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樑嬪遠去的身影,微微冷笑,原以爲是個聰明人,倒也不過如此。見碧藍從內室出來,便問道:“怎麼樣,都準備妥當了嗎?”
“按照娘娘教的法子,自是準備妥當了的。”
聽了碧藍的話,皇后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樑嬪雖然無用,可二皇子到底是她的命根子,當初乘着本宮不注意,藉着祈福的名義躲到外頭去生了二皇子,可惜啊,到頭來生出來這麼個東西。”
“娘娘用不着費盡心思去捧殺。就奴婢看二皇子那樣子,以後定是個沒出息的,哪裡比得上咱們的大皇子。”
皇后聽了,笑着道:“不過是花錢養個殘廢罷了,本宮到底是他嫡母,自是要慈愛些的。”
碧藍見皇后高興,便順着話兒說道:“人人都說娘娘賢良大度,對待皇嗣最是慈愛,奴婢瞧着便就是這麼個理兒。”
“行了,別給本宮耍嘴皮子了,李嬤嬤呢?本宮要見她。”
二皇子餵了藥後,便安靜了下來。碧藍見狀,便讓李嬤嬤將二皇子送去了皇子所,又差了太醫給二皇子去診脈。
直到黃昏時分,李嬤嬤才從皇子所回來。一口氣沒歇,便去了皇后那裡。
“娘娘,老奴都給辦妥了。”
“行了,那咱們明天就等着看好戲吧。”
第二日便是中元節了,一大早蕭婉便和其他妃嬪們身着正裝去太廟外頭的石梯上等候皇上和皇后。
過了小半個時辰,便見着帝后的儀仗出現在前方。
皇后一身正紅色的九鳳宮服,頭戴鳳尾金冠,甚是威嚴。封睿則是一身明黃色的朝服,頭戴九旒冕,與謝氏相攜而來。
“見過皇上,皇后。”
“都平身吧。”封睿看了眼衆位妃嬪,隨即便與皇后一同進入的太廟。
蕭婉一早便起了,如今已是在外頭站了將近兩個時辰,又懷了身孕,自是有些體力不支。只是她肚子的月份到底還不大,若是就這般了,免不了要遭人口舌,說她身子嬌貴,才幾個時辰,便是連站都站不了了。
皇后素來會在這些事情上做面子。不多時蕭婉便瞧得碧藍走了過來道:“皇后娘娘說,淑儀娘娘現下有孕,若是不適,便在一旁休息吧,莫要勞累了自己。”
蕭婉聽了,微微點頭道:“那便謝皇后娘娘體恤了。”但依舊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碧藍既然將話已經傳到,那蕭婉要如何做便不關她的事情了,於是福了福身,就進去覆命了。
又過了大致一個時辰,封睿和皇后這才從太廟裡出來。
封睿看了眼前頭的薇夫人一眼,便肅着臉上了龍攆與皇后一同去了鳳儀宮。後頭的蔣海見了,便衝着外頭的嬪妃們道:“各位小主們隨奴才一起去鳳儀宮吧。”
薇夫人被封睿那一眼看得有些害怕,又聽得蔣海這麼說,心知剛纔在太廟裡面肯定是出了事情,心下一急,也沒了剛剛高興的心思,也立即去了鳳儀宮。
後面的妃嬪們聽了蔣海的話,也都面面相覷,剛剛皇上那一臉嚴肅的樣子,現在又要召見所有的宮妃,想來不是什麼小事。故而個個都不敢耽擱,忙隨了蔣海一同去了鳳儀宮。
封睿一路上都是沉着臉的,薇夫人見了,心裡不安的感覺是越發的加重了。果不其然,待薇夫人一進殿,便見一個杯子直直的朝她砸來。薇夫人平日裡的那般雍容華貴早就被嚇得不見了。正想要躲開,卻瞥見封睿那鐵青了臉。這下更是連躲都不敢躲,閉着眼直直的站在那裡等杯子砸了過來。
見皇上生了這麼大的氣,別說其他的宮妃,就連皇后都不敢出聲,只得靜靜的站在一旁。
但封睿到底還是給薇夫人留了幾分情面,那杯子只是擦着她的髮髻落到了後面。薇夫人見了,立馬便跪了下來道:“皇上。”
