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一直顫抖的在臉上摩挲,眼角噙着淚水,苦澀的笑意在脣邊蔓延。命運的捉弄讓她的人生支離破碎,每一次的狼狽好在都有他的陪伴。
金世修附上她的手,溫柔的笑意掛在臉上,有些昏暗的燭光將房間的氣氛渲染的曖昧。他微眯着雙眸,靜靜的享受着這一刻的美好,希望時間能靜止。
“對不起。”
許久,婉心才喃喃的開口,此時此刻,她想說的只有這一句。雖然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要忘記了那個人,可是卻心不由己。不是她不想忘,而是忘不掉。
“不要對我說那三個字,永遠都不要說。”他看着她,堅定的說道。
自己最愛的人對自己說對不起,那是最殘忍的。
時間彷彿真的定格在了這一刻,兩人相依的畫面久久的佇立在那唯美的景象中。
葉婉月的孩子掉了,她唯一的希冀也沒有了。白少秋接她回到了白家,白家二老對她的態度也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先前因爲她懷着白家的骨肉,所以對她百依百順。可現在她連個孩子都保不住,對她的態度自然不必從前。
白夫人因爲沒了孫子心情十分沮喪,看到葉婉月的時候不免有些抱怨了。
“不就是讓你去取個鐲子嗎?你怎麼把我孫子給取沒了?你說你,連個孩子都保不住,要你還有何用?”
白夫人也不管葉婉月剛剛沒了孩子身體虛弱,心情難過,劈頭蓋臉就是一陣責怪,臉色也相當的難看。
葉婉月咬着牙不吭聲,她比誰都清楚,她現在之所以還能回到白家,完全是因爲那個孩子。conad1;現在孩子沒了,白家人自然不會再待見她了。
白老爺也是唉聲嘆氣的,白家是獨子,就盼着早日開枝散葉。好不容易盼到一個孫子,孩子還沒有出生就沒了,心裡那種失落也是可想而知的。
“爹,娘,是婉月不好,對不起。”葉婉月咬牙認錯,見二老依然態度不改,便顧不得身體不適直接跪了下去,哀痛的說道,“孩子沒了,我比任何人都難過,我也能理解你們的心情。可是這件事並不是意外,我的孩子是被葉婉心害死的。”
“葉婉心?”
白夫人終於是有了反應,看了白少秋一眼,心裡有些疑惑了。
“沒錯,就是葉婉心。是她把我推倒在地,我的肚子撞到了櫃子,孩子才掉的。”
葉婉月對婉心是恨之入骨,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那個樣子恨不得將婉心撕成碎片一般。
白少秋早就知道葉婉月會在父母面前推卸責任,所以不等父母開口問,他自然先解釋了,“那是一個意外,若不是你先挑事,婉心也不會失手推了你。你明知自己有身孕還四處惹事生非,這能怪誰?”
