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訓啊!她最討厭的東西!
雲淺月的臉頓時苦了下來,看着容景,商量道:“換一個吧?”
容景不說話,只低頭看着他,眸光溫溫淡淡,平平靜靜。
雲淺月和他對視半響,見他眼珠子都不轉一下,頓時泄氣,無奈道:“好吧!我寫!”
容景頃刻間笑了,伸手拍拍雲淺月的頭,“這才乖,去寫吧!”
雲淺月嘴角抽了抽,屁股沉沉地坐在躺椅上不動,口氣軟軟地道:“我還沒有吃飯。”
“寫完再吃!”容景語氣溫柔。
“吃完再寫吧!否則沒力氣。”雲淺月討好地看着他。
“我看你不像是沒力氣的樣子!”容景搖搖頭,伸手推開她,“乖,還是快去寫,你多磨蹭一會兒,就多餓一會兒!”
“你也真捨得!”雲淺月頓時憤憤地看着他。
容景眉梢微揚,慢悠悠地道:“對於這種懲罰,我很捨得!”
雲淺月坐着不動,用大眼睛瞪着他,可惜他瞪了半響,容景巋然不動,她再次泄氣,慢悠悠地從他懷裡退出來,慢悠悠地站起身,慢悠悠地磨蹭到桌案前,慢悠悠地鋪好宣紙,又慢悠悠地提起筆,剛要寫,發現書沒拿過來,對容景指使,“給我將書拿過來!”
容景拿着書站起身,緩步走到桌前站定,還好心地擺開在雲淺月面前。
雲淺月橫了他一眼,開始照着女訓提筆抒寫。
容景站在旁邊看着她,提醒道:“你最好一邊寫一邊記下來,等你寫完了,我考你。”
“法西斯!”雲淺月又瞪了他一眼。
容景挑了挑眉,顯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但他也不打算問,只看着雲淺月落筆。
雲淺月困難地看着上面的字,很不想一邊寫一邊記在心裡,可惜她天生過目不忘,所以很痛苦,一張小臉都扭成了苦瓜,寫了片刻,對容景惡聲惡氣地道:“燈光太暗了!”
容景伸手撥了撥燈芯。
“還暗!”雲淺月故意找麻煩。
“凌蓮!”容景對外喊了一聲。
“景世子,奴婢在!”凌蓮立即在外面應聲。
“再掌一盞燈!”容景對凌蓮吩咐。
“是!”凌蓮立即走了下去。
雲淺月板着臉繼續提筆寫,讓她想起了因爲啓動了鳳凰劫失憶那次,雲暮寒監督她讀書識字,她爲了僞裝大字不識的名聲,將自己弄得也很痛苦的那段日子,如今想起來,到和今日有異曲同工之妙。
凌蓮很快地走了進來,疑惑地看了雲淺月和容景一眼,當看到雲淺月面前擺着的女訓,她正在抄寫,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頓時瞭然,抿着嘴偷笑了一下,將燈盞放下,退了出去。
“還暗!”雲淺月擡眼,正好看到了凌蓮抿着嘴角笑,又憤憤地喊了一聲。
“再拿一盞燈來!”容景再次吩咐。
凌蓮腳步一頓,立即收了笑意,連忙應聲,“是!”
雲淺月瞪了容景一眼,繼續抄寫。
不多時,凌蓮又拿着一盞燈走了進來,輕輕且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看向雲淺月。
“要是不夠亮的話,可以再多拿兩盞!”容景慢悠悠地道。
雲淺月輕哼一聲,不說話。
容景對凌蓮吩咐,“下去吧!晚膳在半個時辰後端來!”
“是!”凌蓮這回再不敢偷笑了,連忙應聲走了下去。
雲淺月聽容景說半個時辰後,打量了一眼厚厚的女訓,她磨了磨牙,看來今日無論怎樣都躲不過去了,只能加快速度,本來慢悠悠的落筆頓時變成了唰唰唰,筆墨落在宣紙上發出的輕響,在靜靜的房中,尤其清晰。
容景滿意地看了雲淺月一眼,緩緩坐下身,爲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地品着。
這一幅情形,從窗外看來,就是一個尊貴雅緻,不緊不慢地品着茶;一個奮筆疾書,落筆快要飛起來。
兩柱香後,雲淺月道:“我手疼!”
