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聽見雲淺月的輕哼,看到她眉眼不以爲然的神色,薄脣微勾,似笑非笑。
華笙等人對看一眼,都暗暗想着景世子若是和小主鬥起法來,他們被貼紙條的機率就會少一些。只是不知道誰能鬥得過誰?這樣想着,覺得定然很好玩。他們本來緊張怕被貼紙條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激動雀躍起來。等待着好戲來臨。
賭局繼續。
第三局凌蓮被貼了紙條。花落和風露本來兩個互相嘲笑的人大大地笑開,新加入了同伴他們自然樂得高興,齊齊奉送了凌蓮一個“笨”字,凌蓮悶悶地讓雲淺月笑眯眯地將紙條貼到了她的臉上。
第四局伊雪被貼了紙條,花落、風露、凌蓮三人歡呼一聲,伊雪瞪了三人一眼,也有些悶地讓雲淺月笑眯眯地將紙條貼到了她的臉上。
第五局風露小丫頭再次中招,很是鬱悶地瞪着那個即將貼到她臉色的紙條半響,最後還是躲不過,臉上的紙條由一變成了二。從花落、風露、凌蓮三人中脫穎而出。
第六局凌蓮再次中招,風露看着凌蓮臉上和她一樣多的紙條高興地笑了。
第七局華笙被貼了紙條,花落、風露、凌蓮、伊雪四人齊齊歡呼一聲。她笑着看了四人一眼,自己拿起紙條貼在了臉上。
第八局……
第九局……
第十局……
紙條依然在被貼過的這幾人臉上反覆增加,剩餘的蒼瀾、鳳顏、容景、雲淺月四人無一人中招。
賭局繼續。
第十一局……
第十二局……
第十三局……
第十四局,鳳顏的臉色終於被貼了紙條,在那幾人的歡呼聲中,他很自覺地將紙條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雲淺月看着鳳顏那一張俊臉上被正中貼了紙條,仔細地看了兩眼,笑眯眯地道:“鳳顏長得好看,被貼上小烏龜,也還是這麼好看。”
鳳顏臉一紅,不敢看雲淺月。
“唔,還害羞了!”雲淺月笑看着他的俊臉一點點爬上紅霞,驚歎不已。原來男人臉紅也這樣好看,不次於美人如花,羞煞雲霞。
“繼續!”一直沒開口的容景瞥了鳳顏一眼,對雲淺月溫聲提醒。
雲淺月收回視線,賭局繼續。
第十五局……
第十六局……
第十七局……
第十八局……
……
紙條反反覆覆地出現在風露、凌蓮、伊雪等人的臉上。
蒼瀾是唯一一個除了容景和雲淺月外沒有下水的人,衆人的眼光都不由地盯着他。他在衆人的眼光下,他臉也有些紅,笑得有些不自然,還有些羞澀和靦腆。但每一局都擦着邊沿安全躲過。
雲淺月一邊玩牌一邊看着蒼瀾。心下感嘆,龍生九子,各不相同,這句話果然是對的。蒼瀾和蒼亭容貌上看着有幾分相似的兩個人,但性格顯然是大大不同。蒼亭就是一隻傲嬌的狐狸,而蒼瀾偏於內向,話不多,但論聰明上,依今日的賭牌來看,他是絕對的聰明。她知道他的武功在幾人的武功裡最高,這跟天賦脫不開關係。
“小主,你怎麼老是看着蒼瀾?”風露小丫頭臉上紙條貼得最多,自然希望再拉下水一個,可是都這麼多局過去了,景世子、小主、蒼瀾三人就是不中招。讓她有些鬱悶。
“大家不都在看他?”雲淺月見蒼瀾臉紅了,挑了挑眉。
蒼瀾的臉更紅了,頭微微垂下。
風露小丫頭頓時失了言語,嘟囔了一句,“蒼瀾哥哥臉紅的樣子也很好看。”
花落哈哈大笑,“他自小就是這個樣子,都多少年了也不改。”
風露立即對花落瞪眼,“就花落哥哥不知羞,不臉紅。”
花落微微哼了一聲,顯然拿風露的話不當回事兒。
雲淺月笑着招呼大家繼續。
第二十八局……
第二十九局……
第三十局……
……
第五十局,蒼瀾終於抵不住中招,這時候已經滿臉滿腦袋都貼滿紙條的風露大聲歡呼,其餘人雖然不像她那麼大聲,但顯然也極其興奮。蒼瀾在衆人歡呼聲中臉上貼了小烏龜的條子。
剩餘的人裡面只有容景和雲淺月兩人臉上乾乾淨淨。
七人都將目光定在二人身上,這時候早沒了被貼紙條的鬱悶,只看到他們二人誰先被貼上小烏龜。
氣氛一度緊張。
雲淺月捧着罐子,對容景眯着眼睛笑,“行呀,一回沒玩過還這麼有本事!”