“白少秋,你這是什麼話?孩子難道不是你的嗎?他也是你的骨肉啊。你非但不傷心,反而還把所有的錯推到我這個受害人身上,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葉婉月心裡積壓的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也不管自己現在是何種處境,當着白家二老的面跟白少秋起了爭執。
“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比任何人都瞭解婉心,她平日裡連只螞蟻都捨不得傷害,怎麼會害死你的孩子?明明是你對她心有怨念,時時刻刻都想着報復她與她發生爭執,纔會誤傷了自己,你憑什麼將錯推給別人?依我看,這孩子沒了纔好,免得我們大家都痛苦。”
白夫人也是個女人,雖然不太喜歡葉婉月,可是現在葉婉月畢竟剛剛流產,白少秋就說出那樣的話也未免太過分了一些。
“你先起來吧,雖說孩子沒了,可你畢竟還年輕,以後也還能再有的。先回房去歇着吧,我讓人燉點補品給你,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葉婉月這一次沒有再說話,她知道現在她說什麼都沒用。孩子沒了,就等於一切希望都破滅了。也許這白家也待不了幾天了,就白少秋剛纔那態度,說不定明天就會將她攆出去。
她緩緩的站起來,雙眸裡滿是陰厲,也不打一聲招呼,轉身就走了。
待她走遠之後白夫人這纔對着白少秋呵斥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可不管怎麼說人家懷的也是你的骨肉。剛纔你說的太過分了,不知道她會不會記恨你。”
“你們現在知道擔心,我早就說過這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你們偏讓我接回來。哼,以後有什麼麻煩,我可不管。”
白少秋現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已經下了決心不再碰葉婉月一下,看她以後還怎麼拿懷孕來威脅他。
白家二老也是無比的揪心,他們怎麼知道娶個兒媳婦會這麼的鬧心啊。早知道當初就直接娶了婉心回來算了,現在也不會鬧出這麼多事了。看看現在兒子對他們的態度,一直都對婉心的事對他們不滿。
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葉婉月在白家的日子不好過,這邊葉榮光的日子更加不好過。上次被金世修打了一頓,渾身的傷都還沒有好就被婉心攆去守大門了。又加上身上沒錢,沒能好好醫治修養,如今這身體也是不大如前了。每天站在大門口不但要忍受風吹日曬,還要忍受鎮上的人的冷嘲熱諷。
自從他在葉家守大門以後,好多人都專程跑到葉家門口來看他,當然不是雪中送炭來的,而是來取笑他的。conad3;葉榮光這人做事愛計較,做生意也是不能吃半點虧,以前也得罪了不少人。現在他落魄了,之前被他得罪過的人,自然不會錯過嘲笑他的機會了。
而大夫人二夫人現在就住在一座廢棄的小屋裡,每天粗茶淡飯,上頓不接下頓的,兩人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尤其是大夫人,從小就沒有吃過什麼苦頭,現在要她吃糠咽菜,肯定是要她的命。好在之前葉婉月還會偷偷回來那些錢和吃的來接濟她,這才能勉強度日。
二夫人以前就是窮人家的孩子,從小吃苦,雖說之前也享盡了榮華富貴,不過這日子也還能撐下去。最難過的只怕就是葉婉如了,從小就是嬌生慣養,現在過的這日子她之前想都沒想過的。
現在她在一家小繡房裡幫人洗繡布,掙點錢補給家裡的開銷。看着往日那雙白嫩的雙手如今變得粗糙不堪,她就心酸的想哭。
可是不管再苦再累,她都積壓在心裡,拼命的幹活,拼命的活着。她就不信了,她葉婉如這輩子都只能這樣掙扎着過日子。總有一天,她會讓欠了她的那些人都付出代價的。
轉眼間便來到金老太太的壽辰,金家幾天前就開始忙碌起來了。整個金宅都被佈置的喜慶洋洋的,大家都換上了新衣服,比過年還熱鬧。
一大早,金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擠在了老太太的院子裡給她祝壽送禮。婉心送的是一串十八子,上次那對玉鐲子因爲葉婉月的事沾染了血光之氣,婉心覺得不吉利,所以就沒要了。這串十八子還是婉心費了很大的心思纔買到的。
老太太看到這串十八子的時候也很滿意,不停的誇獎婉心貼心。
見老太太高興,婉心這才露出了笑意,“奶奶,這珠子我早些時候送到大佛寺開過光,寺裡的大師說這珠子很有靈性,很適合老人用。”
