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內侍官尖細而刻意揚高的聲調讓她立即收攝心神,看着寢殿的門緩緩打開,看着龍袍加身的中年男子步履悠然地邁進,過程中,緋雪始終面無表情,古井無波的眼神隱帶冷然。
赫連蔚看着那直挺挺站在寢殿之中的女子,第一眼是掩飾不住的驚豔,尤其女子身上所穿衣裝還是秋瑾的舊時衣裳,她又與秋瑾模樣肖似。打眼這麼一望,就好像秋瑾站在那裡一樣。
“秋瑾~”
他情不自禁地喚出這個名字,眼眸閃爍,眼神隱隱透出些許迷離。
緋雪驀然蹙起峨眉。情況似乎不太妙呢!這位皇帝陛下明顯是喝了酒的,已有些微醺醉意。更糟糕的是,她從適才就聞見寢殿內爐鼎中所燃檀香被人加入了少量的依蘭花粉。依蘭花粉有催情之效,也使得今日之事更透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會是誰呢?這般算計於她?
沒給她時間思考這個問題,赫連蔚自欺欺人地認定站在幾步之遙的女子就是他心心念唸的瑾娘,於是,猛地撲了過來就要把她抱住。
幸好緋雪腳下移動迅快,一閃身,即躲了過去。
“爲何要躲着我?秋瑾,我是你的阿蔚啊。”
緋雪一雙鳳目泛着清冷的棍光芒,“皇帝陛下請看清楚,我不是你所喚的‘秋瑾’。”
“不,你就是秋瑾!秋瑾,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他眼底的炙熱火燙幾乎要將緋雪燒灼,也令她恍然頓悟,事情遠要比她預料的更加不妙。跟一個醉鬼是講不出什麼道理來的。
她驀然拔下頭上鬢髮的玉釵,緊緊握在手裡。可即便是在這種要緊的情況下,她仍未喪失理智。倘若她真用玉釵刺了皇帝,不僅是她要揹負‘刺殺皇帝’的罪名,恐怕就連君拂也會被牽連。
這一刻,她恍然意識到了什麼。就在剛剛,她還以爲是皇帝下的旨意宣她入宮。但是以皇帝和君拂的兄弟情深,在他明知道君拂誓要娶她爲妻的前提下,斷然不會冒着兄弟感情破裂的風險,只爲了區區一個女人。所以說,這很有可能是某些人的‘陰謀’。目的,是要利用她離間皇帝和君拂之間的兄弟情誼。不論是她不堪侮辱對皇帝行刺殺之事,還是她悲憤之下選擇自我了斷,兩種結果無疑都將引起皇帝和君拂的兄弟相殺。那她,可真就成了‘千古罪人’……
餘光瞟到旁邊的桌几上放着一個花瓶,緋雪眼中精光一閃,扔了玉釵,忽然抱起花瓶。
幾乎同時,赫連蔚也再次撲了過來。緋雪腳下一個旋步,靈活躲避的同時,順勢繞到男人身後,舉起花瓶照着他脖後就砸了過去。
赫連蔚頓覺一陣天旋地轉,兩眼一黑,就栽倒在地。
儼然不知寢殿內是這副光景,在殿外守候的御林軍此刻正是焦頭爛額。面對‘來勢洶洶’的公主千葉,他們很是爲難。
“給我讓開,本公主有急事要見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