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看着雲淺月軟軟地倒在地上,並沒有去接住她,而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室內朦朧的燈光映照下,他玉顏如籠罩了一層霧色,看不出情緒。
許久,容景對外開口,“青裳,進來將桌子收拾了!”
“是,世子!”青裳從遠處走來,推開門,剛要邁腳,見地上躺了一個人,她一愣,當看清是雲淺月頓時驚異,擡頭看着容景,“世子,淺月小姐她……”
“你只管將東西收拾下去就行!”容景吩咐。
“是!”青裳繞過雲淺月走進屋,將桌子上的剩菜殘羹碗碟收拾好,拿着東西躬身退了出去,走到門口腳步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容景,繞過雲淺月走了出去。
房門關上,屋中再次靜了下來。
容景依然坐在椅子上看着雲淺月一動不動。
許久,他再次開口,對外面溫聲道:“藥老!”
“世子?”藥老來到門外。
“你在一葉雪裡放了多少嗜睡散?”容景問。
“按照世子的吩咐放了一包。”藥老回道。容景剛要點頭,只聽他又道:“可是前兩日青泉調皮,將嗜睡散裡摻了子夜散……”
容景坐着的身子騰地站了起來,問道:“摻了多少子夜散?”
“一半……”藥老身子一顫,有些虛弱地道。
“青泉……”容景臉色忽然沉了下來。
“世子,我……我哪裡知道您要將那嗜睡散給淺月小姐用啊……我以爲世子如今身體好了,已經不需要這兩種藥了,就……要是知道我打死也不放子夜散……”青泉聲音好像要哭了,戰戰兢兢地從外傳來。
嗜睡散頂多讓人睡一日一夜,可是子夜散就不同了,子夜散能讓人大睡三日三夜,還是有武功的人,若是沒武功的人就會睡上七八日。這兩種藥都是藥老早先爲了讓容景好睡研究出來的。因爲容景中了寒毒,每日都不得好眠,有嗜睡散便可以每日安睡半夜。開始嗜睡散管用,後來嗜睡散不管用就研製出了子夜散,這麼些年他都是靠着暖玉牀和嗜睡散以及子夜散來幫助睡眠的。
“算了!你們下去吧!讓她多睡兩日也沒什麼不好!”容景忽然一笑,對外面道。
青泉的哭音霎時而至。
藥老試探地小聲問:“世子,您爲什麼給淺月小姐用嗜睡散?”
容景沉默。
藥老等了半響,沒聽到容景的回答,知道世子不說,問也問不出來。他伸手拍了伸長了脖子好奇地等着答案的青泉一下,青泉轉頭看他,他對他使了個眼色,青泉點點頭,二人離開了房門口。
走得遠了,青泉壓低聲音問:“藥老,你想出世子爲什麼給淺月小姐使用嗜睡散了嗎?如今淺月小姐明顯對咱們世子好了,世子這是爲什麼啊?若是淺月小姐醒來,估計會大怒。”
“我也疑惑着呢!”藥老也是一頭霧水。
青泉耐不住好奇心,看到青裳從廚房走出來,端着飯菜籃子看起來要去給絃歌送吃的,他連忙快步跑到她身邊,攔住她,低聲問道:“姐姐,你知道世子爲什麼要給淺月小姐使用嗜睡散不?”
“不知道!”青裳搖搖頭。
“真不知道?”青泉不信。他覺得跟隨在世子身邊他們幾個人中最能猜出世子心思的不是長期跟在世子身邊的絃歌哥哥,而是他這個心細如髮的姐姐。她姐姐剛剛從世子房間出來面有憂色,她一定知道什麼的。
“知道什麼管什麼用?都是你將嗜睡散裡面摻在了子夜散,壞了世子的事兒,世子不怪罪你,你居然不思悔過,還出來詢問。今夜不準睡了,練武去!”青裳瞪了青泉一眼。
青泉立即蔫了,小聲道:“我哪裡知道世子會給淺月小姐用嗜睡散……”
青裳哼了一聲,低喝道:“還不快去練功!”
青泉點點頭,垂着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走了下去。
藥老湊近青裳,悄聲問,“青裳,你真知道?和我小老兒說說,我越來越摸不清楚世子的心思了。世子若想對淺月小姐那什麼,也不至於用藥迷昏她啊……”
青裳看了一眼藥老,又向着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透過窗子燈光,看到容景依然坐在桌前,一動不動,她收回視線,嘆了口氣,低聲道:“明日七皇子回京!”
