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山帶着心中重重的疑惑,等待着慕凝嫣的回答,而此刻,慕凝嫣那面紅耳赤的姿態,卻是令慕一山看得真真切切,從而心中越發的肯定了什麼,暗暗有些嘆氣“凝嫣啊,凝嫣,你說你愛上何人不好?爲何偏偏要愛上這個季澤爵呢?”
於是在,慕一山的預料之中,慕凝嫣擡手指了指季澤爵所在的方向,這一動作,無非不讓所有人爲之震驚,她這看似隨意的一指可不要緊,卻是直接決定了這兩方勢力的對峙勝負。
就在慕凝嫣這一指後,這片區域,所有人都沸騰了,這是什麼情況?如今這四大家族,朱雀島已是公着開的庇護季澤爵了,現如今又跳出來一個慕家?然而,這季澤爵還是那東林海季家的後人,這關係簡直亂的不能再亂,但在這關係的背後,卻是清晰的告訴世人一個事實,就是季澤爵動不得!
而當事人的季澤爵,紫色深邃的眸子中,盡顯複雜之色,早在慕一山出現的那刻,她便是與朱翎雨對視一眼,均是看出彼此眼中的驚訝,她原本以爲先前那般拒絕對方的好意,這慕凝嫣會知難而退,卻不曾想她居然還是將慕家老祖喊來,幫她,如此一來,自己對於這人的情債終究還是欠下了啊!
季澤爵緊了緊與朱翎雨始終握在一起的手,卻是什麼都沒有說,眉頭有些微蹙,她不想給對方太多機會。對於她如今的心思,最瞭解的莫過於朱翎雨,只見朱翎雨擡手掏出一樣東西,將其捏碎,然而就在她捏碎後的不久,在其身旁的空間位置便是扭曲起來,從中緩緩走出一個人來,朱家老祖,朱矢!
當他出現在這片天際後,異界空間區域徹底沸騰了,他們大多人這輩子都不曾見過的人物,今日居然幾次連番出場,而他們的到來,卻是僅僅爲了一個季澤爵!
“哈哈哈…朱矢,你居然也來了?”慕一山老眼在對方出現的那刻,瞳孔猛的縮了縮,朱矢在煉化過瓊漿玉露後,修爲更是精進了不少,這定然會讓同齡人的他看出,爽朗的衝其一笑。
“是啊,一山多年不見,你還是那般,不知這次的見面,我們可否有時間好好敘上一敘啊?”朱矢微笑着看向慕一山,說道。
“當然可以,上次一別可是有千年了吧?小宛也隨我們一起如何?”
慕一山向阿斯特拉艾亞學院的師祖發出邀請,而這天統學院的師祖,顧長風,卻是被幾人完全無視了去。這其中的原由,到也不難解釋,只因爲顧長風年輕時,恰好與這幾位都有過節,當年朱矢與慕一山、曲崖三人同是那一代的天之驕子,而納蘭宛則是那一代的天之驕女,而她們分別是阿斯特拉艾亞學院,與小西天聖學院的弟子,論交情,固然是幾人的交情要好過天統學院了!因此,時隔多年後,依舊這般不招人待見!
“叫上曲崖吧!”納蘭宛想了想臉頰有些微紅的淡淡道。
慕一山與朱矢對視一眼後,搖頭苦笑“哈哈…小宛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居然還是那般,走到哪裡都要帶上曲崖!”
與之這一方的相談甚歡相比,顯然天統學院與血家的氣勢要弱上許多,臉上那不自然之色,也是盡數顯露而出。
此時朱矢目光淡淡飄向血家衆人,而後停在顧長風身上,淡淡一笑“天統學院的長風師祖,如今還是那般沉默寡言啊!”
“沒什麼可說的,當然選擇不說!”顧長風冷着一張臉,如是說道。
“哦?既然是這般,都還在這裡做什麼?不如散了吧!”朱矢滿含深意的看向天統學院與西斯神殿說道。
隨着他這句話的落下,氣憤變得有些尷尬,天統學院與血家均感到臉上無光,但礙於對方老祖在場,卻又不敢造次,於是在顧長風眼神變幻數次後,旋即伸手拉了拉谷通,後者極爲不情願離去,因爲兩子均被這季澤爵所殺,他此刻心中的憤怒無從發泄,豈肯甘心這般離去,然而,顧長風卻是容不得他不肯,沉聲傳音道“成大事必要忍辱負重,今日之仇我們擇日再報也不遲,眼下,谷通切莫那天統學院的基業來賭!”
