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衛濃濃的暗沉肅殺之氣瀰漫整個觀景園,觀景園陷入死一般沉寂。
那些千金小姐一個個嚇白了臉,她們平時在家中和庶女姐妹姨娘鬥個你死我活,但那無疑都是小打小鬧,如何見過這種肅殺場面?一個個對太子崇敬欽慕的同時又多了一分畏懼和心顫。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皇后自夜輕染出現插手此事後就一言不發,如今更是坐壁旁觀起來。
“呵呵,沒想到七年不見太子皇兄越發有魄力了,這隱衛可都是一等一的死士呢!我好久沒打架都手癢了,真想試試太子皇兄隱衛的實力。”片刻,夜輕染擡起頭,輕笑道。
夜天傾面色沉暗,警告道:“這可不是玩笑,你可要想好了。不是什麼都能玩的。”
“哎,真沒意思,本來看着月妹妹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受難,我也想着學習英雄救美救上一救,她對太子皇兄死了心,也好一顆真心傾慕在我身上,也讓我感受感受被人愛得死去活來的感覺。沒想到太子皇兄不給弟弟我這個機會,着實讓人傷心。”夜輕染玩世不恭的面色難得露出傷心神色,幽怨地看了夜天傾一眼。
夜天傾面色稍緩,也不理會。對着隱衛一揮手,隱衛押了李芸向外退去。
“暮寒,自己的親妹妹就被押入大牢了,你這個當哥哥的倒是無動於衷,坐得可真老實。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他親哥哥呢!”夜輕染將目光看向那張玉桌上依然穩穩端坐盯着棋盤和散落的棋子沉思的年輕男子,笑道。
李芸一愣,順着夜輕染目光看向那名男子。那個人是她的親哥哥?
太子聞言也順着夜輕染的目光瞥了一眼那名男子,神色微動。
“是啊,我們兩個在這裡拼死保月妹妹不得,你這個親哥哥坐得可真老實。”四皇子也看向那名年輕男子。
那名男子聞言緩緩擡起頭,向着這邊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又收回視線,聲音聽不出情緒,“有聖上這個姑父在,皇后娘娘這個姑姑在,家中爺爺雖然臥病在牀也還是不糊塗的,月兒所犯不過是些許小事兒而已。哪裡由得着如此大動干戈,甚至出動太子殿下隱衛來押她?實在小題大做了。本世子不是不管,而是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她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弱女子而已。在坐誰人殺的人都不比她少,豈不是都有罪?”
李芸聞言暗讚了一聲,哈,原來真正厲害的人在這裡。
夜輕染一愣,繼而哈哈大笑了起來,聲音再次恢復張揚,似是極爲開心,“說得有理,實在是有理。暮寒兄,本小王以往還真是小看你了,哈哈哈……”
整個觀景園都飄蕩着他的笑聲,一邊笑一邊看着雲暮寒樂不可支,“不錯,在坐誰人殺的人都不比她少,她這件事情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勞動太子隱衛實在小題大做。更何況有皇伯伯這個姑父在,皇后娘娘這個姑姑在,雲老王爺依然健在,誰能真欺負了月妹妹去?哈哈……”
太子看着一本正經的雲暮寒和夜輕染臉色越來越發黑。
夜輕染越說似乎越是開心,無視太子漆黑的臉色,對着李芸擺擺手,“月妹妹,你就去住大牢吧!且放心地住着,刑部大牢可是個好地方,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太子皇兄也是爲你好,先拿了你,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稍後你玩一圈再出來,照樣還是你。只要皇伯伯不倒,皇后娘娘不倒,雲王府不倒,誰能真打殺了你去?”
話落,他忽然眼睛一亮,“你要是覺得一個人住大牢沒意思我可以陪你一起,正好我們做伴。啊,就這樣,你會玩支色子打馬吊嗎?會玩鬥蛐蛐壘長城嗎?會玩……”
“夜輕染!”太子陰沉的聲音打斷夜輕染的話。
“走,我們這就一起住刑部大牢去。越想越覺得有意思。你放心,有我在,絕對讓你玩得開心,一點兒都不想家的。”夜輕染不理會夜天傾,轉過身,三步並作兩步就走到李芸身邊,伸手揮開太子隱衛,拉上李芸就走,還不忘對太子擺手,“太子皇兄不用派人送了,刑部大牢我熟悉的很,自然知道怎麼走。啊……有七年沒去過了,不知道那牢頭換了沒?還認識我不?可以喝一杯……”
李芸心裡暗笑,這個人着實是個混世小魔王,誰都不怕的!
太子隱衛一個個面面相眈,都看向太子聽從指示。
夜天傾再也坐不住,騰地站起身,對着夜輕染怒道:“夜輕染,你夠了。別以爲本太子一再地縱容你,你越發地放肆不將我看在眼裡了。如今你敢再胡鬧試試?”