藥老一驚,隨即疑惑道:“七皇子回京和世子對淺月小姐用嗜睡散有什麼關係?”
青裳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藥老,難道您忘了,七皇子和淺月小姐……”
藥老面色一變。
“明日淺月小姐要去雲霧山,正是七皇子回京的必經之路。萬一遇上……”青裳面露憂色,低低地道:“世子心裡大約是怕的,畢竟這十多年裡世子大病錯過了很多機會……曾經還因爲命不久矣一度放棄過……如今……”
“這真是個難事兒!”藥老老臉上也染上愁雲,低聲問,“皇上前些時候要召回七皇子,七皇子不是說不回京城拒絕了嗎?怎麼突然又回來了?還趕在這個時候?”
“誰知道呢!大約是淺月小姐受傷的消息傳去北疆了吧!所以七皇子不放心回京了。也或許是皇上又再次下詔,七皇子不能屢次拒絕聖意,只能回來了。畢竟七皇子離開京城五年了,而在北疆又屢次立有軍功,如今北疆儼然全在七皇子掌控中。再說過幾日就是乞巧節了,乞巧節過後就是皇上五十五大壽,七皇子這時候回京給皇上祝壽,也不奇怪。”青裳道。
藥老聽罷點點頭,嘆道:“沒有皇上恩准,七皇子是不會回京的。”
“是呢!”青裳點頭。
“世子恐怕要有的苦了,這人還沒進京,世子就已經對淺月小姐用上了嗜睡散,這人若是進了京的話,世子還不得給淺月小姐用上生米煮成熟飯?”藥老再次嘆息。
青裳想着若是生米煮成熟飯可行的話,世子剛剛在溫泉池的時候估計就用了!
“那七皇子當真是個人物?居然讓咱們世子如此忌憚?”藥老有些不敢置信。他一生鑽研草藥,未娶妻生子,孤身一人,從容景大病之後被請來榮王府,被容景和病魔抗爭的風采折服,這些年就一直追隨在他身側,自然熟悉容景什麼稟性,放眼天下,誰能讓他看在眼裡?不成想如今出了個七皇子,顯然是讓世子方寸大亂了。他很是好奇。
“七皇子啊……那是不能拿他和世子比較的一個人。”青裳想了想,低聲問。
“怎麼個不能比較法?他比世子好?”藥老問。
“不是他比世子好。”青裳搖搖頭。
“那就是沒有世子好?那世子還怕什麼?”藥老就不明白了。
“他也不是沒有世子好!”青裳再次搖搖頭。
“青裳丫頭,你快別賣關子了。”藥老急了,越發好奇起來。
“他……似乎是在淺月小姐心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那種地位是世子不能比的。”青裳似乎在尋思用詞,半響吐出一句這樣的話,又補充道:“淺月小姐對待七皇子從來與別人不同的。”
“這樣?怎麼個不同法?”藥老更加好奇了。
“我也說不明白,等你見了七皇子就明白了。總之是不同的。”青裳搖搖頭,“不過淺月小姐失憶了,到時候認不認得七皇子也是說不準的事兒。”
“你說得對,淺月小姐不是失憶了嗎?估計不記得七皇子了呢!如今我看淺月小姐挺緊張世子的,世子還怕什麼?”藥老覺得他腦袋不夠用,真想不明白世子的心思。
“若是你曾經見過七皇子和淺月小姐相處的話,你就明白世子怕什麼了!”青裳又向容景的房間看去,只見容景依然坐在桌前,她住了口,小聲道:“藥老,我們說得再多再擔心也沒有用,你快去休息吧,我去給絃歌送飯!”
話落,青裳連忙向暗室走去。藥老搖搖頭,揹着手向他的藥園子走去。
院中靜了下來。
房間內,容景看着二人身影離開,收回視線,看向門口躺着的雲淺月,又低頭看向自己受傷的手臂,苦笑了一下,起身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是怕嗎?
何時他也會怕?
不怕嗎?
可是他偏偏給她用了嗜睡散,還是不想她見他的吧……
夜天逸……
一個讓他能方寸大亂的人……
終於回來了!