谷通聞言眼中情緒微閃,而後緩緩點下頭來,與顧長風劃開一道缺口,帶着天統學院衆人紛紛離去。
留下顧長風一句冰冷徹骨的“告辭!”二字。
“不送!長風兄慢走啊!”慕一山拉長着聲音說道。
卻是被朱矢笑罵道:“一山如今已是這把年歲,居然還如當年那般頑劣,卻是仍未見有所收斂啊!”
“我這不也是見到老朋友,高興嘛?怎麼樣?如今我們可以找地方促膝長談了吧?”慕一山提議的道。
“好啊!我沒意見,只是這曲崖如何能尋到?”朱矢看向納蘭宛問道。
而納蘭宛在聽聞他這般問話後,卻是將目光移向季澤爵,頓時,這大世界中,頂尖的三大巨頭將目光全部凝聚在她身上,這使得縱有在沉穩心智的季澤爵,依舊倍感覺到壓力山大,在這般注視下,季澤爵強扯出一抹笑容道:“那個,師祖你跟我來下,我帶你去找…恩…曲崖前輩!”
“好!”
納蘭宛緩緩應了她的回答後,便是閃身來到季澤爵身旁,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是再次變幻了模樣,兩人已是來距離異界空間區域外的數千裡外,沒帶季澤爵站穩,耳畔便是響起這樣一道聲音。
“這裡無人,你可放心將曲崖從武王慕中弄出來了?”
“啊?原來師祖你知道啊!我這就給你叫他,馬上,呵呵…稍等……”
她二人的離去,不過是分分鐘短的時間,當兩人再次出現在異界空間區域時,這片區域的人已是走的一乾二淨,僅僅剩下阿斯特拉艾亞學院衆弟子,和小西聖天學院的弟子。而,方纔出去的兩道身影,已然變成三道身影,而當曲崖出現後,卻是朗聲笑道“朱矢、一山,好久不見啊?”
幾人寒暄一番後,便是在衆人的面面相處下,消失了去,臨走時,慕一山深深的看了眼季澤爵,而後對慕凝嫣說道“你暫且先回學院,之後記得回慕家一趟,我有話要與說。”
交代完,便是隨同朱矢、曲崖、納蘭宛消失在這異界空間區域,待他們離開後,兩院也不便再次多呆,匆匆告別後,紛紛撕裂空間返回各自學院。
一處僻靜的山水之間,四人圍坐把酒言歡,仿若這一刻的他們,又回到當年那般,歡笑間,也是難免提及一些往事。
“當年一別,沒想到曲家竟遭如此浩劫,曲崖,可會怪我們?”朱矢問道。
“當年之事是我曲家愧對你在先,那時的你們正處於私奔途中,又豈會知道這番變故?你不在朱家坐鎮,朱家又豈會貿然出手?又怎麼會怪你呢?”曲崖微嘆道。
當年曲崖的妹妹,曲寧與朱矢心生愛慕,兩情相悅,卻不曾想遭到曲家多番阻撓,而是爲獲取利益,要將曲寧嫁給當時的東林海季家,季楓。
最後,在曲崖的幫助下,朱矢帶着曲寧私奔,然而曲家在慘遭滅門時,朱矢與曲寧卻是正在私奔的途中,事情過去一年後,兩人一路平安無事,並未有迎來曲家的追兵,卻是聽到了曲家一夜滅門的消息!
在聽聞這件事情後,朱矢帶着曲寧全力趕路,當他們站在那早已是久無人居的曲家時,曲寧那以置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跌跌撞撞尋遍曲家每一處角落,朱矢則是擔憂的緊跟在起身後,曲寧的臉頰之上每每經歷一次失落,便是會白上一分,最後終是深受打擊,悲痛至極下一口血噴出,昏死在朱矢懷中。
之後朱矢光明正大的將曲寧帶回朱家,併爲其舉行了盛大的婚禮,他傾盡所有的愛,來讓曲寧得以放下悲痛,但卻不曾想在百年前,朱矢在偶然間,獲得雷火榜第十五的白熾雷火,在那力量的誘惑之下,選擇嘗試煉化,然而,在煉化中,由於白熾雷火的霸道,導致朱矢差點被其反噬。
那時,多虧了一直守在他身旁的曲寧,曲寧強行將白熾雷火與朱矢分離開來,救得朱矢一命,可卻是令得自身燒傷了本源,在此不久後,曲寧便殉落!
這使得朱矢後悔萬分,當時他幾乎傾盡所有想要弄到異界的瓊漿玉露,以此來救曲寧,卻是在她一口否決,甚至拿性命威脅他,只爲他做好朱雀的老祖,不要因爲她而斷送了朱雀島萬年基業,最後,朱矢唯有眼睜睜看着曲寧離去。
“可是我卻辜負了你的付出,沒能保護好寧兒!”朱矢在說這話時,神色漸漸暗淡下來。
“哎,寧兒能夠與你廝守,對她來說已是最幸福的事情,我又豈會怪你,她那般做也是心甘情願,如若她還在,也是不願見你如此爲她難過傷神……”
“你們真是的,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們說這些做什麼,來來再喝一杯!”
