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之前……”寧敏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激動之色:“真的嗎?”
“真的。”林浣溪點點頭,十分肯定的回答道。因爲前幾天才收到了聞人嘯的飛鴿傳書,正巧其中也提到了這件事情。
“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寧敏的脣邊,再度綻出一絲笑容來,而且是發自內心的笑。
林初陽纔是她心中唯一疼愛唯一在意的人,她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爲了林初陽前程。
“母親就放寬心吧。”林浣溪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來:“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溪兒,你和你大哥都是孃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在這世上,只有你們兄妹兩人才是孃親的牽掛。”寧敏也跟着站起身來:“你們兄妹將來一定要相互扶持,相互幫助……”
“大哥一向是疼我的,我也是十分敬重大哥的。”林浣溪淡然一笑,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秦嬤嬤,你說浣溪這丫頭,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寧敏隔着窗子,看着已經下樓上了馬車的林浣溪,忍不住的問道。
“當年的事情何其隱秘,況且瑞王妃年歲又小,怎麼可能會得知當年的事情。老奴覺得,八成與坊間的流言蜚語有關係,再加上當初郡主想方設法的撮合她和恆王殿下,想必她心中就不舒服了。”秦嬤嬤冷靜的分析道:“郡主以後還是應該多和瑞王妃走動走動,方纔不會淡薄了母女之間的情分。”
“我知道了。但願還能來得及……”寧敏點點頭,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林浣溪回到瑞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周文修正坐在林浣溪的書案前,翻看林浣溪以前看過的各種醫書。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周文修自書案後走出來,習慣性的揉了揉林浣溪的髮絲,一臉寵溺的問道。
“路上遇到了安建候夫人,在聽風小築中閒聊了一會兒……”林浣溪解下斗篷,便有秋霜拿着去掛了起來。
周文修聞言,頓時忍不住的擰了擰眉頭。
安建候夫人……
就算是溪兒在月河縣的時候,就已經得知寧敏並非是她的親生母親了,可是她在自己面前提起寧敏的時候,也還是會用“郡主母親”這個稱呼的。
可是今天……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周文修拉住林浣溪的手,微微一用力,便將林浣溪圈入自己的懷抱中。
“嗯,確實是發生了一些事情。”林浣溪回頭看了一眼秋霜和白芷:“你們兩個先退下吧。”
待白芷和秋霜離開之後,林浣溪這才把林慕瑾的情況和林慕瑾所說的有關周文修母妃的秘密都告訴了周文修。
“神秘女人?”周文修的身子,不自覺的繃緊了。周文傑死之前說的那些話,彷彿又響在了耳邊。
“那個神秘女人究竟是誰?”周文修的大手緊捏成拳,指關節間一片青白之色。
“這一點兒,瑾嬪娘娘也並不知道。不過也總歸算是有了一點兒線索,瑾嬪娘娘說那個女人的手臂上紋着一枝花。”林浣溪的手輕輕撫過周文修緊皺着的眉頭,安慰道。
“茫茫人海,找一個手臂上紋着花兒的女人,何其難……”周文修忍不住的嘆道。
“其實我們還可以從瑾嬪娘娘的話中得到很多線索。首先,皇宮之中守衛森嚴,父皇又極其寵愛母妃,母妃的寢宮中一定會安插着很多高手來保護的,而那個女人並非是皇宮中人,可是卻能出入皇宮如無人之境,可見,若非她武功十分高強,那麼宮裡便一定有她的內應。”林浣溪很認真的看着周文修,說道。
“其次,按照瑾嬪娘娘的說法,父皇是相信了當初母妃留下的遺書,由此可見,那個女人或是她的手下一定與母妃十分的相熟,她很清楚母妃所有的習慣,甚至是細節中的習慣。我們可以先從母妃的身邊最親密的人查起……”
“你說的對。只要有線索,我就不能放棄,我一定要查清楚當年謀害母妃的人究竟是誰,我一定要爲母妃報仇……”周文修的目光,越發的幽深不可測。
“我會一直都陪着你的。”林浣溪緊緊握住周文修的手,嘴角邊浮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除了這件事情,還有呢?”周文修心中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便不再糾結,而是繼續問道。
“你怎麼就篤定還有呢?”林浣溪的半個身子靠在周文修的肩膀上,笑闃問道。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爲什麼會突然間稱呼她爲‘安建候夫人’……”周文修提醒道。
“或許,我早就應該稱呼她爲‘安建候夫人’……”一提到寧敏,林浣溪的神情便止不住的有些黯淡起來。
其實她對寧敏的感覺,真的十分複雜。
初來時,她以爲是老天爺眷顧自己,所以才賜給了自己一個母親。
可是後來,寧敏的種種作爲傷了她的心,她卻還是不願意放手對母親的那種眷戀。
直到再後來,月河縣中得知自己並非是寧敏的親生女兒,那一刻她是真的傷心過。
雖然她早看清楚了,寧敏或許和林建鄴是一樣的,無非是看自己還有利用價值而已,可是她卻一直固執的想要一個母親。、
一直到今天,聽到林慕瑾的那一番話,又和寧敏在聽風小築中閒談了那麼久,林浣溪才終於下定了決心。
林浣溪將林慕瑾另一個有關自己的秘密和今天在聽風小築中與寧敏閒聊的話都告訴了周文修。
“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的生母的。”周文修將林浣溪攬入自己的懷中,十指緊緊的扣住林浣溪的十指,信誓旦旦的說道。
“不管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總歸是她丟了我。對於一個不愛護自己兒女的母親,我也沒有多大的興趣。”林浣溪雖然是這樣說着,可是雙眸中的渴望卻騙不了人。
“這世上,沒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或許,她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又或許,你根本就是被別人強搶走的。”周文修一連說出了兩個假設。
“強搶?”林浣溪一下子抓住了周文修話中的關鍵,猛然從周文修的懷裡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