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寧的病房裡,牀鋪收拾得整整齊齊,乾淨得一塵不染,就像是從來沒有人居住過一樣。
秦寒對着醫生護士怒吼,“人呢?這個房間裡的病人去了哪裡?”
護士小姐戰戰兢兢地縮着脖子,“出,出院了……”
秦寒鐵青着臉質問,“她出院爲什麼不通知我,誰給你們的權力同意她出院?是誰幫她辦理出院手續的?”
“我,我馬上去查!”護士小姐被他兇狠的眼神嚇得臉發白,趕緊埋頭查了起來。“是一位姓葉的先生!”
護士話音剛落,秦寒就已經奔了出去,他早該料到葉亦然不會這麼輕易罷手,居然揹着自己偷偷讓顧安寧出院,該死的!他一邊駕着車,一邊撥通了別墅裡的電話,得知顧安寧並沒有回碧水園別墅,心裡立刻升起不好的預感,沉着臉思索了一會兒,撥通了任子軒的電話,“子軒,如果葉亦然要回奧特蘭,他會選擇怎麼做?”
對方冷靜地回答,“他有一架專機,停在洪山機場。”
“多謝!”秦寒拔下耳機,猛地調轉方向盤,向着洪山機場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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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雅從會議室回來,打開手機看到有語音留言提示,便按下了收聽,裡面傳來顧安寧的聲音,“小雅,我要回奧特蘭了,別太想念我,早點找個男人把自己嫁出去,等你出嫁的時候,我一定會回來喝喜酒的,只可惜,我不能當你的伴娘了。”
夏雅一個電話就撥了過去,當對方剛接聽,就劈頭一通指責,“顧安寧,你這個壞丫頭,你玩得也太過分了吧,要走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現在在哪裡?”
電話那端,葉亦然的銀色賓利車裡,顧安寧看了一眼窗外,對着手機說道,“快到洪山機場了,我這不是怕你傷心,所以纔沒有提前告訴你嘛,別生氣啦大美人!”
夏雅又好氣又好笑,“你等着,我馬上過來!”
顧安寧連忙說,“還有一個半小時飛機就起飛了,你不用來了!”
“廢話少說,我馬上來,你在大廳裡等我!”夏雅說完就掛了電話,火急火燎地請了假就往樓下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家裡着火了。
跑到大廈外面,等了將近一分鐘都沒有攔到出租車,夏雅正煩躁呢,一輛紅色跑車“吱”地一聲停在她面前,任子軒瀟灑地摘下墨鏡,笑得陽光燦爛,“嗨,真巧啊,女王蜂小姐,要不要我載你一程?”
“不用!”夏雅絲毫不領情,望着遠方,伸出手臂繼續攔車。
任子軒挑了挑眉,重新戴上墨鏡,自言自語地說道,“本來我很想告訴某人,我這跑車的速度比出租車快多了,但是既然人家不領情,那我就不在這裡礙人眼了。”
該死的,也不知道走什麼黴運,連着好幾輛出租車都坐了人,夏雅眼見任子軒想要啓動汽車,咬了咬牙,踩着三寸高的高跟鞋就跑到了跑車另一邊,直接拉開車門坐了上去,不冷不熱地說道,“洪山機場,快點兒!”
“是,大小姐。”任子軒腳下一踩油門,汽車就衝了出去。
夏雅聽他一本正經回答,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
任子軒性感的薄脣邊勾起一抹笑容,懶洋洋地說道,“就應該這樣笑一笑纔對嘛,冰山美人冷冰冰的,對久了會感冒的!”
夏雅斜睨他一眼,“你還是不說話有氣質一些。”他哪隻眼睛看到自己冰冷了,自己明明是火爆系的!
任子軒好笑地揚了揚眉,沒想到自己也有被鄙視的一天。
跑車在環山公路上疾馳,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突然夏雅感覺到車身一震,猛地往右側偏,連忙扶好座椅,問道,“怎麼了?”
“汽車拋錨了。”任子軒雙手握着方向盤,沉着應對,慢慢減速靠邊停了下來。
夏雅跟着任子軒下車查看,發現後胎漏氣,可能是被馬路上的釘子或者是尖銳物扎破了。
夏雅冷靜地問道,“有備胎嗎?”
“有”任子軒乾脆利落地打開後備箱,從裡面取出備胎,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再繼續下面的工作。
夏雅莫名其妙,“怎麼了?”
任子軒咳嗽了一下,“沒有千斤頂。”
“你,笨蛋!備胎都帶了,你居然不帶千斤頂!”夏雅兩眼直冒火,不管不顧地大吼,“那現在怎麼辦,我急着趕去機場!”
任子軒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我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我的車已經半年沒有壞過了,這備胎還是前段時間剛放進去的……你彆着急,我打電話給出租公司。”
夏雅見任子軒有條不紊地打了電話給出租公司叫了一輛出租車,又叫了拖車公司,心裡不由爲自己剛纔的大吼大叫感到不好意思,畢竟他好心地載自己一程,發生意外也不是他的錯,於是等他走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彆扭地側過頭,說道,“剛纔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故意想要兇你。”
任子軒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她雖然側着頭,但是明顯可以看到她臉頰上羞赧的紅暈,心情不由得大好,調侃道,“夏雅小姐,這就是你向人道歉的態度嗎?”
夏雅惱羞成怒地轉身,“喂,你——”有沒有紳士風度,都道歉了,你還想我怎樣?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一件西裝外套已經披在了她的肩頭。
夏雅瞪大眼看着對面的男人,山風吹拂他的黑髮,顯得恣意而瀟灑,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英俊的面容,猶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滿是笑意,他用雙手將披在她肩頭的外套拉攏,溫和地說道,“山上風大,小心感冒。”
她突然覺得胸口一緊,不自在地垂下頭,輕聲說了句“謝謝。”
氣氛一下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