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人頭攢攢，近千人紊亂有序地坐在椅子上，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見，還以爲是一場小型的演唱會。足足超過一千平米的階梯式會議室裡，隨處可見黑壓壓的人頭，一雙雙迷茫的眼神不停地望着空空如也的主席臺。除了鑫業商場的工作人員外，其餘員工全部在列。
會議室裡很嘈雜，人們不斷地交頭接耳，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每個人心裡都在擔憂着公司的未來和自己的前途，倘若公司破產倒閉的話，那麼一直以來引以爲傲的事業將毀於一旦。
很顯然，這是一次關乎於興國集團生死存亡的會議。一切的一切，都會在片刻後揭曉。
幾分鐘後，秦梓涵等一衆興國集團的領導層緩緩走上主席臺，江帆尾隨在衆人的身後，靜靜地坐在主席臺的最右邊。伴隨着秦梓涵落座後，會場裡瞬間鴉雀無聲，一雙雙充滿期盼和渴求的眼神目光炯炯地凝視過來。
擡手扶了扶眼前的話筒，秦梓涵輕咳一聲，光滑粉嫩的臉蛋不苟言笑，面色沉靜道：“各位同事大家好，今天興國集團召集所有部門員工和領導幹部，共同商討興國集團未來的方針和策略。會議目的是希望集思廣益，研究出有利於興國集團下一步發展的有效方案，希望大家暢所欲言，不要有所顧忌。同時，今天我有幾件重要的事情要宣佈，請大家端正態度，認真且積極地參與到本次會議當中。”
衆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這位素來強勢冷酷的美女總裁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尤其是聽到有重要事情宣佈的時候，所有人不免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了重要消息。
相比於衆人的疑惑不解，江帆嘴角微微上揚，一臉從容淡定，眼光冷冷地掃視着臺下的衆人，凶神惡煞的樣子，活脫像是一個鐵面無情的閻羅王。
“不用我多說，大家都很清楚目前興國集團的處境，我們已經到了無可退路的境地。作爲最高執行官，對此我感到很抱歉，愧對於各位董事會元老的厚愛和各位員工的支持！”說罷，秦梓涵緩緩站起身，對着臺下躬身一禮，眼神裡說不出的落寞。
總裁自我批評並且誠懇地道歉，這是多麼難得一見的場景。衆人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絲難以形容的感動，然而更多人心裡卻不由一緊，因爲通常情況下，下面要宣佈的將是很殘忍的消息。
淡淡的擺擺手，秦梓涵坐下後，不急不緩地繼續道：“興國集團成立三十餘年來，凝聚了很多人的辛勤與汗水，凝聚了許許多多智慧的結晶，創造了無數的神話和值得驕傲的成績，這也是興國集團三十餘年一直屹立不倒的資本。然而經歷過輝煌燦爛，諸多的風雨沉淪，興國集團無奈走向了低谷。但是通過大家的堅持努力，興國集團在低谷中艱難地維持着現狀，勉強保持着收支平衡。”
“自我上任以來，很
感謝諸位的不離不棄，興國集團總算在低谷中呈現緩慢復甦地狀態。但由於興國集團過於龐大，始終無法從陰霾的狀態中走出來，始終掙扎在迂迴的境地中。爲此，我考慮論證過許許多多的方案，最終又無奈地推翻了。所以，今天我要無奈地宣佈一些決定。”
是福是禍終究躲不過，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幾乎同時，臺下的所有人心頭不由一緊，有些人已經雙手合十，默默地祈禱着不要聽到最壞的消息。
“興國集團或許不僅僅是一家公司，它是許多人的夢想和未來，爲了保留更多人的夢想和未來，必須要做出一些殘酷而艱難的抉擇。”秦梓涵神色不易地掃視着四周，眼神不動聲色地觸碰到江帆堅定的眼神，由此更加堅定心中的想法，朗聲道：“興國集團保留市場部，業務拓展部，綜合部，財務部，其餘部門全部裁掉。”
全部裁掉？場下一片譁然。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簡直比聽到火星人侵襲地球還要令人震驚。
“呼……”會場裡發出一聲驚呼聲，旋即數千人便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衆人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
副總裁王凱一直面色從容地坐在秦梓涵的旁邊，直到聽完這個消息，他有些按捺不住情緒，大聲問道：“秦總，你確定剛纔說的是真的？”
“當然，在這麼多人面前，我怎麼可能說假話。”似乎對於這種情況早有預料，秦梓涵只是微微一笑，神色絲毫不顯慌亂。
