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相信這是沈冰蓄謀已久的陰謀了吧。”幾個小時後下班時間,江帆重又回到秦梓涵的辦公室,嘴裡叼着菸捲,渾身輕鬆地坐在沙發裡,身爲導演,他對這場自導自演的戲頗爲滿意。
“可是爲什麼,究竟爲什麼呢?”秦梓涵緊鎖着雙眉,不住地搖着頭,滿臉地不解和疑惑。
“在醫院裡範琳琳已經分析過了,任何事情都必然會牽扯到利益關係,無非是有利所圖。”江帆深吸一口煙,氣定神閒地靠在椅背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利益在哪裡呢?”秦梓涵搖搖頭,眉頭鎖得更緊,滿臉惆悵地道:“琳琳所說的有些誇張,我不認爲沈冰會利用我們之間的婚姻進行敲詐勒索,從而獲取更多更大的利益。若是那樣的話,只會讓我更加堅決地炒掉她。”
“嗯,好像有些道理。”江帆點點頭,也忽然有些迷茫,輕聲道:“那她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也是一個讓人費解的問題。兩個人絞盡腦汁苦思冥想也猜不到答案,究竟爲何原因呢?
“你打算怎麼處理?”即便猜不到原因,終歸是要解決的,江帆熄滅手中的菸頭,不急不緩地問道。
“正常情況下,一定要嚴肅處理,不然長時間留着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對公司對任何人都不是一件好事。”秦梓涵幽幽長嘆一口氣,扁扁嘴巴道:“不過目前公司面臨困境,平白無故裁掉一個部門總監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很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更何況,目前沈冰着手負責查閱王凱資料的事情,忽然裁掉她,公司再無專業人才處理這件事。”
兩個無可厚非的理由,任何一個理由都顯得充分而有力。江帆不禁對秦梓涵處理問題的能力深深信服,緩緩站起身來,表情嚴峻道:“可任何事終歸要有一個抉擇,不可能猶豫不決地耗下去。已經過去十幾天了,查找資料的消息音訊全無,或許從某些方面來看,沈冰並不是特別認真在做這件事。還有一個問題是……”他故意頓了頓,眼裡露出爲難的神色。
“什麼問題?”看得出江帆眼中的猶豫,秦梓涵連忙問道。
“嘿嘿,這還用說麼,如果不採取及時的措施,沈冰會以爲她的計謀很完美,然後一直對我保持着攻擊性。換句話說,極有可能對我動用些非常規的手段和方式,美人計啊犧牲色相之類的,當然啦,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不會反對的,都是爲了工作嘛!”江帆表情嚴肅,彷彿作出一個很艱難的決定。
“臭不要臉。”秦梓涵冷哼一聲,秀眸冷冷剜了江帆一眼,大聲嗔道:“爲了工作需要犧牲色相麼?別找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來掩飾你風流浪蕩的內心,好惡心的男人!”
“別生氣嘛,我只不過說存在這種可能性,沒準兒沈冰還有更好的想法和主意呢。”江帆嘿嘿一笑,咧着大嘴道:“事先聲明啊,我雖然是一個正人君子,但俗話說得好,好漢架不住勾搭,面對強烈的誘惑,很難堅持原則的。”
不得不說,這番話存在一定的玩味涵義,但也從某種角度說明了問題的嚴峻性,不能完全排除任何一種可能性。
狹小的辦公室裡籠着着一股陰沉淒涼的意味,似乎任何一個決定都足以
使秦梓涵焦頭爛額痛苦不已。她幽幽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雙眼凝望着窗外的景色,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映入眼簾。
窗外飄着小雪,細碎紙片般的碎花漸漸攏聚着,凝結成一片片柳絮般的雪片,洋洋灑灑地飄散着,伴隨着呼嘯凜冽的北風,瑩白的雪花四散奔逃,落在高聳入雲的擎天大廈上,落在低矮平整的房屋上,落在川流不息的車頂上,落在疾步而行的行人頭上。
雪漸漸大了起來,行人頭上瞬間融化的雪花也開始駐足停留,不打算隨風而逝,試圖在人間覆蓋一層潔白的紗帳。而呼嘯的北風並未歇止,依舊張着大嘴努力地吹着。
看到這樣的景象,秦梓涵更加覺得內心孤苦寒冷,似乎內心的陰冷與外面的天氣互相映襯,彼此交映着,形成一道無法逾越的白色障礙線。到底該怎麼辦纔好呢?是繼續靜觀其變,還是讓自己的‘準老公’面對各種誘惑?
毫無疑問,無論任何一個決定都讓她痛苦不已。
柳絮般的雪花仍在飄散,白雪皚皚的世界裡寒冷不已,溫暖如春的辦公室裡一陣沉默,與呼嘯的北風形成鮮明的對比。江帆看得出秦梓涵的爲難情緒,不由搖頭笑了笑,走到她的身邊,柔聲細語道:“放心吧,剛纔只是開個玩笑,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會盡量配合你演好這場戲。”
聽到暖人心扉的話語,秦梓涵猛然回頭,目光與江帆的眼神相對,臉上浮出淺淺的梨渦,莞爾一笑道:“江帆,謝謝你。”
“唉,別說客套話了,誰讓我是操心的命,好像是上輩子欠你的,註定這輩子要來還債的。”江帆無奈地苦笑一聲,眼裡卻是含情脈脈。
“呵呵,這叫命中註定。”秦梓涵作出最後的結論。
“或許是吧。”江帆也咧着嘴笑着,笑容裡流露出說不出的甜蜜。或許到此時此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愛情的滋味,那種爲了心愛的女人心甘情願去付出,不求任何回報,哪怕只得到一個甜美的微笑便會滿足。
這種感覺已經消失了好多年,如今又重新燃燒起來,比之外面寒冷的天氣,心中熊熊燃燒的烈火,更讓他心情暢快。人常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江帆雖談不上浪子,但絕對是個花花公子,如今找到心愛的女人,他會感情專一地堅守誓言麼?
