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兒見紫芝滿臉的焦急,急急忙忙的就跟着來了。
蕭婉喚了幾個宮女一同在屋子裡找冷香丸,可是找了半天都未找見,這會兒子見了尖兒,便焦急的問道:“冷香丸呢?你家主子都病成這樣了,你們是怎麼照顧的?”
尖兒見月賢妃臉色蒼白的斜靠在椅子上,面上更是顯現出意思不正常的紅暈,只道主子現在定然是十分的難受,可是想到前幾次主子這樣的時候,怎麼也不肯吃藥,尖兒的臉上露出了一似的無措。
蕭婉見尖兒一直站着也不知道去找藥,不由的提高了聲音道:“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找喚太醫來,還有,你家主子平日裡吃的藥也快些去熬來,都這個時候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杵在這裡,真當你家主子的身子是鐵打的。”
有了蕭婉的指揮,宮人們也不似無頭蒼蠅般的亂竄。剛剛還一鍋亂粥的院子倒是穩當了不少。
月賢妃似乎並不關心自己的病,好似得病的不是她一般,見蕭婉將一切都安排的有條不紊,妥妥當當的,笑着道:“無事,我沒那麼金貴的。”
見月賢妃這麼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兒,蕭婉有些懊惱道:“月姐姐。”
月賢妃還想和蕭婉再說說話,可是卻覺得一陣的乏力,心裡越發的感慨自己的嬌弱起來。蕭婉也是瞧見了月賢妃眉宇間的那絲憊態,示意屋子裡的宮人們將月賢妃扶到牀上,這纔開口道:“月姐姐,我今兒個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你若是想說什麼,咱們待會兒看過太醫再說行嗎?”
雖是詢問的語氣,可是蕭婉的神情確實不容置喙的。月賢妃點了點頭,便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睡了下去。
蕭婉幫月妃掖好被子,正瞧見尖兒端着藥站在門口,似乎有話和自己說。
走致一處離屋子不遠的安靜的地方,蕭婉正準備開口,就見尖兒突然跪了下來磕頭道:“求貴嬪娘娘勸勸我家主子吧。”
猛見尖兒行這麼大的禮,蕭婉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隨即道:“你和我說實話,你家主子她,到底怎麼樣了?”
尖兒紅了眼,泛着淚道:“主子進來一直咳嗽,而且還常常伴着血絲。奴婢求了主子好幾次,可是主子卻說都是要走的人了,別無端的浪費的這藥。貴嬪娘娘,若是主子還不肯吃藥的話,怕是熬不過今年的冬天了。”
“什麼?”蕭婉大驚,她今日早上來時候,見月賢妃的氣色還不至於差到如此的地步,怎麼會連今年都冬天都熬不過去。
“不管奴婢怎麼勸,主子都不願吃藥,所以奴婢只能把那冷香丸磨成粉撒在主子平日裡吃的東西上,可是……”
後面的話不用尖兒說,蕭婉就猜到了,月姐姐的胃口不好,就算是喜歡的東西,也不過是用幾口罷了,那冷香丸大部分怕是都浪費了。
望着宮人們進進出出的屋子,蕭婉的眼睛一暗道:“本宮知道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蕭貴人和柔嬪出了鳳儀宮後,並不像往常那般親密無間般的說說笑笑。柔嬪走在前頭,端着一副輕柔的神色。而蕭
貴人則是低頭走在後面,對於前頭的柔嬪,眼裡劃過一絲怨恨。
冷不丁的,只見柔嬪突然轉過身來,面帶歉意道:“蕭姐姐,今日都是我不好,若是不我,你也不會被薇貴妃那般奚落,姐姐不會怪我吧?”