走到門口,容景彎身,將雲淺月輕輕抱起。她身子柔軟輕盈得如一團棉花,可是隻要將她抱在懷裡,他就會覺得那滿滿的分量像是他的懷裡被裝滿了一個五彩繽紛風景絢麗的世界,分量如此之輕,又如此之重。
他輕輕嘆息一聲,低頭在她脣瓣輕輕一吻,便不捨得離開。他從生下來至今,纏綿病榻十年,父母親情早去,又早早就揹負着榮王府的責任。他手中能抓住的東西從來都少之又少,有的是抓不住,有的是根本就不想去抓。而唯一一個例外就是懷中的這個人,即便抓不住,也要去抓。
即便她醒來大怒,即便她會恨他,即便有朝一日天崩地裂,他會付出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也……在所不惜!
脣瓣緩緩離開她的脣,容景薄脣緊緊抿起,眸光堅定地抱着雲淺月轉身走回牀前。
這一夜,房間繚繞着一葉雪的酒香,雲淺月睡得人事不省。
容景躺在雲淺月身邊,亦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色大亮,青裳在門口輕輕喊,“世子!”
容景閉着眼睛緩緩睜開,第一時間看向身邊,見雲淺月依然睡熟,他出聲詢問,“何事?”
“前面大管家傳過來話,皇上口諭,今日七皇子回京,太子在丞相府看顧秦小姐無法迎接,四皇子處理昨日午門外施咒殘留的後事,染小王爺在德親王府看顧葉公主,爲今只能請世子迎接七皇子。”青裳輕聲稟告。
“哦?”容景眼睛眯了眯。
“皇上說如今七皇子在百里之外,讓世子不必着急,天黑之前七皇子大約就會進城,世子不必出城迎接,只在城外迎接就成。”青裳又道:“皇上已經派人修葺了七皇子府,告知世子,說迎接到七皇子之後天色晚了,恩准七皇子不必急於進宮拜見他,先回府休息。”
“七皇子府?”容景聲音聽不出情緒。
“是讓七皇子先回府!”青裳聲音忽然又小了很多,“七皇子府在雲王府隔壁。”
容景不再出聲。
“世子,要不要奴婢去回了宮裡的來人,就說您有傷在身,不便迎接七皇子?”青裳等了半響沒聽到容景說話,小心翼翼地詢問。
“不必!去告訴皇上,我會準時迎接七皇子!”容景聲音平靜。
“是!”青裳應聲,猶豫了一下又道:“剛剛雲王府雲老王爺派大管家給世子傳來話,說知曉淺月小姐昨日宿在了榮王府,讓世子記得提醒淺月小姐,別忘了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容景看了一眼熟睡的雲淺月,同樣聽不出情緒。
“世子有什麼吩咐嗎?”青裳又問。
“絃歌可是從暗室出來了?”容景問。
“已經出來了!”青裳道。
“令他去百里外接應七皇子,隨七皇子一起進城。告訴七皇子,就說我在城外候着他。”容景吩咐。
“是!”青裳點頭。
“再無事了,你下去吧!”容景重新閉上眼睛。
青裳悄聲退了下去。暗暗想着百里外是雲霧山,七皇子如今在百里外大約是等候淺月小姐,而如今淺月小姐中了子夜散人事不省,偏偏世子又將絃歌派了出去迎接七皇子,這樣下來,七皇子等不到淺月小姐,又看到世子派去的絃歌,只能提前回京了。她暗暗嘆了一口氣,也難爲世子了。
房間內,容景閉着眼睛睜開,偏頭看向雲淺月,她脣瓣的傷口已經好了,一夜好眠讓她臉色瑩潤剔透,中了子夜散讓她睡覺極爲老實,不再手打腳踢,也不亂踹被子,無比乖巧,他笑了笑,忽然翻身而起,身子覆在了她的身上,低頭,含住了她的脣瓣。
身下的嬌軀柔軟若無骨,雖然睡了一夜,脣瓣依然泛着淡淡一葉雪的酒香,令他心神一蕩,伸手扯開了她的衣帶。
如玉的手觸上溫滑的肌膚,在纖腰上來回流連,最後手指靈巧的一勾,她肚兜挑開,兩團清雪碎然彈出,他指尖帶着微微顫意在雪中流連回旋,須臾,他放開她的脣瓣,低頭將脣印在了她的鎖骨上……
白皙如凝脂的肌膚不出片刻便有一處處紅梅盛開,嬌豔奪目……
驕陽透過簾幕照進房間,一室春光。
許久,容景忽然翻身而下,用被子將雲淺月裹住,微帶喘息地喃喃自語,有些懊惱還有些嘆息,“真想繼續……可惜不能……”
又過了許久,容景推開被子起身,披衣下牀,穿戴妥當走出房門。
外面早已經是日色高懸,豔陽高照。
他站在門口,微仰着臉看向天空,萬里無雲,風和日麗。金色的陽光打在他臉上身上,濃濃暖意將他覆蓋,他收回視線,忽然一笑,“果然是魔怔了!”
