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聞言眼睛忽然眯了眯,老皇帝的身上攜帶着紫草?這也就是夜輕染不讓她靠近老皇帝的原因了吧?老皇帝是想用紫草殺了她?還是另作他用?心思電轉,也不過是一瞬間,她忽然笑了!紫草啊,跟她還真是淵源頗深。
“小丫頭,朕讓你過來給朕把脈,你笑什麼?”老皇帝莫名地看着雲淺月。
“沒什麼,皇后姑父信得過我的醫術我當然高興了!”雲淺月擡步向老皇帝走去。
夜輕染一把拽住雲淺月,不滿地看着她,“小丫頭!”
雲淺月被迫停住腳步,對夜輕染疑惑地問,“做什麼?”
夜輕染臉色微微變化了一瞬間,嘴角抖動,用傳音入密詢問,“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見嗎?我讓你別靠近皇伯伯。你怎麼還過去?”
“聽見了!我會小心的,放心吧!”雲淺月也用傳音入密道。
夜輕染蹙眉。
雲淺月甩開他的手,用了力氣卻還甩不動,她忽然笑道:“夜輕染,你這是做什麼?你拉着我難道要自己去給皇上姑父把脈不成?”
“沒錯,我信不過你的醫術。我可以給皇上姑父把脈。”夜輕染立即道。
“小魔王,你的醫術朕清楚,朕要考驗考驗月丫頭的醫術。你放開她。”老皇帝看了一眼夜輕染,老眼閃過一絲什麼,皺了皺眉。
夜輕染看了老皇帝一眼,又看着雲淺月,見她眼中什麼顏色也看不出,他無奈地鬆開手,嘟囔道:“她能有什麼醫術?救了皇后娘娘純碎是因爲廢了大半的武功。皇伯伯你太擡舉她了。”
“月丫頭每次都出人意料。朕想不擡舉她都不成。”老皇帝大笑了一聲。
夜輕染不再說話。
雲淺月笑着擡步向老皇帝走去,很快就來到老皇帝面前一尺之距,對他伸出手,“皇伯伯,您將手給我吧!”
老皇帝依言將手遞給雲淺月。
老皇帝的手雖然保養極好,日日山珍海味,但畢竟已經年邁,長年勞心勞累,龐大的江山社稷和算計已經耗光了他的心血。連帶手也是蒼老枯槁。就像是一棵樹步入老年,連枝幹和樹葉都散發出蒼蒼的枯死之氣。
雲淺月看着面前的老頭和老頭遞過來的手,心中微微嘆息,很是自然地將手按在了他的手腕脈搏處,細細把脈。
這一處百多人靜寂無聲,人人目光都看着老皇帝和雲淺月。
許久,雲淺月放下手,對老皇帝燦然一笑,“皇上姑父的脈象很好,一定長命百歲!”
老皇帝一愣,看着雲淺月燦然的臉,忽然晃了晃神,繼而哈哈大笑,“這個丫頭!”
皇后早已經感覺出不同尋常,一把將雲淺月拽到了自己的身邊,對老皇帝道:“皇上,如今月兒給您把了脈了,臣妾看時辰也不早了。可以開宴席了吧?宴席早些結束,晚上公子小姐們還要自行賞月呢!在這皇宮裡浪費時間陪我們,也憑地讓他們無聊。”
“好,就依皇后之言!”老皇帝顯然很高興,起身站了起來,對衆人笑道:“今日沒有外人,四大王府的人也算是皇家的人,今日算是家宴,設在百花園。都隨朕一起去百花園吧!”
“擺駕百花園!”文萊高喊了一聲。
老皇帝當先擡步向百花園走去。雲淺月扶着皇后跟在身後,再之後是明妃等一衆妃嬪。後面跟着夜天傾、夜天煜,以及四大王府的公子、小姐們。一大羣人浩浩湯湯。
夜輕染和容楓走在人羣的最後面,夜輕染心頭疑惑,轉頭壓低聲音問容楓,“你是不是也知道皇伯伯身上帶着紫草?”