“哈哈,太好了,我就喜歡這個。大佛寺開過光的,很有靈性的。”
老太太信佛,對這些自然喜歡,所以忍不住多誇了婉心幾句,沒曾想到卻惹來了金世雯和金世春的嫉妒。不過今兒個人多,兩人也不好當面發難,都在心裡算計着,待會怎麼整整她。
因爲今年老太太是七十大壽,所以邀請了很多賓客。當然有賓客來,這禮金也是少不了的。往年登記禮金這些事都是交給三夫人去做,因爲三夫人在幾房夫人中最爲細心,老太太也放心。可是今年,老太太卻把這差事派給了婉心。
登記禮金這樣的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可是卻很考驗一個人的心思。來往的賓客那麼多,每一樣都要登記好了,還要分類放好,時候還要覈對數目。
老太太也是有心想要鍛鍊一下婉心,以後她不在了,這金家上上下下的事都還得指望着婉心打理,所以現在就讓她學習一下,也是有好處的。
只是,這事卻讓三夫人很是不滿。雖說她表面上是不可能跟婉心計較的,但是背地裡肯定是相當生氣的。又加上自己的女兒金世雯也對婉心不滿,母女倆算是想到一塊去了。
賀了壽之後,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去了。金世修今天也很忙,要忙着招呼客人,還要注意宅子裡的安全。金家現在在雲山鎮獨大,自然得罪了不少人,他擔心有人趁亂報復。
婉心則是忙碌着登記賀禮,一點都不敢馬虎。金家的人脈廣,雲山鎮有點臉面的人今日是全都到場了,賓客上百人。
“李老爺,禮金一千大洋,翡翠玉鐲一對。”
這邊有人報數,那邊婉心便督促人記下,然後自己再覈對一遍,吩咐人在禮盒上貼上名字,再讓人拿去庫房。雖然人很多,可是婉心也做的井井有條一絲不亂的。
“大嫂,大哥找你呢,好像着急的樣子。”婉心正忙碌着,金世春卻突然冒了出來開口對她說道。
婉心有些詫異的看着她,要知道這金世春平時從未叫過她大嫂。而且還總是耍着性子來爲難她,今日怎麼會這麼有禮貌了?
更何況,金世修如果要找她的話,要不就是自己親自過來,要不就是讓阿木來,要是他們都走不開的話,也是叫世萱來,不可能叫金世春來通知她的。
想到這裡,婉心心裡多留了個心眼,開口問道,“你大哥現在在哪呢?”
“在後院。”
金世春想也想就回答了,畢竟是小孩子沒有那麼多心思,不知道婉心問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後院?”婉心小聲的重複道,金世修既然現在有空去後院那麼就有空來找她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玩吧,我一會就過去。”
今天人多,婉心也不想跟個孩子計較,興許是她又想惡作劇了吧。
誰知道金世春見她不走,她也不走了,還一邊催促着,“大哥說了,事情很急,要你馬上去。”
“是嗎?這麼急?”婉心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意,金世春這樣子倒是讓她很好奇了,她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當然急了,不然我也不會來傳話了。”
“那我馬上過去。”
婉心面不改色的說道,而後吩咐了一聲,這才起身朝後院走去了。她不是傻子,明知道這是個圈套還要去送死。剛纔走的時候她就吩咐了,要是她一刻鐘之後還沒有回去的話,就讓人去通知金世修,去後院找她。
金世春見婉心上當了,頓時竊喜,急忙在前面帶路。兩人一起往後院走去,這一路上也沒遇到幾個人。這會大家都在前院忙着,後院就顯得特別的清淨。
婉心跟在金世春後面,也不擔心,她就想看看金世春想要玩什麼花樣。今天老太太讓她去登記賀禮的時候,她也不是不知道會有人不高興,但是沒想到那人這麼快就按耐不住想要找她麻煩了。既然人家費了這麼大的心思給了設了圈套,她不去鑽一鑽,還真是浪費人家一番‘苦心’了。
到了後院的時候,金世春這才停下腳步,也不進去,就對着婉心說道,“就在這裡面,你進去吧,我先走了。”
“世春,等一下。”
婉心一把拽着她的手臂,笑容可掬的說道,“這後院我還是第一次來,你陪我一起進去吧,我怕待會迷路了。你都帶我來這裡了,也不在乎多走一兩步是不?等我找到你大哥了,你再走也不遲啊。”說着也不等金世春拒絕,拽着她就走。
“喂,你放開我啊,我不進去了,大哥又沒找我…”金世春哪裡知道婉心會跟她唱這一出,拼死的想要掙脫,可是她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力氣肯定沒有婉心大。
“只是讓你帶路而已,不會對你怎樣的。”
