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些什麼測試?”楊詳跟着莊瑾瑤走在長長的走廊裡,這裡說是幾間辦公室連起來,不如說是一個個隔離得很遠的封閉房間。
莊瑾瑤捧着楊詳那厚厚一疊資料,不緊不慢的走在前面,“冥器的相性測試還有對厲鬼的容納程度。如果都沒有什麼進展的話就是去噹噹志願者疏散人羣咯。”
“厲,厲鬼的容納程度是什麼?”楊詳嚥了口唾沫,“不會還要往我身體裡塞一隻厲鬼進去試試看吧?”
“當然不是,州萬市的隊伍裡在總部的人會幫你測試的,別緊張,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在這裡的...我記得就俞椒在這裡。”莊瑾瑤鄙視得瞥了楊詳一眼。
“啊,那趙樂鬆隊長已經走了嗎,負責撫州的羅廳長呢?”楊詳問道。
莊瑾瑤點了點頭,“寧河市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事情,但是寧河市的隊長孟飛陽去別的市回不來了暫時,再加上這次的事情似乎比較棘手,羅廳長帶着騰南市和州萬市的隊長趙樂鬆、和承悅去處理了。”
“對了,寧河市是你家那邊吧?”看見楊詳聽完自己的話之後,臉色似乎不是很好,莊瑾瑤特地的問了一句。
楊詳點了點頭,不禁想到了之前分開之時張鵠說他這幾天不在店裡,發生的事情不會和他有關係吧?
“具體的位置什麼的有說嗎。”楊詳思考着張鵠的事情,卻沒有告訴莊瑾瑤。
“好像叫,文富酒店?但是因爲他們還沒找到進去的方法,就沒有給事件取名字,畢竟還沒看到鬼嘛。”莊瑾瑤道。
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兩個人已經走到了一扇電梯門前,“這幾個辦公室都是由電梯相連的。”莊瑾瑤打開了電梯門,在電梯操作按鈕上按下了個‘B4’。
一陣微微的震動感之後,兩個人來到了‘B4’樓。
在莊瑾瑤說完文富酒店的名字之後楊詳就默默思考了一會,不過也沒聽過張鵠說過有關這個地方的種種。暫時也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和張鵠有關係,可惜現在手機被收上去了,要不然問問江曉月知不知道也好啊。
“怎麼?你知道?”莊瑾瑤疑惑地看了眼楊詳。
楊詳立馬矢口否認,“我沒有,我不知道。”
莊瑾瑤沒理他,敲了敲二人身前的一扇白色木門,靜靜地站在一邊等着。
不多時,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個看着很是面善的大叔打開了門,看到二人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做了個手勢讓二人進來。
“這位就是,小楊小兄弟了是吧。”大叔給二人都端了杯水,這間辦公室的陳設和莊瑾瑤讓他測試神性的那個看着沒有任何區別,一張茶几,兩張沙發,除此之外就是雪白的牆和雪白的地磚,其實所有的傢俱什麼的甚至是莊瑾瑤和這個大叔還有外面那些打工人的衣服全是白色的。
這樣楊詳身上花花綠綠的沙灘褲就很是引人注目。
格格不入的楊詳倒是沒有任何自覺性,就這麼一屁股坐在了大叔對面的沙發上,“你好你好,我就是楊詳。”
索性這個大叔的目光只是在楊詳的褲衩上停留了一會就微笑着對楊詳說道,“你好,我是隸屬撫州騰南市的趙隊長隊內的驅鬼人,俞椒。”
“魚膠?”楊詳重複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麼有人會起這麼奇怪的名字,難道是代號?不過他馬上就釋然了,好奇的問道,“你們的階級這麼嚴明,那要是我天賦異稟是不是馬上可以當上隊長了。”可能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也根本沒有想太多,只是坐在那挖了挖鼻子,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
身邊的莊瑾瑤是看得眉頭緊鎖,坐的下意識離他遠了幾分。
俞椒愣了一下,卻沒有嘲笑楊詳的天馬行空,反而是很認真的說道,“能力再強也只能等着隊長下面的人死掉你才能慢慢頂上去,比如說如果騰南市,甚至是撫州的驅鬼人除了你全死完了的話,你就能直接變成隊長甚至廳長。”
莊瑾瑤看着兩個人居然說得都這麼沒譜,趕緊把楊詳的資料遞給了俞椒,打斷了二人的胡扯,“這個是他的神性報告,接下來看看他的身體是適合容納厲鬼還是適合冥器吧。”
俞椒接過來資料,掃了兩眼,畢竟這個東西其實只需要看一看結尾就行了,他放下資料冊,“你的神性還不錯,應該也有見過鬼的樣子吧。”
楊詳一聽這話就想到了趴在自己背上的那個老嫗,頓時就是一陣反胃,擰着臉對俞椒點了點頭。