“嗯!”容楓點點頭。
“難道皇伯伯身上的紫草不是針對小丫頭的?”夜輕染詢問,他在剛剛雲淺月給老皇帝把脈時一直盯着二人的動作,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什麼也沒發生,這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說不準,今日小心一些就是了!”容楓道。
夜輕染點點頭。
一行人來到百花園,百花園門口,孝親王、德親王、雲王爺等老一輩的幾位王爺已經等在那裡。寒暄一番,老皇帝率領衆人進了百花園。
百花園依然如乞巧節那日打開時一般。雖然是秋季,百花依然盛開未敗。空氣中花香撲鼻。碧湖上大約可以容納幾百人的湖心亭內此時已經備好宴席。
老皇帝當先落座,衆人依照身份一次落座。皇后坐在老皇帝身邊左側,明妃坐在老皇帝右側。秦太妃坐在明妃一側,秦玉凝陪着秦太妃坐在一起。其她妃嬪坐在老皇帝后方,之後靠近老皇帝最近的坐席上分別坐了孝親王、德親王、雲王爺,再之後就是夜天傾、夜天煜等一衆皇子,再之後是夜輕染、冷邵卓、容楓等人,後面便是各府庶出公子小姐們。
遠遠看去,一片衣袂鮮華。
皇后本來要拉了雲淺月的身旁,夜輕染上前一把將雲淺月從皇后手裡奪過來,對皇后嘻嘻笑道:“娘娘,這個小丫頭向來不會文雅,用膳也是粗魯不堪入目,她坐在您身邊影響皇上姑父食慾。再說您這邊坐的可都是皇室的女人,這個小丫頭還不算。她應該和我們一個級別的,就坐去我們那邊吧!”
皇后一愣,剛要笑着點頭,老皇帝卻道:“小魔王,這個小丫頭什麼樣朕還不知道?用你提醒?你無非是想拉着她一起胡亂玩鬧。”
“知我者皇伯伯是也!我實在覺得和小丫頭投脾氣。否則這宴席豈不無趣?”夜輕染笑着點頭,承認不諱,拉上雲淺月就向他那桌走去。
“這個小魔王,還真是和強盜一樣搶人。”老皇帝也不強硬阻攔,笑罵了一句,對皇后道:“天傾寄養在你名下,丞相府的秦小姐如今懷有身孕,就是你的兒媳。雖未大婚,但大婚的日期朕已經和秦丞相商議妥當了,就在半個月後。就讓秦小姐坐過來陪你說話吧?你們雖然是姑侄,但哪裡有婆媳親?”
“皇上說的是!秦小姐溫婉端莊,臣妾心裡也喜歡得緊。以後啊,說不準比月兒那個讓我頭疼的丫頭還要貼身數倍。”皇后笑着點頭。
“這……”秦玉凝看着老皇帝和皇后,目光詢問秦太妃。
“這是殊榮!坐過去吧!”秦太妃拍拍秦玉凝的肩膀,對老皇帝笑道:“這個孩子聰明是聰明,就是太過規矩了!以後進了這宮裡還要皇后多多提點。”
“太妃說得客氣了。都是一家人。”皇后笑着對秦玉凝招手,“秦小姐坐過來!”
“是!皇后娘娘!”秦玉凝邁着端莊的步子來到皇后身邊,對皇上和皇后一禮,規規矩矩端端正正地坐在了皇后身邊。
“不愧是當初景世子說‘堪當國母’,瞧瞧這姿態,比本宮這個坐了二十多年皇后的人還要端正。皇上,您說是不是?”皇后握住秦玉凝的手,笑着問老皇帝。
老皇帝聞言哈哈大笑,“秦小姐是有這個派頭!”話落,他補充道:“我皇家的兒媳自然要有這個派頭。”
秦玉凝垂下頭,臉色有些發白,“皇后娘娘過獎了!”
“再過半個月就要改口喊母后了!”皇后笑着道,“天傾早就過了試婚的年齡,早就該大婚了!他大婚之後,本宮也算是將他教導成人,完成了一樁責任。”
秦玉凝低着頭不敢再答話。
“不錯!這些年辛苦皇后了!”老皇帝向下方的夜天傾看了一眼,笑着點頭。
皇后淡淡笑着,不再說話。
老皇帝笑着招呼衆人,漸漸進入宴席該有的狀態。
雲淺月坐在夜輕染身邊,一邊漫不經心地用着飯菜,一邊低聲想着老皇帝今日又有什麼算計。這樣的宴席,她纔不相信老皇帝沒有算計。
“小丫頭,在想什麼?”夜輕染偏頭壓低聲音問雲淺月。
雲淺月擡頭,對面坐着冷邵卓,正好也看着她,她忽然想起他講的那些段子,對夜輕染偏頭笑道:“在想冷邵卓。”
夜輕染頓時睜大眼睛,“小丫頭,你說你在想……”他伸手一指冷邵卓,不敢置信地問,“他?”