“小看我了?”容景含笑挑眉。
雲淺月想着她哪裡敢小看他,只是後悔開始時候的第一局沒像她對待花落一樣對她用手段,手下留情了。否則保不準他臉上如今已經有了紙條。可惜五十局下來,這個傢伙顯然已經由一個小耗子變成老鼠精了,她看着容景,笑得見鼻子不見眼,“繼續!”
“嗯!繼續!”容景勾脣一笑,溫文爾雅。
雲淺月手中的罐子開始噼裡啪啦搖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其餘人臉上的紙條越來越多,天色越來越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那二人依然誰也沒被貼紙條。
九個人的賭局漸漸變成期待兩個人的賭局。
天色徹底黑下來時,風露小丫頭的臉上已經貼不下紙條,外面的雨終於停了,小丫頭也受不住了,開始大叫,“我要退出!”
“我也退出!”
“我也退出!”
“……”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人七個人都接連表示退出。
雲淺月看了七人一眼,就蒼瀾臉上的紙條最少,風露最多,凌蓮和伊雪與風露差些也差不多少,花落和鳳顏、華笙差不多。她對容景挑眉,“他們都告饒了,是你我繼續還是散場?”
容景看了花落一眼,“繼續吧!”
花落眼睛一亮,自然接收到那一眼什麼意思。景世子答應了他,自然會做到。
“你確定?”雲淺月揚眉,也看了花落一眼,笑道:“你確定你能幫花落扳回一局?”
“我是覺得天色還早!”容景搖搖頭,笑得溫和。
雲淺月想外面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她無語片刻,“最後三局吧!”
“也好!”容景含笑點頭。
第一局平手!
第二局平手!
第三局還沒開始,那七人大氣也不喘,七雙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牢牢地盯着二人。
第三局,雲淺月差了一步,敗!
“景世子果然厲害!”花落大笑,看着雲淺月眉眼得意,彷彿贏的那個人是他,“小主,風水輪流轉,如今也轉到你這了吧?嘖嘖!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雲淺月默,瞪了花落一眼,陰森森地道:“花落,你皮緊了是不是?”
花落笑聲立止,慼慼焉地住了口。
雲淺月將賭牌一推,對容景惡狠狠地道:“算你狠!”
容景低笑,提醒道:“將紙條貼上吧,我們大家都看看。”
雲淺月拿起紙條,貼在了額頭上,轉了一個圈,大大方方地對大家問,“都看到了沒?”
“看到了!”幾個人都笑着應答。
雲淺月伸手指指紙條上畫的小烏龜,轉頭問容景,“好看不?”
容景笑着點頭。
雲淺月打了個哈欠,對大家揮揮手,“都散了吧!累死了!”
七人撤掉紙條,接連出了房間。從門口到院外,傳來陣陣嬉笑聲,雲淺月聽得清楚,都在說景世子好厲害的話。她一把扯了臉上的紙條貼到容景臉上。
容景不躲不避,任她將紙條貼上。
雲淺月仔細地看了他一眼,即便貼了個小烏龜,也是如詩似畫得人神共憤,她微哼一聲,“去做飯!”丟下一句話,向大牀上走去。
“好!”容景含笑點頭。
雲淺月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見到一雙如玉的手將賭牌收拾妥當,起身放入早先的櫃子裡。她懶洋洋地閉上眼睛,“我要吃魚!”
