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朋自遠方來,鬧騰了好久。雖然晚了很多,但總算還是碼出來了。希望大家見諒。)
就在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了瑪蒙的身上以後,他板着的臉上忽然多出了一絲狹促:“在經過上層議會的認真商討以後……鑑於雙方的貢獻度過於相近,實在難以分出優劣,因此議會決定,原定的獎勵聖器血色十字架,暫時先擱置起來。”
最重要的獎勵竟然擱置起來?臺下開始譁然,使徒和惡魔們都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說好的獎品血色十字架,竟然取消了?媽的,那老子這麼拼命是爲了什麼!)
蘇立眉頭緊皺,下垂的拳頭捏得死死的,滿肚子的懊惱和不忿。只是這一情緒才稍稍宣泄出來,蘇立便感覺到了一束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目光落在自己頭上。他自然知道目光的主人是誰,第一時間收斂起了自己外露的情緒。
瑪蒙冷冽的眼神環視了會場一圈,冷冷道:“肅靜!誰對議會決定有異議的,不妨站起來大聲說?”
沒有誰敢再吱聲。公然藐視議會權威,這種愚蠢之極的勾當沒有誰真會去做。
“暫時擱置,並不代表會取消。議會的意思是,再給兩人一個競爭的機會。在大半年前,人間界十六區教區前代言人魔王巴利克,還有他麾下的一名使徒和四名信徒,都被一個叛逆的信徒全數幹掉了,這件事情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記憶猶新。這種背叛行徑是大逆不道的死罪,是對神聖契約的最大挑釁,更是我們魔族的奇恥大辱!使徒蘇立,使徒奧沙利文,現在我以議會的名義給你們下達一個限時追殺令。在一年時間內,把那名叛逆的信徒給我碎屍萬段!誰先把他的靈魂拘禁送到議會來,誰就會得到議會的承認,授予第一使徒的無上榮譽,並獲得聖器血色十字架作爲獎勵。”
議會所下的決定,自然沒有誰有膽量有異議。只是在大多數人眼中,這次的獎勵幾乎跟取消了沒兩樣,因爲議會下達的任務似乎是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這起任務牽扯到了約莫發生在大半年之前的一件醜聞,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記憶猶新。一個區區信徒,竟然把作爲頂尖魔族的魔王連帶其手下一起屠戮掉,這在當時可是轟動整個魔族的最大新聞。
上層議會在震怒之下,使出了除大規模降臨惡魔真身以外的一切手段,想要追殺那位叛逆的信徒,可道最後卻是更加屈辱的無功而返。自打那信徒叛逆了以後,便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雖然上層議會從來都沒有中斷過搜尋這位信徒的行動,但卻到現在也沒有半分進展。
這件懸案一直拖延到現在還沒有告破。現在以最終獎勵作爲條件落到了兩位灼手可熱的使徒身上,誰都不看好他們能夠真的完成得了。上層議會動員所有力量也找不出哪怕一絲的蛛絲馬跡,兩個根基尚淺的使徒又怎麼可能做得比議會更好?