“世子?您……您笑什麼?”青泉練了一夜功,此時睏倦地走回來,就看到容景站在門口徑自笑,他睏意頓時,頓時睜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藥老呢?”容景笑着詢問。
“藥老在藥園呢?世子您找他?我這就去將藥老喊來?”青泉被容景的笑容蠱惑,想着沒想到世子也會這樣笑。
“嗯!將他找來!”容景點頭。
青泉應了一聲,連忙撒開腿向藥園跑去。
不多時藥老從藥園跑來,見容景站在門口,嘴角含笑,似乎極是愉悅,他疑惑地看着容景,“世子,您找小老兒何事?”
七皇子都要進京了,世子還這般開心?難道和淺月小姐生米煮成熟飯不擔心了?不怪他這樣想,實在是容景此時和昨日大不相同,昨日心思莫定,整個人都有些陰鬱,而今日溫潤如玉,暖如驕陽。一夜之間就這麼大的變化,讓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將你的解靈丹給我一顆!”容景道。
“啊?”藥老一驚,“世子,您不會是要給淺月小姐用解靈丹吧?”
“嗯!”容景點頭。
“那藥一旦用上,她可是就會立即醒來了。”藥老強調。
“醒來就醒來了!”容景笑了一下。
“您……您難道真的……生米煮成熟飯了?”所以不怕了?藥老怪異地看着容景。
容景伸手撫額,搖搖頭,似乎有幾分回答的艱難,“沒有!”“那您還……”藥老失望,他覺得這麼大好機會,世子就偏偏錯過,多麼可惜?淺月小姐明明對世子也有情意,若不然不會那麼緊張他的傷。等七皇子回京,若是再想這樣,依照青裳的說法來看,再想煮熟飯就難了!
“不用說了!將藥給我!”容景伸出手。
“世子,您再好好想想。”藥老站着不動,做最後掙扎。
容景輕笑,“想好了!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用這個就能管用的。將藥給我。”
藥老似懂非懂,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瓶子遞給容景。
容景伸手接過,轉身走回了房間。
藥老嘆了口氣,轉身出了院子向藥園走去。
回到房間,容景走到窗前,伸手打開瓶塞,倒出一顆藥丸,放在雲淺月脣邊一寸,柔聲道:“來,吃了!”
雲淺月一動不動。
“既然你自己不吃,那我餵你吧!”容景撤回手,將藥含在自己口中,俯身,低頭,含住了雲淺月的脣瓣。
藥在兩個人脣間散開,極苦,容景卻像不知道苦一般,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雲淺月眉頭卻是皺了起來,無意識地躲閃容景的吻。
無論她怎麼躲閃,容景的脣都不離她,最後,那顆藥丸終於被雲淺月吞了下去。她小臉已經皺成了苦瓜,揪成一團。
容景不再親吻,而是將脣貼在她脣瓣處,看着雲淺月苦巴巴的小臉,低低笑了起來。笑聲飄蕩在房間,極是清潤愉悅。
過了半響,雲淺月悠悠醒轉,砸吧砸吧嘴,眉頭打成一個結,“好苦……”
容景退離她的身子,坐在牀頭笑看着她,並未出聲。
“苦死了,容景,你給我吃了什麼?”雲淺月費力地睜開眼睛,朦朦朧朧間見容景坐在牀頭,她難受地吐了吐,什麼也沒吐出來,皺眉問。
容景依然不出聲。
“你啞巴了?”雲淺月伸手撫在額頭上,有些今夕不知何夕之感。
容景仿若未聞,繼續看着她。
雲淺月不再開口,腦中記憶迴旋,忽然定格在她昏倒前的那一刻,她猛地睜大眼睛,徹底清醒過來,騰地坐起身,惱怒地瞪着容景,“你給我在酒中下了什麼東西?”
