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假張若語驚恐萬狀,轉身又跑,卻發現棺材正在緩緩逼近他。而且,棺材裡的無頭屍也在緩緩站起來。假張若語立刻嚇得腿都軟了,撲通地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哀求說:“兩位大哥,你們饒了我吧。你們不是我殺的,是主公叫他的兩個手下殺死你們的。”
“他爲什麼要殺死我們?”一個陰森森的聲音低沉沉地問道,彷彿是從地底下發出來。
“因爲他想控制陛下,而你們卻要揭穿他的這一陰謀。”
“是不是你的主公誰派人打入了沖虛觀,在給陛下煉製的丹藥里加入某種容易成癮的藥物,讓陛下服用後就上癮,以便他控制。”
“你的主公是誰?他現在哪?”
“我不知道,也沒見過,主公每次的指令都是由一個蒙面人送給我的。”
“好了,你可以起來了。”聲音恢復了正常,不再陰森。
假張若語擡起頭,哪裡還有什麼棺材和無頭屍,只見兩個活人站在面前。一是宋璟,一是裴嶽。兩人都衝着他得意地微笑。假張若語頓時惱羞成怒,忽地站起來。
“好啊,原來是你們兩人在使詐。”假張若語氣急敗壞地說,衝過來,舉拳就砸向宋璟。
裴岳飛出一腳,把假張若語踢翻在地,並上前一步踏在他身上,然後掏出繩子,把他捆得結結實實。
……
天和客棧內,劉辰、張九齡、楊乘億、常敬忠、文俊正在交杯換盞。一方面是祝賀劉辰與張九齡高中,另一方面是爲楊乘億、常敬忠與文俊三人送行。
“劉兄,張兄。來,我們敬你二人一杯!”文俊對自己的落榜早在意料當中,不似楊乘億、常敬忠那麼情緒低落,率先舉起杯來。
楊乘億、常敬忠二人勉強帶笑舉起了杯。
“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愁殺人來關月事,得休休處且休休。”一個聲音不合時宜地在門口響起。
“李小郎君,是你?”常敬忠首先認出了李陶。
“好詩。好詩,沒想到李小郎君有如此好文采!”張九齡點頭讚歎道。
“不知李小郎君是何意?”劉辰似乎對李陶並無好感。
李陶用奇怪的目光盯了劉辰好半晌,淡然笑道:“劉郎君。古語說的好,得意則忘形,樂極則生悲,你可要小心了呀!”
不待劉辰說話。李陶看向楊乘億、常敬忠、文俊:“三位明日便要返回了嗎?”
楊乘億嘆了口氣道:“不回去難道還留在這裡讓別人看笑話嗎?”
“三位能不能再多留三日。就三日!”李陶請求道。
常敬忠不解道:“李小郎君,你這是何意?”
“現在我不方便說,總歸對你們是有好處的!”
劉辰在一旁譏諷道:“別人爲什麼要聽你的?誰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
李陶連盾看也不看劉辰一眼,對三人道:“你們若是信我便留下,若不信那就請自便吧!”
三人還要細問,李陶已經轉身離去了,漸行漸遠的聲音傳入了三人的耳中:“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常敬忠用詢問的眼神看着另外兩人。文俊苦笑道:“反正是白吃白住,留三天就就留三天吧。看看會不會有奇蹟出現。”
常敬忠與楊乘億點點頭。
……
七月初一,今日不是上朝的日子,但大臣們都接到了內侍的通知:巳時趕到麟德殿,陛下要與衆位大臣共同接見新科進士。
麟德殿在大明宮北部太液池之西的高地上,建於唐高宗麟德年間,故以“麟德”命名。這裡是皇帝召見貴族親信、接見外國使臣和舉行盛大宴會的地方。以往皇帝從來沒有接見過新科進士,今年中宗卻偏偏有了例外。
“衆位愛卿,根據陶兒的建議,今日孤家專門與你們一睹新科進士的風采。”
中宗的話音剛落,衆位大臣恍然大悟,齊齊把目光看向了已經很久沒有上朝的李陶:怪不得中宗今年有興趣接見新科進士,原來是李陶的主意。
“不知新科狀元何在呀?”中宗看着整齊列隊的進士們。
宗楚客出列一臉悲慼向中宗稟報道:“陛下,今年的新科狀元本是微臣的長孫宗暄,可他卻在數日前暴病而亡了。”
“哦,宗愛卿節哀呀!”中宗沒想到狀元郎竟然暴斃了,自然要安慰一下宗楚客了。
“既然狀元空缺,那就由榜眼遞補狀元吧!”中宗重新欽定了狀元:“不知榜眼是哪一位呀?”
進士中無人應答,中宗覺得奇怪,正要詢問,卻聽一人說道:“陛下,這榜眼本是張若語,但此人卻不能做狀元。”
“這是爲何?”中宗不解。
李陶將擒獲假張若語的前前後後詳細講於了中宗,中宗與羣臣聽了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這其中竟有這麼許多波折。
“這假張若語現在何處?”中宗想到竟然會有人暗中打自己的主意,不由怒問道。
“我已將他交於了刑部,現關押在刑部大牢內。”
“陶兒,此事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嚴加審訊,查出這幕後主使之人!”中宗怒容未消。
“是,陛下!”李陶領命後,又道:“挖出這假張若語,藍田縣令宋璟功不可沒,望陛下嘉獎宋璟!”
“是,應該嘉獎!”中宗點頭。
李陶不失時機建議道:“宋璟頗有斷案能力,正好大理寺少卿曹彰明已經致士,陛下可任命宋璟爲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是中央最高審判機關,是九寺唯一不下設監的寺,設大理卿一人爲從三品,大理少卿兩人爲從四品下。宋璟作爲上縣縣令僅爲正六品下,從正六品下到從四品下,這也太……
中宗也拿不準主意,於是點了吏部尚書喬爲仁的名字:“吏部喬愛卿,陶兒所言你以爲如何?”
喬爲仁看了一眼李陶,趕忙答道:“回稟陛下,藍田王所言極是,宋璟做這大理寺少卿應該可以稱職!”
衆位大臣聽罷不由面面相覷:這喬爲仁什麼時候與李陶合穿一條褲子了。
尤其是宗楚客,看向喬爲仁的眼光都不同了。喬爲仁卻有苦說不出,誰讓自己昨晚與李陶達成了協議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