婉心哪裡會給她機會讓她跑,今天這事光是金世春一個人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她一個十歲的孩子哪裡有那麼大的心思敢來設計她,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背後還有兩個大人吧。
就這樣拽着金世春走進了後院,裡面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
“現在都進來了,你趕緊放開我吧。”金世春着急的不行,她現在跟着進來了,這計劃就沒有辦法進行了啊。
“我還沒有找着你大哥了,找着了再走也不遲。”婉心左右看了一圈,緊緊的拽着金世春不撒手,有了金世春在手上,她想背後的人也不敢大肆胡來的。
“大哥,在北邊的廂房裡,你自己進去吧。”
金世春被婉心逼急着,索性幫她指出方向來。殊不知,正是她這一說,婉心便立刻明白了。
看來那北邊的廂房裡有什麼‘好事’在等着她了。
“世春。”婉心看着她,臉上帶着恬靜的笑容,柔聲的說道,“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這個大嫂,至於爲什麼我是不知道。可是如今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這已經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你年紀還小,很多事都不明白,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等你長大之後,咱們金家到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番場景?”
金世春自然不明白婉心話裡的意思,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咱們金家是誰在當家?”
“嗯,外面是大哥,家裡是奶奶。”金世春老老實實的回答。
“很好,看來你還有的救。那我再問你,你覺得你大哥對我好嗎?”
金世春繞繞頭,實在不明白婉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所以只好回答了,“大哥對你好我們金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你不也是仗着大哥對你好,才這麼囂張的嘛。”
“是嗎?”婉心滿意的點頭,“既然你知道你大哥對我好就好。現在就說說你的問題。你娘是四房,你又是女兒家,你覺得咱們金家到最後能輪到你們母女倆來當家嗎?”
金世春搖搖頭,這她當然知道,永遠都沒有可能的。
“二孃,三娘也都是生的女兒,自然也輪不到她們。奶奶年紀大了,管理起家務來也是力不從心,如果奶奶有心讓夫人來當家的話,也不會這麼多年來都不肯讓位了。如今奶奶對我是什麼樣的態度相信你也看到了,你大哥是獨子,又掌管着家業,你說這以後咱們家會是誰當家做主呢?”
婉心逗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無非就是想要金世春看清楚眼前的形勢。金世雯畢竟都十五歲了,已經定性。想要用這些話來說動她難度很大,可是金世春就不同了。小孩子心思小,單純,大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在她身上動心思,勝算也大一些。
果然婉心說完這些話之後,金世春便陷入了沉思當中。她知道婉心說的沒錯,這以後金家自然是她葉婉心當家了。大夫人軟弱,四房夫人都騎在她頭上,也正是因爲如此,奶奶才一直不肯讓她當家的。可是這葉婉心就不同了,她是大哥心愛的女人,而且腦子好使,還會打理生意,說實話金世春也不得不承認,葉婉心雖然話不多,可是卻是一個很強勢的人。那日在佛堂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所以以後她當家,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金世春也不是傻子,這樣一想立刻就明白了婉心的意思了。
