花靈玉手輕揮間,帶起陣陣的尖銳破風之聲,只見得那無數道劍影,直接是鋪天蓋地的呼嘯而出,最後狠狠打在,那如同潮水般的黑衣人。
“啊!”
慘叫聲響徹連連,鮮血噴涌而出,直接是染紅了地面。
天空上,那名黑衣老者漠然的望着,死傷頗爲慘重的黑衣人,那眼黑芒涌動。在其眼中,卻是沒有絲毫的心疼之色。招了招手,旋即從身後的空間中,再度扭曲中走出一個人來,淡漠的說到“季洺王,去攔下這女子,可別讓我失望!”
季洺王眼神空洞的點頭,而後緩緩轉過身來,此刻他身上閃發出來的氣勢,竟是直逼天至尊,然而這般能耐,與花靈這個六品至尊而言,終究還是差了些許。
只聽季洺王一聲怒吼“啊!”而後便是快速掠向花靈,隨着季洺王的出現,一時之間竟是將花靈纏住,然後便是見到那些黑衣人,對着後方的那些花宗衆人衝殺而去。
花靈見狀銀牙緊咬,然而其身形剛動,破風聲便是傳來,季洺王的身影已是出現在其身前,將其擋住去路。
“你不是血家的人?”
花靈之所以會這般問,是以爲內她從後者的身上感受不到,血家人修煉血神功那種由內而發出濃郁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季洺王身上的血腥味,完全是被放在血液中浸泡而成,可季洺王就如同木偶般,對於花靈的話,沒有絲毫的反應。
然而,季洺王在花靈這般氣勢的威逼下,卻是爲有絲毫的變化,仍是無畏的向花靈衝去,卻是被花靈一腳踹開,而就在花靈要去攔住那些黑衣人時,季洺王再次衝了上來,死死的將花靈纏住。
“滾開!”冰冷的聲音中夾雜着些許惱怒,自花靈口中傳出,玉手緊握長劍,一雙美目掠過一抹冰冷殺意。
可季洺王仍舊無動於衷,毫無表情,毫無退縮的向花靈糾纏而來,花靈也是怒極,以她的境界,豈會看不出這人是被血家所控?雖然有心不想殺他,但卻是死活都擺脫不掉,無奈之下,花靈只好痛下殺手。
長劍在華靈手中緩緩擡起,花宗三大絕學“花晨月夕”在其手中緩緩揮出,而隨着花靈的施展,遠處身着黑衣的老者,卻是略有深意的笑了笑,而後心道“花靈你儘管下殺手,我就是要你殺了季洺王,這樣你與那朱筱然之間,將會更加亂。以季澤爵的性格是決計不會放過傷害她家人的人,從她對待東林海,以及學院大賽都是如此,這一次也不會例外。到了那時,我們血家便是坐看你們的內鬥!哈哈哈……”
待花靈一切準備就緒,手中長劍便是毫不留情的對着季洺王刺去,然而就在季洺王將要斃命在這一劍下時,這片天際,卻是響起這樣一道急切的聲音“靈兒,不要殺他!”
這道令花靈無比思念的聲音,響起的剎那,手中對着季洺王暴刺的長劍,也是剎然而止,隨即花靈視線移向那聲音的來源處,當兩人視線在空中相交的那一刻,她們之間仿若一切都停止了,那過往的一幕幕,頃刻間涌現而出,兩人心中那道封印也跟着崩碎。
“小心!”
“噗!”
花靈被季洺王打中,一口血噴出,朱筱然閃身將受傷的花靈接住,花靈在多年後,再次跌進那朝思暮想的懷抱,心頭竟是泛起一股酸意來,筱然,你依舊在意靈兒的不是嗎?這熟悉的氣息,她該有多久不曾感受到了?這令她無比思念的懷抱,也唯有夢中才會有,更何況武道之人本就極少睡眠,但每每休息,這樣的畫面便是經常會出現。
整個過程中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但四目相對間卻是將兩人那心中的千言萬語,彷彿都準確無誤的傳遞給對方。
當季洺王再次攻來,朱筱然連看都未曾看其一眼,便是對其胸前點去,而後季洺王的身子便是僵在那裡,緊接着,向地面倒去,朱筱然反手將其抓住,將其拋了出去,扔給那些花宗的人,道:“替我看好他。”
就在方纔花宗衆人見到朱筱然的身影,出現在這片天際那一霎那,衆人不知爲何會稍稍鬆了口氣。似乎這世上,也唯有朱筱然會令他們宗主爲之失神吧?也正是朱筱然先前的那一聲驚呼,方纔會令花靈受傷,花靈完全可以躲過那一擊,可她因爲朱筱然的出現,而忘記了一切!