夜輕染停住腳步,眸光有一股凌厲之色一閃而過,不過瞬間之事,他慢悠悠地轉過頭,看着夜天傾憤怒的臉色笑嘻嘻地道:“我哪裡敢不將太子皇兄放在眼裡?我今日可是看得清楚明白你穿着的是太子朝服呢。這明黃的顏色着實顯眼,天聖上下除了皇伯伯也就你敢穿。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不認識你呀。”
夜天傾聞言面色沉怒不減,緊緊盯着夜輕染。須臾,他緩緩擡步向着夜輕染和李芸走來,步履沉穩,雖然是簡簡單單的步子,但是在他如此走來,憑空流出一股濃郁的殺氣。
李芸移開視線看風景,她是一眼也不想看這個男人了。
夜輕染看着夜天傾走來,眸光微動,寬大的衣袖下抓着李芸的手微微一緊,隨即鬆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含笑看着夜天傾。
夜天傾走到夜輕染和李芸面前,微沉的目光凝視夜輕染片刻,淡淡道:“我真好奇,月妹妹是如何打動了我們天聖的混世魔王染小王爺?如此讓你傾力保她?”
“什麼叫傾力保她?”夜輕染翻了個大大地白眼,“我根本就沒盡力好不?若是盡力的話她還能在這裡?早在雲王府的閨閣睡她的安穩大覺了。”
“那你大可以盡力試試!”夜天傾眯起眼睛。
夜輕染也眯起眼睛,似乎也被夜天傾如此緊咬着不放人激起了怒意,慢悠悠地道:“既然太子皇兄如此盛情,那本小王就試試也無妨。不過若是這些隱衛盡數損去的話,太子皇兄可不要到皇伯伯面前哭鼻子,說我欺負你。”
夜天傾眸光凝聚厲色,抿脣看着夜輕染,一言不發。
夜輕染手指忽然動了一下,看來真要出手。許久不出聲的李芸忽然甩開被夜輕染抓着的手,淡漠地道:“算了,不就是刑部大牢嗎?我去就是了。”
她就不信古代的刑部大牢能關得住她!
夜輕染一愣,轉頭看向李芸。夜天傾也看向李芸。
李芸也不理會二人,轉身就走。她不是傻子,相反聰明絕頂。雖然初來乍到,但是經過這一番變動該得到的訊息也得到了個七七八八。若是今日真因爲救她而讓這一對堂兄弟反目的話,那麼她本來小小的一件放火燒人的事情便會變成了天大的事情了。到時候想活着出來還真是一件難事。就算她有本事逃出刑部大牢,也怕是逃不出皇族勢力鋪天蓋地天涯海角的追殺。得不償失。
“還不跟上,帶雲淺月去刑部大牢!”夜天傾袖中緊攥着出手的起始勢不鬆,似乎只要夜輕染動手他就出手。
夜輕染看着李芸離開,不怒反笑,嘴角微微勾起,這個小丫頭比七年前有趣多了。
太子隱衛得了命令,立即上前押住李芸。
皇后收回視線,似乎暗暗嘆息一聲,眉眼凝聚一抹說不出的哀傷和憂色。溫婉莊嚴的皇后裝似乎也因爲她的轉變失色了幾分。
那些被嚇得白了臉的女子再次興奮起來。雲淺月這回連染小王爺都保不了你,看誰還能保得了你。進了刑部大牢,休想再活着出來。
四皇子看着夜天傾,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再變。
觀景園再次陷入靜寂,只聽到李芸被押着離去的腳步聲。絲毫不亂。
就在這時,一個老太監從遠處急急忙忙跑來,大約五十歲年紀,保養極好,身穿宮廷大總管的太監服,手執一柄佛塵。一邊跑一邊喘,雖然看着慢,但很快就跑到了近前,正好攔住了太子隱衛押着李芸離去的腳步。
夜天傾看着老太監蹙眉。
夜輕染忽然一樂,“陸公公,好久不見了,您可想我?”
“哎呦,染小王爺,老奴自然是想你的,您走了這七年來,老奴是夜也想,日也想,就盼着小王爺早些回來呢!”老太監看着夜輕染,一句話說完,眉眼都笑成了花,對着皇后,夜天傾,夜輕染,四皇子深施一禮,“老奴拜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染小王爺,四皇子……”
“陸公公不在父皇身邊侍候,何事勞動您親自來跑一趟?”夜天傾緩和了聲音問。
“回太子殿下,這件事還就得老奴親自來,別人來老奴怕是給景世子交待的差事辦砸了。那老奴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陸公公看了李芸一眼,回完夜天傾的話轉向被押着的李芸,似乎沒看到太子隱衛的肅殺之氣,笑呵呵地對她道:“景世子吩咐老奴來知會淺月小姐一聲,說知道淺月小姐今日也來了賞詩會,他正在和皇上下棋,一局棋馬上就要下完了,要淺月小姐在宮門口等他一等,一會兒他和淺月小姐一起去雲王府看望雲老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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