俞椒看到他的表情沉思了一會,還是對着楊詳點了點頭,然後伸出一隻手向楊詳比了比。
楊詳把手遞了過去和俞椒握了握,嘟囔了一句,“怎麼話沒說兩句就要握個手的。”
短暫的麻木感之後楊詳只覺得自己的右臂有一陣冰寒順着自己的手臂迅速往上升,同時房間裡的空氣也開始變得冰冷,潔白的瓷磚和牆壁全都蒙上了一層血色。
除了楊詳,俞椒和莊瑾瑤都是神色如常的坐在沙發上。
冷汗刷刷地往下流,楊詳就算知道這是測試,身體產生的劇烈的排斥感還是讓他痛苦萬分,就好像是無數的鋼針在一寸寸地扎進皮膚下面。
雖然沒有看到任何鬼魂之類的東西,眼前只有血色的牆壁,血色的地板,但是就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從心裡出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終於抵擋不住,楊詳捂着額頭深深地彎下腰。他的眼睛因爲過度的痛苦有些微微泛紅。身上的衣服幾乎已經全部被汗液浸透了。
俞椒和莊瑾瑤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可惜之色。
楊詳對厲鬼的相性,只能說是低的離譜,甚至比普通人都要低得多,要知道俞椒還只是往他的身體裡注入了很稀薄的陰氣。
“我是不是,在厲鬼的融合上,很差勁?”楊詳低着頭問了一句,不過他想想在碰到吊死的老嫗鬼魂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了,自己對於厲鬼,實在是莫名的恐懼異常。
俞椒點了點頭,沉聲道,“這也沒什麼關係,去做最後一項冥器的測試吧,無論成績如何,你想留在靈異事務處理司都是可以的。”
羅廳長有告訴他過楊詳是那個還願師的人,怎麼樣都以先拉攏爲好。
楊詳倒是好得很快,說不定剛剛低着頭看似悶悶不樂其實是被陰氣入體的不適還沒緩過來。
“那就走吧,還要換房間嗎?”
莊瑾瑤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示意楊詳跟着他出來。
沒想到俞椒卻是向莊瑾瑤擺了擺手,“冥器測試我也帶他去吧,你先休息吧莊小姐。”
莊瑾瑤瞥了一眼楊詳,向俞椒點點頭,彷彿是解脫了一般,轉身離去的腳步都輕鬆了許多,蹦蹦跳跳的。
楊詳心裡大感受傷,不過在電梯上的他還是在好奇驅使下向俞椒問了一些有關於騰南市的驅鬼人詳細信息,其實他本來順帶也問了問同處於撫州的寧河市的只不過俞椒對於寧河市的人也只是知道個姓名。
驅鬼人分爲馭鬼和馭器兩種,馭鬼是自身直接成爲詛咒的容器,馭器則是使用帶有詛咒的武器。馭鬼相比於馭器,強得多但是壽命損耗的卻比馭器快許多,就算這樣還是會有很多人會選擇風險高回報更高的馭鬼。
趙樂鬆隊長和下屬的桂宇達,聶風,俞椒都是馭鬼者,而整個撫州的廳長羅德佑和趙樂鬆的下屬束成濟都是馭器的。
而羅德佑在馭器的掌握上顯然已經有了很高的造詣,實力能坐上廳長的馭器者華夏十州里也就只有兩個州的廳長,撫州的羅德佑和唐州的晏洛妃,整個靈異事務處理司裡的驅鬼人馭器者也就佔百分之三十左右,這也可以看得出來馭器者想要提高實力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畢竟馭鬼可以直接改變自己的身體素質,而馭器只能靠自己鍛鍊,但是怎麼鍛鍊都無法突破人類的極限,人受傷會疼痛,會流血,但是鬼不會,甚至馭鬼者的身體修復能力都會比正常人高出一大截,大部分的馭器者都是因爲和厲鬼的相性太低,迫不得已選擇的馭器。
楊詳知道了這些卻沒有感覺到馭器者的艱難,甚至對於他來說,只要不碰到陰氣就是謝天謝地了。
“到了。”下了電梯,眼前的兩扇巨大的金屬門緩緩地向兩側分開來,一陣陰風就是迎面刮來,吹得楊詳腿就是一軟。
這特娘該死的陰氣!
“你好像很敏感。”俞椒對着楊詳笑了笑。
楊詳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跟着俞椒往巨大的儲藏室裡走,畢竟使用冥器上附帶的是詛咒而不是自己身體直接接收詛咒,所以產生的陰氣與直接在身體裡有着實質性的區別。
冥器這個東西就是專門爲隨葬而製作的器物。《禮記》之《檀弓》篇載:“爲明器者知葬道矣,備物而不可用,哀哉!死者而用生者之器也。不殆於用殉乎哉?”“其曰明器,神明之也;塗車、芻靈,自古有之,明器之道也。”古人深信死後有靈,殉葬器物可供來生享用,故厚葬成風。
在中國,從新石器時代起即隨葬冥器。只不過真正能被用來對抗、傷害厲鬼的冥器只能是墓主人有着強烈的怨念,而且形態最好是刀劍武器一類的,像是車馬轎子、亭臺樓閣的極難成爲好用的驅鬼冥器。
不過聽說唐州廳長晏洛妃的冥器就是一尊寶篋印經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