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規矩不成方圓。
任何一個安定繁榮的主權國家,對所有可能威脅到自身的混亂源頭都一定會第一時間予以剪除。但是若果這個混亂源頭強大到一定程度,已經超出了國家機器的能力範圍之內,那麼唯一的選擇就只有想方設法,給予其最大限度的監控和管理了。
時代在進步,國家權力機關影響輻射能力逐漸開始變得無孔不入,恐怖襲擊、陰謀顛覆、主權分裂等等早已經不復上個世紀中時那般有威懾力。若果真要列一個排名的話,這些恐怕都要排行在新興的危險威懾之後,那就是來自異能者的潛在威脅了。
說是新興有點不太準確,這些異能者一直都存在,只是人類過往的認知並不足以佐證,僅僅把他們都歸入到神話傳說之中而已。如果放到一個世紀以前,掌權者或許還會把仙魔鬼妖超人之類的當成一個笑話,但在科技日新月異的現在,在越來越多有力證據的面前,他們早已經笑不出來了。
這些超自然羣體確實存在,而且就這樣潛伏在人羣當中!外表看起來和普通人完全相同卻幾乎可以看作是更高層次的存在。那遠遠看不到盡頭的能力上限,那一定規模的數量,若果失去控制的話,帶來的影響和破壞勢必不可估量。
這種潛在威脅,在華夏國中尤爲嚴重。華夏國的異能者有着更加統一和正式的稱謂,名爲修真者。地大物博,人口衆多,薪火相傳的家族門派傳承,種種原因決定了華夏國的異能者不管數量還是質量都冠絕於世。而且他們更有着一個既不嚴密也不鬆散的陣營聯盟,那就是“道盟”。
一個能與整個西方異能世界相抗衡的超級求道同盟!
這樣一個相當於無上限當量的核彈頭,一旦被引爆開來的話,破壞力會到達一個何等恐怖的地步?華夏當權者不敢去想象,也不容許他們去想象或者試驗,因爲這樣的後果,是他們絕對承受不起的。
招攬?這一點華夏政府不是沒有想過,不過修真者自有其傲骨,根本就不願意受到拘束,因此努力了良久,也收效甚微,最終也不得不放棄這方面的努力。
既不能毀滅也不能掌控,最低限度這股力量必須時刻在嚴密的監控之中,由國家機關作爲輔助引導,防範於未然,這是華夏當權者深思熟慮後得出的結論。正因爲如此,爲了應對這樣的狀況,國安部轄下的五個秘密監控處所因運而生。
畢竟對手是不能以常理度量的“超人”,因此這些秘密監控處的權力大得驚人。只要是他們認爲是對國家有害的,都有先斬後奏的權利。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們能夠調用一切資源爲己用,甚至連軍隊這等國之利器的調遣也不例外。
五個秘密監控處,分管整片華夏大地,劃區而治。東南沿海一片地區負責監控的,是國安密監四處。
偌大的密監四處辦公樓內,能主事的只有兩人,一個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處長裴邵,另外一個則是曾經和蘇立打過交道的副處長磊落。名義上的一把手裴邵除了一些必須由他決斷的大事以外,其餘的事務都下放到了磊落身上,人也常年不在密監四處。因此雖然只是副手,但在密監四處內,磊落的威信並不弱,甚至都已經凌駕於正處長裴邵之上。
此刻磊落軟軟靠在舒適的躺椅之上,一邊享受着新寵愛的鵝蛋臉旗袍美女小手舒服的拿捏,一邊小口小口的抿着從家族裡捎帶過來的醇香紅酒,一臉心滿志得。
年少英俊,位高權重,名譽家世金錢美女一樣不少,在他看來人生已經臻至小圓滿。唯一隻餘下的,就是什麼時候更上一層樓了。他一點也不急,他缺的不是人脈或者資源,缺的只是資歷和時間,再熬上一段時間,就有足夠的資歷趕走那個他不討喜的上司,獨佔這個特權機構,攀爬上權力的頂峰了。
不過這也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他所要做的,就是享受。美酒入喉,美人在懷,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這是磊落所能記住爲數不多的恆言警句。
本以爲這又會是一個波瀾不驚的夜晚,然而卻被一通緊急的電話鈴聲給打破了。
磊落面露不悅,但看到來電顯示以後微微錯愕,轉而微笑了起來,接通了電話,問:“阮少,終於想起我這個老朋友了?”