“換手寫!”容景建議。
“你……”雲淺月停住筆,瞪着他,“就不能明日再寫?”
“不能,那樣的話你不長記性!”容景搖搖頭,眸光還是很溫柔,但半絲通融也不。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將筆換到左手,提筆抄寫。寫了片刻忽然道:“今日回來晚了其實不怪我,要怪就怪有人背後動作,在五湖四海的三樓扔下鞭炮,要傷害小七。我因此才耽擱了!”
“七皇子排行第七!”容景瞥了雲淺月一眼道。
雲淺月筆下一頓,擡頭看向容景。
“你該稱呼他爲玉太子,或者以你們的交情,可以稱呼他爲玉子書或者子書。他是東海國的大皇子,也是太子,無論如何算,他也不是第七。”容景看着雲淺月。
雲淺月抿了抿嘴角,收回視線,低聲道:“你說得對,他是玉子書!”
“繼續寫吧!”容景語氣又溫柔下來。
雲淺月收斂思緒,繼續提筆。
容景也不再說話,房中靜靜,再次響起筆墨落在宣紙上的刷刷聲。
半個時辰後,一本女訓抄寫完,雲淺月放下筆,對容景道:“還用不用給你背一遍。”
“不用了!”容景伸手拉過雲淺月的手,放在他手裡,給她輕輕揉按,語氣溫柔。
雲淺月橫了他一眼,“如今知道心疼了?明日手腫了的話,就怪你。”
“我不是怪你回來得晚了,我相信玉太子,相信你,你們自然不會做什麼讓我傷心的事情。我怪你的是你認識不到這一世已經與那一世不同了,尤其還牽連了夜天逸。你卻還意識不到他對你的威脅,將小七兩個字掛在嘴邊,留人以柄。”容景語氣有些微微涼淡,“今日在宮裡他就對玉太子心存懷疑,屢次試探,玉太子滴水不漏,沒有讓他找到半分把柄,可是如今你們回城,他只用了小小的鞭炮試探,你便露出馬腳。雲淺月,遇到玉子書的事情,你從來就不長進,什麼時候才能長進?你告訴我,今日抄完這女訓,你是否長進了一些?”
雲淺月垂下頭,低聲道:“長進了!以後小七永遠埋在我心裡,只有子書,玉子書。”
容景伸手摸摸她的頭,拉着她坐下,對外面吩咐,“可以上晚膳了!”
外面凌蓮早就準備好了晚膳,聞言連忙應聲,和伊雪一起端着晚膳走了進來。
雲淺月看着桌子上擺着的芙蓉燒魚,眼睛一亮,看着容景,問道:“我有多久沒吃這個了?”
“似乎很久了!”容景含笑道。
“打個巴掌,給個棗。你這種人!”雲淺月罵了一句,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吃起來。
容景伸手揉揉額頭,似乎極其無奈地道:“我本來沒打算罰你,就是想等你和玉太子回來讓你吃一頓芙蓉燒魚,讓你知道我的好。這個芙蓉燒魚,玉太子可不會做。”
雲淺月嘴角彎起,斜睨着容景,“原來是這樣?”
“嗯!”容景笑着點頭。
“人家都說看住男人的心,先要收買他的胃,到了你這裡,怎麼反過來了?”雲淺月好笑地看着他。被罰抄女訓的氣因爲他的解釋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絲毫不懷疑他的真僞性,這個男人可愛起來,這點兒小心思對於他來說猶如家常便飯。
“你不收買我的胃,只能我收買你的胃了!”容景笑道。
雲淺月低笑,用那隻沒拿筷子的手拉住他的手,緊緊地握住,拉長音道:“好了,容公子,我知道了,你在告訴我要收買你的胃嘛!我記住了。”
“嗯,你有這個悟性就好,免得我還得費盡心思再多告訴你幾次。”容景嘴角勾起。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不再說話,卻給他面前的碟子里加了一塊魚肉。
一掃之前屋中沉靜的氣氛,這一頓飯二人吃得其樂融融。
飯後,已經入夜,雲淺月賽馬累了,打了個哈欠,見容景還坐在桌前不動,問道:“你是回榮王府,還是宿在我這裡?”