“我堅決反對這個決定！”王凱瞪着眼睛，怒氣衝衝地道：“但凡公司有重要事情宣佈，必須通過董事會研究決議，不能完全由一個人草率決定，這是秦董當年立下的規矩，誰也不能破壞。”堅決冰冷的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可抗拒的霸氣和威嚴。
“王總，時代在變化，公司也要與時俱進，不能總是沿着老路線循規蹈矩。”秦梓涵毫不畏懼王凱憤怒的責斥，不疾不徐地道：“如今興國集團危在旦夕，必須要拿出行之有效的方針和措施來，以解決目前的困境。而目前最爲有效的方法就是重組機構，撤掉那些臃腫的部門，節省財力人力，這樣才能脫掉包袱輕裝上陣。”
“脫掉包袱輕裝上陣？哈哈哈……”王凱忽然放聲大笑，眉眼中帶着一絲陰冷的寒意，冷冷道：“說得真好聽，不過在我看來，這就是背信棄義的手段而已。這些員工跟着興國集團出生入死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家都拼命地想讓興國集團復興，想不到卻在最危難的時候被公司拋棄，這是何等的諷刺啊？”
“對呀，秦總，你不能做這樣絕情的事兒。我們大家任勞任怨不辭勞苦跟着你多年，不求共享榮華富貴，但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被公司拋棄吧。”對外貿易部的總監韓方奇插嘴說道，得知自己的部門和總監位置不保，這個時候當然要據理力爭。
“秦總，不能這樣啊，公司還沒散呢，這樣的話人心會散掉的！”
“是啊，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拋棄了，將來誰還肯爲公司賣命呢？”
一
時間，大大小小的部門總監部門經理都出聲發表言論，他們或哀求或恐嚇，採取不同的方式對秦梓涵構成壓力。或許在他們看來，一切尚未蓋棺定論之前，努力說服秦總也並非不可能，何況有資歷和地位頗深的王總帶頭髮話，他們更有幾分底氣。
“多麼愚蠢的公司，纔會養着一羣飯桶啊！”主席臺前忽然憑空冒出這樣一句話。
衆人第一時間尋找聲音的出處，眼神裡帶着兇狠的目光瞧了過去。毋庸置疑，說話的人正是江帆，他緩緩走到主席臺的正中央，面色沉穩地站在秦梓涵的旁邊，擡手指點着衆人的鼻子，大聲冷叱道：“真正有本事的人，從來不會主動求別人。你們若是真有本事的話，興國集團也不會落魄到如今的局面。”
能力超羣的業務拓展部總監，現在可謂是威風八面風光無限，他手下的鑫業商場是目前唯一盈利的部門，說話的分量自然不可小窺。但也未免太過於囂張了吧，簡直不把人放在眼裡，竟然還站在秦總的身邊，這……這也太過分了吧！
“江帆，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小小的一個總監而已，就算能力再強再突出，也不要過於囂張。董事會元老們在與秦總討論問題，你最好不要說話。”信息部陳志剛大聲咆哮着，對於江帆的出言不遜他很氣憤，仗着背後有王總撐腰，他纔敢出聲斥責。
“哈哈，最討厭你們這些按資排輩的混蛋，按照你們的想法，不管能力多麼突出多麼優秀也只配當配角，最終的權利都掌握在那些作威作福的混蛋手裡，對不對？”好傢伙，一句話把所有董事會元老全罵了，江帆這小子真夠囂張的。
“放肆！”王凱狠狠一拍桌子，不怒自威的威嚴凜然升起，指着江帆的鼻子大罵道：“老子在興國集團拼命的時候，你還在孃胎裡吃奶呢，現在跟老子在這裡叫囂，你還不配！興國集團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這點小風浪又算什麼？正是因爲你這些臭魚爛蝦，才導致了興國集團的慘淡狀況，像你這種目中無人的害羣之馬應該馬上清出去。”
有意思的是，王凱幾句話就把矛頭對準了江帆，不但拋開了責任，還把責任推卸到江帆身上。好一招倒打一耙的功夫，讓人不得不佩服薑還是老的辣。
見此形勢，江帆哪肯輕易罷休，嘴角微微上揚，眯縫着眼睛笑道：“王總好大的威風啊，在興國集團人人敬畏禮敬三分，不過我偏偏不服氣，你能把我怎麼樣呢？吃過多少鹽走過多少路跟個人能力沒關係，有能耐就帶領興國集團走出困境，你行麼？”
不待王凱回話，江帆繼續說道：“據我所知，王總整天在辦公室裡喝茶看報紙，大有頤享天年的味道。除此之外，還利用職務之便收斂錢財，利用公款胡吃海喝，借用個人多年積攢下來的資歷欺壓新人，打壓部門幹部。這些事情，不知道王總如何解釋呢？”
“你……你胡說八道。”被人戳中要害，王凱狠狠嚥了一口唾沫，臉色異常難看，手指有些發抖地嚷道：“你馬上給我滾蛋，害羣之馬不能留下，你被開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