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火銃手!射擊!
“你眼睛瞎了?”
聽着魏琪一副難以置信的口吻,蕭晏之語聲淡淡,似浩渺煙波,深邃中透着令人膽寒的幽冷,“本王還當你們神機營左哨,也讓豬油蒙了心。”
魏琪被噎的夠嗆,看着蕭晏之若有似無地瞥了自己一眼,周身頓時泛起一陣寒意。剛想解釋一番,卻又聽身後腳步亂踏,回頭一看。
只見無數箭矢已搭上弓弩,錯落的寒光透過濃霧飛射而來,眼看着就要將二人籠罩其中。
兩對瞳孔中隨之映出閃爍的箭頭,蕭晏之臉上結滿霜色,踢開魏琪,蹬了兩下樹幹側身躲過。雁翎刀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風,將箭矢揮向四面八方。
而這方刀劍之聲瞬間將四處敵軍吸引過來,成隊的蒙面黑影高舉弓弩破霧而來,箭矢像是潑水一般洶涌襲來。
那些沒人騎的馬匹才跑了幾步,便被箭矢射中頹然倒地。
“噗嗤!”
跟着魏琪衝進濃霧的神機營左哨將士,首當其中被當成了靶子。
剛剛點燃引線的火銃還沒等推出鉛彈,便被射飛出去,連着斷指在空中炸成火花。
嗖嗖的破風之聲從蕭晏之頭頂劃過,他急速躲在一棵幾人合抱粗的樹幹之後,箭頭時不時射透潮溼的樹皮,發出沉悶的咚咚聲響, 震落簇簇松針。
“下馬!禁聲!散開!”
蕭晏之說完, 便拉着魏琪攀上一棵松樹半腰。
而被打得人仰馬翻的將士聽到這幾聲指令,登時有了主心骨,連忙翻身下馬躲避箭襲。
身披銀甲的傷員拖着殘軀,四散開來尋找掩體, 咬碎了牙、血流滿地, 亦是沒有再吭一聲。
訓練有素的三百名火銃手豁然隱身。
瞬間恢復寧靜的深林,又變得詭秘起來。
將士們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滾動如泵的血流衝擊着他們的腦殼, 冷汗如瀑順着銀盔從眼角流下。
被遮住視線的衆人,此時與瞎子沒什麼分別。
誰也不知道, 濃霧的對面是敵是友。
更不知道, 什麼時候出手,纔是最好的時機!
魏琪脖子上青筋暴起,見蕭晏之淡漠地擡眸看着他, 腳下踩風落到不遠處的一棵松樹,將雁翎刀用布條纏住掛上樹梢,又無聲回來。
他將在小腿處綁着的匕首抽出,只在自己面前比劃一下,便震腕飛衝到對面樹梢上掛着的刀鋒之上。
“鐺——”地一聲,霎時引來無數手持弓弩的黑衣人, 扣動扳機的一刻。
蕭晏之冷冷一語:“火銃手!射擊!”
“砰砰”幾聲銃響後, 數個被打的焦糊一片、形容慘烈的黑衣人,便倒在那柄懸刃之下。
幾名王府死士將掉落的弓弩迅速拾起, 又飛身隱入松林。
魏琪登時笑開了顏,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卻是想要如法炮製。
可在他尚未動手之時, 竟又見一隊神機營右哨軍,抽出白刃與幾個王府死士拼殺起來。
只不過, 等到那些蒙面黑衣人飛身而至的時候, 兩隊人馬竟同時停下手中動作, 齊齊向黑衣人殺去, 刀刀入肉的慘烈根本不像是在做戲!
右哨軍什麼時候成燕王的人了?
正當魏琪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又見一隊神機營右哨軍, 從他所來方向駕馬衝了進來。
他們?!
蕭晏之沒有理會他眼中的震驚,不用等他指示,樹上的王府死士便倒衝下來,將幾人飛速割喉之後又拖着屍身隱藏起來。
可聽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後, 魏琪竟眼睜睜看着那隊右哨軍, 若無其事從林中走出。
這時, 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林子裡的幾方勢力, 除了那些黑衣人之外,剩下的全是蕭晏之的人。
冷汗瞬間爬上他後脊, 敢情方纔要割破自己喉嚨的,也是蕭晏之的人!
既然這裡的右哨軍早被解決乾淨,若想除掉那幾個持弩之人並非難事,那他們一直埋伏於此, 又是爲何?
“你們這是……”魏琪努了努嘴,口型無聲, “掩人耳目?”
“爲了吸引兵力。”卻聽蕭晏之淡淡發出聲音:“右哨有內鬼, 你不知道, 你舅舅也裝聾作啞?”
“?!”魏琪震驚。
他怎麼知道自己不知道, 他又怎麼敢在這個時候說話?
果然, 這邊聲響霎時又惹來幾名持刀的黑衣人飛衝過來,正當他抖槍猛刺之時,頭頂上盯了半天稍的唐風,呼嘯暴起,握起如石般的雙拳便朝那人腦袋砸去。
緊接着抽出腰間長刀,側身猛斬,割斷了這人的喉嚨。
飛身上樹之時,唐風還不忘嘲諷一句:“又不是不能說話,你別大喊大叫就行!”
“老唐,你……”
你給我等着!
魏琪恨恨把話吞回肚子裡,又回答蕭晏之方纔的問題:“末將知道,來時還教訓了那個劉守備。”
“只是教訓?”
蕭晏之微微擡眸看了他一眼, 丟下一句“那你下次記得殺了他”, 便又飛身上了另一棵樹。
遠在峽谷出口瞭望塔上的豫王蕭逸寒,收到劉守備的消息, 扔下千里鏡,眼中綻放出陰鷙的冷芒:
“截不住纔好, 正好連魏琪一起收拾了。”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這片松林裡的霧起得着實怪異,竟是不早不晚,恰好在陸雲禮進去的時候升起來。
看現在林子裡的情形,再派人手過去,恐怕也是有去無回。
見蕭逸寒擺弄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若有所思,客雲來掌櫃想了想還是行至他身側:“主子,丹巴七部的狼崽被拖着,估摸着沒幾個能來。”
“哦?”蕭逸寒斜眼問道。
接着,一封馬球場上的密報便被呈了上來。
看過密報,蕭逸寒嘆了口氣:“老海!訓狼崽你不行,不過這馭鷹嘛……”
他回頭勾了勾手指,一個遮着黑布的巨大鐵籠被幾個死士擡了上來,他兩指將黑布嵌了個角,裡面是一對兒泛着金芒的眼睛。
“這是瓏格郡主不要的海東青,據說血統比你肩上的那隻要純正。”他說完便又坐在矮几旁倒了杯茶,“帶着這畜生出去溜溜吧。”
客雲來掌櫃老海臉色依舊,恭敬地領命:“屬下遵命。”
在他轉身之際,又聽自家主子囑咐一聲:
“它現在的主人,土骨論·海靈,想要燕王妃身邊的一個侍女,好像是口技一流。不知爲何,本王忽然也很感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