“江帆,其實我早就知道,你背地裡做了很多很多事情,別以爲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不屑於揭穿而已。”笑逐顏開的秦梓涵忽然話鋒一轉,一臉神秘地瞧着江帆的眼睛,眉眼中帶着幾分難以捉摸的詭異。
“啊??”聽到這樣的話,江帆有些心驚膽顫,嚇得渾身直冒冷汗,腦海裡第一時間冒出的念頭便是與舒曼凌背地裡偷情的事情,緊接着便是與穆婉婷車廂裡激情纏綿的一幕。想到這些,不由冷汗狂流,後背都有些浸溼,吃驚地張着大嘴,滿臉錯愕的神情。
“那麼驚訝幹嘛,心虛了?”秦梓涵撇撇嘴,一臉好笑的表情。
“沒……沒有啊,我只是感覺有點熱而已。”江帆慌忙地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硬生生擠出一絲苦笑,小心臟激動不已。
“不心虛流什麼汗呀,別緊張,坐下來慢慢說。”秦梓涵甜甜一笑,表情非常從容,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緩緩遞
給江帆,隨後輕鬆自如地坐在沙發裡。
太誇張了吧,莫非真的露餡了?她是怎麼知道的呢,難道有密探跟蹤不成?不管怎麼說,此時的江帆是嚇得半死,擦過汗的紙巾緊緊握在手裡,幾乎被攥成一團吸紙,裡面全都是汗水。
“自己交代吧,有多少件事總是偷偷摸摸地揹着我,到底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事兒?”秦梓涵笑意吟吟地望着江帆,眉眼中那絲神秘莫測的神情愈發明顯,當真猜不透其中的涵義。
“呃……真沒有,我爲人端正品行良好,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從不做偷偷摸摸的苟且之事,怎麼可能瞞着你呢!再者說,秦大美女火眼金睛,眼裡不揉沙子,任何事也逃不過您的法眼,對不對?”爲了掩飾事情真相,江帆開啓了最拿手的拍馬屁模式,嘴巴信口胡謅起來。
“哈哈哈……”秦梓涵嬌笑連連,眼睛微微眯縫起來,笑聲歇止後,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好一個油嘴滑舌的傢伙,溜鬚拍馬的功夫越來越深厚了。不過提醒你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嗯,但我沒做過的事情,總不能瞎編吧。”江帆扁扁嘴,信誓旦旦地道:“我保證,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即便有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做出來的。”
“噢?是麼?”聽到這句話,秦梓涵似乎很詫異,秀眉微微一挑,冷然道:“那你說說,都做過哪些迫不得已的事情?”
江帆多聰明,看到秦梓涵反應如此明顯,瞬間便明白事情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旋即緩緩垂下頭,裝作一臉無辜的表情,淡淡道:“就像跟沈冰這種人繼續往來,完全是爲了你爲了公司,不然以我個人的性子,絕不會跟這種女人多說一句廢話,這就屬於迫不得已的情況。”
“噢,原來如此。”秦梓涵點點頭,非常同情地瞟了江帆一眼,心裡默默對這個男人悲哀的遭遇感到憐憫。
“請問你到底知道什麼事情啦,搞得神神秘秘的。”帶着心中的疑惑,江帆亟不可待地出聲追問。
“呵呵,其實我知道你背地裡偷偷摸摸地找了一家律師事務所,試圖通過法律的手段幫助興國集團。”秦梓涵眼波流轉,眼裡帶着些許的柔情,柔聲道:“你的付出我都記在心裡,真心地感謝你所做的一切。”
“噢噢噢,原來是這件事啊。”江帆恍然大悟,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撓着腦袋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這都是應該做的,嘿嘿。”
“但凡牽扯到公司利益的事情就沒有小事,目前的興國集團還真需要一名優秀的律師幫忙。”緩緩眨眨眼睛,秦梓涵微微笑着,忽然眼珠一立,小嘴牽起一道美麗的弧線,輕聲嗔道:“可是你爲什麼偏偏要找一個女律師呢,還那麼漂亮,莫非是想要圖謀不軌麼?”
“啊?”江帆萬萬料想不到這女人轉換態度如此之快,竟然比變臉的速度還要快些,驚愕地張着嘴巴,頓時瞠目結舌。
面對着濃濃滾滾的醋意,不知江大少爺要費多少口舌去解釋,不過有理由相信,江大少爺的反應能力和嘴皮子功夫了得,很快就能巧妙地化解。
確實不假,十幾分鍾後,兩個人臉上均浮現出笑意,肩並肩走出辦公室,心頭帶着股股暖流趕向回家的路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