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當張鵠睜開了酸澀的眼睛,只能感覺到渾身疼的快要散架了,而且腦袋更疼,像是得了嚴重的偏頭痛,他捂着腦袋,緩慢的扶着牆站了起來,只感覺很渴很渴,因爲脫水而造成的頭暈噁心讓他頭暈眼花,看東西都似乎有一層重影。
“我必須...找到出去的路...”張鵠站起來,舔了舔乾澀的嘴脣,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到了早上的七點鐘了,“才過了七個小時嗎?”
不過因爲這七個小時張鵠一直在劇烈的運動着,幾乎沒有睡覺的時間,精神也一直處於一個緊繃的狀態。
他很懷疑以自己現在的狀態碰到門外的那個隱形鬼自己能不能逃走。
深深地做了幾個呼吸,張鵠強打起精神,走向了門外的黑霧。這一次黑霧帶來的冰冷感覺反倒是讓張鵠精神一振,站在205的門外,張鵠四處打量了一番,總感覺如果要說還有些什麼能做的話,就是到沒有去過的樓上去看看,畢竟已知這些房間關着的都是鬼,把所有的殺掉既沒有意義,自己也沒有那樣的體力完成。
對了。蠟燭。
張鵠忽然想起來房間裡的蠟燭似乎是身邊有鬼的時候會變成紅色,雖然不知道它的感應範圍有多少但是先拿着也好防範那個隱形鬼。
重新返回房間裡,從燭臺上拔下來兩隻蠟燭,只能別在腰際,包掉在真實世界裡這一點確實很麻煩,最重要的底牌替死娃娃都沒法用上。
張鵠用打火機點燃蠟燭,然後坐在門口的牆邊, 幽幽的點燃了一支菸,叼在了嘴裡。
蠟燭和菸頭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他那張疲憊的臉,深深地吸了一口,總算是感覺疲憊的身體得到了一些緩解,自己的左手已經幾乎不能動彈了,也不知道放任不管多久傷口會發生惡化。
坐在那慢慢把整支菸抽完,蠟燭也沒有變紅的跡象,也不知道那個隱形鬼跑哪裡去了,張鵠掐滅菸頭,彎腰拾起了蠟燭,往三樓的方向走去,因爲這裡的地毯很厚,所以張鵠這樣慢慢地走是不會發出腳步聲的。
酒店二樓雖然不大,但是因爲沒有了門牌號,找起來也顯得很麻煩,張鵠繞了好幾圈才找到樓梯。
“樓下,又會是怎樣呢?”張鵠望着隱沒於一片黑暗中朝下的樓梯,心裡隱隱感覺鏡中世界有些和他想的不一樣,爲什麼會是關押厲鬼的地方呢?賀健輝會不會也出現在這個世界裡面?
張鵠搖了搖頭,想着若是在樓上沒有找到什麼出去的辦法的話就在到一樓甚至是文富酒店外面去看看。
一到三樓,就感覺撲面而來的腥味,張鵠下意識地捂住口鼻,真不知道這上面這麼大的味道爲什麼在樓下會絲毫察覺不到。
舉起燭臺,正當張鵠決定看看周圍的情況的時候,手中的蠟燭燭火突然劇烈得跳動了一下,然後爆發出一團血紅的火光,不同於上一次,這火光在爆發出一陣耀眼的紅光之後,似乎被周圍的黑色給擠壓成了小小的一團,能照亮的範圍幾乎和打火機沒什麼差別。
空氣中傳來了嘶嘶作響的聲音,就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在拖動着什麼緩慢行走一樣。
“嗚嗚......”
死寂的屋子裡突然又傳出了女人的嗚嗚聲音。陣陣的涼風似乎吹在了張鵠的脖子上。
張鵠艱難的嚥了嚥唾沫,緩緩蹲下身體,準備做好一有什麼不對就飛身跑下樓去的舉動。
正所謂計劃沒有變化快,張鵠剛緩慢半蹲下身子,就突然感覺有什麼涼涼的東西觸碰到了自己的脖子。
什麼時候有東西跑到自己背後去了,自己還完全沒有察覺到?!
要是自己的眼睛能看穿黑暗就好了,自己那本茅山術裡好像有講過開天眼的方法,早知道特麼的在現實世界好好看一看再進來了。
整個人像觸電了一般的往前一翻,然後整個人就要從另一邊朝樓下跑去。
一陣巨力從胸口傳來,張鵠向前的身姿被硬生生的打斷了,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而出,砸在另一邊的牆上,手裡的蠟燭也翻掉了,紅色的火光閃爍了幾下就滅掉了。
口中一甜,張鵠就感覺自己好像要噴出一口血來,眼睛一黑,差點又要昏倒了。
是隱形鬼嗎?
張鵠飛快思考着,根據力道來看,這確實是和之前在走廊被打的感覺很像,打擊力度非常恐怖。但是自己之前只是使用了真陽誕才勉強把隱形鬼打跑了,不知道這次在用一次行不行。
想到這裡他又咬破舌尖,準備在這個隱形鬼衝上來的時候再吐他一臉。
迅速站起身,準備再一次往樓下跑,只不過苦於黑暗,自己什麼都看不到,在這一過程中只感覺到兩隻腳陷入泥潭裡了一般,在半空擡起的腳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驚駭之下的張鵠連忙伸手向腳下一探,但是突然地,四肢和身體都有了這種陷入泥潭無法發力的感覺,束縛到了脖子上,張鵠終於是能看清了是什麼東西在限制他的行動,是一種銀白色的絲狀物,無論自己如何劇烈扭動身體,身上束縛着的絲線就是紋絲不動,就好像是鋼絲一樣,怎麼用力都掙脫不出來,反而越來越緊,幾乎讓他不能呼吸了。
“怎麼會有蜘蛛絲啊?”