四人再次幹下一口清酒後,朱矢擡眼看向曲崖,問道“曲崖可是查出當年,令曲家滅門的人是誰?”
隨着他這句話的問出,其他二人也是止住了動作,齊齊看向曲崖,後者見他們如此,也是沉聲道“是,西斯神殿血家!”
“什麼?他們居然在那個時候便這般狠辣了?”
慕一山十分驚訝,他完全沒有想到,西斯神殿一向已是詭異,他們的作派作風很少被世人接受,與之較好的家族勢力更是不如其他三家,但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卻是告訴他,血家似乎並不是看到的那般簡單。
“可是知道,他們如此做的目的?”朱矢問道。
“起初我以爲是爲了我們曲家的一副曲譜,後來方纔知道,對方利用我曲家的舊宅地,建了一個巨大的地下宮殿,之所以會滅我曲家滿門,是因爲那地下宮殿被我們發現!”
“可即便是如此,也不至於這般大費周章吧?畢竟當時的曲家也是大族,那般做,也是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吧?”慕一山出聲問道。
“你們有所不知,我也是最近在回曲家舊宅時,方纔發現,一些線索,當時家主,也就是我的父親,在臨死前,曾在曲家祭壇後的石碑角落處,寫了現世二字。故此我才讓近年來大世界中一些事情串聯起來,向來這地下宮殿,便是秘密殺手組織現世的總部,而西斯神殿則是現世幕後的真正力量。”
“什麼!”
“現世居然就是西斯神殿!”
這則重磅消息,直接令得三位老祖級別的人震驚當場,想來那現世已是在大世界中盛行多年,沒想到居然是血家的作爲?這樣一來倘若被曲家發現,勢必要滅口了,因爲那其中牽扯着衆多仇家的啊!西斯神殿的底蘊再雄厚,也是無法與那麼多勢力爲敵的啊!
“朱矢,季澤爵的殺父殺母仇人也是現世受人僱傭殺害,這恐怕你還不知道吧?”曲老又扔出一記重磅消息出來,直接將朱矢震驚到站起了身子。
“什麼!居然是這般?難怪當年她不肯說,這孩子倒是有些骨氣!”朱矢在短暫的驚訝過後,點頭說道。
慕一山在聽到對方提及季澤爵,倒是起了興致,出聲問道“季澤爵可是出自東林海分支?武王墓繼承人之一,現今與你朱雀島的少主,訂了婚的那名女子?”
朱矢橫了慕一山一眼,說道“你倒是瞭解,居然說出這其中的層層關係?”
“如今她們已是訂婚了?”納蘭宛驚訝的問道。
“是啊!參加學院大賽前,季澤爵帶着翎雨回朱雀島提了親,並且已經經過朱雀島一致同意,昭告天下已有一年了!看來小宛還是在那地方與世隔絕?居然這等消息都未曾聽說,倘若他日她二人成了婚,宴請你,恐怕你都還不知道嘞!”朱矢打笑的道。
“結婚的日子可是選定了?”慕一山問道。
“還沒有,目前只是訂婚,待得季澤爵將她爺爺從西斯神殿手中救出,在選定大婚的日子,和舉行婚禮!”朱矢如是說道。
“哦,這樣啊!那如今可是有了對付這西斯神殿的打算?”慕一山再次開口問道。
“今日曲崖的消息可謂是極其重大,得容我回去商議一番再作打算,怎麼?一山,你可是有想法?”朱矢話鋒一轉的問道。
“我能有什麼看法?就是隨便問問罷了。”慕一山副不關我事,你別拉我下水的道。
“以我對你的瞭解,你可是一項不愛管閒事的,今日你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你定是有話,且說說看,或許我可以幫你一二?”朱矢笑着道。
慕一山見已是被其看出,索性也不再隱瞞,於是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惑“哎!這麼多年過去了!果然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我先問你,你和小宛的舊疾可是都去除了?”
朱矢與納蘭宛先是相互看了眼,而後紛紛點頭,算作默認,慕一山見他們如此,顯然兩人之間都還未留意到彼此的變化,於是,開口問道“可是瓊漿玉露?”
兩人聞言,遲疑了下,再次點頭,這回慕一山激動的站了起來,出聲問道“從何而來?”