她驚恐的看着婉心,頓時覺得這個女人真的是太恐怖了。她應該早就知道讓她來後院是個圈套,可是她還是來了。來了之後,也是故意拽着來後院的,之後又故意跟她說這些話,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見金世春一副瞭然的樣子,婉心這才繼續說道,“你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怪物。大嫂跟你說這些話無非是想讓你看清楚眼前的形勢,別走岔道了。女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是嫁個好婆家,孃家就好像是我們住的一個客棧而已,只是臨時居所,只有婆家纔是一輩子的歸宿。可我們女人又是可悲的,因爲我們連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輪不到我們自己做主。你想想,我們這樣的大家族,婚姻大事又是誰做主呢?還有你母親,現在爹也不在了,留下一堆孤兒寡母的,到時候又是誰拿主意呢?女人沒有了男人做依靠想要往上爬,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爹還在世的話,說不定妾侍還能往上爬,坐到正室的位置上去。可是現在這個情形,只怕你娘這輩子都沒有那個機會了。”
婉心看着金世春的反應,知道已經成功的說動她了。金世春這孩子其實不算太壞,只要有個人正確引導,相信也不會侮辱歧途的。所以婉心纔會費了這麼大一番心思來教導她,只希望她能迷途知返。
“世春,我相信你也知道了我孃家的事,最近家裡也有不少人在背後說我的壞話,說我殘忍,說我沒良心,連自己父母親都要害。對此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只想說,我這人從未想過要害人。但是倘若有人要害我,那麼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對我好的人,我會記在心裡,害我的人我也會記在心裡,找準機會,十倍還之。好了,大嫂要說的也說完了,至於今後咱們這姑嫂關係會是怎樣,其實完全都取決於你的態度。”
婉心並沒有說的太直白,她相信金世春能聽明白的。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髮,道,“好了,我還忙着,先走了。你大哥真的有事找我的話,他會自己來的。而且我們夫妻談事情,也不會在這種地方,回我們自己房裡豈不是更好?你說是吧?”
說完,便轉身揚長而去。只是臨走時還是看了一眼北邊的廂房,那房門虛掩着,見她看過去,趕緊將門關死了。
婉心冷然一笑,希望那些人能適可而止,否則就別怪她心狠了。
金世春還在想婉心的那些話,雖然才十歲,可是從小在這種勾心鬥角中長大,心智自然要比同齡人成熟一些。現在她也算是徹底明白了婉心的意思,是要她看清楚眼前的形勢,站對邊。畢竟她還小,七八年之後說不定就真的是她葉婉心當家了,到時候她金世春的命運就拽在了她的手上。倘若今日她幫着金世雯和三夫人一起還葉婉心的話,以後她葉婉心肯定會報復的。
也許今天她們只是出了一口惡氣,可是以後她配上的可是一輩子啊。還有她娘,到時候說不定也會受牽連的。
金世春不是傻子,知道什麼叫做識時務。葉婉心既然剛纔肯費那麼大一番脣舌跟她說這些話,就代表還不想跟她爲敵。她是要她懸崖勒馬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金世春回頭看了看那躲在暗處的人,搖搖頭,轉身走出了後院。只是,出來後的心境,跟進去前已經完全不同了。她看着婉心離去的地方,牙關緊咬,趕緊追了上去。
前廳裡,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也顧不得周圍人多,擠到老太太面前,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聞言,老太太臉色陡變,不過當着這麼多人還是很快掩飾了過去,站起來吩咐了幾句,就叫上了幾房夫人朝着後院去了。
金世萱遠遠的就看到她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過去,還在納悶出了什麼事。
“世萱,你在看什麼呢?”
婉心又豈會沒看到那些人朝着後院去了,也不動聲色,神色自然的拉着金世萱說話。
“我看到奶奶帶着大家朝後院去了,好像發生什麼事了,要不,咱們去看看吧。”
“好啊,萬一有什麼事,我們也能幫忙。”
兩人一起也跟着往後院去,一路上婉心臉上自然,就好像什麼事沒有似的。
這邊,老太太帶着四房夫人朝着北邊的廂房過去,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令人臉紅脖子粗的聲音。
老太太氣的都抖起來了,厲聲的吼道,“把門給我撞開。”
“是!”