話落,她忽然覺得這話怎麼這麼讓人彆扭?
“宿在這裡!”容景淺淺一笑,站起身,將外袍脫了,對雲淺月道:“有許久沒抱着你睡了,想得緊。”
雲淺月臉一紅,一時間無言以對。
容景將月牙白錦袍搭在衣架上,回身看着雲淺月,見她一臉嫣紅地坐在桌前,他輕笑,緩步走過來,低頭俯視着她,“竟然害羞了?”
“害羞?早八百年前小姑娘會做的事情了,我纔不會!”雲淺月撇開眼睛,嘴硬地道。
容景盯着她的臉,不再說話,靜靜凝視,目光是浸出水的溫柔。
雲淺月感覺到他的目光,心不受控制地跳起來。
容景看了她半響,忽然低低一笑,將手覆在她心口,揶揄地道:“心跳得好快!”
雲淺月伸手打開他的手,羞怒道:“滾回你的榮王府去!”
容景笑意蔓開,反手握住她的手,低頭,貼近她耳邊,低聲道:“我們好久沒親密了,看來你是生疏了,我不介意今晚讓你熟悉起來,而且熟悉得徹底。”
雲淺月臉騰地一下更紅了,擡眼去看他,對他提醒道:“還有一個月就及笄了!”
容景輕“唔”了一聲,“可是我已經等不及了怎麼辦?”
“未成年人做那個……不好!”雲淺月困難地道。
“你不是以前一直想着要我?那時候也沒想過要等及笄吧?”容景看着她已經紅透了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分外奪目迷人。他低聲有些蠱惑地道:“以前是沒準備好,可是我如今已經準備好了!”
“我還沒準備好!”雲淺月聲音突然加大。
“嗯?”容景挑眉。
雲淺月對上容景的眼睛,那眼中有一汪漩渦,似乎要將她吸進去,她心跳得更快,想移開視線,卻是怎麼也移不開。片刻後,她忽然閉上眼睛,想着豁出去了。
容景忽然笑了,彎腰將雲淺月從椅子上抱起,擡步向大牀走去,來到牀前,將她輕輕放下,將身上的外衣鈕釦一個個解開,將絲帶扯落,剩下里面的輕綢裡衣。他將接下來的衣服掛在牀頭,做完一切,他看了雲淺月閉着的眼睛一眼,笑意加深,緩緩上了牀,將她抱在懷裡,脣瓣貼在她耳邊輕聲道:“睡吧!”
“睡?”雲淺月睜開眼睛。
“難道你不想睡?”容景看着她,眸光璀璨。
雲淺月打了個哈欠,連忙道:“自然想睡,今日賽馬,累死我了。”話落,又趕緊閉上眼睛。
容景不再說話,也閉上眼睛。
簾賬內往日一個人顯得清清冷冷,多了一個人,卻是溫溫暖暖。
雲淺月暗罵自己沒用,早些時候總想着吃了他,可是當事到臨頭,她居然就膽怯了,想想她不管是前世的李芸,還是這一世的雲淺月,什麼事情讓她怕過?如今竟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近鄉情怯?或者是等待得太久了,不想就這樣草草的,胡亂的,沒有特定時機的將兩個人合爲一體?總之這種感情很複雜,多種想法和複雜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如今的情切了。
“雲淺月,你終於有良心了!”容景忽然冒出一句話。
雲淺月思緒被打斷,睜開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就冒出這麼一句話。
容景將雲淺月嬌軟纖細的身子往他懷裡摟了摟,輕輕滿足地嘆息一聲,道:“我以前等你,等得太久太久,十年歲月,在你來說,也許是彈指一揮,但在我來說,卻是每日都度日如年,不是因爲被寒毒所苦,難以承受,在我看來,被你折磨,纔是我最大的苦。”
雲淺月眨眨眼睛。
“我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以爲你真的會嫁給夜天逸,會成爲皇室的女人,我早就有其心,想要你住進榮王府的紫竹林,卻奈何身體不爭氣,想去爭,卻是每每被自己活不了幾年的事實打擊得一敗塗地。再後來,傾扎十年,我終於想通,與其飲恨而死,不如就要了你,讓你屬於我,哪怕我死,你也能記得,卻不想陰差陽錯,你竟然是解除了我寒毒和頑疾的那個人。連緣叔叔都一直不敢嘗試,生怕一不小心,沒救活我,反而讓我更快地死掉。因爲有這種顧忌,所以他十年幫助我每年度一次劫卻都沒有辦法徹底做到根除,而你全然無所顧忌,一心不撞南牆不回頭。卻是成全了我。既然上天讓我因你而生,我又怎麼會放過你?”容景聲音不低不高,像是平緩的水流。
“怎麼說起了這個?”雲淺月將頭枕在他手臂上,仰着臉看着他的側臉問。
容景笑了笑,眸光溫柔地道:“我就想要你知道,我想要你,想了十年,已經太久,所以,你想要我的時候,我就如你如今一般,近而慌,慌而怯。如今你這般模樣,就是那時的我。所以,雲淺月,你有良心了,我是真的住進了你的心裡。你纔會如此!”