容景依然沉默。
“說!到底在酒中給我下了什麼東西?今天是第幾日了?”雲淺月欺身上前,一把掐住容景的脖子,並沒有發現自己衣帶盡解,春光外泄,怒道:“你有何目的?”
“你這樣子讓我如何說?”容景忽然呼吸一窒,撇開臉。
雲淺月手鬆了一分,死死地瞪着容景,警告道:“你最好給我說出個理由來!否則我今日定不饒了你。”
“咳咳,你……”容景臉色微紅,聲音微啞。
“你什麼你?快說!”雲淺月心中被怒火填滿。她怎麼就沒防着他?
“你……你先將衣服穿上,我再慢慢說給你聽。”容景不看雲淺月,柔聲道。
雲淺月一愣,低頭,這才發現她衣帶盡解,面色一變,立即鬆開了容景的手,伸手拉過被子包裹住自己,臉色發白地看着容景,顫着音怒道:“你對我怎麼了?”
她眼神還沒差勁到看不見身上的斑斑類似吻痕的東西……
容景看着雲淺月發白的臉色,無奈一嘆,“我沒將你如何!”
“你還敢說沒將我如何?那我……我身上的吻痕是怎麼回事兒?”雲淺月惱怒,看着容景衣冠楚楚坐在牀頭,她則這副樣子,小臉紅白交加,罵道:“你無恥,你敢對我……”
“噓,我真沒對你怎樣!”容景伸手捂住雲淺月的嘴,眉眼溫柔,帶着三分不自然低聲道:“就是吻了吻你,抱了抱你,嗯,又摸了摸你……”
這還叫沒對她怎麼樣?雲淺月又羞又怒,揮手打掉容景的手,伸手指着他,你了半響才找回聲音,怒道:“你是容景嗎?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是你嗎?你還天聖第一奇才呢?雲端高陽呢?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呢?就對我做這等無恥的事兒?”
“嗯?我有你說得這麼好?”容景笑着挑眉。
雲淺月頓時一噎。
容景湊過身子,隔着被子伸手將她抱住,柔聲道:“我雖然很想對你如何,但是真沒對你如何。若是想對你如何的話,昨日我泡在水裡時,你來找我,我就會對你如何了,可是不是沒有對你如何?”
“那……那我身上……你……”雲淺月想想也是,她身體並沒有任何腰痠背痛的異樣,他應該是沒有發生什麼,但是她身上有吻痕,他一定趁她昏迷,行不君子行爲。
“你躺在我身邊,我也不是柳下惠。自然會對你……其實我現在還想……”容景脣瓣湊近雲淺月的脣,聲音暗啞。
雲淺月身子一顫,心通通跳了兩下,本來發白的小臉聽到這樣的話一紅到底,她伸手打開容景,又氣又惱,又羞又憤,“你躲開,先把話說清楚!說你爲什麼給我下藥,若不說清楚,你休想再碰我一下!”
她聽他剛剛說昨日,擡眼看了一眼天色,如今豔陽高照,也就是說沒耽誤她要去雲霧山給她娘拜祭的事兒了!她放下心來。
容景乖乖鬆手,放開雲淺月,笑着道:“那酒……”
“告訴你,老實些,不準騙我,實話實說!”雲淺月盯着容景。
“好,實話實說!”容景淺淺一笑,溫聲道:“昨日我就告訴你那酒是藥老拿錯了,慌忙間擺在了桌子上。我告訴你酒烈,你不聽,偏偏要喝。其實那酒裡是被藥老放了嗜睡散,藥老年紀大了,時常睡不好覺,每日晚上就喝一壺放了嗜睡散的酒,就會一夜好眠。你將藥老的酒喝了,害他昨夜都失眠了。”
“是這樣?”雲淺月挑眉,明顯不信。
“是這樣!要不我將藥老找來,讓你問問?”容景點頭,神色無辜,“我提醒你酒烈的。是你自己要喝。”
“可是你怎麼不提醒我說那酒裡放了嗜睡散?”雲淺月瞪眼。
“藥老一生未娶,每夜不得好眠,以酒解悶,這是他的心病。難道你讓我對你揭他的底?所以,就說是酒烈,對你變相提醒了。誰叫你貪杯,受不住誘惑,還很笨來呢!所以,就睡得人事不省。”容景說謊話臉不紅氣不喘,再配合他無辜的神色,由不得人不相信。
雲淺月仔細地看着容景,沒看出哪裡不對,他的話也算是合理的解釋。怒意退去了些,還是有些氣惱地道:“那我嘴裡怎麼這麼苦?”