冷邵卓也是一怔。
“嗯,他前幾日給我講的段子很好笑。”雲淺月道。
冷邵卓臉一紅,夜輕染大舒了一口氣,白了雲淺月一眼,“我還以爲你拋棄了那個弱美人,移情別戀了呢?”
“狗嘴吐不出象牙!”雲淺月瞪了夜輕染一眼,“腦子裡整日裡都是齷齪的思想。”
“小丫頭倒打一耙,明明就是你沒說清楚誤導我。”夜輕染端起酒杯,品了一口酒,似乎沒滋沒味地又放下酒杯,嘟囔道:“這個弱美人不在,連這等本來應該熱鬧的宴席也無趣得很。”
雲淺月不置可否,的確無趣。
“小丫頭,今日皇伯伯的目標看來不是你。”夜輕染忽然又低聲道。
雲淺月眼皮擡了擡,眸光略過上面坐的老皇帝、皇后、秦玉凝等人,她笑笑,不說話。她也察覺出了,老皇帝今日不像是針對她。若是往日這樣的宴席,他的話語中的刀劍一門的往她身上扎,今日卻對她不太理會。
宴席進行一半,秦玉凝忽然捂着肚子痛呼一聲。
這一聲痛呼驚動了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秦玉凝看去,只見她一張嬌美的臉痛苦地扭曲着,面色發白地捂着肚子,額頭有大滴大滴的汗水滾落,似乎十分痛苦。
“哎呀,秦小姐流血了!”皇后驚得站了起來。
後宮的妃嬪此時也看到了,齊齊驚呼一聲。
夜天傾第一時間奔了過去,一把扶住秦玉凝,急迫地問,“怎麼回事兒?”
“我……我好痛……”秦玉凝歪倒進夜天傾的懷裡,全身重量都靠他依託才能支持自己不倒下。痛苦的聲音細弱蚊蠅。
“太醫!快請太醫!”老皇帝忽然大喝了一聲。
“月妹妹,你快來給玉凝看看!她這是怎麼回事兒?”夜天傾將秦玉凝抱在懷裡,也不顧她衣裙流出的血髒污了他的錦袍,看向雲淺月的方向,對他急聲道。
雲淺月和夜輕染坐的這桌與老皇帝等人的座位隔了好幾桌。越過幾桌人頭,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夜天傾臉上的焦急,以及秦玉凝的痛苦,還有老皇帝陰沉的臉。皇后和一衆妃嬪驚慌的眼睛。那一刻她瞭然,原來老皇帝今日的目標是秦玉凝。
真是意外啊!意外!
“月妹妹!你快過來救救玉凝!”夜天傾見雲淺月看着他不動,又出聲,目光祈求。
“是啊,月丫頭,你快過來,你的醫術比太醫的醫術要好!趕快過來給秦小姐看看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宴席剛吃到一半就成了這個樣子?”老皇帝此時也催促雲淺月。
“好!”雲淺月起身站起來,擡步向夜天傾走去。
“我和容楓的醫術也不錯!給小丫頭把關!”夜輕染一把扯上一旁的容楓,跟在雲淺月身後向夜天傾走去。
夜天傾感激地看着雲淺月,此時哪裡還是那個坐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沉穩和心思深沉?還哪裡是那個即便被查抄太子府廢除太子之位還依然隨意姿態生活的夜天傾?這個時候的他只是一個男人,懷中抱着的女人讓人以爲是她心愛的女人。
“朕情急之下到忘了,還請什麼太醫?這裡就有醫術高明的好幾個人。月丫頭,染小子,楓世子,你們可要好好給秦小姐看看,一定要保住朕的皇孫。”老皇帝沉聲道。
雲淺月不看老皇帝,仿若不聞。
夜輕染和容楓似乎也沒聽見老皇帝的話,無人答話。
來到夜天傾身邊,雲淺月伸手拉過秦玉凝的手腕。秦玉凝強忍着痛苦咬着脣看着她,此時眼中再不見每次見到雲淺月隱藏的恨意和嫉妒,而是滿眼都是痛苦,身子在夜天傾的懷裡不停地哆嗦,由內而外,可見真的很痛苦。
“月妹妹,怎麼樣?孩子是否能保住?”夜天傾見雲淺月半天不說話,急聲道。
雲淺月擡頭看了夜天傾一眼,放開手,搖搖頭,“她大約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性命能抱住,滑胎是一定的了。”
夜天傾面色一變,一把扣住雲淺月手腕,“月妹妹,母后那麼嚴重你都能給保住孩子,玉凝不過是吃了什麼東西,你就不能抱住孩子嗎?我知道你討厭玉凝,但……但她肚子裡的是我的孩子,你幫幫我好不好?”