“好!”容景痛快應聲。
“還要吃雞!”雲淺月又道。
“好!”容景點頭。
“還要喝桃花酒。”雲淺月再道。
“好!”容景一一應承。
雲淺月又張拉張嘴,又閉上,擺擺手,大爺似地道:“就這些了!快點啊!”
“嗯!”容景笑着擡步走出房門。
“喂,將你臉上的紙條揭下來。”雲淺月又喊住他。
“我還以爲你願意我讓他們看到。”容景回頭對雲淺月微笑。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我一個人看就夠了!”
容景撤掉紙條,笑着走了出去。
雲淺月見他出門,閉着眼睛,半響無聲地笑了。片刻後,笑意一寸寸收起,這樣的日子和平靜的悠閒像是偷來的,回京之後怕是沒有了。
不知何時睡了過去,直到房中有菜香味飄來,她才睜開眼睛。只見容景端着兩個盤子進來,一個盤子裡面是魚,一個盤子裡面是雞,她有些愣愣地看着他。
“醒了?”容景將盤子放在桌子上,回身笑問。
“嗯,你哪裡弄的雞?”雲淺月想着早先她是故意刁難,魚可以在不遠處的水裡摸,雞就難了,這方圓多少裡,整個半坡崖的活物估計都被小黑給吃了。哪裡能有雞?
“你想要吃,沒有也能變出來。”容景笑着道。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推開被子下牀,走到桌前驚訝地看着盤子裡的雞,“是雪雞?你跑去天雪山了?”
“嗯!”容景點頭。
雲淺月看着容景,就見他眸光溫柔地看着她,她心下感動,長開手臂將他抱住,“我就因爲你贏了我不服氣說說而已!你怎麼還真去了?”
“討夫人歡心是家訓!”容景道。
“哪個家訓?”雲淺月仰臉看着他。
“楚家的!走時外公告訴我,說我將你氣得離開了,不哄好了,不娶進門,不准我再回楚家,不準再喊他外公,所以,我要努力討好你。”容景環住雲淺月的纖腰。
雲淺月眨眨眼睛,誠然地道:“那你是該好好哄我!”
“嗯!”容景低頭吻了她一下,放開她,“明日啓程,飯後我們早點兒休息!”
“好!”雲淺月坐在桌前。
半坡山流暢在雨後清新的空氣中,這一夜,安然靜謐。
第二日清早,容景、雲淺月帶着華笙、花落等七人啓程離開了半坡崖。
小黑抱着雲淺月手臂怎麼也不肯鬆手,雲淺月哄了它半天,最後承諾一定回來看它,它才作罷,戀戀不捨地放雲淺月離開。
回程的路依然走得是捷徑之路。當然不是雲淺月來時領着的那條,而是容景知道的一條更捷徑之路。只不過難走一些,翻山越嶺,有些地方是山澗峭壁。但九人武功高強,自然沒問題。
容景一改來時的不緊不慢,夜間再不整夜休息,而只是稍作休息,便連夜兼程。
雲淺月自然沒意見。他們在天雪山耽擱了一日,又在半坡崖耽擱了一日,來時用了兩日半,在十里桃花林待了半日,算起來從離京總共已經五日了。五日時間正好回城,再多了就不太妥當了。
容景選的這條路格外地捷徑。僅僅用了一日一夜便回到了京城。
雲淺月站在紫楓林的地面上還不敢置信地看着容景,這條路也太捷徑了!