張鵠心裡鬱悶無比,難不成那個嗚嗚叫的女鬼是個蜘蛛鬼?
怎麼這麼倒黴啊,本來要是隱形鬼打他幾拳就算了,這麼有兩隻鬼把他綁起來自己怎麼逃到樓下去。
趴在地上僅僅是一小會,自己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拎起來丟了出去。
砰的摔在地上,張鵠的心情可謂是鬱悶至極,一直被毆打,人也摔得鼻青臉腫。
不夠被扔到什麼地方之後隱形鬼又好像沒什麼動靜了,居然沒有在來找他的麻煩。聽着腳步像是走到樓下去巡查了。
“難道說我像食物一樣被放在這裡了嗎?”張鵠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好像已經有點適應這裡的黑暗環境了,眯着眼睛找另一個蜘蛛女鬼。
讓他頭皮發麻的是那女鬼的嗚嗚聲居然從背後傳了過來,似乎很近很近。
不會這麼倒黴吧?剛被抓起來就要被吃掉?
張鵠雖然是蜷縮着身子,但是因爲身體靠着牆,雙腳併攏着在牆面上一蹬,整個人就翻了過來。
“江曉月?”
張鵠是萬萬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碰到江曉月。
“嗚嗚!”
江曉月似乎也才發現眼前的人是張鵠,本來有幾分驚恐表情倒是變成了激動,眼裡甚至閃着淚花。
張鵠剛想問她爲什麼也會在這個鬼地方,甚至有些懷疑江曉月是不是鬼變的。不過想想就算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在這個環境下本來就逃不掉,何必再來個鬼僞裝起來騙他。
那就根本沒有什麼蜘蛛女鬼一說,這麼看來,那隱形鬼還會吐絲?
張鵠有點想象不出來這個鬼是個什麼樣子了,他看了一眼江曉月,她此時已經安靜下來了,一直眨巴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張鵠,看來害怕的情緒是一點也沒有了。
可惜她嘴也被蛛絲束縛住說不了話,不然至少自己能夠知道爲什麼她會跑文富酒店來。
雖然掙脫不斷這鋼絲一樣的東西,但張鵠還是扭動了幾下,試圖用右手一直抓着的手術刀去切割這種蛛絲。結果出乎意料的,手術刀就像熱刀切黃油一般輕鬆地割開了層層的蛛絲,不到一會時間張鵠整個人就掙脫了出來,不過他這一系列動作都非常的小心,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免得那個隱形鬼聽到他掙脫出來的聲音返回來查看。
張鵠自己解開了蛛絲之後就迅速也幫着江曉月割開了蛛絲,然後割到上半身的時候,他捂住江曉月的嘴,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才幫她把全身的蛛絲都撥到了一邊去。
江曉月坐起身,緩慢的深呼吸了幾口,然後把目光投向了張鵠,附到了張鵠的耳邊小聲道,“那個蜘蛛每過十五分鐘就會回來一次,他已經離開了九分鐘了。我們要逃的話得現在就走。”
張鵠點了點頭,不過有些驚訝那隱形鬼居然就是個蜘蛛,難道它在鏡中世界是不隱形的?
“我知道你想知道我是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現在講這個不重要,太浪費時間了,我們還是先出去吧。”江曉月看着面帶驚訝的張鵠說。
張鵠聽到江曉月這麼說,不去想她這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拉起她的手就壓着腳步往樓下走去,因爲環境是在太黑,兩個人只能貼着牆慢慢地走。
江曉月臉色微紅地問了一句,“我們該往哪跑呢等一下。”
“我不知道,這一層樓的每個房間都有一隻鬼,但是我還沒有去過一樓,也只能去看看了。”張鵠的腳碰到了之前掉落的蠟燭,彎腰撿起來點上火,對着江曉月晃了晃,“這個蠟燭,如果鬼離得很近它就會變成紅色的光。”
江曉月吐了吐舌頭,但是因爲已經到了二樓的地方她也不敢說話。
到了二樓的地方就突然亮堂起來了,詭異的就是這些二樓的吊燈完全照不亮三樓的任何一處,張鵠仔細聽了一會,因爲那個蜘蛛鬼的腳步聲很大,沒聽見的話一定是離得比較遠,沒聽見腳步聲,兩個人迅速地往樓下的樓梯走。
“黑霧?”
張鵠和江曉月都愣住了。
眼前就和那些酒店房間的大門一樣被一層黑霧隔斷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樓梯上會出現這麼大一層黑霧,但是根據之前的經驗來說這層黑霧只能阻擋住厲鬼。
“等下過去可能會有點冷,不過沒關係。”張鵠小聲的說道,然後整個人就邁向了黑霧之中。
下一秒,他的神情就變得愕然和驚懼。
“怎麼會,出不去呢?”
身後的走廊深處開始傳來沉悶的腳步聲,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近。
“別急,一定會有辦法的。”江曉月拍了拍張鵠的背,眼神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