“不是我不幫你,我是真幫不了。她的情況和姑姑的情況不一樣。如今血流得這麼多,胎兒已經在她身體裡被那種不該吃的東西化散了,我即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雲淺月看着夜天傾,認真地道:“我雖然不喜秦小姐,但不至於見死不救。”
夜天傾被雲淺月眼中認真的神色震懾,不由自由地又扣緊她的手,語氣祈求,“真……真沒辦法了?她吃了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這需要查,目前我也不知道!”雲淺月搖頭,“你若是信不過我的診斷,就讓夜輕染和容楓看看。他們的醫術比我好。也許能看出秦小姐吃了什麼。”
夜天傾猛地鬆開手,看向夜輕染,張了張嘴,沒發出一個聲音。
“我看看!”夜輕染本來不是爲了給秦玉凝把脈,是因爲不放心雲淺月,生怕這種混亂的場面對她不利,所以拉着容楓跟了來。如今對上夜天傾的視線,他伸手給秦玉凝把脈。
夜輕染在秦玉凝的脈搏上停留片刻,撤了手,回身對身後的容楓道:“我也查探不出是吃了什麼東西,你來看看!”
容楓點點頭,依言上前給秦玉凝把脈。
夜天傾緊緊盯着容楓。
容楓也在秦玉凝的脈搏上停留片刻,放下手,對夜天傾道:“似乎是兩種相剋的食物在她身體內,導致滑胎。”話落,他抿脣道:“能保住秦小姐,腹中胎兒無救。”
夜天傾臉色一灰,整個人似乎剎那間沒了生氣,對懷中的秦玉凝怒道:“你到底吃了什麼?”
秦玉凝此時疼得說不出話來,看樣子似乎隨時要昏過去。
“這個慢慢查,趕緊帶着她離開去最近的宮殿,孩子雖然保不住了,但能保住一個是一個。”雲淺月對夜天傾冷靜地道。她此時明白夜天傾的心情,即便不愛秦玉凝,但孩子是他的。況且這個孩子對於他來說還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是丞相府支持他的紐帶,是扳回一局的最大砝碼。如今沒了,籌碼自然沒了。
夜天傾聽到這樣冷靜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去看雲淺月,須臾,他抱着秦玉凝快步向百花園門口走去。很快就出了百花園。
“染小子,你快跟去,給秦小姐開張方子,孩子雖然保不住了,務必要保住她的性命。”老皇帝對夜輕染吩咐。
夜輕染點點頭,看了雲淺月一眼,雲淺月對他點點頭,他快步跟上秦玉凝,
“天煜,你和月丫頭、楓世子儘快檢查宴席的食物,看看秦小姐到底吃了什麼東西!是否有人故意害朕的皇孫!若是查出是有人陷害,朕定然不饒恕那個人。”老皇帝對夜天煜、雲淺月、容楓三人道。
“是,父皇!”
“是,皇上!”