“走吧!我們應該比夜天逸和夜輕染還早回來一步。”容景伸手拉着雲淺月的手,進了城外通向雲王府的那條密道。
凌蓮和伊雪隨後跟上,華笙、花落等五人與四人分開,進了煙柳樓。
雲淺月知道從她命令花落給三公子傳遞迴消息之後的第二日,夜天傾和夜天煜便立即行動,派了五百隱衛,第二次暗殺。隱衛全軍覆滅,夜天逸折損了兩百名隱衛。同時本來受的輕傷加重。夜輕染那日重傷本來要出手,卻在夜天逸的保護下未動一絲一毫。所以,夜輕染依然只是重傷,二人性命無憂。因了第一次的劫匪和這次的暗殺,耽擱了行程。所以,這樣計算起來,他們應該這個時間還沒回京。
通過暗道進城只需要半個時辰的時間。
半個時辰後,容景和雲淺月已經回到了雲老王爺房間的暗室。
二人剛一來到,便聽到房間內有隱隱的說話聲,除了雲王爺外,還有幾個熟悉的聲音。容景和雲淺月對看一眼,停住腳步,躲在暗室中沒出去。
“雲王兄,你若是答應了此事,皇上的意思是就會准許你卸甲。”德親王的聲音。
“兩位公主陪伴,這是天大的福氣。試問亙古以來天下有幾人有這等福氣?雲王兄,別再猶豫了。這是雲離的福氣。”孝親王的聲音。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六公主如今已經有了悔過之心,明妃娘娘向皇上苦求。皇上也願意成全此雙珠之事。這是對雲王府,對雲離世子的器重。多少人想都想不來的事情。雲王是不必再猶豫。您比老臣好多了,老臣的女兒如今也下落不明……哎……”秦丞相黯然傷心的聲音。
雲淺月眯起眼睛,這是三堂會審?她有多久沒聽到六公主的名字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姻緣之事也是要看天意。六公主上次傷了離兒,離兒已經寒了心,他和七公主如今新婚,感情甚篤,六公主再來的話,這……”雲王爺猶豫不定的聲音,“這恐怕不好……”
“怎麼個不好?雲王兄多慮了!這是多大的好事兒啊!”德親王道。
“是啊!兩位公主陪伴,都是金枝玉葉,定然很好相處的。”孝親王也道。
“不錯,雲王就不要再猶豫了!你得兩個兒媳,多大的美事兒?要依我早就應了。”秦丞相羨慕地道:“我那小兒子現在也還未訂婚。”
“這件事情要看離兒的意願。兩位王兄和丞相當該清楚,本王這個王爺做得實在無力得很啊!”雲王爺嘆息一聲,無力地道:“不是我不答應,實在是我做不得主。”
“唉,雲王兄哪裡話?你如今是一家之主。怎麼就做不得主了?”德親王不贊同地道。
“別人不知道我,三位與我同朝爲官十數年,還不知道我?我窩囊了大半輩子,也不怕三位笑話,實在汗顏啊!”雲王爺嘆息地道。
“雲王兄說得是淺月小姐不同意?”孝親王問。
“如今這個家我早就交權了,她說了算。”雲王爺點頭。
“這是好事兒,只要您和老王爺同意,皇上和明妃娘娘那邊也同意,這事兒就成了。淺月小姐如今和以往大不相同,心地還是純善的,這種好事兒,是對雲離世子好,她如何能阻攔?”秦丞相接過話。
“淺月雖然純善,但也是個倔脾氣。咱們覺得是好事兒,放在她身上想法就未必了。你們三人也都是看着她長大的,這事情她要不同意,實在不好說啊。”雲王爺連連搖頭。
房中再無人說話,沉默下來。
雲淺月算是聽明白了個大概,感情是老皇帝還要來個回馬槍。六公主被關進皇室祖嗣思過,如今還能再出來想要嫁給雲離。他真是打得如意算盤。一個月過去,那女人不知道什麼樣了。不是個被折磨成的瘋子,就是個成了精的瘋子。總之,她若是嫁來雲王府,嫁給雲離,對雲王府不能算是好事兒,對雲離也不一定算是好事兒。
“淺月小姐已經閉門養傷好幾日了,不知道情況可是穩定了?皇上今日早朝還問到了,讓我等順便探望一下淺月小姐。”半響後,德親王又道。
“傷勢很重,恐怕還要再養兩日。”雲王爺聲音有些低,“皇上對月兒打小就關心,實在比老臣這個爲人父者還要上心,老臣慚愧。月兒頑劣,實在沒教養好,就愛湊個熱鬧,什麼事情都要插上一腳,每次都弄個受傷而歸。哎,老臣怎麼就有了這麼一個不叫人省心的女兒……”
“雲王兄有這樣的女兒是福氣。我們求還求不來呢!”德親王也嘆了口氣,“我家那個混小子對京城哪個女子都不假辭色,就對這個小丫頭有心。他知道這個小丫頭也要去藍家,非跑去向皇上請旨,後來到好,小丫頭沒去成,他到跟着七皇子去了。昨日我纔得到消息,他和七皇子回城的時候前後遇到了兩批殺手,差點兒丟了命,更不叫人省心。”
“如今這世道真是越來越亂了!”雲王爺心下怕怕地道。
“是啊!不過這也不奇怪,二十多年前皇上登基前不也就這樣?早晚會好的。”德親王寬慰地道:“年輕人受點兒傷也是磨練。我們都有不省心的兒女,就彼此寬慰吧!”
