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這話,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呢?”林浣溪的目光,直直的望進林浣清的雙眸,脣畔的笑意中帶着一絲冷意:“不如二妹妹告訴我,什麼纔是好,什麼纔是歹?”
“你……”林浣清的一張俏臉瞬間變得鐵青起來,幾乎是有些惡狠狠的冷哼道:“林浣溪,咱們走着瞧……”
自己不與她爭這一時之長,等自己成爲恆王妃之後,看她還如何囂張!
“二妹妹,方向走反了。”林浣溪一把抓住林浣清的手腕,纖細的指尖趁機不着痕跡的搭在了她的腕脈上:“你現在既然已經到了宮中,就和我一起去孃親那邊吧。賞燈宴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我身爲候府的女兒,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失了禮數,惹人譏笑吧?”
“林浣溪,我希望賞燈會結束之後,你還能像現在這般淡然。”林浣清用力的甩開林浣溪,並且還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這才徑自往寧敏的方向走去。
她現在非常迫切的想看看,寧敏見到自己時會是怎麼一種震驚的表情。
早上她命人將自己關在房中時,可是一副得意非凡的樣子呢。
林浣溪緩步跟在林浣清的身後,纖細的眉頭忍不住的擰成了一個疙瘩。
她的三脈,散而無力,且有些雜亂無章,理應是身體虛弱至極,臥牀難起纔對。
但是表面看來,她卻是臉色紅潤,氣色上佳,行動間也並無任何滯塞感,彷彿比往日裡還要輕盈了許多。
這內外懸殊如此之巨大,難道是服用了某種禁藥的關係嗎?
可是,能成爲禁藥的藥品,都是千金難求,更有甚者是有價無市,她一個閨閣弱女子,又是從哪裡弄來的禁藥呢?
看來,她的背後,絕對有一個不簡單的人物。
只是,這個人是真心想要幫她還是想要利用她就有待商榷了。
若只是想利用她的話,那這個人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
也許,自己應該好好的去調查一下才行,以免因爲這些疏漏而造成無法避免的後果。
心中有了這個決定,林浣溪的腳步也頓時輕快了不少。
“母親,女兒來遲了。”林浣清刻意扮出一副乖巧的模樣,對着寧敏溫柔的一笑。
心中卻是有些興奮起來,她非常期待看到寧敏失態的模樣。
可是,她卻失算了。
且不說林浣沄回來之後將林浣清入宮的事情告訴了寧敏,就算是寧敏突然見到完好無損的林浣清出現在自己面前,也一樣能做到面不改色。
“你這個孩子,明明風寒就還沒好利落呢,怎麼又跑出來吹風了?”寧敏一臉溫和慈愛的模樣,眉宇間全是縱容的笑意,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仔細的披在林浣清的肩頭:“既是出門,怎麼也不知道多加兩件衣服,居然連斗篷也不披也就跑出來,等回頭又該嚷嚷着頭疼了。”
坐在寧敏身邊的,是一位穿金戴玉,把自己打扮的像棵聖誕樹似的婦人,聞言頓時挪挪身子坐遠了一些:“林二小姐也真的,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好好的待在家中唄,又幹嘛非要入宮來參加賞燈宴?若是過病氣給旁人,豈不是上趕着惹人厭嗎?難不成連病着都想來賞燈會上勾起那些王孫公子們不成?”
“孫夫人……”雖然她的話讓寧敏的心裡很受用,可是表面上,寧敏早已經拉下臉來,眉頭也是微微蹙起:“請你注意說話的分寸。清兒的風寒之症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若是孫夫人介意的話,大可坐的遠遠的,沒必要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來吧?”
“不過就是個庶女,也值的你這般護着?怪不得曾經被一個妾室踩在頭上呢。”孫桃冷哼一聲,果然便轉身離開了。
孫桃不過就是個小吏家的庶女,也不知怎麼的就成了順安候的繼夫人,而且此人粗俗刻薄,頭腦簡單,一般人都不屑與她交好,說起來她也算是盛京名流圈中的一個另類。
寧敏適才聽了林浣沄的話,才藉故和她搭訕了兩句,她便果然過來與寧敏同坐,方纔有了剛剛的那一番言語。
若是放在平時,寧敏肯定都不會拿正眼兒瞧她。
“清兒,孫夫人她有口無心,你不要太過在意。”寧敏拉着林浣清的手,脣畔的笑意越發的慈愛起來:“既然已經來了,就略坐坐吧,若是身子撐不住的話,一定要及時告訴母親,可別硬扛着。”
林浣清用力的捏着身上的披風,指關節處因爲大力而透出了一絲青白之色。
以前,自己和姨娘還真的是小瞧這個女人。
看見自己入宮,不但沒有一絲慌張,反而還說出這麼一堆冠冕堂皇的話來。
瞧瞧這一番話說的,既彰顯了她的溫和慈愛,又暗諷了自己不懂事兒,說起來還真是一舉兩得呢。
“多謝母親關心。”林浣清將自己肩上披風取下來,重新給寧敏繫上,聲音輕輕柔柔的,聽起來讓人感覺特別的舒服:“黃府醫說,女兒已經沒事兒了。雖然天氣已經逐漸回暖,可是晚上還是有些冷了,母親素來身子弱,要時刻注意保暖才行。”
寧敏的脣邊勾起一抹冷笑,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坐在一旁的林浣沄給打斷了。
“二姐姐說的對,母親還是要多注意保暖纔好。”林浣沄忙的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不由分說的就係到了林浣清的肩上,眉宇之間盈着清澈的笑意:“不如二姐姐用我的披風吧。我剛剛和大姐姐到帶子河那邊走了一圈兒,正巧有些熱了呢。”
“多謝四妹妹。”林浣清當下便不再推辭,對着林浣沄溫柔的一笑後,便安靜的坐在了一旁。
只是眼角的餘光卻瞟向了寧敏的方向。
果然見寧敏的臉色陰沉了幾分,看向林浣沄的目光帶上了一絲不滿。
好好的一個可以折損林浣清名聲的機會,就這樣被一個小丫頭給攪黃了。
只是林浣沄生性單純,又一直都被老夫人保護的很好,因而也並沒能發現這其中的風起雲涌,只當是母親疼惜女兒,女兒孝敬母親,就這麼簡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