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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星石來的很早,實際上,他是其餘四家來的最早的一個,他來到靈堂後,直接上香祭奠,緬懷靜思足足用了五六分鐘。
這在一般人眼裡來看,祭奠時間實在有些長,洪奇峰卻只有高興,這說明春家對洪爺的尊敬,也是說明春星石對他洪奇峰的重視。
春星石是誰,那是如今春家的主事人,他親自來到這裡,已經是給洪家極大的面子。
望了站在一旁還禮的洪奇峰一眼,春星石只是點點頭,話也不多說一句,被人帶到一旁靜坐喝茶。馬海亮是今天來祭奠的第二家,馬公子雖然囂張,在靈堂上倒還是畢恭畢敬,人死如燈滅,人都死了,他就算要找麻煩,也沒有必要找死人的麻煩。
對於馬海亮,洪奇峰還是恭敬有加,以平輩執禮,因爲洪奇峰覺得,這個時候,能夠爭取一個支持,還是爭取一個支持的好。
等到馬海亮祭奠完靜悄悄退下之後,迎客人高聲報名,“白家陳天龍前來祭奠。”
陳天龍這個名字報出來的時候,不但洪奇峰,就算是春星石都是微微有些意動,放下了茶杯,扭頭望去。馬海亮也是微微坐直了身子,扯着脖子向外看過去。
他們多少都有些動容吃驚,只是因爲陳天龍這個名字實在很讓人吃驚。
陳天龍在白家當然算是外姓,可是誰都不能不承認。這個名字在白家的影響之大,影響之廣。除了白老大外,陳天龍幾乎可以說是白家地第二號人物!
他在白傢什麼事情都不管,但也可以說是什麼都管,他的意思其實就已經和白老大不相伯仲。
洪爺過世後,衆人都在考慮白家會派誰來祭奠。畢竟白老大年事已高,而且久不理江湖地事情。
最近幾年的白老大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常人相見一面都難,有人說白老大已經徹底歸隱,移居海外,過着世外桃源的生活,也有的說白老大靜極思動,多半籌劃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
陳天龍是龍,白老大也是龍,二人雖然久不在江湖走動,可是龍畢竟是龍,誰都不敢當作是蟲!
陳天龍身邊只帶着兩個手下。走進來的時候,面色肅穆。臉色凝重。
他乍一眼望過去,好像也就和馬海亮一樣地年紀,可是第二眼望過去,又感覺他比洪爺都要蒼老,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面容。如果真的要形容的話,只能說是魄力和青春。滄桑和動力的融合。
誰看到陳天龍的時候,都不能否認他骨子裡面有種彪悍,身體裡面有着一種龐大的力量,他長的就算平凡,可是那種氣勢壓過來,馬海亮見了,早就乖乖的收起了尾巴,就算春星石望見陳天龍,都是心中暗自讚歎一聲。
難道白家真的靜極思動,這纔派陳天龍出面參加洪爺地葬禮?春星石想到這裡。心中一動。
陳天龍來到花圈環繞的靈堂前,望着鏡框中地洪爺。臉上多少有了一絲表情,那是傷感,也是緬懷,他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什麼,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聽清。
洪奇峰也沒有聽清楚,但是這不妨礙他的興奮,他當然希望來的人越多越好,陳天龍的到來,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來以爲,白家不理西南地事情,就算來人,也多半是敷衍,可能是那個白賢明,可是陳天龍的到來,誰都不認爲白家會敷衍,那簡直太給洪家面子。
他洪奇峰如果能爭取陳天龍的支持,那他什麼人都不用怕,更不要說是俞少卿和曹子華。所以他望着陳天龍好像哈巴狗望見主人一樣。
陳天龍對於洪奇峰只是禮節上的點頭,緬懷完畢,緩步的走到一旁,挨着春星石坐了下來,微微笑了下。
馬海亮卻是覺得一股壓力傳了過來,屁股扭動幾下,把凳子向後挪動下。
“白老大可好。”春星石主動搭訕。
“白老大最近很不錯。”陳天龍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帶有一種磁性,或者應該說是,很有感染力。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春星石輕輕嘆息,“他如果有什麼好事情,千萬不要忘記我。”
“他正在謀劃一場震驚全世界的事件。”陳天龍的表情看起來有古怪,“而且已經快要成功。”
“哦。”春星石看起來無動於
然覺得他在開玩笑,“那他現在在哪裡?”