退一步來說,就算萬一真讓他們走狗屎運找到了那個信徒,這對他們來說也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憑對方能幹掉魔王的實力,想要滅殺兩位使徒想來也不會費太大的功夫。
兩位使徒沒有放棄這不切實際的希望。不同的是,奧沙利文面色沉重,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而蘇立心情則稍佳,畢竟線索區域是在十六區,也即是現在自己的勢力範圍英倫三島之內,就這一點來說他已經是佔據先手了,最不濟他也有自信奧沙利文做不出比自己更好的結果。
嘉獎儀式至此結束。瑪蒙議長不耐煩的驅逐所有人離去,卻出乎意料之外讓蘇立單獨留了下來。
不明所以的人都認爲這是瑪蒙看重蘇立的表現,對艾莉絲的逢迎又是殷勤了好幾分。
只是當事人蘇立心中可不這樣想。當空曠的祭禮殿堂只餘下他和瑪蒙兩人時,他並未感覺到有絲毫的放鬆,反而有一種異樣的壓迫力施加到他身上一樣。直覺告訴蘇立,這個老頭留下自己未必就安什麼好心。迎着他詭異的眼神,蘇立心底隱隱的有些發毛,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麼小辮子被對方抓住了一樣,渾身的不自在。
“現在的年輕人,真了不得,一個比一個讓人吃驚啊。不過相對的,也越來越讓人傷腦筋了。”不長不短的一陣對視以後,瑪蒙終於率先開口了。說話間他眯起眼睛,極具穿透力的眼神死死鎖定在蘇立身上,彷彿要把他完全看透一樣。
蘇立那種心虛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了。他幾乎已經肯定老人抓住了自己的什麼把柄,而自己身上見不得光的秘密似乎有些多,就不知道瑪蒙那毒辣眼神在自己身上看出的到底是什麼。
(最大可能性的是格力蘇里的真正身份被看破了。這個老頭絕對不簡單,既然他能及時的阻止奧沙利文的自爆,那就說明他對惡魔領域中的一切都瞭如指掌,當然包換我召喚出來的格力蘇里。不過菲爾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兩種丹藥服下以後,絕對沒有被看出真身的可能,這就不太對了。其次就是隱藏起氣息的菲爾了。不過這也不大可能,他有心隱伏起來的話,沒有誰能偵查到他的存在。那一絲毀滅法則?這個更不靠譜了。雖然以我的位階來說確實不太可能擁有這力量,但這個老頭子深不可測,這麼點力量應該不入他的法眼纔對……到底是什麼呢?)
蘇立心裡不停揣測着老頭的用意,可是面上卻不動聲色,一臉平靜。他可還沒有傻到會自亂陣腳的地步。瑪蒙類似嚴刑逼供般的眼神能給他帶來無形壓力,但還沒能把他給壓垮掉。
見蘇立完全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瑪蒙嘿嘿一笑,說:“年紀輕輕,定力倒還是不錯。不過也是,如果這種程度的城府也沒有的話,也不可能做出這番成績來,你比起另外一個靠着一半好運氣才上位的傢伙,確實要強上一些。”
對於瑪蒙的褒揚,蘇立還是沉靜如水。他知道,瑪蒙可不是爲了勉勵才把他留下來的。他在等,等瑪蒙先亮出底牌。現在的他,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這種聰慧全部用在爲我偉大魔族效力的話,那會更加好一些。把小心思花在對付同僚身上,這就有點太浪費和無聊了。而你,似乎對那個信徒起了殺念,是吧?”瑪蒙終於說到重點上來了,他的語氣和笑容依舊,彷彿在說着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可蘇立卻聽出來他隱藏在平淡之下的不滿和警告。
被看穿的是對奧沙利文的殺機,僅此而已,這讓得蘇立暗暗鬆了口氣。關於這一點了,蘇立倒是無所謂,相比起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根本就不算什麼。
“我是想殺了他沒錯,不過不是因爲嫉妒或者惱恨,只是我這人一向有仇必報而已。如果讓人欺負到門上也不會反擊,未免會給人一種太過懦弱的錯覺,這樣的話膽敢挑釁的傢伙只會越發的猖獗。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錯。”蘇立淡然回答道,順帶的,把自己在洪荒世界之中的遭遇也訴說了一遍,當然,爲了給自己的殺機找一個恰當的理由,他懷疑的矛頭直接指向奧沙利文和他的主子。
“針對一個魔王發動的襲擊,而且偏偏是在儀式進行之前的這種時候發動,這就多少有些瓜田李下的意味了。”蘇立冷笑着總結道。
瑪蒙默默地聽完蘇立的話語,面色並未有太大的波動。他沉默了一小會,才淡淡道:“作爲魔族的秩序掌控者,上層議會對於魔王的遇刺自然不會保持沉默。要是有確切的證據,我一定會還你和你的主人一個公道。但是你沒有確切的證據!在一切徹查清楚之前,你必須保持克制,雖然那個使徒和他的主人不討我喜,但每一個有能力的使徒對議會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助力。我不希望有用的助力會消耗在內鬥之中,明白了嗎?”