然而,對於朱筱然來說,她又不得不出聲制止,因爲花靈那一劍下去,只怕季洺王便再無生機可言。她自是知道西斯神殿打的什麼主意,故此,她要阻止。
朱筱然眼中滿是心疼之色,將其緊緊的護在懷中,那道傲然挺立的身姿靜靜矗立,那道倩影並非男子那般壯碩,但卻是令得花宗所有人的心,放了下來。
“那是…朱,朱筱然?!”
花宗衆人呆呆的望着那道倩影,依稀有着些許當年的風範,這風範好似當年她一人一劍獨創花靈的婚禮,孤身一人迎戰衆高手。這時,花宗所有人猛的站起身來,那一張張充滿喜悅的臉龐,有着難以置信,以及難以言明的狂喜涌出來。
雖說當年兩人的事情,在花宗上下被傳的紛紛揚揚,更是被世人所流傳,也被世人拿來討論過,最後卻都是齊齊搖頭,以示惋惜。但卻始終無人能夠真正站出來說,到底兩人的相戀是對還是錯。
故此,花宗所有人,對於朱筱然並不陌生,但同時他們又是複雜的。而今朱筱然的出現,他們卻是喜悅多過於複雜,或許這便是人性,當你不需要人家的時候,可以無情的將人推開,當你需要人家的時候,有熱臉相對。
後方傳出的切切歡喜聲,卻是並沒能打擾到花靈與朱筱然,此刻的她們,正癡癡的看着不知何時來到身旁的人兒,似夢似真令她有些難以分辨,貝齒緊咬着紅脣,一絲鮮血再次從嘴角滲透出來,她再也無法忍受心中那股波動,而那凝望着的視線,卻是再也不發移動分毫。心中酸意上涌,一雙玉手緊緊抓着對方的衣袍,生怕這一鬆開,便會溜掉一般。
朱筱然沉默了半晌,漆黑的眸子中,有着柔和之色悄悄瀰漫出來,紅脣微動,略帶沙啞的輕語道:“靈兒,我來了。”
聽得這句略帶着沙啞的輕聲,這一刻,縱然以花靈多年的心境,都是無法控制的涌現出一股無法言明的心酸,直達那翹挺挺的鼻子、眼眸之中,水氣滿滿跳動。
“朱筱然!又是你!”
“血天成,我們又見面了!”朱筱然擡眼望向不遠處的黑衣老者,淡淡的道。
“你能夠出現在這裡,老夫很意外,雖然與計劃有些偏離,但是你的出現,依然改變不了我們的計劃,因爲結果都是一樣的,今日,不如就由老夫解決掉你們這對苦命鴛鴦!既然這世俗不容你們,就去陰曹地府做夫妻吧!”血天成神色森然的笑道。
朱筱然聞言,淡然一笑,傲然的問道:“血天成,你以爲你可以殺的了我們嗎?”
“哈哈哈,不過是兩個小輩,老夫有何不可?”血天成淡然的問道。
朱筱然聽聞他這話,卻是未作理會,而是低頭看向一直注視着自己的花靈,再次,對上那滿眼水汽的雙眸,朱筱然頓感心底酸意上涌,輕聲道:“靈兒,可願與筱然一起對戰這老混球?”
這句話,還是認識最初,朱筱然對花靈說的第一句話,當時她們二人對敵對方數十人,而當時的朱筱然,也是這般問的花靈“靈兒,可願與筱然一起殺出去?”也正是因爲這樣的一句話,使得朱筱然這個人在花靈心中生了根,再到後來的根深蒂固。
花靈聽聞朱筱然這般說,眸子中柔光四溢,輕聲道:“好!”
朱筱然微微一笑,而後將其摟在懷中的花靈輕輕放下,手中光芒閃爍,一把長劍出現在朱筱然手中,擡眼看向血天成,凝重的道:“縱然我今日要與靈兒一起死在這裡,也定不會讓你們西斯神殿得逞!更不會讓你這個老混蛋好過!”
“好大的口氣,朱筱然,你憑什麼?”
血天成此時眼中透出濃濃的殺意,嘲諷的道。說着便是對着虛空一抓,虛空中再次閃現出三個氣息不弱的黑影來,而後便是對着朱筱然與花靈掠來。
朱筱然脣角微微一勾,輕笑着道:“靈兒休息片刻,待筱然將這些雜碎解決掉!”
