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雪彤明白,他這是不高興了。
她低聲道:“你是不是在惱我的狠心無情?你是不是覺得我恩將仇報了?可是這個世界,不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嗎?我本來就是妖女,本來就不是好人,你指望我像你們正派人士這樣嗎?我做不到!”
莫尋箏挖坑的手微微一頓,心裡突然涌上一股澀然。
那是一種微微的失望,微微的刺傷,就好像有什麼美好的東西在破裂。
卓雪彤幽幽地道:“你是不是很失望了?我不像你相像的那麼好。你是不是後悔在山洞裡對我那樣好了?”
莫尋箏悶悶地道:“我沒有後悔!”
山洞裡的駱姑娘,不是冷漠無情的人。
現在的駱姑娘,是很無情,也做了錯事,但是,他在心裡刺痛之餘,終究還是決定,先把她送到京城去。
她的傷還沒有好,縱使她真的錯了,他也無法扔下她不管。
畢竟,這是唯一一個讓他的心悸動過的女子。
莫尋箏很茫然。
他努力地挖了兩個坑,分別把老張頭和那婦人給埋了。
他在心裡默默地道:“對不住,讓你們做了這荒郊野地的孤魂,讓你們與親人永隔,以後,我會多燒些紙錢給你們的!”
他不明白,駱姑娘說她父母家人都被無辜殺害,那她爲什麼又忍心殺死無辜的人?
意識到莫尋箏心中的不悅,卓雪彤沒有堅持不讓莫尋箏築墳,如今墳已好,莫尋箏彎腰作揖,卓雪彤站在一邊,咬着脣,她覺得自己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也許,她不該殺那兩個人,至少,不該當着莫尋箏的面殺。
卓雪彤上了馬車,莫尋箏在外趕車。
一路向東。
與此同時,臨江客棧,端木北曜卻與祁雲澈正在喝酒。
這幾天裡,端木北曜悄然去那山洞看過好幾次,他看到“駱清心”和莫尋箏有說有笑,他看到她剛開始不能動,到後來,已經能站起,能走動。
他沒有近前,他不知道,他上前能做什麼。
那個駱清心,讓他感覺到陌生。
但是望城西山的琉貂還未到,沒有琉貂,白鹿先生一個字也不肯說,他只能等。
第四天了,明天,琉貂該送到了。
此時,祁雲澈正吧啦吧啦地告訴坐在對面,面對美酒,毫無品飲心情的端木北曜他這些天的收穫。
對於祁雲澈來說,要在一個府城新開一間雲來樓,他壓根就不陌生了,先是找到一個地段好的地方,買下來,然後找人按雲來樓的標準修繕好,之後就是派精明的有經驗的掌櫃。
當然,事前,有些事已經在進行之中,比如在當地的官府里弄個經營許可證什麼的,還有給當地的地頭蛇們送些好處,免得酒樓開了有人搗亂這類的。
據他估計,最多半個月,這汝江府,就要有一家全新的雲來樓開業了。
而且,這家雲來樓的分成,端木北曜不要啊。
想到以後賺的白花花的銀子全是他的,他的心情自然很好。難得他鬆口不要分成,不賺白不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