蘇立心底裡冷笑不止。主持公道?剋制?這樣義正詞嚴的場面話,也只能騙騙不諳世事的傻瓜而已。蘇立本來就沒期待瑪蒙能給他“主持公道”,他從來都只相信利益纔是一切行動的源動力。上層議會希望有用的走狗儘可能發揮他們的全部能力,而不希望平白無故的損耗掉,僅此而已。
這應該就是瑪蒙的所希望的了,因此他纔會留下自己並給予一番隱晦的警告。蘇立並不打算讓他如願。
奧沙利文必須死。仇怨已經結下,蘇立可不能容忍這樣一個不知道何時爆發的隱患在自己身邊潛伏。不過他現在還不想和瑪蒙翻臉,忌憚於他的警告,蘇立不得不稍稍修改自己的計劃,心裡開始爲奧沙利文精心策劃一場意外。
(在教廷高階能力者圍攻下隕落?在追緝叛逆信徒時被反殺?呵呵,都是很有執行可能的計劃。只要合情合理的話,誰也無話可說。)
“如你所願。”蘇立假惺惺地嘆了口氣,咬了咬牙,似是無奈的做出妥協和退讓,趁機伸手道:“我需要補償!你總不能讓我白白吞下這口惡氣!”
“真是個不肯吃虧的傢伙……好吧,你想要什麼作爲補償?”瑪蒙問道。
“我在人間界的勢力實在太過薄弱!馬上和教廷的第二次戰爭就要全面開展了,現在我急需要補充實力,我想從魔界當中抽調一批部下到人間界去!”
蘇立試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請求。他手上能動用的力量當中,頂尖強者倒是不缺,但作爲中堅力量的卻是太少了一些。教廷的反撲,找尋聖器夤夜,追殺叛逆信徒,都需要大量的人手作爲支援。蘇立手下並非全然沒人可用,不過那些執事們嚴格來說並不完全是蘇立的手下,他們背後都有着各自的效忠對象,只因爲利益一致這才暫時團結在蘇立身邊而已,蘇立可不敢給予他們太大的信任。
剛剛收復回來的蠍身人一族,倒是一羣很單純很稱職的打手。蘇立打的正是他們的主意,不需要多,只需要十來人,便已經足以構架出一支堪用的強者部隊了。現在的關鍵只是讓瑪蒙點頭而已。畢竟魔界生物降臨人間界,這可是需要消耗大量信仰之力的作爲支撐的。在明白了信仰之力的彌足珍貴以後,蘇立可不願意自己支付這部分代價。
“需要從魔界本土抽調戰鬥力麼?”瑪蒙眉頭微皺,似是有些爲難,顯然也不是很願意支付這部分信仰之力。但是到最後他還是妥協了:“……可以。但是傳送總量限度只能限制在十人之內,而且力量必須在第一極限水準之下。每一分的信仰之力都極其寶貴,可不能再憑白的增加損耗,這已經是議會能給出的最大優待了。”
瑪蒙甚至連蘇立要抽調的是人選是什麼都沒有過問,這讓蘇立暗暗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是妥協,因此表情也變得柔和了一些。
和瑪蒙之間的傾談並不算愉快,但尚算融洽。告別了瑪蒙以後,蘇立回到了索利特的寓所。在獄界的事情已經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要返回人間界。在離去之前,他又再次進入到了鎮魂殿當中去,想要利用新到手的三十枚惡魔印記再去兌換一些實用的技能和物品。
八神流古武術和劍膽琴心印記接下來的進階,所需的惡魔印記數量蘇立還不足夠,因此他打算給自己兌換一個新的輔助技能,一個能提升自身精神力的技能。不管是驅動自身的紫焰還是激發劍膽琴心印記,都需要大量的精神力作爲支撐。儘管蘇立現在的精神力遠遠超出同水平的一般強者,甚至比起奧沙利文這樣的法術專精者也不遑多讓,可是在真正的實戰應用中,他還是時常的感到捉襟見肘。尤其是紫焰威力進化了的現在,提升精神力已經迫在眼前了。
做出了選擇以後,蘇立把自己的意念鏈接到了光球當中去,向老者垂詢道:“我想要兌換一個能確切提升精神力的技能。”
“精神力作爲一種基本技能,其能力大小取決於自身的鍛鍊程度和肉體的承受能力,因此強行提升固有精神力的話,有可能會對肉身乃至本源造成不可挽回的創傷,不推薦此項強化。如果從客人你的需求來看的話,這個技能或許會適合你也說不定。”
老人說完,把一項強化技能的立體效果映射到了蘇立的腦海之中。
隨着老人的引導,蘇立進入到了精神層面的意識空間當中去。從強化效果上來看,精神力的總和或者強度並未發生任何改變,但是象徵着精神層面界限的地方上,卻憑空的多出了一層如鏡面一般的薄膜,薄膜之中倒映出來的,赫然是被覆蓋到的精神層面鏡像!
