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很想承繼,不過他應該沒那個本事。就算是有孫皇后和孫將軍撐腰,終究是爛泥,扶不上牆的。”這是簡無痕對冷逸恆的評價。
“義父……”林浣溪站起身來,笑盈盈的叫道。
“義父……”周文修也起身叫道,甚至比林浣溪還多了幾分親熱。
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東方未明早就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他,他自然清楚簡無痕在林浣溪和凌楚楚心中的地位。
“簡叔叔……”玲瓏也很禮貌的叫道。
“溪兒,我有事兒要找周文修談談……”簡無痕對着林浣溪說道。
“那你們談,我和玲瓏帶着小包子去後花園中玩會兒。”林浣溪將玩的正嗨的小包子抱起來,對着簡無痕微微笑了笑。
“你孃親會很喜歡小包子的。”簡無痕突然又說道。
“過兩日,我會帶小包子去看孃親的。”林浣溪其實今天就想帶着小包子去,可是又擔心有孫皇后這樣的有心人盯着,所以只能先按捺下來。
“你們聊。”說完,林浣溪便帶着小包子和其他人一同離開的房間。
小孩子精力有限,剛剛小包子瘋玩了一陣子,又在後花園裡逛了一會兒,這會兒上下眼皮便有些打架了。
林浣溪將小包子交給白芷,自己和玲瓏又逛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乏了便坐到了亭子裡喝茶。
“王嫂,你有沒有去看過墨小姐?”玲瓏問道。
“昨天已經去看過了。確實是中毒了,幸虧有周文修及時的壓制了,沒有性命危險。”林浣溪對着玲瓏微微一笑,說道。
“那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玲瓏又問道。
“我已經派人去準備藥材了,恐怕還需要個三五天。”林浣溪回答道。
“還是王嫂厲害。王兄醫了一路都沒有醫好。”玲瓏滿眼的崇拜。
“文修主要學的是醫各種病,對於各種毒並沒有太深的研究。所謂術業有專攻就是這個意思。”林浣溪替周文修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反正在王嫂的心中,我王兄就是天下第一人,對不對?”玲瓏立馬開口打趣道。
“鬼丫頭……”林浣溪忍住的捏了捏玲瓏的臉頰,笑道。
林浣溪和玲瓏兩人有說有笑,氣氛十分的融洽,但是大樹後的青蕊,神情卻漸漸變的凝重起來。
事情的發展,出乎了她的預料。
本來以爲,只要等到了南楚,見到了主子的父皇,一切便都能步上正軌的。
可是,讓人想不到的是,主子的父皇居然得了重病,臥牀不起。
如今就連朝政都由孫皇后和他的兒子把持。
若是在這個時候讓墨含香醒過來,那麼自己的性命就難保了。
雖然自己並不想殺人,可是更不想被人殺。
想到這裡,青蕊暗暗下定了決心。
已經步入到了十月。
若是在北周,這個時節的晚上已經很冷了。
可是在南楚,卻只是有些涼意罷了。
青蕊端着一個托盤從外面走進來,托盤上是一碗熱氣騰騰的蔘湯。
“小姐,聽說地下冷,奴婢給您準備了一些蔘湯。”青蕊坐在墨含香的牀榻邊,輕聲細語的說道:“您可別怪奴婢狠心。若是奴婢不這樣做,那麼死的人就是奴婢了。您不是常常教導奴婢說,每個人的生命都已經好好珍愛的嗎?奴婢想要珍愛自己的性命,所以只能犧牲小姐了。”
“小姐,奴婢也是被逼無奈的。您到了那邊,奴婢會多燒些紙錢給您的,您可千萬別怪奴婢。”青蕊一邊說着,一邊將墨含香扶了起來,讓她靠坐在牀頭上。
而後便端了蔘湯過來,舀了一湯匙便要送到墨含香的嘴裡。
卻不想,墨含香微微偏了偏頭。
青蕊一愣,擡起頭來便對上了墨含香那雙漆黑的眸子。
“小,小姐……”青蕊嚇了一跳,身子不自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小姐,您醒了……”青蕊的心口突突的跳着。
白天的時候,王妃明明才說過的,要過個三五日藥材才能找全的,怎麼今天就醒來了?
剛剛自己的那番話,她究竟聽到了多少?
“我若是還不醒,豈不是以後就再沒機會醒來了嗎?”墨含香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可是青蕊卻覺得心頭一片冰冷。
剛剛自己所說的那番話,她都聽到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更不能讓她活下去了。
“怎麼?還想着要殺人滅口嗎?”墨含香靠坐在那裡,安靜的望着青蕊,眸光中帶着一抹心痛。
自己早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可是,她卻背叛了自己。
又或許說,她從一開始,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假的,那些關懷,那些陪伴……
“小姐,奴婢想要活下去。”青蕊將手中的蔘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從褲管裡拔下一柄匕首來:“您不應該醒來。奴婢給您準備的是安眠散,可以在睡夢中不知不覺的離開,根本就不會感覺到絲毫的痛苦。不過若是現在您願意配合的話,奴婢可以不用這匕首,可以讓你死的安靜一些。”
“青蕊,你根在我身邊多久了?”墨含香突然問道。
“小姐現在問這些還有什麼用?時間的長久又有什麼關係?從一開始,我便不是你的人,所以你不要妄圖來感動我。”青蕊握着匕首的手微微緊了緊。
“我不是這個意思。”墨含香溫柔的一笑,如同細潤的春風一般:“我的意思是,你既然跟在我身邊的時間不短了,那麼也應該對我這個人有所瞭解了吧?你覺得,依照我的性情,我會允許自己陷入這等危險的境地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青蕊的神情突然一變,警惕的問道。
“你不是常說,我很聰明嗎?”墨含香乾脆直接揭開被子,趿上鞋子站起身來,沒有半點虛弱感。
“你……”青蕊的目光,停在墨含香那蒼白的臉色上,又停在墨含香站在筆直的身姿上。
長時間昏迷的人,不可能一醒來就能站起來的。
難道她很早之前就醒了?
可是她的臉色還是一樣的蒼白,自己每天幫她擦臉,所以她的臉上也一定不是抹的脂粉之類的東西。
“有一種藥,可以讓人看起來臉色蒼白,神情倦怠,就像是大病了一場一樣。”墨含香好心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