皇后本以爲這下可以毀了宋薇薇那張臉,誰知道皇上到底是留了情面。未等薇夫人說完,也出言道:“皇上,這事兒到底是臣妾的錯,祭祀一事關係重大,臣妾理應不該把這事兒交給薇妹妹的,薇妹妹到底年輕些,這些事情又是第一次經手,難免會出些差錯。”
封睿聽了,不僅沒有消氣,反而更加的盛怒的衝着薇夫人道:“這麼點事情都做不好,以後這些事你就不用再管了。”
皇后聽封睿這麼說,想到這下子既能打擊薇夫人又能奪了薇夫人在這後宮的勢力,自是高興不已。只是面上卻還是一副慈眉的模樣。
薇夫人本聽得皇后那麼一說,便知曉事情不好,這會兒又聽得封睿讓她以後都不用再管這後宮的事情,不由的有些心急了。要知道這事兒可是她磨了好久纔拿到手上的,若是就因着皇后這幾句話,就這麼白白的送了出去,心中自是不甘。於是便雙目噙淚,悲慼的望着封睿道:“皇上,嬪妾自入太子府一來,這麼多年,一直都恪守禮儀,皇后娘娘命嬪妾着手祭祀一事,嬪妾不敢怠慢分毫,皇上,嬪妾到底是哪裡做錯了啊!”那番模樣,好不冤枉。
封睿聽了
,並不答話。倒是皇后在一旁做了這麼個好心人道:“薇妹妹,你到底是年輕些,沒了那些經驗,可是這祭祀一事重大,你怎麼能拿那破損的香燭呢,到底是對先帝的不敬啊。”
薇夫人一聽,便知道此番定是被人陷害了,若是不洗脫自己的罪責,那以後她在這後宮便是無立足之地了。思及此,薇夫人更爲哀慼的哭道:“皇上,嬪妾就是再無知也是知道那壞了的東西是定不可以用的,況且那些東西嬪妾每日都要檢查一番的,皇上,嬪妾是被冤枉的呀,皇上。”
一旁的環兒見了,也跪下哭訴道:“皇上,娘娘爲了祭祀的事情勞心勞累,都已經幾日沒好好休息過了,不說其他,就單單那些香燭,都是娘娘親手檢查的,娘娘必定是被冤枉的。”
封睿到底對薇夫人還有幾分情誼,聽得薇夫人和環兒這麼說,便對一旁的蔣海道:“去給朕把那些奴才帶來。朕要好好查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一會兒,蔣海便領着涉及這一事的宮女和太監來了鳳儀宮。
“奴才(奴婢)見過皇上。”
“都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兒。”皇后道。
裡面一個年級稍長的太監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奴才是負責香燭的太監趙豐,那些香燭都是內務府送過來的,奴才當初也檢查了,並無任何不妥,今兒早上奴才爲了保險又檢查了一遍,個個都是完整無缺的,當時奴才檢查的時候,宮女小穎也是在奴才身旁的。”說完便指着一個宮女道:“奴才檢查好後,東西便是由小穎帶出庫房的。”
衆人一聽,便把目光轉向了那個叫小穎的宮女。那宮女見衆人望着她,便是止不住的顫抖,更是叫出聲道:“皇上,奴婢親眼看到是豐公公用手將那東西掰斷的,豐公公還威脅奴婢說,要是奴婢說出來,便要奴婢不得好死。”
那豐公公聽了,立即叫道:“你別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做了那事。”
皇后見封睿並未說話,便出聲道:“去把那太監和那宮女帶去行刑司好好問問,到底是誰做的。”
小穎一聽要被帶去行刑司,滿臉的驚慌。要知道這進了行刑司的奴才是沒有一個能活着出來的。隨即便悄悄的的望向一旁的樑嬪,希望她可以救救自己。誰知道樑嬪倒是一直低着頭,只是微微撥了撥自己頭上的銀釵。
小穎見了樑嬪頭上的那根銀釵,不由的睜大了眼睛。心知這次是逃不了了。便眼睛一閉,往身側的柱子上狠狠的撞上去,血濺當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