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和小玉有關係?
蘇季千和小玉的關係非常好,難道蘇季瞻和她也認識?所以纔會沒有過多防備?
“十娘……”
孟江的手被蘇季千死死拽着,被捏住的地方甚至都已經泛起淤青,看地十娘眼中的淚水更多了起來。
“你們先走吧。”十娘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突然大聲說道,“我等着你們把白月絨帶回來!”
“一定。”
孟江死死咬牙,高聲道。
惠十娘拼命忍住眼淚,用力點頭,看着幾個人的身影越走越遠。下意識地擡腳往前踏了一步,下一秒,一雙冰冷的手卻拎起他的後衣領,將她提了回去。
“走了。”
蘇季千的聲音在葉非茶耳邊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葉非茶回過神,將柔軟的胳膊纏在關默喬的腰上,將他從和蘇季瞻的對峙之中拉了出來。
今天他們白白賺了十萬兩黃金,嘴上吃些虧就吃些虧吧。葉非茶雖然對蘇季瞻所說的白琀幀的事情有些憂慮,但十萬兩黃金到手的感覺實在不能再好。
蘇季瞻也只知道這並不是一個能拔劍相對的場合,只冷哼了一聲,不再看向關默喬。
一行人的背影跨過門檻,孟江頻頻回頭,眼神不捨而複雜。大殿沉重的門終於被觀賞,將幾個人隔離開了。
沒有和狐王過多廢話,又上來兩個垂首的小童,和剛纔的那幾個沒有任何分別,就連動作也都一板一眼地相似。
他們怎麼這麼像?
然而蘇季千沒有給葉非茶過多研究的機會。他知道她對這些人非常感興趣,所以壓根就一手提着她的胳膊強行將她拽了出去。
神奇的是,關默喬竟然微微垂首,裝作看不見的樣子,默許了。
所以醋罈子有的時候還是分得清該不該做什麼的。
終於從那個令人感覺到極端不舒服的血色結界中走出來,衆人神色皆是一輕鬆,多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去往白月絨所在的地方。”
葉非茶抖了抖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不知道爲什麼,從那個地方走出來,她總覺得粘了一身腥氣。這和蘇季千那種無傷大雅的狐狸精騷味不同,這種腥氣讓她渾身不舒服。
“狐界生長白月絨的地方只有三處。”蘇季千點點頭,面上的神情卻嚴肅起來,“一處在皇宮禁地。”
“皇宮?!”孟江瞬間怒了起來,“既然皇宮裡根本就有,他又爲什麼非要我們去找?!”
“套路罷了。”葉非茶聳聳肩,漫不經心,“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三個地方應該只有一個我們能去。”
“不錯。”
蘇季千點頭。
“而這唯一一個可以去的地方,一定危機重重。”
葉非茶勾起脣角,眼眸中有幾分輕蔑。
“是。”蘇季千再次點頭,到了現在,他已經習慣了葉非茶超乎常人的推理了,“那個地方,叫做落月崖。”
手上突然傳來一陣略有些霸道的溫柔觸感,她擡眸,陷入關默喬深邃的墨眸中。濃濃的安心感襲來,她心中一片悸動。
“本王
不會讓你受傷。”
他垂首,在她耳邊堅定說道,聲音溫柔,幾乎可以溺死一頭鯨魚。
“好。”
她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柔和了下去,連帶着那標誌性的慵懶笑意都變得莫名溫暖。
幾人互相對視,信任和堅定瀰漫在空氣中。
只是葉非茶微笑的時候,忽略了關默喬眼中倏忽閃過的幽微難言的情緒。
這個時候的她全心全意沉浸在關默喬給予的信任之中,哪裡會想到以後的事情永遠不可捉摸,再堅固的情誼也有可能因爲細微的小事破碎難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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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商議之後,幾人決定讓柳三言和徐煙跟着他們一同前去,一面蘇季瞻那便發生什麼變故。
自那日徐煙身體不受控制之後,她對柳三言的態度越發冷淡,幾乎已經到了看見他就會掉頭走開的地步。似乎在這個人面前,她所有的禮數都忘光掉了。
而她對蘇季千的態度則越發溫柔婉轉,這樣鮮明的差別衆人都看在眼裡,明白之中一定有鬼。柳三言也知道。
他是個聰明人,通過徐煙那天的表現,他猜測真正的煙煙並沒有消失,只是被封印或者沉睡了,現在的身體是由另一個人操縱的。
但即使如此,他看到這樣的“徐煙”,心中依然痛苦不已。
葉非茶經常在他耳邊勸導,讓他多和徐煙說一說話,說不定能夠喚醒真正的她。他又何嘗不想這樣?可是現在的“徐煙”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他根本沒有任何接近他的方法。
他們出發前往落月崖花費了將近五天時間,這五天徐煙幾乎像一條靈巧的蛇一樣,時刻不離地貼在蘇季千身邊。蘇季千一個頭兩個大,卻只能硬着頭皮和她周旋。
徐煙這樣特殊的情況,放在柳三言身邊他反而會很不放心,不如讓他仔細觀察、提防着更好。
情緒非常低落的柳三言自然而然和孟江結伴爲一組,兩個暫時失去了心上人的男人溝通起來似乎會更加方便。
抵達山谷時是在傍晚時分,靜謐的山谷顯得格外清幽美麗。遠處夕陽的餘暉灑在衆人身上,溫暖靜謐。衆人享受着難得的清閒時光。
葉非茶靠在關默喬懷裡,微微眯起眸子。
她現在可以算得上是這一羣人之中最受寵愛的人。纖細玉指輕輕撫摸上仍然平坦的小腹,她勾起脣角。
這些可都仰仗你呢,寶寶。
“冷嗎?”