夜天煜和容楓二人齊齊應聲,雲淺月沒說話。
“皇上,這還用查?皇后姐姐和秦小姐坐在一起,皇后姐姐也懷有身孕,爲何只有秦小姐吃壞了東西導致了滑胎,而皇后姐姐沒有?”明妃此時出聲,聲音不低,百花園內的衆人都能聽得見。
“明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要本宮也和秦小姐一樣滑胎不成?你安得是什麼心?”皇后冷眼看着明妃,“本來本宮是要月兒坐在本宮身邊的,是皇上的意思讓秦小姐坐在本宮身邊。你是不是該問問皇上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總之這件事情有蹊蹺!秦小姐和皇后姐姐用的是一桌的事物,一個人好好的,一個人卻滑胎,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明妃看了老皇帝一眼,對皇后道。
“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那就請皇上好好查一查。”皇后冷聲道。
“都少說兩句吧!”老皇帝對二人擺擺手,“也許秦小姐吃的飯菜皇后沒吃,所以皇后沒事兒!就這麼簡單。也許還有別的情況,沒查明白之前,誰都不能胡亂說話下定論。”
明妃住了口,皇后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你們三人快查吧!”老皇帝催促夜天煜、雲淺月、容楓。
夜天煜看了容楓和雲淺月一眼,只能上前。他不懂醫術,所以也就只能查查秦玉凝所坐的位置是否有任何異常。容楓和雲淺月二人上前檢查皇后那桌的食物。
雲淺月命人拿了一雙新筷子,擡手去夾菜。
“月兒,你不能吃!這樣查萬一哪個有毒,豈不是害了你自己?”皇后立即出言阻止。
“沒事兒!姑姑不用擔心,我又沒懷孕!”雲淺月笑着搖搖頭。
“那也對身體有害吧?萬一……”皇后上前一步,抓住雲淺月的手不讓她動。
“皇后姐姐,您可真是愛護淺月小姐。看來這侄女和兒媳在您心裡的位置還是大不相同。剛剛秦小姐就沒見您那麼緊張。”明妃幽幽地道。
“明妹妹!你和以前真是不一樣了!”皇后冷冷地看着明妃片刻,吐出一句話。
明妃身子細微地一顫,笑道:“皇后姐姐這是哪裡話?妹妹還和以前一樣,只不過是因爲姐姐懷有身孕自己變化了,看着我也覺得變化了。”
“是嗎?那希望如此!”皇后笑意有些涼,回頭堅決地看着雲淺月,“月兒,不准你吃這個!秦小姐的孩子已經沒了。我可不希望你以身試毒,查出問題後還搭進去自己。”
“姑姑……”雲淺月無奈。
容楓淺淺一笑,伸手拿過雲淺月的筷子,溫和地道:“還是我來吧!我是男子,總也無事。”
“那就你來吧!”雲淺月也不爭奪。
皇后感激地看了容楓一眼,放開了雲淺月的手。
老皇帝倒是並未發表言語,而是看着容楓,老眼有些深,有些沉,還有些威嚴凌厲。
容楓將每一盤菜都在口中品了品,一盞茶後放下筷子,對老皇帝搖搖頭,“回皇上,飯菜沒有任何異常。”
“哦?”老皇帝挑眉,“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大約就要問秦小姐今日都吃了什麼東西了!”容楓道,“也許不一定是在這宴席上吃的!”
老皇帝點頭,看向夜天煜,“天煜,你可查出什麼來沒有?”
“回父王,沒有!”夜天煜搖頭。
老皇帝老眼掃了一圈衆人,擺擺手,“皇后今日大約勞累了,先回宮吧!明妃和朕一起去看看秦小姐!天煜留下來繼續徹查此事。其餘的人都散場了吧!”
“恭送皇上!”衆人連忙跪地恭送。
老皇帝當先離去,明妃看了皇后一眼,立即跟在身後。文萊帶着伺候的人浩浩湯湯跟着離開。
皇后見老皇帝離開,看向雲淺月,“月兒,你是跟姑姑去榮華宮坐坐,還是回府賞月?”