“原來繞了半天是說這個!”雲淺月翻了個白眼。
“那你想我說什麼?”容景輕笑,呼吸噴灑在她耳邊,黑暗中,聲音如樂符。
“你今日喝了多少酒?”雲淺月轉移話題。
“不記得了!”容景搖搖頭。
“很大的酒味!”雲淺月撇撇嘴,閉上眼睛,忽然想起什麼又睜開眼睛道:“孝親王府和德親王府是老皇帝的倚仗,老皇帝中意夜天逸,孝親王府和德親王府聽老皇帝旨意,也就會將孝親王府和德親王府收攬入懷。按理說夜天逸要試探的話,不該選擇孝親王府的五湖四海賭坊纔是,今日之事,若是子書一心追究的話,孝親王府的四海賭坊怕是要關門。關門的話,對於孝親王府銀纔來源十分不利。有財力在背後支持,才能好行事。夜天逸是怎麼想的?難道爲了試探我和子書,竟然不惜搭進孝親王府?”
容景聞言淡淡地道:“你是否忘了孝親王府還有一個冷邵卓?”
雲淺月心思一動,看着容景。
“冷邵卓是孝親王府的一個奇葩,也是天聖皇朝的一個奇葩,由大惡大害轉爲大善,由對你喊打喊殺轉爲爲你擋劍。他是孝親王的寶貝兒子,如今就是孝親王府的一個變數。夜天逸選擇孝親王府的四海賭場,一是爲了魚龍混雜,二是爲了給孝親王一個警告。”容景道。
“我若是讓子書非關了五湖四海賭坊呢?”雲淺月沉默片刻,沉靜地問。
“無論是不追究,還是追究到底,都無關七皇子的事情。有關的只是孝親王。孝親王平生有兩大不能惹,一就是他的寶貝兒子冷邵卓,二就是五湖四海賭場。”容景慢慢地道:“你若是讓玉太子關了五湖四海賭場,那麼將來之事,不管誰對誰錯,孝親王總要找玉太子算上一筆。那是一隻老狐狸,能退能進,能縮能伸,可非同一般。”
雲淺月眉頭皺緊。
“睡吧!先看孝親王會給你拿出一個什麼交代再說!”容景拍拍雲淺月的身子。
雲淺月“嗯”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去想。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眠,一夜好眠。
第二日,容景起牀,雲淺月也同時醒了,容景穿戴妥當之後去上早朝。雲淺月懶洋洋地躺在牀上睜着眼睛看着房頂,大約直直地盯着房頂看了半個時辰之後,她也才起牀。
用過早膳,雲淺月本來要喊凌蓮備車去榮王府。凌蓮卻是先一步傳回消息,說今日早朝,皇上對昨日玉太子在五湖四海賭場遭遇鞭炮險些傷身卻沒查到兇手之事對孝親王大發雷霆,嚴令孝親王關閉賭場,給東海玉太子一個交代,玉太子一早就被請去了金殿。
雲淺月聞言,打消了去榮王府的打算,想了一下,對凌蓮吩咐道:“我有數日沒進宮了,你去準備一下,我今日進宮看姑姑!”