“德王兄這樣說真是叫我去撞牆了,比起染小王爺,我家犬子差得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別。老臣纔是教子無方的那個。”孝親王慚愧地道。
“冷王兄,如今冷小王爺改過自新,前兩日入朝,我看他行事頗有你的風骨,虎父無犬子,差不了的。你就無須在我們面前自貶了。”德親王道。
“是啊,昨日兒皇上還誇獎他了,冷小王爺以後前途無量啊!”秦丞相也接話道:“皇上不是有意將兵部侍郎家的趙小姐許配給他嗎?這若是成了可是一樁好姻緣。”
“我和犬子談了,那小子說女色膩了,如今沒那心思了。況且你們也都知道那兵部侍郎家的趙可菡小姐心儀的人是四皇子。這事情也不好辦啊!”孝親王有些頭疼地道。
“這的確是不好辦。咱們那一代都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道聖旨下來就賜婚了。可是如今你看看這幫子孩子,骨頭一個比一個硬氣,動不動就威脅我們,沒一個聽話的,皇上自小看着他們長大,都知道他們的脾性,如今聖旨也不輕易下了。反倒苦了我們幾個老的,在皇上和這幫子小的中間夾着,裡外不是人。”德親王也有些頭疼地道。
“是啊!我們老了,這世道如今是她們的天下了。”雲王爺慼慼然地道。
“無論怎樣,雲王兄還是勸勸雲離吧!明妃那裡向皇上苦求,昨日我也見到了六公主,的確是變得乖巧了。受了苦,和冷小王爺一樣,大徹大悟了,這是好事兒。”德親王道。
“七公主和六公主總歸是親姐妹。共事一夫也好相處,你這個做公公的找七公主先談談,皇上屆時也會宣七公主進宮談此事。只要七公主同意,雲離世子那裡應該就好說。”孝親王看着雲王爺也道:“想當年你也不同意納妾,只娶雲王妃一人,後來雲王妃大度同意了。風側妃等人也就接連進了門。雲王兄啊,後來你可娶了不止一個小妾。”
“冷王兄快別拿這件糗事兒來說我了,我都無地自容了。對不起淺月她娘啊!”雲王爺哎哎地嘆惋一聲。
“你娶的女子可是和當年的西延國護國公主並稱爲天下第一的美人。多大的福氣!雲王兄如今到自謙起來了!”德親王哈哈笑了起來,衣袂摩擦發出輕響,似乎是站了起來,“好了,該說的我們都說了,皇上的意思也傳達了,雲王兄是明白人,找淺月小姐,雲離世子,七公主分別談談。這樣的喜事兒可是千載難逢啊!你想想,皇后如今懷的是太子,兩位公主再下嫁給雲王府世子,淺月小姐和七皇子又有婚約,這是雲王府天大的殊榮了。我們想求都求不來的。”
“德王兄說得不錯!萬萬不可錯過了。”孝親王似乎也站了起來。
“皇上器重榮王府,雲王兄當知聖恩啊!”秦丞相也站了起來。
“三位的意思我明白,哎,我儘量試試吧!”雲王爺也悉悉索索地站了起來。
德親王、孝親王、秦丞相三人告辭,雲王爺將三人送出門外,四人離開,屋中靜下來。
“走,我們出去!”雲淺月偏頭對容景說。
容景點點頭,暗室的房門推開,二人走出,凌蓮和伊雪跟在二人之後也走出來。
房中空無一人,雲老王爺並沒有在。
“爹應該知道我們回來了!我們在這裡等等他。”雲淺月道。
容景“嗯”了一聲,鬆開雲淺月的手,坐在椅子上。
凌蓮和伊雪知道要靠雲王爺解開幻術,於是也等在一旁。
“你說老皇帝想要哥哥娶六公主,是誰的主意?”雲淺月也坐下身,動手給容景斟了一杯茶,自己也斟了一杯,喝了一口問。
“這件事情倒是有些令人意外!但也不算意外。六公主是皇室的公主,不可能真一輩子被關在皇室祖嗣。早晚也要出來的。如今關了一個月,是該放出來的時候了。”容景道。
“好一個明妃苦苦哀求!六公主是她的女兒,七公主就不是她的女兒了?”雲淺月冷笑,“這京城多少良好年輕家世的男子,她不選,偏偏選哥哥,偏偏想進雲王府,她是想將她兩個女兒都毀了不成?”