“回府賞月吧!”雲淺月道。
“也好!反正宮裡也是烏煙瘴氣的!”皇后點點頭,由關嬤嬤扶着出了百花園。
“我們也走吧!”雲淺月回頭對容楓招呼了一句,擡步向外走去。
容楓點點頭,擡步跟上雲淺月。冷邵卓剛要擡步跟上,孝親王一把拽住他,他回頭看孝親王,孝親王對他警告地看了一眼,他有些不甘地住了腳。
二人很快就出了百花園向宮外走去。一路無話,無人阻攔,來到宮門口。
此時天色還早,日色很高。出了宮門口雲王府的馬車等在那裡,凌蓮和伊雪見到雲淺月和容楓一起出來,齊齊鬆了一口氣,連忙挑開車簾。
二人先後上了車,坐穩身子後,馬車離開宮門口。
“你是怎麼知道老皇帝的身上帶着紫草的?”雲淺月疑惑地看着容楓。她居然感覺不出來,自始至終也沒感覺出來。但秦玉凝流出的血裡有着淡淡的紫色,顏色雖淺,但她還是不會錯認,那絕對是紫草無疑。
“皇上的手帕!你可能沒注意,他曾經掏出懷裡的手帕準備擦臉,但又立即放回去,換了一塊手帕。那塊手帕被陽光一晃,顏色上有些淡紫。”容楓道。
“就這樣?”雲淺月挑眉。
“嗯,就這樣!當時不止我看到了,夜輕染也看到了!”容楓道。
“我當時居然沒發覺。看來敏感度越來越低了!”雲淺月伸手揉揉額頭,有些悶。
“你的心思一直都在皇后的身上,生怕她有什麼好歹。而我們的心思一直在你身上,從皇上出現,就一直注意着四周的動靜。所以,能第一時間發覺了。”容楓道。
“是啊,姑姑那麼辛苦想要孩子,我自然怕她今日出事兒,所以對她多關注些。”雲淺月嘆道,“可惜我怎麼也沒想到老皇帝的計謀原來是給秦玉凝準備的。”
“皇上後來將那塊帕子給了文公公,文公公用來給秦小姐擦了筷子和碗碟,這樣就中了紫草之毒了。紫草之毒太少,不至於致命,但足夠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了。”容楓道。
雲淺月冷笑,“真好籌謀啊!不聲不響的就解決了秦玉凝。”
“是啊,那可是皇室的血脈。皇上下手一點兒也不手軟。”容楓道。
“在他的眼裡無非是江山社稷,夜天傾不是他中意的人,秦玉凝肚子裡的孩子無疑成爲了夜天傾的保障。他自然不允許。”雲淺月冷笑道:“皇室果然無親情可言。那可是他的親孫子,他還是個人嗎?不如說是個魔鬼。”
容楓嘆息一聲,“皇權至上,也無可厚非。”
雲淺月面色冷然,“這回秦玉凝沒了孩子,秦丞相就不一定支持夜天傾了。不過也說不準。挾天子以令諸侯,也不一定做不到。”
容楓心思一動,“月兒,你是說秦丞相有……不臣之心?”
“難說!”雲淺月懶洋洋地靠着車壁,臉色晦暗,“這會兒丞相府該得到消息了吧?”
“嗯,估計能得到了!”容楓點頭。
雲淺月忽然笑了笑,“這回這天下更熱鬧了,不知道十五日後的大婚還能不能成?”
“秦小姐要養身體,恐怕婚期要延後了!”容楓道。
雲淺月不再說話。對於秦玉凝有孩子還是沒孩子,死還是活,她沒多大興趣感嘆她,但對於夜天傾,她覺得他當真是可憐了些。他的父親如此算計於他,不過是將他逼上絕路而已。這個自小就是太子的男子,總歸有一日會明白,他的命運就是爲別人做嫁衣。
馬車一路回到雲王府,在雲王府門口停下。
雲淺月和容楓下了馬車,二人向府內走去。剛走到院中,一輛馬車停在了雲王府大門口,簾幕打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淺月姐姐!楓世子!”
雲淺月一怔,轉回頭,容楓也轉回頭去。只見馬車內坐着一個少年,正挑開簾子向府內看來,少年極爲秀氣,眉眼隱約有些熟悉的影子,她記憶本來就挺好,看着少年挑眉,“容昔?”
她記得容昔被容景擡升爲榮王府的大管家了!還是在靈臺寺見了一面,幾個月過去,這個少年似乎長高了,也長開了,老成了些。
“淺月姐姐還記得我!真好!”容昔對雲淺月展顏一笑,連忙說出目的,“爺爺聽說宮裡的宴席散了,派我來請楓世子去榮王府一趟。”
“容老王爺找我?”容楓詢問。
“嗯!”容昔立即點頭。
容楓看向雲淺月,雲淺月對他點頭,他轉身向容昔的馬車走去。很快就來到車前,上了馬車。容昔對雲淺月道別,馬車離開了雲王府門口。
雲淺月想着到底是一家人。即便分門立戶,也血脈相連。她繼續向淺月閣走去。剛回到淺月閣門口,便察覺出她房間氣息不對。如水的眸子眯了眯,繼續若無其事向裡走去。
凌蓮和伊雪跟在雲淺月身後,也發覺了屋中氣息不同尋常,立即謹慎起來。
雲淺月來到門口站定,伸手推開了房門,擡眼向屋中看去。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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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江山在崩潰的邊緣了麼……我似乎又要大開殺戒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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