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春容在偏殿坐了幾個時辰,見那稟告的宮女半天都沒有回來,便想要出去看看,誰知道纔剛要擡腳,正好聽到小蘭這麼一番話,不由的皺了皺眉,將已經邁出去的腳悄悄地收了回來,隨即便當做什麼也沒聽見般的回了位置上,靜靜的坐着。
那宮女回偏殿的時候正瞧見春容端端正正的坐着,眉宇間神色無恙,有小蘭的那番話在先,又瞧着春容端着這麼個做派,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隨即走過去道:“你先隨我來吧,等過幾日蕭小主自會召見你的。”
春容拿起一旁的包袱便跟在那宮女後頭,一路上閉口不言,只是埋着頭安靜的走着路。
那宮女領着春容去了偏殿後頭的房子裡,一打開門,便有一股黴味撲來,那宮女似是毫無察覺般轉頭對春容道:“你就先住在這裡吧。”
這屋子顯然很久都沒有人住過,屋子裡的擺設上都蒙了一層厚厚的灰。整間屋子陰暗得很,就只有南面的牆上開了一小扇通風的窗戶,若是大白天呆在屋裡怕是要點了燈纔看的見東西。
春容在聽到小蘭的那番話後便猜到這蕭才人定然會給她個下馬威,可是當看到這屋子時,卻是真真的嚇了一跳。她自小跟在蕭婉身邊,吃的用的穿的就算是再不濟也勝過平常的官家小姐,而且還專門跟着嬤嬤學習了宮裡的規矩,後來進了宮,這用度自然是更好了。雖然說春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咋一看這麼個情況,倒着實是嚇了一大跳的。
春容這副樣子看在那小宮女的眼睛裡自然是極爲刺眼的,不過是一個做奴才的,能獨自住一間屋子住便是極大的恩賜了,怎麼還這麼的挑三揀四,看來蘭姑姑那話倒是說得極對的。仗着那婉貴嬪喜歡,還真當自己是個半個主子了。當下更是沒好氣道:“以後你就住這兒了。”
既然已經把人安置了,那宮女剛要邁腳離開,卻突然又頓了頓,反而轉身帶着滿臉諷刺的笑容道:“容我提醒春容姑娘一句,能一個人住這麼一間屋子,可是蕭小主看在婉貴嬪的面子才這麼做的,這裡可不比重華宮,主子就只有蕭才人一人,春容姑娘還是莫要忘了的好啊。免得擺不清自己的位置。”隨即更是一邊走着一邊回頭打量着:“端得那副小姐樣子給誰看,不過是個入了主子的眼,成了個得寵的奴才罷了,真當自己是什麼人物了,若不是看在婉貴嬪的面子上,這麼好的屋子哪裡輪得到她住,大通鋪也都別想。”
聽得她這些話,春容是又氣又羞。她再怎麼樣也是重華宮的大宮女,哪裡容得旁人這般的侮辱。當下便冷了臉沉聲道:“站住,你給我說清楚。”
那宮女怕是突然想起了這春容再怎麼說也是重華宮的大宮女,主子可以說,可是她一個無品無階的宮女在這麼插什麼嘴,又想着剛剛自己說的那幾句,更是加快了腳步,逃一般的離開了,對於春容在後頭叫嚷什麼那完全是置若罔聞。
春容見那小宮女只一個勁兒的往前走,又見四周沒有其他的人,當下便只得生氣的跺了跺腳,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
且說小蘭訓斥完那小宮女,便準備進去勸勸蕭才人,卻忽然聽得外頭太監通報,說是太醫院的李兆陽李太醫來給小主診平安脈來了。
小蘭心裡有些埋怨那傳話的太監不懂眼色,可是外頭聲音那麼大,蕭薔怕是早就聽見了,當下也只得敲了敲門,硬着頭皮稟告道:“小主,李兆陽李太醫來給您請平安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