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神色無恙的給吳淑妃見了禮後,就瞧得吳淑妃柔柔的笑着道:“原是婉貴嬪來了。正好呢,剛剛宋嬤嬤說早膳都已經準備好了,婉貴嬪若是沒用的話,就和我陪着天后一同用吧。”
吳淑妃深得太后喜愛,又是太后的侄女,吳家如今唯一一位在宮裡的妃嬪,這會子她說出這番話來,最是恰當不過,畢竟,若是太后娘娘這麼說,到底是有些不符身份,若是派給嬤嬤來講,也是失了身份,正好這事兒也是和吳淑妃相關,而且四公主也是會養在吳淑妃名下,因此藉着這個機會讓吳淑妃和蕭婉拉進些關係,倒也是極好的。
吳淑妃說完這話後,太后臉上也是慢慢的笑意,蕭婉忙謝了恩道:“嬪妾謝過太后娘娘,淑妃娘娘。”
太后這會兒子已經讓吳嬤嬤扶着先走了,因此蕭婉說完這話,倒是吳淑妃笑着將她扶起來道:“婉貴嬪不必多禮。我老是教你婉貴嬪也是生分了,不若我叫你婉姐姐吧。”
蕭婉的臉上擺出了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有些遲疑道:“這般會不會不太好?”
瞧着蕭婉那有些欣喜又有些不確定的樣子,吳淑妃心裡倒是越發的安定了些,瞧着當初那事兒倒是讓蕭婉越發的膽小謹慎了些,如今不過是這麼一句稱呼,倒是讓她這般,可真真是好事兒。不過這些話吳淑妃也只是在心裡腹議,面上倒是顯出一副親暱的笑意道:“婉姐姐進宮比我早,自然是當得的。”
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再加上這是吳淑妃拋過來的一個橄欖枝,若是她再推辭,到時候惹得太后不快倒是失策了,因此便道:“如此,那我便託大叫你一聲吳妹妹了。”
瞧着太后已經走遠了,蕭婉和吳淑妃當下也就不再多言,快步的趕了上去。太后早膳用的不多,不過是一小份米粥配着有些小菜,可是桌上擺着的出了粥,還有各色的湯,糕點,蒸餃和包子。做工小巧精緻,讓人琳琅滿屋,與蕭婉平日裡用的,真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蕭婉陪着天后也喝了一小份米粥,等太后放下筷子,蕭婉和吳淑妃也停了手。當下有宮女捧着漱口的茶水過來,衆人依規清口後,就有人又端了喝的茶上來。蕭婉輕輕的抿了一口,小坐了一會兒,瞧着已經到了太后日常誦經的時辰,便準備站起身來準備告退。
正巧,這會兒子吳淑妃也站了起來,二人一同行禮裡告退,出了寧壽宮。
從寧壽宮出來的時候,吳淑妃的臉上一直洋溢着笑容,重華宮和鹹福宮並不在一處,因此沒幾步,二人就要往相對的放下而行,蕭婉正準備見禮,就見吳淑妃笑着拉着她的手道:“姐姐和我不住在一起,倒是真是可惜了,妹妹還有許多話相與姐姐說,以後姐姐若是得空了,便常來我宮裡走動走動吧!”
“妹妹相邀,自然要去的。”蕭婉笑着答道:“今兒個妹妹怕是一早就去了太后娘娘那兒,如此,我便不耽擱妹妹了。”
“姐姐慢走。”吳淑妃道了一聲別後,就帶着人往左側行去,而蕭婉則是帶着人往右側行去。
一路上,蕭婉的眉眼裡泛着一絲絲的凝重,太后娘娘擡舉自己,吳淑妃交好自己,以現在她
的處境,可謂是極好的事情,可是她卻覺得這背後並不會這般的簡單。
她如今在皇上那兒怕是早就是個沒有形象的舊人了,當初的事情,連帶着讓四公主都失了寵,以太后娘娘的地位,若是要吳淑妃領養一個孩子,絕非難事兒。可問題是,吳淑妃爲什麼現在要領養一個公主而不是皇子,若是因着吳家的事情,領養皇子不便,先前趙修儀不是生了一個公主嗎?領養一個從五品修儀尚在襁褓的孩子,不是要比四公主更合適嗎?而且那琴韻閣的趙修儀沒什麼家族背景,不是更容易拿捏?況且,就算吳淑妃要領養,也不用這麼着急,瞧着吳淑妃年歲不大,雖然滑過胎,可是好生調養着,時間一長,日後說不定就會懷上,倒也無需這般着急?這麼想着,蕭婉的眉頭倒是越皺越緊了。
一進重華宮,蕭婉就瞧着玉答應正準備出去。這玉答應沒想到一大清早就會碰到蕭婉,雖然她被蕭嬪改了名字,喚作明玉,可是這宮裡的人,都心知肚明,而且當牽扯到這事兒上的人都沒什麼好結果,倒是她如今還被封了答應。
蕭婉可不管玉答應如今心裡在想什麼,瞧着玉答應匆匆忙忙要出去的樣子,蕭婉的臉上泛出了一抹似笑非笑。
玉答應瞧着蕭婉那明明柔和不已,卻是讓人覺得不甚凌厲的眼神,心裡有些害怕,不過當下還是行禮道:“妾見過貴嬪娘娘。”
小圓低着頭,站在玉答應身後,也跟着行了禮。蕭婉並沒有難爲玉答應,只是掃了她一眼後,就帶着人進去了,倒是彩夏,瞧着玉答應和小圓那樣子,心裡冷哼了一聲。
四公主的事情,沒幾日就妥帖了,蕭婉如今除了寧壽宮,倒是哪兒都不去。瞧着蕭婉如今這依靠這太后的樣子,宮裡頭倒是傳言說蕭婉將四公主“賣給了”吳淑妃,巴結上了太后,以自己親身孩子換取榮華富貴,可真真是心狠。連買孩子的事情都做的出來,說不定當初的事情就是蕭婉乾的,讓她的貼身侍女爲她頂罪。這些事情倒也不願過分,還有那些愈加過分的。
“混賬,皇家的事情是這些個宮女太監能夠置喙的?”太后猛然拍了一把桌子,那力道震得桌上的茶水一顫,衆妃們也都是戰戰兢兢的低下了頭,心裡埋怨傳出這流言的人,吳淑妃可是太后的侄女,這事兒到底是和太后扯上了憐惜,難怪太后娘娘會這般震怒。
太后掃了衆人一眼,將目光轉向自己身旁的皇后道:“你身爲六宮之主,這事兒準備怎麼處置?”