三夫人站在後面,臉上略過一絲陰險的笑意。這屋子裡發生的是什麼事,她比誰都清楚。待會門打開之後,就等着看戲吧。
這三夫人雖然平日裡裝好人,其實比其他三房夫人心眼都小。正因爲平日裡她僞裝的太好了,所以才欺騙了所有人。老太太平日裡就是看她老實本分,所以宅子裡許多事都交給她去打理。爲此,王美娥沒少在老太太面前抱怨。
原本在婉心沒來之前,三夫人也算是半個當家的,雖然依然要對王美娥低頭哈腰的,可至少宅子裡的大小事務也都要經過她。但是自從婉心來了以後,老太太就再也沒有讓她插手過宅子裡的任何事了,如今就連壽宴上的事都不讓她插手。三夫人知道,這金家遲早都是婉心當家,所以她心裡不平,憑什麼她一進門就能掌控這麼大的權利?要是真的被葉婉心當了家,以後這金家就再也沒有她們的容身之所了。
所以,她才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婉心除掉,她知道,只有把婉心攆出了家門,她才能繼續掌控金家。以後她跟她女兒,也纔能有出頭之日。
兩個家丁大力的把門撞開,老太太站在門口看着房裡那衣衫不整的兩個人,頓時一口氣堵在了胸口。
“混賬東西!”
“娘。”王美娥就站在老太太的後面,也看到了那一切,趕緊扶着老太太,吩咐道,“還不趕緊叫去把那兩個人抓起來。”
三夫人不動聲色的看着門口,因爲站得遠也沒看到裡面到底是誰。只是看王美娥臉色十分難看,心裡邊偷偷的高興着。
大家都好奇的盯着門口,都在猜測裡面的人到底是誰,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大家的眼神都落在門口的時候,婉心跟金世萱進來了。看到老太太身子不適,金世萱着急的往前去,一邊喊着,“奶奶,您沒事吧?”
聽到金世萱的聲音,大家自然都去看她了。當三夫人看到跟金世萱一起進來的婉心時,就跟見到鬼一樣,驚呼出聲,“你怎麼會在這裡?”
聞言,婉心鎮定的反問道,“那麼三娘以爲婉心現在應該在哪裡呢?”
“這…”三夫人一下子慌了神,葉婉心不是應該在裡面嗎?怎麼回事?
她慌忙的搖頭,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趕緊回答道,“呵呵,我以爲你應該在前院登記賀禮的。”
“本來是在前院的,只是看到大家着急着往這邊來了,有些好奇,所以跟着來看看。三娘,你臉色不太好,沒事吧?”
“沒事,當然沒事了。”
“沒事就好。”婉心也沒繼續跟她說下去,眼睛看着前方,等着那兩個人出來。
只是,老太太緩過氣來了以後,卻突然開口了,“你們都下去,美娥跟麗華留下。”
“這…”二夫人哪裡肯走,房間裡明明有好戲的,不讓她看,這不是要着急死她麼?
“馬上都給我滾下去。”
老太太厲聲一喝,也不解釋,這件事是家醜,不能伸張,越少人知道越好。
大家看老太太動怒了,只好趕緊走了。雖然不情願,可是也不敢違背老太太的命令。
金世萱也不好留下,鬆開老太太,拉着婉心也要走。
“世萱跟婉心留下。”
兩人不知道老太太葫蘆裡賣什麼藥,只好留下來了。婉心一直靜靜的看着,也不多問一句。裡面是誰她比誰都清楚,沒有什麼好奇的。
待其他人都走了之後,老太太這才吸了一口氣,說了一聲,“進去吧。”
廂房裡的很昏暗,老太太讓人把燭火點上了,把門窗都關了,還派人在外面守着。
當大家走進房裡,看到跪在地上的人時,都齊齊倒吸一口氣,一下子全部都變了臉色。
“怎麼會這樣的?”
三夫人身子一軟,無力的跌坐在地上,迷茫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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