“是因爲青泉調皮,想要和藥老開玩笑,所以就在他配置的嗜睡散裡放了子夜散。子夜散能讓人睡個七八日的藥。今早我見你還不醒,怕你耽誤了重要的事情,找藥老要了解靈丹,解了你的藥性。你才醒來。解靈丹屬於苦藥,你嘴裡自然苦了。”容景緩緩解釋,末了還加了一句,“我餵你吃的,如今我的嘴裡也是苦的。”
“誰叫你餵我了?”雲淺月伸手摸向脣瓣,想到自己吃了他喂的藥,就渾身有一股奇異的氣流在流轉。她紅着臉斥道。
“你睡得吃不下去藥,吃不下去藥就醒不來,醒不來不就耽誤事情?”容景挑眉。
雲淺月徹底失了言語,她的確睡得沉,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只能由着他說了。她不相信他就不能提醒她別喝那酒,一定是故意的。讓她昏睡之後就宿在他這,好趁機對她爲所欲爲。她總不能跑出去真找藥老盤問,只要沒耽誤她去給她娘拜祭的事情就好。她恨恨地瞪了容景一眼,“還算你識相!知道讓我趕緊醒來。否則耽誤了我去雲霧山,我就要你好看!”
“怎麼會呢?雲爺爺一早就派人來提醒我了。”容景笑道。
雲淺月臉色一變,“我爺爺知道我昨日住在這裡了?”
容景點點頭。
雲淺月紅透的小臉變化了一番,裹着被子的手緊了緊,看着容景含笑看着她,她氣也不是,怒也不是,惱也不是,恨也不是,半響,有些無力地道:“看在你沒對我做什麼的份上,我懶得和你計較。你趕快給我出去,我要穿衣服。”
容景坐着不動,微微挑眉,輕聲問,“那件衣服你會穿嗎?”
雲淺月一哽,最後一絲力氣也沒了。她不會穿!繁瑣死了!她恨死玉鐲了,在哪裡弄來那麼一件裡三層外三層,又是輕紗又是絲帶又是環扣的衣服?比她哥哥雲暮寒送給她的那件還要繁瑣。
“反正你的身子我也不是沒見過,還是我幫你穿吧!若是我想對你做什麼,早就做了不是?”容景柔聲詢問,“如何?”
雲淺月抱着被子不動。
“如今天色不早了,雲霧山距離京城百里呢!就算快馬加鞭也要兩個時辰。況且雲霧山山高千丈,你還要登山上去。時間不太充裕的。不能再耽擱了。”容景又道。
“好吧!”雲淺月推開裹着的被子。這才發現肚兜外是一件月牙白錦綢的軟袍,顯然是容景睡覺穿的衣服,相當於睡衣,不用想,也是在她昏睡後他給她換上的,她紅着臉看了容景一眼,沒說話。
容景似乎笑了一下,手指輕輕一挑,月牙白的軟袍從雲淺月的身上脫落,露出泛着粉紅印記的肌膚,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輕輕給她繫上肚兜扯開的絲帶,又拿過牀頭疊得整齊的衣裙披在雲淺月身上,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肌膚,溫潤溫涼,激起層層顫慄。
雲淺月閉着眼睛不敢看容景,臉上紅如火燒。
她何時經歷過這種風流陣仗,在一個男人面前春光外泄?
何時和一個男子這般親密過,讓人侍候着穿衣?
何時……
房中靜靜,只聽到悉悉索索的穿衣聲,雲淺月感覺呼吸都停了,容景的呼吸亦是輕不可聞。
許久,容景罷手,看着雲淺月紅透的小臉,輕輕一笑,“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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