皇后答道:“這事兒事關皇家威嚴,定然是不能夠就這麼算了,太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會好好徹查這事兒。”
這事兒太后原本是不想管的,不過因爲這事兒牽扯到了淑妃,後宮妃嬪和皇家事務,還不是這些個宮人能夠多言的,還真以爲她老糊塗了,若是後頭沒有人在推,怎麼會傳得這麼快,當初這事兒知道的人可不多。
這麼想着,太后那雙銳利的眸子掃過了一眼蕭婉,這事兒到底是因爲蕭婉而起,因此瞧着蕭婉也微微帶了一些不悅。不過這停留也不過是一瞬之事,太后又略略的掃了一眼其他人的表情,隨即道:“你們身爲後宮的妃嬪,一言一行都代表
着皇家,這般和那些個宮人一樣嚼舌根,是不是覺得哀家這個太后已經老眼昏花,不知道事兒了!”
這話一出,不可謂不重。當下皇后便領着衆人跪了下來。瞧着這烏泱泱的一羣人,太后只道:“這事兒又皇后全權處置,若是哀家還聽得有人這般言語,立即杖斃。”
太后這話既是給皇后信任,又是在施加壓力。想着離今年的大秀也不過是兩個月的時間了,各地的初選怕是都已經開始了,宮裡的那些人怕是又坐不住了,這麼想着,皇后便覺得這事兒必須要以雷霆手段給壓下去,否者到時候還指不定的出其他的社麼事兒呢!
這麼一想,皇后便立即道:“臣妾遵旨。”
太后神色鬱郁的瞧着衆人,冷聲道:“行了,都跪安吧!”
“是,嬪妾(妾)告退。”當下,皇后便帶着人出了寧壽宮。
重華宮的人少,就算是後來內務府派了人過來,也不過是多了幾個做雜物的宮女太監,近身伺候的也只有彩夏一個,小榮子雖然忠心,可惜不能說話,倒是不能狗擔任重華宮的大太監,因此這屋裡屋外的,倒是隻有彩夏一個人在管,瞧着近來彩夏眼底的烏青,蕭婉暗暗吩咐彩夏和小榮子瞧着有那老實中心的,便將有些事情交付下去,事事親爲,若是原來還好,只是如今到底是太累了些。
又是一年大選,當初皇后的雷霆之罰下,這宮裡頭倒是安穩了許多。只是蕭婉向來不怎麼關注這事兒,倒是和吳淑妃一樣,陪着太后清修了起來。太后念着蕭婉和吳淑妃來回跑的麻煩,便讓他們在自己的宮裡頭設了個小佛堂禮佛。因此重華宮的後殿裡便建了一個小佛堂。而蕭婉平日裡除了給給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請安外,從沒踏出過重華宮半步。連帶着宮裡的事情也都不管不問,真心的一副潛行向佛的樣子。
蕭婉剛剛送完經從佛堂裡頭出來,就瞧着彩夏領着一個青衣宮女進來,那青衣宮女將銅盆放在一旁,從一旁的櫥櫃裡拿出一個小瓶子,滴了一滴東西進了水裡。彩夏則是笑着將蕭婉的袖子攏了上去,這才伺候蕭婉淨手。
“東西可是送去了?”那溫熱的水沒過蕭婉的手背,讓人覺得舒適。
青玉一邊給蕭婉淨手,一便笑着道:“娘娘,經書已經送過去了,太后娘娘說,以後娘娘不必在這麼辛勞的抄寫佛經,太后娘娘還賞了葡萄和西瓜!這會兒子正放在井水裡頭冰着,娘娘可是要用。”
那青衣宮女站在一旁,捧着護手膏,並不多言。
蕭婉接過彩夏絞敢的溫熱的帕子,擦乾了手,彩夏從青衣宮女的手裡捧着的小盒裡挑了一些護手膏在蕭婉的手背上揉開,瞧着那淡淡撲來的蘭花香,蕭婉輕聲道:“就將葡萄端上來。西瓜晚些再吃吧。”
“是,娘娘。”彩夏點了點頭,而一旁的青衣宮女瞧着屋子裡頭沒什麼事兒,便吐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捧着一盤晶瑩剔透的葡萄進來。穩穩當當的將那東西放在桌上後,又再一次退了出去。
蕭婉擡眼瞧了那宮女一眼,就見彩夏輕聲道:“娘娘,這個叫木芽的宮女如何?奴婢觀察她好幾個月了,倒是個穩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