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的相親經歷
國師面無表情地從牀上爬起來,望望窗外屬於正午的大紅色太陽揉了揉眼睛,披好衣服拉開門走了出去,正好見着跟胤禩在花園裡聊天(調情?)的九爺,遂含淚飛奔過去,拉着他的袖子道:“你知道麼,本國師昨天晚上做夢了!我夢見有個男人在彼岸衝我招手!”
後者不慌不忙地抽出自己皺了的袖子,慢悠悠問道:“所以呢。”
國師同樣一臉深沉地望着他,答道:“老孃的桃花運要來了!”
不善良的九阿哥沒說話。
直到國師快樂地跑了出去之後,他才扭頭和顏悅色地衝一臉興味的自家八哥道:“你覺得我應不應該告訴她,那個男人向她招手的真正意義。”
善良的八阿哥同樣沒有說話。
國師覺得作爲一個準備去相親的名義上的女人,她應該先爲此做些準備。
在面對着蕭零壹素面朝天展示着樸素美的面容發了一會呆之後,她於是咬了咬牙叫來了董鄂。
後者端着她的臉望着半天,鬆開手默默思索半晌,誠摯地直視着她的眼睛道歉:“您太高估我了。”
國師默然,好半天才道:“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跟宜妃一樣考慮轉型?”
蕭零壹和董鄂齊齊點頭。
國師又道:“那我轉成白音那種說話細聲細氣的小家碧玉行不?”
蕭零壹沒有說話。
董鄂緩緩道:“您可以試試,不過我建議您還是在現在提前考慮第二次轉型吧。”
出去相親的第一天,自力更生的國師用兩隻手往自己的臉上胡亂搽着脂粉,在蕭零壹默默的注視中盎然宣誓道:“如果今天相親不成功,老孃就把手給剁了!”
在場的善良同志蕭零壹默默注視着她。
第二天她同樣默默注視着國師慘叫着扳起自己的腿往臉上湊。
第三天看不下去的蕭零壹勸道:“我去把九福晉叫來吧。”——她說這話的時候國師正在試圖用念力給自己化妝成功。
董鄂來的時候國師站在極樂宮花園裡,一手翹着蘭花指捏着一株枯枝,另一手拉着死活哭喊着“國師大人瘋了”要從自己旁邊離開的蕭零壹,衝董鄂嫣然一笑:“來,董鄂妹妹(……),你來評價評價,究竟是我漂亮,還是蕭妹妹(……)漂亮?”
她耐心等了足足有一炷香,纔得到了對方深思熟慮後的答案——董鄂當時一臉悲涼地環視了一週他們身處的花葉都落淨了的園子,肯定地給出答案:“風景挺漂亮的。”
國師當天晚上咬着被角在牀上翻滾着怒道:“他*的,老孃不如滿院子的殘花敗柳也就算了,怎麼還不如蕭零壹?!”
被點名批評的人默默站在她旁邊,不願意再做出殘忍地打擊她的舉動。
第二天國師依舊神采奕奕地(在大中午)坐起身,扭扭屁股伸伸腿,從牀上一躍而起,衝蕭零壹吩咐道:“把何玉柱給我叫過來!”
何玉柱小朋友于是就抽抽嗒嗒滿臉委屈地走了進來,國師一見嚇了一跳,歪着腦袋打量他一會,喃喃自語道:“我怎麼沒發現九小子還有當s的潛質啊……你看這孩子,身子骨還沒長好,就生生被生活強 奸成了m。”
蕭零壹偷偷摸摸地湊過來,在國師耳邊道:“大人,他這是前天讓您掐着腰踩着凳子拿着鞭子死命抽九爺的凳子的兇惡模樣給嚇着了……”
國師翻了個白眼,把人拉到自己身旁,滿臉和藹可親地詢問:“何弟弟,你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吃的很多啊?”
何玉柱認真想了想,哽咽着小聲道:“我不敢說……”
國師拍了拍他顫抖的小肩膀,寬慰道:“沒事的,你說吧……”她側耳認真聽着何玉柱小朋友的話,順便扯過來一張宣紙,按着他的話將字寫上:“識時務者爲俊傑,適者生存。”
國師望着自己寫出來的東西,不解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何玉柱將小腦袋湊過來,眯起眼睛仔細看了半天,才道:“國師,你真丟臉,明明應該是‘識食物者爲俊傑’,你看你多大的人了,白字連篇的,要是讓張總管看到了他準得抽你!”
他面對着國師抽搐的脣角,只當這人才疏學淺不能夠明白自己的深意,於是一字一頓有板有眼地解釋道:“牙好,身體就好,挑肥揀瘦,不是生存之道。”
國師不覺淚流滿面,半天才鼓起勇氣來弱弱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再吃下去就跟甜甜一樣了麼?”
何玉柱絲毫沒有遲疑地打破了她的幻想:“您不吃不也一樣麼?”
國師縮成一團蒙上被子不再開口。
在經歷了以上一系列事件之後,代號國師的女人於是深感應該測試一下自己的魅力,鑑於周圍大部分人都已經表了態且毫不猶豫地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上,國師於是決定將測試目標放到了還沒(來得及)嘲笑她的皇帝和同樣沒有(機會)嘲笑她的宜妃身上。
結果就在她滿懷深情地邁進已經闊別了一個月的御書房的時候,一擡眼就瞅見了支着下巴笑眯眯望着自己不說話的皇帝。
國師瞬間了悟了,她不覺留下了兩行辛酸淚:他*的,老孃遇人不淑。
果然皇帝興高采烈地從龍椅上下來,走到她近前高興地訴說自己這一個月來的學習成果:“胤禟最近告訴了朕一個挺新穎的詞語,朕覺得用在你身上最合適了!”