“精神伴生鏡像。不可進階強化的C等級被動技能,效果其一是增加百分之二十的精神力恢復速率,其二則是所產生鏡像界面能存儲並回爐能量使用過程中浪費的不必要精神力,回收率視強化者對能量的利用率而定。客人你現在自身擁有技能對精神力的有效利用率大概是在百分之七十左右,也就是說強化掉該項技能以後,客人你每次使用技能的精神力損耗會降低百分之三十。精神力的總和並未發生變化,但卻變得更加的耐用了,客人你覺得這個技能合適嗎?”
蘇立聽了技能的簡介以後,眼前一亮。雖然這只是個不可進階的強化技能,但本身附帶的效果可說是完完全全超出了作爲一個C等級技能應有的輔助效果。那增加百分之二十的恢復效果雖然略少,但是作爲一個不需要任何代價的被動恢復能力,已經相當的實用了。第二個效果對蘇立目前的用處自然是更大了。戰場上的即時節省百分之三十能量,這已經是一筆相當可觀的能量了。再往後,蘇立往後每通過鍛鍊增加一分的精神總量,效果也相當於原來的百分之一百三十!
在完全瞭解技能的強化效果以後,蘇立當即拍板道:“很合用的技能,就強化它吧。”
“C等級輔助技能,精神伴生鏡像。強化需求:無,強化代價爲三十枚惡魔印記。強化確認,開始強化。”
機械般的程序確認以後,這個技能很快便強化出來了。蘇立撩撥起一團紫焰,感覺到焰火燃燒時,精神力的損耗速度確實減緩了不少,這才滿是笑意的點了點頭。
這一強化把蘇立所有的惡魔印記全部投入,這讓蘇立多少有些遺憾。回到人間界以後他便要着手對付奧沙利文了,到時和他手下的巨龍免不了還有一番惡戰,他本來還想着要給龍族封印之壺充能的,但是相較之下還是這個技能對蘇立自身提升更加實用一些,於是他便優先強化出來了。至於那龍族封印之壺,本來就是次貨,能用就繼續將就着先用吧。
強化完畢以後,便到了正式要離開魔界的時刻了。臨行前索利特和蘇立又有了一番密議。雖然對於蘇立並未順利拿到第一使徒的稱號感到有些惋惜,但他對蘇立卻信心依舊。他顯然也看出了蘇立盤算着什麼,暗示蘇立在人間界放手去做想做的事情,墮天使一族會是他最堅實的護盾。
索利特對自己表現出來的器重,還是沒能讓蘇立徹底打消顧慮。蘇立認爲和這個老人保持着良好的合作關係即可,更進一步的信賴大可不必。比起這位墮天使一族的大魔導師,艾莉絲這位一根筋的刁蠻魔王反而更加對蘇立胃口。兩人短時間的相處已經讓前嫌基本冰釋,蘇立倒是有些喜歡上這位小姑娘了。
(當然,如果你的脾氣小上一些,胸部再大一些,我想我也會不顧一切的愛上你的,哈哈。)
蘇立微笑着看着艾莉絲,心裡開展了無限的YY旅程,在他心不在焉的現在,他並沒有留意到艾莉絲臉上那隱晦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