“是!”凌蓮立即應聲下去備車了。
馬車備好,雲淺月出了淺月閣,向雲王府大門口走去。來到雲王府大門口,剛要上車,就見到四皇子府的馬車匆匆而來,她停住腳步,看着馬車走近。
不多時,四皇子府的馬車來到,車簾挑起,露出夜天煜的臉,他見到雲淺月一喜,連忙道:“月妹妹,我正找你有事!”
“什麼事?”雲淺月想着夜天煜明日大婚了吧?一個月的時間過得真快。
“你也知道,菡兒的父母都離開京城卸甲返鄉了,她在京中再無親人,她本來就女兒男性,所以在這京中也無甚要好的姊妹。如今一直就在我的府邸,可是我想給她一個大排場,像別的女子一樣迎娶,八擡大轎,擡進我的府,但總不能從西暖閣擡到東暖閣,所以我想……”夜天煜說到這裡,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地看着雲淺月。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她從雲王府被擡出去,對吧?”雲淺月打斷他的話。
“對!”夜天煜頷首,看着雲淺月,試探地道:“你若是不同意,就當我沒說,畢竟那日之事你已經幫我許多。你雖然從來未曾喊過我哥哥,但我年長你,自小一起長大,哥哥總不能讓你難做。”
雲淺月忽然笑了,無所謂地擺擺手,“有什麼可難做的?我得罪皇上姑父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你將她送來吧!我們雲王府還沒往外面嫁過女兒,就讓父王認她個義女,我認她個姐妹,明日從雲王府出嫁!”
“你真同意?”夜天煜眼睛一亮。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雲淺月挑眉。
夜天煜見雲淺月不像作假,面上神色一鬆,笑道:“正因爲雲王府未曾嫁過女兒,所以我怕雲王府和你忌諱這個而不同意。如今既然你不介意,哥哥就將人送過來了!”
“好!”雲淺月笑着點頭,“幸好前一陣子哥哥和嫂嫂大婚,是我一手準備的,我有經驗,雖然一天時間有些幹,但還是會給你好好佈置一番。你放心好了!”
“謝妹妹了!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回府將人送過來。”夜天煜話落,見雲淺月點頭,他落下簾幕,對車伕吩咐一句,馬車很快就離開了雲王府門口。
雲淺月想着看夜天煜如此上心,不管最後結果如何,趙可菡也算是個有福氣的女子。
“小姐,咱們還進宮嗎?”凌蓮輕聲詢問。
雲淺月擺擺手,“改日吧!姑姑一直在宮中養胎,沒什麼事情,我進宮也就是覺得有數日沒見了,想去看看,如今還是先緊着四皇子的事情吧!你去找綠枝和玉鐲,讓二人現在就着手準備,將雲王府佈置一番,喜慶一些。我在淺月閣等着趙小姐。”
“是!”凌蓮立即去了。
雲淺月看了一眼備好的馬車,向府內走回。
回到淺月閣沒多久,夜天煜便送來了趙可菡。趙可菡比一個月前似乎豐腴了些,看來夜天煜對她真的不錯,眉眼處以前的英氣和僵硬都化爲了女兒的柔情。
夜天煜送來人之後,便急匆匆地回去準備了。
雲淺月笑着拉着趙可菡的手,給她在淺月閣安排了房間住下。不多時,七公主聞到訊息也來了,三個女子性情雖然各異,但都有一個相同點,就是一顆堅韌執着的心,所以很快就聊在了一起。
雲王爺下朝回來,雲淺月派人去請,雲王爺來了之後聽聞趙可菡要從雲王府出嫁,且按照雲淺月的意思收爲義女,他含笑答應了,於是午時,舉行了個簡單的儀式,趙可菡成了雲王爺的義女。
這一日,就在三女閒話家常以及雲王府緊鑼密鼓地準備中匆匆而過。
第二日,五更天,趙可菡便起身,丫鬟嬤嬤一大堆人開始給她着裝打扮。雲淺月一直陪在趙可菡身邊,上一次他爲哥哥娶妻,這一次嫁姐姐,可謂是將古代的大婚程序,無論是男方還是女方皆瞭解了個十足十。暗暗想着有了這麼多的經驗,等她大婚的時候,真是不比慌張了。
打扮妥當,吉時出了房門,雲淺月作爲姊妹陪同,代替了喜嬤嬤的位置,一路來到雲王府大門口。
雲王府大門口大門緊閉,外面鑼鼓喧天,嗩吶滴滴答答吹響,各處都是喜樂的聲音。將京城所有的聲音和灰暗都覆蓋,似乎只剩下喜慶。
雲淺月想着夜天煜真是給了趙可菡一個天大的排場。
紅蓋頭下的趙可菡隱隱約約露出一張幸福的笑臉,一步一步,在雲淺月的攙扶下,走得極穩。在雲淺月的吩咐下,凌蓮和伊雪、聽雨、聽雪等雲王府的婢女小廝們站在門口順着門縫向外面對身穿新郎喜服的夜天煜勒索紅包,夜天煜不知道是瞭解雲淺月的性子,還是經過高人指點,紅包早已經準備好,大把大把地順着大門的高門頂上扔了進來,和紅包摻雜在一起的還有喜糖。將雲王府內院的大門口鋪了滿滿的一地。
雲淺月無語地看着地上被銅錢、銀子、糖果以及吉祥物堆滿的情形,半響吐出一句話,“真是財大氣粗!”