說着,便是提劍迎了上去,三人氣息都不弱,花靈有些擔憂的望着那道衝出去的身影,可那人的身影,卻是沒有絲毫的畏懼,依然如同數十年前那般,驍勇善戰,所向睥睨。
朱筱然體內靈氣涌動,只見她掠出的身影,在空中一記漂亮的轉身,躲過對方其中一人的攻擊,而後只見她身姿舞動,凌霄劍法在其手中綻放,那招招致命,招招心痛,招招思念之意直接傳遞給後方的人兒。
花靈全身輕顫,震驚莫名的望着那舞動身姿,那每一招,每一個動作,都透着她這些年來對自己那無盡的思念與困苦,花靈這一刻眼中那晶瑩終是奪眶而出緩緩滑落下來,並且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脣齒輕動間…竟是流露出這樣一句話來。
“筱然…靈兒也好想你…”
青光倩影在其三名黑衣人身旁擦身掠過,而後長劍緩緩入鞘,身後三人,脖子間,血痕浮現,鮮血頓時衝出,那人頭也是伴隨着飛舞起來。人頭飛舞間,三道靈魂之光倉惶的遁出,就欲逃竄,不過這一次,卻是被朱筱然覺察到,又是凜冽無比的三劍快速閃出,下一瞬,竟是直接將那三道靈魂盡數震碎。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就這樣,三位天至尊強者敗與朱筱然之手,而且這一次,朱筱然比之花靈出手更爲狠辣,竟是連對方靈體本源都是毀去,毫不留情。
“哼!朱筱然,看來你的修爲見長啊?能夠憑藉一己之力,斬殺三位天至尊的人,這世上恐怕也不過寥寥數人吧?”
朱筱然掠回花靈身旁,微微一笑道:“二長老過獎,能夠做到如此的人,筱然便知道兩人。”
“是麼?你該不會是說,你們朱雀島那位天之驕女和那位季家的丫頭吧?”
“正是!”
“呵呵……她們是很不錯,也很難得,那又怎麼樣呢?不過是兩個女子,又能做到哪一步呢?自古以來,女人最高也不過是阿斯特拉艾亞學院的納蘭宛了吧?”血天成這話說的有些諷刺,但世人所知的,卻也如同他所說的這般。
“血天成,你太小看女人了,我懶得與你廢話,靈兒,我們一起上!”
說着,朱筱然便是飛身掠向血天成。花靈見她這般,也是提劍跟了上去,兩人均是用出自己的最強攻勢,從血天成攻去,因爲她們知道,這樣的情況,如若還留什麼手,那絕對是愚蠢的行爲!
“哼!不自量力!”血天成不慌不忙的手掌一揮,便是有着一道勁風迎向朱筱然與花靈。
碰碰……
兩聲巨響,朱筱然身形暴退,而花靈則是口中再次噴出血來,美豔的雙頰此刻竟是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朱筱然強壓□□內翻騰的血氣,掠向花靈,接住對方那依舊向後退去的身子,而後,神色凝重的道:“靈兒休要在站,筱然一人便可!”
然而,在她說完這話後,卻是被懷中的人兒緊緊抓住,緊接着,便是聽到花靈說道:“你休想丟下我!”
“哈哈哈……今日就讓老夫送你們一起做個亡命鴛鴦吧!”血天成狂笑道。
“這恐怕還不行!”
“誰?給老子滾出來,口出狂言!”血天成怒喝道。
隨着他這句話的落下,只見這片天際扭曲,司空若帶着紫衣從中走出,而當紫衣看到花宗上下一盤狼藉,在看到嘴角帶着血漬的花靈時,眼中淚水頓時傾瀉而出,快速來到花靈身旁。
“小姨,你沒事吧?爲何他們要對我們花宗出手?”
花靈看着紫衣,伸手摸了摸對方的秀髮,卻並未告訴紫衣對方爲何如此,她只是怕眼前的女孩承受不起,微微一笑,道:“長大了,也長高了,實力也變強了,可還是這般愛哭鼻子。”
“小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取笑我?”紫衣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
花靈笑笑,深深吸了口氣,道:“先不要管爲什麼,眼前,先解決掉這些麻煩,我在與你細細說明。”
“司空蘭若院長?怎麼?你們阿斯特拉艾亞學院已是敢這般明目張膽的與我們西斯神殿爲敵了嗎?”
就在司空蘭若出現時,血天成便是微微感覺到不對,於是,說出這般話來也只是敷衍,而手中暗暗涌動的靈力卻是表明他在提防,因爲司空蘭若絕跡不會自己出現在這裡。果不其然,就在他這般猜測時,空間再次扭曲,四大院首分別出現在血天成四周,將其圍在中間。
“呵,好大的陣仗,沒想到對付老夫,竟是出動了你們這些小輩,不過你以爲就憑你們幾個,便想留下老夫嗎?”血天成雙眼微眯,有些陰狠的問道。
“是嗎?那不知道,加上我們兩個老婆子,是不是便可以了?”