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語氣關切。
關默喬真的幾乎要將她寵上天,一切需要動手的事情幾乎都不用她做,這個男人甚至根本不願意讓她雙腳沾到地上,走路都要抱着,小心翼翼地,就害怕她磕着碰着。
彷彿她是個瓷娃娃一般。
這讓野慣了的葉非茶很是難受。但那個男人只要眼神稍稍溫柔一些,她就更不受自己控制,只會點頭了。
蘇季千和猛將沒少嘲笑她,不過每次都被關默喬用冷冷的眼刀打了回去。
用他的話說就是,“本王的女人,看什麼看?!”
“不冷。”
葉非茶搖頭,有些無奈。
現在
大夏天的,怎麼會冷?
“山谷中風有些涼。”男子皺起眉,伸手抓住葉非茶的指尖,聲音不悅,“你看,手這樣涼。”
“只是指尖有些涼,我一直這樣的。”
葉非茶眨眨眼睛。
“以前是這樣,現在不能這樣。”
關默喬的臉拉了下去,從一旁的包裹中抽出一條披風,仔細給葉非茶繫上。
“好熱!”
葉非茶連忙躲閃。
大夏天的,除了蘇季千那種喜歡披風成癮的傢伙會披上披風,還有誰會啊!她纔不要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熱都熱死了!
然而一個沒有注意,腳下一塊凸出的碎石擋在了她身前。
她身體一歪,就要朝一邊倒去。衆人瞬間驚呼,整顆心都吊了起來。
現在正是府中孩子最不穩定的時候,稍微一點摔傷都有可能導致流產。
葉非茶臉色唰地變了,下意識用手捂住腹部,調整到受力最小的姿勢,緊緊閉上眼睛準備迎接疼痛。
然而疼痛並沒有到來,鑽入鼻尖的是熟悉而安心的味道。
睜開眼,視野中一片冷俊的玄色。男人似乎非常緊張,整個人的身體都是緊繃的,抓着她腰肢的手有些顫抖。
完了。
葉非茶心中暗叫一聲,下意識想要捂住自己的臉。
“葉非茶!”
男子聲音隱忍而盡是怒氣。
“呃。”
葉非茶小心翼翼擡眼去看,身體打了個小哆嗦。剛纔她忘記說了,這個男人現在不僅寵自己寵上天,而且還對自己特別嚴苛,就比如現在。
他逆光而立,將女子緊緊摟在懷中,夕陽給他的剪影披上金色,濃厚而莊重。儘管有些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葉非茶依然感受到了他的驚怕和惱怒。
“你就不能小心些?!”
平日裡多機靈的女人,怎麼這樣笨手笨腳?難道真的是一孕傻三年?
她是經摔,跟鐵打的女人似的,但她肚子裡的孩子呢?!他們的孩子若是出了事情,她怎麼辦?
“這是個小小的意外。”
葉非茶吐吐舌頭,討好地看向關默喬。
“本王知道是意外!”
難不成她還會有預謀地摔倒嗎?
“沒事的啦……”
葉非茶擡手戳了戳關默喬的胸口,緊實有彈性的觸感讓她指尖一頓,臉竟然有些微紅。
“你在想什麼?”
關默喬皺起眉,對葉非茶開小差的行爲非常不滿。
他現在正在教育這個女人,而她的表情分明就是大寫的四個字“我沒在聽”。
“沒事沒事!”葉非茶身體一顫,連忙縮回手,面上堆起笑容,“哎呀你就不要生氣了。”
本來還想訓斥她幾句的關默喬看到她這樣可憐兮兮的表情,心中一軟,纔到口變的話竟然全部煙消雲散了。
真是的!
這個女人就知道裝可憐。
關默喬嘆一口氣,佯裝怒道:
“你說,本王不看着你能行嗎?”
葉非茶連忙搖頭,心中想的卻是另外一番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