“季澤爵。”
兩人異口同聲的道,而後又相互看了看,納蘭宛心道“哼,這季澤爵也不知從異界皇宮中獲得多少瓊漿玉露,據說還給了閣青她們一大瓶。虧得自己還拿本禁忌魔法給她,如今看來倒是自己虧了。”
“恩?她?她爲何會有此物?”慕一山有些驚訝的問道。
朱矢看向納蘭宛,那意思是說,你應該比我更加了解,納蘭宛在看到他望過來後,無視的看向曲崖,說道“還是由你來說吧!我想,你應該是最爲了解,當時情況的一個吧?”
曲崖微笑點點頭,道“這丫頭可真不一般,孤身一人去異界皇宮盜取瓊漿玉露,先不說這膽識如何,不過,據墓靈事後所說,她似乎是收了人家一池的瓊漿玉露!”
三位老祖級人物在聽到這則消息後,嘴角均是微不可查的抽了抽,接着便是聽到,曲崖道“當時,驚動了整個異魔皇宮,據說整個皇宮的高手都被她驚動,即便是在那種情況下,她仍是憑藉合體巔峰的實力,斬殺對方數名界主境高手,最後被墓靈強行帶走,送到我當時坐在的地方,否則,真是有些凶多吉少啊!”
“這可是越級戰鬥啊!這丫頭了不得啊!東林海倘若沒有像先前那般做,或許會有個了不起的後人啊!這下倒是便宜了你們朱雀島啊!”慕一山一連幾個感慨的道。
“一山,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什麼叫便宜我們朱雀島?我朱家再怎麼說也是陪了女兒的!”朱矢不樂意的說道。
“是是是……話雖如此,但你敢說你沒有自己心裡偷着樂過?”慕一山斜着眼看向朱矢,那意思是,小樣兒,你老小子是什麼人,我還不瞭解?
朱矢被他這般盯得有些不適,索性扭過頭去不再理他,這時,曲崖卻是開口說道“你們啊!還是這般,不鬥嘴就不痛快是吧?聽我說句話。”
曲崖這般一說,兩人倒是紛紛向他望去,只見曲崖神色異常嚴肅的道“我要跟你們兩家借人,還有宛妹。我要滅了西斯神殿!”
三人聞言神色均微微一沉,血家向來在大世界立足這麼多年,必有其立足的根本,如若將這樣一個與他們其名的家族連根拔起,談何容易?
在短暫的沉默後,朱矢開口說道“這對付血家我自是義不容辭,但若想將其除名,那我們可要好好計劃一番了!”
“是啊,對付血家我也是沒有意見的,但對方能夠在四大家族頭銜上做了這麼久,想來也是有着諸多手段,更重要的是,現世一動,便是要驚動血家,所以如若我們下手,必是要經過一番周密的計劃纔是!”納蘭宛神色凝重細細的說道。
“如果朱矢能給我點瓊漿玉露,我倒是也會傾盡全力!”慕一山狡猾的道。
朱矢擡眼白了這人一眼,極爲鄙視的道“你怎麼不自己去跟她要?要我拉下這張老臉,去給你要?你怎會想的出來?”
這時,納蘭宛卻說道“我有!上次季澤爵給了我一瓶,我沒用完,可以送給你!只要你幫曲崖。”
慕一山聞言頓時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喜滋滋的來到納蘭宛身旁,一臉狂喜的說道“真的!你怎麼會捨得給我?難道你們阿斯特拉艾亞學院的徒子徒孫們不要嗎?”
納蘭宛見他這般,也是無奈一笑,少了往日那般古怪的脾氣,此刻的她雖然依舊少言寡語,但卻是不再如以前那般,極爲的不講理,這還要歸功於曲崖的功勞,這段日子以來,兩人時常會在一起談心,情到濃濃時也會做些親密的舉止,時常弄得納蘭宛一陣嬌羞,想來自己都已是上萬的高齡,如今卻是還做着妙齡少女方纔會做的事情。
不過這般下來,也是將她那古怪的脾氣磨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小女人的姿態,對此閣老等人一致感嘆愛情的魔力果然強大,居然令得她們這個千百年不曾笑過的師祖,整日裡掛上了笑容,除了鎮守虛無界外,更是時常出來阿斯特拉艾亞學院行走,雖然還是如往日那般端莊嚴肅,但剛開始時,卻着實給學院衆高層嚇得半死,還以爲她們又是哪裡做錯了?爲此還特意開了個討論會,商議了好一陣,最後在這活化石師祖的一句話下,衆學院高層方纔安分下來。
那句話便是“我這樣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你們如若真想了解,就是在侵犯你們師祖的隱私,師祖的隱私,是那般可以輕易外泄的嗎?”
就這般阿斯特拉艾亞學院的所高層方纔安分下來。
“季澤爵已經給了她們,何須用我?”納蘭宛賞了慕一山一個大大的白眼,說道。
“那小宛剩下的,夠幾個人用的?”
慕一山如此問道,卻是引來三人齊齊的鄙視,那意思是,你未免太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