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試便知……”林建鄴自信的笑笑。
只要澤兒的兒子坐上那個位置,那麼這北周的朝堂便是林家的天下了。
這樣的機會,自己不會放棄,澤兒也肯定不會放棄的。
林建鄴正如此想着,府門外便又傳來了馬蹄聲和呼喊聲。
這下,林建鄴是徹底放下心來了。
區區一個慶王府,根本就擋不住自己和澤兒手下的這些精兵良將。
“林建鄴,你是北周的臣子,你這樣打着‘造反’的旗號衝出來,可有想過後果?”周懷仁越發的不着急起來,甚至連語氣都變得柔軟了一些。
林建鄴誤以爲是周懷仁害怕了,心中也因此更加的得意:“皇上身體不好,理應早日卸下肩上的重擔,安度晚年不好嗎?臣這可都是爲了皇上着想……”
“這麼說,朕還要謝謝你了?”周懷仁不怒反樂,挑眉問道。
“臣說的,都是實話。”林建鄴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周懷仁。
只等這個男人死了,澤兒便能直接宣佈假的遺囑讓她的兒子登基,到時候自己就是輔政大臣,權傾朝野。
林建鄴想的格外美好。
“野心不小,只可惜腦子不夠。”周懷仁搖搖頭,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樣。
林建鄴的心頭跳了跳,心中登時變得有些不安穩起來。
“既然這樣,那就殺無赦……”林建鄴一揮手,他想要早點結束這種場面。
只可惜,他的弓弩手剛剛舉起弓弩,便被外圍更多的弓弩手圍了起來。
閃着寒光的箭矢對準了林建鄴和他的那些手下。
林建鄴有些發懵。
這些人,難道不是澤兒派來的嗎?
就在林建鄴發懵的時候,一道纖細的身影從外面跑了進來。
長髮並沒有挽成髮髻,而是披散在腦後,可能是一路奔跑的有些着急,幾縷髮絲被汗水浸透粘在額前,看起來有幾分凌亂。
皇貴妃的專屬衣袍,勾勒出林浣澤那纖細的身姿。
“澤兒……”林建鄴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可是林浣澤卻連一絲的目光都沒有施捨給林建鄴,而是一臉擔憂的跑到了周懷仁的面前。
“皇上,臣妾救駕來遲。您沒事兒吧……”林浣澤的雙眸中閃着一絲淚花。
“朕沒事兒。”周懷仁冷冷的看了林浣澤一眼,脣角勾着一絲冷笑:“多虧愛妃大義滅親,提前將這一切都告知朕,朕應該給你記一功……”
“這一切,都是臣妾應該做的,不敢居功。況且,況且……”林浣澤抿了抿脣:“犯錯之人還是臣妾的父親,臣妾實在是愧疚……”
“林浣澤……”林建鄴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心口如同被人用錘子狠狠的鑿了一下一般,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痛。
“父親,您是皇上倚重的老臣,在朝堂之上地位也不低,您究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林浣澤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瑞王府到底給了您什麼好處?難道只因爲您的嫡長女是瑞王府的瑞王妃嗎?”
林浣澤的一番話,成功的將瑞王府拖下了水。
林建鄴瞬間便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了。
自己是被自己的這個“好”女兒給坑了。
她想要對付周文修和林浣溪,又不想受牽連,所以纔想出了這麼個一石二鳥的法子。
“皇貴妃娘娘這話,我怎麼就聽不懂了呢?”一身絳紫色長袍的周文修站出身來,一雙眸子深不見底。
“瑞王殿下,你就不要狡辯了。你想要這個皇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你的手下有各種能人異士,更是慫恿收買了一批將士……”
“先不說皇貴妃娘娘的話是對還是錯,只說皇貴妃娘娘深處宮中,居然還能如此耳清目明,倒是讓人覺得有些意外……”周懷仁淡淡的反駁道:“這些消息,皇貴妃娘娘究竟是從何得知呢?若是沒有消息渠道的話,那就定是胡亂臆想的……會不會是皇貴妃這幾天被關禁閉在坤華宮中,所以思維有些混亂呢?不知要不要請世無雙老先生來爲你診治一番?”
周文修的話,讓林浣澤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反駁,俏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瑞王殿下,請你不要轉移話題。”林浣澤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你是不是在肖想着這個皇位?”
“父皇身體康健,我身爲臣子自然是全力輔助父皇,何來肖想之說?我若是真的肖想皇位,難道會幾次三番的選擇離開盛京,遠赴斷越山,西疆和南楚嗎?”周文修擡頭看着林浣澤,目光越發的幽深起來,讓林浣澤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皇貴妃娘娘,說話做事都是要講究證據的。你這般說辭,究竟意欲何爲?”
“皇上,臣妾沒有說謊。臣妾的父親確實是受瑞王殿下和瑞王妃的鼓動。若是臣妾提前得知消息告知皇上,今天豈不是要……”
“皇貴妃娘娘,您確定是您提前得知消息,告訴皇上的嗎?”周文修依舊是那種淡然清冷的語氣,卻是讓林浣澤的心裡忍不住的“咚咚”的跳了起來。
“你,你這話是怎麼意思?”林浣澤抿了抿有些發乾的嘴脣,眼神有些閃爍。
“昨日,我得到一封密報,立刻便呈給父皇看了。”周文修的目光中帶着幾分不屑:“大約是傍晚的時候吧。不知皇貴妃娘娘是何時大義滅親呢?又是如何大義滅親的?”
林浣澤的心中“咯噔”一聲。
傍晚的時候……
那個時候,自己還再等林建鄴的回覆。自己是確定林建鄴會起事之後,這才抗旨出了坤華宮,去了養心殿。
而且那個時候,皇上對自己的所做所爲還是很滿意的……
難道……
林浣澤的臉色,頓時一片灰白。
“這便是我得到的那封密信,皇貴妃娘娘要不要看看?”周文修手中摺疊好的“密信”,與林浣澤送去安建候府的“密信”材質是完全相同的,所以林浣澤的心中瞬間便閃過一絲慌亂。
“不……皇上,那不是臣妾寫的,那真的不是臣妾寫的,臣妾願意覈對筆跡……”林浣澤臉色蒼白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