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溪並沒有絲毫的隱瞞,將寧敏的那一番話原封不動的複述給周文修聽。
“若非我已經知道了我的生母是誰,沒準還真被她的話給忽悠了……”林浣溪坐在周文修的懷裡,一隻手輕輕的勾着他的脖頸:“那一番話,她私下裡一定練習過很多遍吧?若不然,又怎麼能如此流暢?”
“只是,有個地方她卻沒有編好,一點兒也禁不起推敲。”林浣溪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勾着周文修的一縷髮絲:“她當年懷着那位大小姐的時候,難道真的發生了那麼多巧合的事情嗎?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可若是有心的話,應該不難調查出來的。”
“長寧郡主確實是個不簡單的人,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大意了。”周文修的眉頭忍不住的擰了擰:“她既然對你說出了這一番話,想必就不怕你去查。或許是她有自信我們什麼也查不到,又或許是她十幾年前就開始爲今天的事情而佈局,所以就算你去查了,也會和她的說法相吻合……”
“你的意思是……”林浣溪的瞳孔忍不住的一縮:“她背後的那個神算子……”
“嗯。”周文修點點頭:“我馬上派人去調查……只是時間太過久遠,恐怕不會那麼容易。”
“也許,我們需要讓她再次開口,爲我們提供一下那名神算子的一些信息,這樣找起來才能事半功倍。”林浣溪的心中暗暗決定道。
“溪兒,我會找到那個人的,不必去詢問長寧郡主,也免得會打草驚蛇。”其實,周文修是不想讓林浣溪和寧敏有太多的接觸,因爲現在他總覺得寧敏很危險。
“我知道了。”林浣溪的雙眸,與周文修的眼睛對視了片刻,終於點點頭說道。
“放心吧,一切有我。”周文修垂下頭,輕輕的吻上了林浣溪的雙眸。
慶王府。
孟雪雙手緊握的站在書房外的一棵大樹後,雙眸中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書房,是王府的重地,除了王爺和他的親信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包括自己這個慶王妃。
可是如今,木芙蓉卻進去了。
她才嫁到慶王府不過幾天時間,竟然就這麼深得王爺信任了。
孟雪的心裡,充滿了危機感。
若是任由這樣發展下去,恐怕自己這慶王妃的位子,早晚都會保不住的。
自己得趕緊想個辦法才行。
書房內,周文年與木芙蓉相對而坐。
相對於周文年滿臉沉重的表情,木芙蓉卻是淡然而清冷。
“芙兒,你有什麼好辦法嗎?”雖然才短短几日,周文年已經對木芙蓉刮目相看,這個女人的頭腦不比自己的那些謀士差,更甚至比他們還要強。
這個側妃納的,絕對超值。
木芙蓉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目光落在桌几正中央的那封信件上,清冷的目光中掠過一絲冷笑。
“辦法確實是有一個,但是得需要軒王殿下的幫忙才行。”木芙蓉的語調十分的緩慢。
“只要能有機會打壓周文修,軒王兄那邊本王去說服。”周文年握緊了拳頭。
“打壓?我想要的可不是打壓……”木芙蓉的目光,突然變得如同寒冰一般:“我想要的,是周文修的命……”
“只要你有好辦法,本王一定會幫你除掉周文修。”周文年先是一愣,這才握緊拳頭說道。
“王爺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木芙蓉的目光,轉向周文年,笑意在冰冷的雙眸中綻放:“難道王爺不想除掉周文修嗎?”
周文年的雙眸微微眯起,好一會兒後才說道:“只要你幫本王除掉周文修,你就是將來的帝后……”
“王爺,您可一定要說話算話……”木芙蓉的笑意中,漸漸的有了暖意。
“我周文年對天發誓,等我他日登是帝位,必會迎娶木芙蓉爲帝后……”周文年伸出三根手指,對天發誓道。
只不過他心中想的卻是,等到事成之後,這個女人一定不能留。
“附耳過來……”木芙蓉對着周文年勾勾手指,紅潤的脣在周文修的耳邊的輕聲低語了幾句。
“你是如何得知的?”周文年神色大變,驚訝的看向木芙蓉。
“我自然有我的途徑,若是王爺怕我騙你的話,大可不必聽信。”木芙蓉身子微微後靠,斜斜的倚在靠枕上,一副慵懶至極的表情:“又或者,王爺可以再等幾日……不過若是錯過了現在這個最好的時機,到時候事情成功的機率恐怕就會降低不少……”
“你容本王想想……”事關重大,周文年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辦法我已經告訴王爺,至於要怎麼做還是得看王爺……”木芙蓉的目光,再次落到桌几中央的那封信件上:“又或許,王爺願意一輩子都只做個閒散的王爺……”
“哐啷……”桌几上的茶杯,因爲周文年起身的幅度過大,而摔碎在地上。
“本王,要做這世間的主宰。”周文年說完這句話後,便快步轉身離開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木芙蓉脣邊那抹得逞的笑意。
纖手輕輕的拿起那封信件,上面的每一個字都是十分的熟悉,熟悉到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因爲,這封信件,就是她編寫出來的,不但派人暗中送到了周文年的手中,還送到軒王周文昌的手中。
總要有人出來做棋子,總要有人出來做消耗品,但願他們兩個不是真的那麼沒用。
木芙蓉站起身來,目光幽幽的望着窗外的藍天。
周文修,這纔是剛剛開始,你準備好了嗎?
我是那麼的愛你,你卻裝作看不見,還親手將我送上了別人的牀……
這份屈辱,我一定會十倍,百倍,千倍的還給你。
終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我比林浣溪強百倍千倍,我要讓你跪在我的腳下,痛哭後悔當初對我所做的一切。
明明是恨意滿胸,可是木芙蓉的眼角卻落下了淚滴,一滴一滴的,晶瑩剔透。
再多的恨意,終究還是敵不過心中的那份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