康熙說完見國師垂頭喪氣地看着自己,大喜,捧着臉邁着小碎步跑了回去,確保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足夠安全之後才揚着下巴一臉矜持道:“那個詞叫‘人道毀滅’~~”
國師:……不要在這裡打擊我……
皇帝:朕也是想了好久才決心要打擊你的~~
皇帝想了想,決定拿出勝者應有的風度來,遂假惺惺道:“要不咱出去我再打擊你?”——嗯,外面有一大羣侍衛候着呢,這樣就不怕丫惱羞成怒撲上來掐朕,有利於朕的發揮~~~
國師默然無語。
她擡頭,望着那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匾,睜大眼在心中發出撕心裂肺的質問:莫非人生這玩意真的一高興就給了老孃一枚兩面都寫着‘傻*’的銅錢?!
她猶豫了半晌,正準備扭頭離開,突然見裡面跑出來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垂頭行禮道:“宜妃娘娘請您進去一敘。”
國師瞬間感覺自己棋逢敵手,忙打起精神綻開微笑:“好的。”
宜妃望着眼前這個微笑着跟她娓娓道來說着“今天我遇到了一個願意娶我的男人”的優秀好損友,一臉平靜道:“嗯,今天萬歲爺也成功地把胤禟拐上了牀。”
國師(疑惑):他不是天天都能拐上牀麼?
宜妃:並且成功地壓倒了。
國師登時捂着臉驚呼一聲“這不可能!!!”——她在說完這個以三個歎號做結尾的句子後就見宜妃繼續一臉平靜道:“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後來宜妃拍着被打擊到角落裡畫圈圈的國師的肩膀衝她道:“你還記得當年沙俄使臣來這商議《尼布楚條約》的時候看上了你的事麼?”
國師點了點腦袋。
宜妃嘆了口氣:“所以說別這麼悲觀,何玉柱評論你的事我聽胤禟說了,你信他幹嘛啊那小子也是個不積口德的主——其實你不論吃與不吃,美貌和魅力都與甜甜不相上下。”
國師一把推開她繼續淚流滿面。
宜妃繼續幽幽勸解道:“在經歷了這麼數百次的失敗後,你就該明白,胤禟當初說的是正確的,你那個夢也沒錯,你自己把它給解錯了。”
國師:我明明看見有個男人在跟我招手啊!
宜妃(嘆氣):那個男人分明是在跟你道別——傻孩子。
國師站起身,望進宜妃的眼睛真誠道:“謝謝你。”
宜妃挑眉笑道:“我的話真的管用了?寥寥數語,居然就輕而易舉地解開了你幾年的心結——來來來,其實老孃的服務也是收費的~~”
國師啐了一口,罵道:“當然管用了,你的第一句話讓我產生了殺掉你的決心,你的第二句話堅定了我殺掉你的決心!”
從角落裡小憩結果被吵醒了的甜甜睜開眼望着眼前姿勢不雅蹲在地上的兩個女人,琥珀似的瞳孔瞬間收縮,然後嚎叫一聲飛快地跑沒了狗影。
“可憐的孩子,分明是被你嚇着了。”宜妃笑着拉國師起來,用袖子將她臉上的胭脂都抹掉,仔細端量了半天,開口道:“其實你真的是個美人。”
國師望着她感動地說不出話來。
宜妃說:只要你能堅持住像現在這樣不說話。
國師第三次淚流滿面。
胤禟攬着哭哭啼啼訴說國師昨天晚上又拉着他調戲了一番的何美人在花園裡小憩,一睜眼看到了國師近在眼前的狐狸眼。
九爺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望着像甜甜一樣飛奔了的何玉柱的背影,翻白眼道:“昨天戶部尚書家的公子跑到刑部寫狀子告你調戲良家婦男去了。”
國師甚爲不屑地“嗨”了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斜着眼睛望着他:“胤禟,我相信你雖然平時說話辦事挺損的,在關鍵時刻還是跟我站在統一戰線的是不?”
胤禟點了點頭:“所以我把那狀子退回去了,還命人打了他一頓。”
國師清了清嗓子,虛僞的感謝話還沒有說出口,聽到胤禟一向清冷的聲音染上了怒意:“他以爲他是誰啊,奶奶的居然敢越級上告,把爺當成衙門裡專門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知府了是吧。”
國師抽了抽脣角,但還是本着慈悲爲懷的心,在考慮到兩人實力的差距後死活憋下了上手抽他的心思,翻着白眼道了謝。
胤禟突然勾起脣角滿目笑意地伸手拉她起來:“國師,該是我謝謝你——本王知道你見最近朝裡的局勢一觸即發,你這是怕我們操勞過度傷了身子,特意逗我們樂呢。”
國師:……你不要逼我……
今天某個同學跟我說天太熱了,於是我開始給她講冷笑話,在講了一節自習課後,她跟我說:“買個滑板去吧。”
我說:“幹甚?”
她說:“你站在它上面就升級爲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