隨着這句話的傳出,這片天際的空間再次扭曲,仇老、錢老從中走出,同樣兩名八品至尊,血天成雖然成名已久,卻也不敢同時對上兩名八品至尊強者,而此時,他的臉龐上終於變了顏色,他完全能夠想象得到,今日這一戰,自己恐怕必死無疑。
然而就在這邊展開全面的對峙時,血家、現世也是通用出現這類似的對峙,只見血家老祖,血鼎天與血家大長老二人,對戰曲老、朱矢、慕一山、納蘭宛、凌老五人,可想而知這結果回事如何?
“曲崖,當年我們血家就該不惜一切代價將你抹殺,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副田地。”血家老祖血鼎天說道。
“血鼎天,你們現世當年接下龍族任務,追殺龍麒,而在圍殺龍麒的過程中,一併殺死季氏夫婦及他們那名剛出世的孩子,你們西斯神殿做事,還真是心狠手辣啊!老弱婦孺你們不放過,居然連那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你們都能下得了這般狠手?”曲崖喊聲問道。
血鼎天聞言卻是輕蔑的一笑,而後便是有些譏諷的道“哼!曲崖你懂什麼?做殺手這行,最忌諱的便是心思手軟,對於這些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以爲你能從我口中得到什麼?”
“我不與你爭論這些,我只問你,你還記得那孩子,還有當時龍族委託你們的人是誰?”曲崖問道。
“曲崖,你問,我便要回答你麼?”血鼎天譏諷的道。
“你以爲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嗎?”曲崖此刻也不再有耐心的說道。
“哼!怎麼都是死,何不來個痛快?”血鼎天冷哼道。
“痛快?你們血家壞事做盡,痛快豈不是太過便宜你們了嗎?”納蘭宛冷哼道。
“廢話少說,今日便讓我血鼎天領教下各位的手段!今日我血家落得如此,我又有何可顧慮的?能殺一個便算一個,縱然不能殺你們其中一人,我也定要你們付出代價!”說這話時,血鼎天臉上露出濃濃的狠辣之色。
“那就由我來與你做個了斷!”曲崖此刻臉上那滔天的殺意也是盡顯。
“曲崖何必與他這般?如今我們一起上,定能將其鎮壓,而後在隨你處置豈不是更好?”慕一山出聲如此說道。
曲崖聞言緩緩點頭,再看向血鼎天時,卻是有些玩味的笑道:“一山說的很是有理,那邊如此進行!”
說着,便是不再多做停留,對着血鼎天暴掠而出,在他之後,朱矢與慕一山對望一眼,也是先後跟了上去,然而,血家大長老再見對方如此後,便是打算上前支援血鼎天,卻不想被納蘭宛和凌老攔下。
此刻,血鼎天臉龐盡顯凝重,對上這三位同是無限接近人皇境的人,他卻是一點逃生的把握都沒有,幾招對碰下來,竟是發現對方花灑間,竟是沒有絲毫的顧慮,這使得血鼎天臉色有些陰沉,又是一擊對碰後,他終於開口問出猜測已久的問題。
“你…你們三人的舊疾都除去了?”
“哼!看出來了嗎?算你還沒老糊塗,且接我這招試試!”
慕一山說着,便是對着血鼎天打出一拳,那撼動天地的氣勢,竟是令得這片天際都是瞬間暗了下來。
然而,在接下慕一山這招後的血鼎天,竟是負手而立於空中,緩緩的道:“你當我是一點沒有準備的人嗎?”
說完,便是一步踏出,羣山萬壑跟着一起轟鳴起來,蒼天似乎在這一刻顫動!四周山上積雪同時煙霧一般騰起,波濤一樣瀰漫洶涌。
曲老、朱矢、慕一山三人挺立如鬆,看着血鼎天,眼神中帶着輕鬆,帶着愜意,甚至還帶着一些許玩味兒,看着血鼎天一步步往這邊走來。
當血鼎天走到第六步時,他的體內的靈力,此刻已是經積累到了巔峰,殺氣,血氣,也已是濃郁到了極點!戰意,更是升騰到了前所未有的盎然地步。
此時,曲老三人也跟着動了,突然伸出一隻腳,往前猛地一踏一股股浩瀚無邊的靈力猛地衝出,正面對上了血鼎天的氣勢!然而在血長的氣勢剛剛成型,曲老三人果斷出擊,打斷了這股力量真正形成巔峰的可能!此刻的血鼎天感覺怪異之極。
血鼎天對此,倒是怒哼一聲,第七步猛地跨出!
轟然一聲爆炸,四股氣勢膠着了一下,一聲劇烈的聲音響起,那對碰造成的氣浪,竟是將周遭的空氣都是撕裂開來,然後從正中間開始,猛地龍捲風一般的衝上了雲霄,天空雲彩,突然間被衝開了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