趙可菡輕笑,貼近雲淺月耳邊道:“昨日四皇子晚上來見我的時候對我說了一句話。你想不想聽?”
“要是你們的情話就不必說給我聽了,要是關於我的,那我就聽聽。”雲淺月掃了趙可菡一眼,覺得肯定是關於她。
趙可菡隱約帶着笑意地道:“天煜昨晚走時對我說,今日一個人聽聞他要從雲王府接我,就對他說,有人喜歡胡鬧,沒有足夠的銀子,是接不走人的,你看着辦吧?於是,今日他就準備充分了。”
“容景!”雲淺月在趙可菡話落,吐出兩個字。
趙可菡笑着點頭,“是景世子!”
“這個黑心的!等着!”雲淺月暗自磨牙,吩咐守門的人,“告訴夜天煜,讓他從大門跳進來,將新娘子從大門等上抱出去!否則別想接走人。”
守門的人聽從吩咐,對外面大喊了一聲。
外面靜了片刻,夜天煜身穿一身大紅喜服,飛身從大門頂上跳了進來。站穩身子,對雲淺月彬彬一禮,含笑道:“月妹妹辛苦了!”
雲淺月瞪了他一眼,“我給你辛苦這麼許久,沒有紅包?”
“有!”夜天煜從懷裡取出一把極小的玉扇,遞給雲淺月,笑問,“這個可滿意?”
雲淺月伸手接過玉扇,見是一把十二骨的玉扇,但扇面極小,比蒼亭那把十二骨的玉扇要小了兩倍還有餘。她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便發現玉扇雖小,但用處可不小,這居然是一把暗藏金針的暗器,她頓時滿意,板着的臉笑容綻開,笑成了一朵花一樣,對夜天煜道:“過關了,抱着新娘子走吧!”
夜天煜鬆了一口氣,打橫抱起趙可菡,飛身出了大門。
在他出去後,雲淺月吩咐人將大門打開,趙可菡已經被夜天煜放進了花轎,夜天煜也端坐在了馬上,他的旁邊還有一批空馬,見雲淺月出來,夜天煜對她招手,指了指他身邊的馬道:“月妹妹上來,你隨我一起回府?”
雲淺月無語地看着他,“你是新郎官吧?哪有人陪着你迎親的?”
“你做的出格的事情多了,不差這一件。上來!”夜天煜話落,見雲淺月站着不動,對她壓低聲音道:“我怕出事,有你在,我安心,你就隨我一起吧!”
“好!”雲淺月聞言痛快地點頭,足尖輕點,衣袂紛飛,穩穩地坐在了馬上。
迎親的隊伍在一個新郎官打頭,一個紈絝女子陪同下,後面八擡大轎晃晃悠悠地離開了雲王府大門口,這一幕奇觀,千載罕見。
昨日還一片肅穆的京城,今日紅裝粉黛,鮮花鋪滿,一夜間,京城被裝點得喜慶非常。
雲淺月在京城百姓們紛紛注目禮中,一路陪着夜天煜迎親進了四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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