柔嬪的這份神態看在蕭薔的眼裡整個就是一惺惺作態,不過想着自己現在的處境,蕭薔強壓住心裡的不快,親暱的拉着柔嬪的手,臉上扯出一抹笑意道:“柔妹妹,你莫要這麼說,我們是姐妹不是,我有怎麼會怪你?到底是薇貴妃她……”
“是呀。”柔嬪幽幽的嘆了一聲,隨即垂下了眼道:“倒是讓姐姐替我擋了不是。”
“你別這麼說,我們是姐妹,自然要同甘共苦。”
聽了這話,柔嬪的心裡劃過一陣暖流,當下反握住蕭薔的手,壓低了聲音道:“姐姐放心,姐姐今日爲我了的事所受的苦,妹妹不會讓白受的。”
有了柔嬪的這句保證,蕭薔面色的笑容越發的顯得真誠了,更是面露感動道:“妹妹……”
見蕭薔滿臉的感動,柔嬪也不由的紅了眼,只是在鳳儀宮外,她也不好太過外露情緒,故而微微揚了揚嘴脣道:“姐姐,近來我怕是不能常去你那你了。”
至於原因,蕭薔自然知道,故而當下便體貼道:“無事兒,倒時候我去瞧你便是了。”
“嗯,時候也不早了,妹妹我就先走了。”
蕭薔點了點頭,目送着柔嬪上了轎攆。
蕭薔只是貴人之位,當然沒有代步的轎攆。故而等回到鹹福宮的時候,一身衣裳已經完全溼透了。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自從小蘭的事情發生後,蕭薔就把瓊文提做了貼身宮女,故而這會兒子一進院子,瓊文便急急忙忙的喚了宮女去打了水來,伺候蕭薔洗漱了一番後,這才抓緊時間將自己身上這身汗透的衣服換下來。
等瓊文換好衣服後,一進院子就發現氣氛不對,一個宮女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道:“瓊文姐姐,剛剛柔嬪差人送了些東西來,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小主就生氣了。”
瓊文聽了這話,急急忙忙的走進屋子,只見桌子上放着幾匹顏色鮮豔的錦緞,而蕭薔則是滿臉恨意的坐在一旁。
瓊文戰戰兢兢的看了一眼蕭薔,有瞟了一眼桌上的錦緞,這要開口,就見蕭薔滿眼鄙夷的看着她道:“沒見過世面的奴才,就東西就是賞給你,你也穿不出來,還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給我燉一盅冰糖燕窩來。”
“是,是,奴婢這就去。”
蕭薔一人獨自坐在屋子裡,盯着那幾匹錦緞,心情糟糕透了。
想着這柔嬪進宮前,雖然是將軍之女,但其父親不過是個駐守邊關的小將軍罷了,哪裡比得上自己父親,忠義伯,而自己更是忠義伯府的嫡女。可是未曾想到這周子柔入宮後,不過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這已經位列嬪位,反倒是她這個身份高出柔嬪一大截的忠義伯嫡女,還居於貴妃之位,如今更是到了仰她鼻息的地步。
蕭薔的眼神越發的煩躁了起來,她不是不知道母親爲
什麼會專門來信說要她一定和柔嬪交好。因爲柔嬪的母族在在盛京沒什麼勢力,若是能將她拉到自己這邊,幫助自己除去蕭婉,倒是蕭賦他們就算在不甘,也只能支持自己。
可是,今日她幫這柔嬪,就註定自己得罪了薇貴妃,柔嬪根基淺,哪裡鬥得過薇貴妃,想到以後,蕭薔覺得現下真是進退兩難。望了眼剛剛柔嬪派人送過來的錦緞,蕭薔覺得那眼色是越發的刺眼了。
金枝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蕭薔瞧着她那個低頭喪氣,兩手空空的樣子,不喜道:“東西呢?”
金枝低着頭道:“小主,內務府的人說,燕窩已經用完了。”
蕭薔聽到這話,滿臉的不信道:“不是說我們自己掏錢買嗎?怎麼會沒有?”
想着剛剛內務府太監趾高氣揚呵斥自己,依舊諷刺自家小主的話,金枝囁嚅着嘴脣道:“他們說,小主不得皇上寵愛,就算是吃再多的燕窩都無濟於事,還不如留着這點兒錢以後在宮裡頭養老。”
“什麼?”蕭薔猛地站起身來,氣急敗壞道:“這些個閹人,居然敢這麼說我。”說着,便出了門,去了內務府,要找那些人去理論。
金枝瞧着蕭薔氣勢洶洶的模樣,也不敢阻攔,只得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到了內務府,衆太監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沒人搭理蕭薔。
蕭薔哪裡受過這份冷遇,當下便攔了個太監道:“你們內務府的管事呢?把他叫出來,我要見他。”
那太監擡了擡眼皮道:“你誰呀?我們管事兒忙着呢,沒工夫理你。”
蕭薔被那太監的態度氣得一怔,倒是金枝眼疾手快的上前將她扶住。對剛剛這太監吼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可是蕭貴人,快叫你們管事出來。”
那小太監疑狐的大量了蕭薔一眼,不過那表情卻不是很相信的樣子。金枝正要開口,就見一個胖太監笑嘻嘻的從屋子裡出來道:“喲,原來是蕭貴人呀,這太監是新來的,不認識貴人您。”說着對那太監唾了口道:“還不快去幹活。”
蕭薔見出來了個好似主事的太監,當下便開口不悅的:“你們是怎麼做事兒的,連人都不認識。”
原本還笑嘻嘻的胖太監忽然就板了臉道:“還望蕭貴人慎言。這內務府可是皇后娘娘親自管轄的地兒,若是蕭貴人不滿意,直接去找皇后娘娘說便是,何苦爲難我們這些做奴才的。”
沒想到這太監說變臉就變臉,蕭薔當下也有些怔住了,不過很快,便冷聲開口道:“我剛剛讓人來取燕窩,可卻是聽說你們沒有燕窩了?”
那太監一聽,立即擺手道:“哪能兒!自然是有的,不過不知道蕭貴人要多少?”
金枝聽了這太監的回答,真覺得自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她剛剛明明問這內務府的太監,可是一個個的都說沒了,可不過這麼一會兒子,竟然就有了。
蕭薔狠狠的瞪了金枝一眼,隨見便對那胖太監道:“三錢。”
那胖太監立即笑着道:“好,三錢燕窩,一共三百兩銀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