“磊少,有些事要麻煩老兄你了,來幫兄弟一把?”電話那頭的阮廣傑沉聲道。
磊落怔了怔,旋即笑道:“是異能者吧?沒問題,給個地點,我來給那傢伙好看。”
磊落和阮廣傑並不算太熟,只能算是泛泛的點頭之交而已。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爽快的出手對阮廣傑伸出援手。同樣作爲超級家族的嫡系,他當然知道阮家是怎樣的一個豪門家世,跑跑腿就能讓對方欠下自己一份人情,這買賣只賺不賠。
再說了,不就是要踩下一個異能者嗎?這只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了,密監四處就是爲了這種情況應運而生的。有了這重身份,即便是哪個修真大派的弟子,磊落也怡然不懼。畢竟他代表的也是國家權力機關,動他就等於和他制服上的國徽作對了,得罪整個國家,即便是最大的修真門派也要好好掂量掂量其中的分量,他又有什麼好怕的?
正正因爲抱着這樣的想法,磊落只把這當作一份悠閒的跑腿差事而已,隨意招呼了幾個部下,便趕往了縱橫四海酒吧。
縱橫四海酒吧內。
大概是對峙着無聊,同時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阮廣傑對小心侍候着李子林的唐恆說道:“我的朋友馬上就要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清一清場子吧,唐經理。”
唐恆對阮廣傑和樂國良兩位過江龍並不熟悉,驟然聽到他的命令,愣了愣,爲難道:“這……不太好吧?”
“混賬東西,阮少說清場就清場,你廢話什麼?場子損失的那點錢我雙倍補償了。快點幹活!”李子林罵咧咧道。這貨天生就是忘情負義的種,顯然忘記是誰剛剛把如死狗般的他救出來了。憋着一肚子氣的他早就想找個發泄的地方了,環顧了全場也就只有唐恆適合充當這個角色,因此他也就不客氣了。
“我只是個場面上的小人物而已,這件事我先請示一下老闆,李少你稍候。”唐恆臉上賠笑,心裡卻已經在罵娘了。清場?虧你這個狗雜種說得出口。賠點錢就想了事?客人們玩得正high時趕客,有了這個先例,以後誰還會來你的酒吧消費!那長遠的損失是你那點錢能補償回來的嗎?早知道這個用屁股思考的蠢貨如此不堪,直接就讓他被人踩死好了。
這話他也只能在心裡說說而已。眼前這些肯定都是他惹不起的公子哥,就算唐恆再窩火,也只能冒着惹火幕後老闆了危險撥通電話了。
“林哥,場子出了一點點狀況,是這樣的……”
唐恆忐忑的把情況想幕後老闆彙報了一遍,讓他心安的是,老闆並沒有因此而大發雷霆,只冷冷應答道:“我知道了。按他的話去做吧。”
“林哥,真的這樣做的話,場子以後會…會受影響…”唐恆話語吞吞吐吐,因爲他明知道忤逆這位林哥會有什麼下場,但是這間縱橫酒吧他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進去,現在賺錢勢頭正猛着,要是因此而一蹶不振,這跟要了他的命根無異。
“唐恆,你應該知道,我的話命令是不容置疑的。”電話那頭果然傳來了凌厲的聲音,唐恆渾身一顫,壓抑在心底裡的畏懼這才後知後覺的涌了上來。
出乎意料的是,電話中的聲音忽然變得緩了下來:“念在你是盡忠職守的份上,這一次我饒過你了。去吧,按我的話語去做,後果你不需要理會。”
掛斷電話時,唐恆已經驚出一額冷汗。慶幸老闆大發慈悲的同時,他不敢對老闆的命令再打半點折扣,賠着笑臉開始清場。
“想玩,就隨意你們玩好了,看最後是誰玩死誰吧。”放下電話,林輝面上掛滿了陰沉的笑意。
荊傲用看陌生人般的眼神看着林輝,一臉好奇道:“你打算出手幫我那個準妹夫出頭嗎?這可一點也不像你啊!”
“你說錯了。”林輝雙目中閃爍着攝人的寒光:“那小子的死活和我不相關,但是我家族的體面和榮耀絕對不容許被這羣跳樑小醜給踐踏。要是那小子能處理好就最好,處理不好的話,我不介意把他們都幹掉在這裡。”
“姓阮的和姓樂的,和我們荊家都不怎麼對路,要不我搭把手幫個小忙,把他們都留在這裡了?”荊傲笑嘻嘻道。
“荊傲,如果想要維持這份合作關係,就不要挑戰我的忍耐極限。”林輝忽然冷冷道:“想要做什麼就自己去做,不要想着把髒水往別人身上潑。”
“你想太多了,真的只是一片好意而已。”荊傲急急擺手,彷彿要撇清誤會一般,陪笑道:“既然你有所懷疑,那我就翹起雙手看戲好了,省得你繼續疑神疑鬼的。”
林輝冷哼一聲,心中把對這個合作伙伴的警惕又再往上上升了一個臺階。
荊傲依然掛着那看似沒心沒肺的微笑,只是這笑容蘊含的是什麼,卻只有他自己一人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