“在法國品嚐美酒,”陳天龍表情還是平靜,隱有笑意,“他正在考慮,怎麼縮短美酒的發酵期,讓八二年的拉菲能和青島啤酒一樣普遍。”
“那實在是個偉大地工程。”春星石終於也笑了起來,轉瞬收斂了笑容,畢竟這個場合笑起來,是失禮的事情。
“洪亮和你還有白老大交情都不錯,”春星石搖搖頭,“我以爲你這次不會笑。”
陳天龍搖搖頭,“誰都會死,你我也一樣,這個洪老頭哭也哭過,笑也笑過,人生一輩子不外如此,我們在哭,說不定他躲在棺材裡面偷偷在笑。”
“你這個觀點真有點新穎。”春星石本來不是這麼多話地人,對陳天龍顯然是個例外。
陳天龍終於嘆息一口氣,“死是生的開始,只要活的有價值,死的有意義,人生已經不枉一場,我想就算洪老頭泉下有知,他也希望我們能笑着送他,哭哭啼啼的送別,他會罵。”
春星石若有所思的望着陳天龍,“你真的是洪亮的知己。”
“厲家紀紅霞,厲隨風前來祭奠。”迎客人突然高聲報到。
春星石微微一怔,扭頭望過去,臉上有些詫異,“我以爲只有厲隨風會來,沒有想到紀紅霞也到了,洪爺這次死,也算隆重。”
陳天龍扭頭望了一眼,看到紀紅霞目不斜視的走進靈堂,徑直的來到牌位前,沉默起來。
靈堂瀰漫一種略顯壓抑的氣氛。
紀紅霞戴着墨鏡,黑紗罩面,戴着一個小巧的帽子,斜斜的很是雅緻,看她的身段,還是婀娜多姿,服飾打扮卻是中年女人的樣子。
她的帽子幾乎遮掩住半張臉,上香祭奠的時候也沒有摘下,這多少有些不禮貌,可是在場的衆人,竟然沒有一個出聲斥責。
紀紅霞祭奠完後,徑直的走到春星石几人的面前,說了一句差點嚇的馬海亮跳起來。
“看來五家的代表都到齊了。”
她這句話實在再正常不過,但是她的聲音極爲的暗啞沉重,好像破鑼發出的聲音一樣,再加上她的面容都被罩住,乍一看的美人聽起來,竟然好像地獄的厲鬼。
馬海亮聽到過紀紅霞的大名,知道這是厲家的女強人,很多時候已經宛如厲家的主事,可是他卻沒有見過紀紅霞,也從來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個美人竟然有着破鑼一樣的嗓子。
“基本都到齊了。”春星石輕輕嘆息一聲,目光中竟然有了惋惜。曹子華已經走了過來,低身施禮,都是洪門內部的禮數,也只有洪門中人才能看懂。
“洪家上下很感激幾位的到來,還請移步到內廳一敘。”
幾人都是點頭,緩緩站起,跟着曹子華走到靈堂後的內廳。
他們來祭奠洪爺是一個目的,當然可以順便解決些其他的事情。
洪奇峰望見幾人走進內廳,舒了一口,招呼幾個手下,吩咐了善後的事情。
一會的功夫,又點了幾個人拖家帶口的走進內廳。
春星石几人正在客氣的說話,馬海亮只是噤聲,有些慚愧。無論怎麼來看,馬家這次來的人,顯然單薄些,他不要說比起其餘的幾個人,就算是洪奇峰,他也只能平輩論處。
幾人顯然也是這麼認爲,所有一直把馬海亮當作空氣看待,這讓他忐忑的心情多少有些惱怒,可是隻要一看到陳天龍有如電閃的目光望過來,就是忍不住的心悸。
陳天龍的目光很敏銳,很犀利,也有一種冷意,馬海亮只能琢磨,這個人到底殺了多少人,才能養成這種氣勢。
內廳不小,裝幾十個人不成問題,春星石几人都是帶着兩個手下,坐在內廳中顯得空空蕩蕩。可是看到洪奇峰拖家帶口的孩子婦女都帶了進來,都是有些愕然。
“春爺,紀當家,陳爺,我知道我這樣不合規矩,但這是洪爺的吩咐。”洪奇峰的稱呼有着很強的江湖氣息,他一把洪爺搬出來,春星石皺了下眉,“洪爺吩咐了什麼。”
一個西裝革履的走上近前,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拿出了一堆證明,“我是遠華律師事務所的張之良律師,這是洪亮先生寫給我的委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