“七公主和明妃冷了情,如今在她看來,不算是她的女兒了,她是雲王府的人,一心向着雲王府了,皇上怕是也知道這一點。而六公主就不同了。在皇室祖嗣關了月餘,經看管皇室祖嗣的暗人調教。大不同從前了。不是瘋子,就是利劍。用好了,瘋子也可以是利劍。皇上怎會不用?”容景抿了一口茶。
雲淺月微沉着臉輕哼一聲,“我是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緣叔叔回來了!”容景向門外看了一眼道。
雲淺月轉過頭,只見雲王爺果然送完德親王等三人走了回來。她想起跟着南凌睿去南樑的孃親,心裡暖了暖,喊了一聲,“父王!”
“我算計着你們該回來了!”雲王爺進來,隨手關上房門,看了二人一眼,笑道:“月兒,你們見到你孃親了?”
“自然見到了!”雲淺月笑着點頭,得意地道:“孃親還給我做了一頓好吃的。可惜我沒哥哥那個傢伙吃得多。他狡猾,先我一步將我娘拐走了。爹,未來一段日子你要和我娘兩地分居了。我是不會放你離開的。”
雲王爺笑了一聲,“那個臭小子精明着呢!這些年我對他裡子外子都瞭解。他既然見了你娘,自然不會讓她再離開的。不過南樑如今內部也不平靜。你娘去幫他也好。”
雲淺月眨眨眼睛,“你捨得我娘?”
“小丫頭,我們都老夫老妻了,不在乎這一時半刻。”雲王爺失笑,“剛剛那三人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
“聽到了!”雲淺月點點頭。
“我知道你定然是不同意的!昨日皇上找離兒探尋話音,離兒婉轉地給推了,我也說不妥當。但皇上和明妃顯然不死心,便派了那三個說客過來說服我了。雖然口口聲聲說的是離兒,但無疑是想從七公主那裡下手,七公主同意了,離兒便也會同意。大約就是這個意思。”雲王爺又道。
“嫂嫂什麼想法?”雲淺月問。
“七公主是個心思玲瓏的人,應該也得到風聲了。我還不知道她想法,正好你回來了。可以問問她,她比較信你。”雲王爺道。
“嗯!”雲淺月點頭,“稍後我去找她!”
雲王爺點點頭,看向容景,“小景,關於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容景笑了笑,“這件事皇上、明妃既然都有意願,派了兩位王爺和秦丞相來說服。而還要選七公主進宮敘話,想必不會輕易善了。但只要雲離世子和七公主心堅意定,以死明志。皇上大約也奈何不得,就怕他們挺不住。”
“如今哥哥在哪裡?”雲淺月問。
“你哥哥還在禮部!”雲王爺道。
“我先去見嫂嫂!”雲淺月起身站起來,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對,她如今在養傷,不能到處溜達,傳出去就不好了。想了一下,對雲王爺道:“父王,你先將凌蓮和伊雪的幻術解開,讓她們二人去西楓苑請嫂嫂前去我的淺月閣。我在淺月閣等着她。”
“好!”雲王爺點頭,輕輕一揮手,凌蓮和伊雪二人容貌恢復。
雲淺月看向容景,容景對她笑道:“我稍後就回榮王府!”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說話,出了房門,足尖輕點,向淺月閣而去。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對雲王爺和容景行了個告退禮,也出了房門,向西楓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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