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兵事謀局,對駱清心來說,真沒有什麼高深難測,不過,對方料定他們到這裡時,必然人困馬乏,見着水源,那自然是跟見了親媽似的。
如果龍虎軍但凡稍有不聽命令者,哪怕只是提前暴露了他們的存在,也足以給上游那些早就埋伏的人提了醒,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他們從容佈置,從容潛近反包圍反狙擊。
譚諍等衆將領過來聽令。
駱清心令他們拋下那些無用的緇重,即刻行軍,快馬加鞭。
譚諍衆人看着那澈的溪流,雖然他們的確很想喝口水,洗把臉,洗去那一身征塵,卻仍是二話沒說,執行命令。
第一營的龍虎軍在孟揚的帶領下,做了先頭開路部隊,莫尋箏帶着的江湖人,留在最後,取了些乾淨的水後,也快速打馬離去。
一路上,龍虎軍雖疾馳不停,駱清心卻顯得有些愁眉不展。
莫尋箏細心,自然發現了,他一提馬繮,馬兒快行幾步,與駱清心並行,他道:“清心,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
駱清心道:“遲了一步,只怕要費些周折才能回南陵了!”
孟揚道:“我們一路沒有什麼耽擱,那楚寧修還能未卜先知不成?”
莫尋箏略一沉吟,轉頭看東方弈宇,道:“東方兄,依你看,這築堤蓄水,讓這裡一切顯得毫無痕跡,然後埋伏重兵,是幾天前辦成的?”
東方弈宇想也不想地道:“三天!”
莫尋箏搖了搖頭,道:“我看不止三天!”
東方弈宇挑釁地看着他,道:“三天就足夠了,要是超過三天,他們想不留下任何痕跡,怎麼可能?”
駱清心在一邊淡淡地道:“他們吃的是早就備好的乾糧,可以藏身十天,而他們在這裡藏身至少已經八天了。”
東方弈宇幾乎跳起來,道:“這怎麼可能?你從何得知?”
駱清心斜他一眼,道:“剛纔光顧着殺敵了?眼睛呢?”
東方弈宇知道自己又丟人了,看到莫尋箏似笑非笑的神色,湊過來道:“你說不止三天,是怎麼看出來的?”
莫尋箏之前雖與東方弈宇並不對付,不過他脾氣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一個人在一個地方待得久了,爲了不被發現,有一個最明顯的特徵,就是,他們的身上衣服的那個味兒!”
東方弈宇哼道:“殺敵的時候,除了聞到血腥氣,誰還管對手是香是臭?”
莫尋箏哈哈大笑,道:“其實,我只是看見了馬匹的糞便!”
東方弈宇:“……”
他很嫌棄地皺了皺眉,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那的確是可以看出對方潛伏的時間,而他,嫌棄尚且來不及,當然不會細看,所以,沒能發現這中間的關鍵。
想到這個時間,他頓時又皺眉了,道:“如果是八天,這說明了什麼?”
駱清心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這說明八天前我們的行程就有人猜到了,而我們要走的路線,也在對方的掌握之中,前面路上,定然不止這一處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