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背鍋頭號種子選手朱翊鈞

午後的紫禁城裡,素來都是比較安靜的,但是分時節不同,安靜也會有所不同,沒什麼事情的時候,安靜,就是宮內太監少監和內侍們最喜歡的事情,然而多事之秋,越安靜,他們的心裡就越是不安,越是惶恐,大家都清楚,如今的萬曆天子,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性格。

而今日,伺候在萬曆身旁的內宮人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朕這足疾到底還有沒有復原的希望?”

朱翊鈞坐在軟榻之上,身子往後靠,以一個十分慵懶的姿勢對着正在給他治療足疾的太醫,太醫面色發白,三月裡的天兒本該是舒爽宜人,還有一涼氣,但這太醫的腦門兒上卻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也難怪,誰讓他面前的這位是大明天子呢?

有足疾,不是什麼大事,民間也有很多人有足疾,但是,放在大明天子身上,這就有些不太妥當了,需知這四時祭祀、祖先祭祀以及有些時候天氣乾旱時的親自祈雨,都需要皇帝以步行的方式去完成,以示對上天和祖宗的尊敬,但是皇帝若是有足疾,又該如何完成呢?

作爲侍奉皇帝最近的太醫,他很清楚爲了這件事情,皇帝到底殺掉了多少太醫,現在一有太醫被喊進宮裡爲皇帝治療足疾,太醫就要寫好遺書備好後事已經快成爲傳統了;本來太子之爭就讓皇帝和羣臣對立嚴重,現在皇帝又有了足疾,就更不願意去看那些聒噪的大臣了,那總會讓皇帝覺得自己受到了壓迫,大臣殺不得,殺不動,太醫和內侍就是最好的泄憤工具。

太醫怕,內侍們也怕。

“陛下福澤深遠,只要小心調理,細心呵護,足疾定會痊癒。”

斟酌了好一會兒,太醫才拋出了一瓶萬金油,這樣說,縱使無功,也不至於被殺,但是如果他知道他的前任就是因爲這樣才被殺,他一定不會選擇這樣說。

朱翊鈞的眼中閃過一道厲芒,擡起完好的左腿一腳踹在太醫的胳膊上把太醫踹倒在地,在太醫驚惶莫名的注視下,暴怒的咆哮道:“庸醫!誤朕!給朕拖出去!斬了!”

立刻就有身強力壯的太監把這癱軟在地上的太醫拎起來,像拎小雞仔一樣的拎到外頭,自然有人去貫徹皇帝的命令。

這一下子,兔死狐悲之感瀰漫在整個宮殿之內,幾乎所有的內侍和宮女都跪倒在地請他們的皇帝陛下息怒,就連內廷十萬太監的總頭頭張誠也一樣跪倒在地,驚懼不已,請求朱翊鈞息雷霆之怒。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朱翊鈞的心裡是又喜又悲的。

喜的是在這裡,他能體會到做皇帝的威嚴和權力,悲的是隻有在這裡,他才能體會到做皇帝的威嚴和權力。

從年幼登帝位被皇太后、馮保還有張居正這鐵三角給壓迫的死死的,再到張居正死後被其餘的文官壓迫的死死的,時常遇到任命個官員還要被其餘官員認同的事情,撤掉個官員還要雷霆大怒大聲咆哮才能逼迫文臣讓步,要點錢辦點事卻總是被拒絕,等到了要立太子的時候,想要立自己喜歡的兒子做太子,卻不被臣子所認同,無論如何那幫混帳都不鬆口……

大明祖制,立嫡立長,嫡長子當被立爲太子。

那些形色可憎的傢伙們一口一個祖制一口一個祖制,端的是堂堂正正道貌岸然,但是朱翊鈞早就把這些傢伙看的是透透的!他們以爲自己做得很好,沒人能知道,擺出一副骨鯁直臣的樣子裝給世人去看,但是其實他們這些人誰的背後沒有幾個地方實力派在扶持?

欺上瞞下無所不爲!任人唯親結黨自重侵吞國帑到了令朱翊鈞膽戰心驚的地步!

早些時候,朱翊鈞也有過要做聖君的幻想,並且真的去做了,可是隨着年歲的增長,朱翊鈞越來越覺得當初那個從善如流的自己是腦子壞掉了,被一羣文官玩弄於鼓掌之中,銀子銀子見不到,兵馬兵馬見不到,提拔誰還要經過廷推,否則就名不正言不順,朱翊鈞真的很想問問那些混帳東西,大明朝到底是朱家皇帝當家還是你們這羣混帳當家?

當然朱翊鈞也不打算這樣問,因爲他很清楚,就算這樣問了,那些大臣也會信誓旦旦義正言辭的說——天下,天子與士大夫共之!

他越來越明白正德天子爲何要放縱宦官,嘉靖爺爺爲何要廷杖大臣任用嚴嵩樹立自己的權威去“禍亂”天下,也越來越明白自己的父親是如何被一羣文官操控於鼓掌之中,以至於自己親政以後,面對的卻是一塊針插不進油潑不進硬邦邦的臭石頭!

這天下,打從嘉靖爺爺去世以後,就已經不是朱家皇帝可以做主的了,朱翊鈞早就察覺到,自己的政令不僅無法出京城,甚至有些時候連紫禁城都不一定出的去,那些官員表面上順從自己,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自己的策略拋下去,大家三呼萬歲,自己看的到的地方找替死鬼來充數,然後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看不到的地方上就誰也不知道了,一百分要求的聖旨到了地上有沒有一分被落實都值得商榷,最多也就是做做樣子,告訴皇帝你的話有人聽,僅此而已。

但是朱翊鈞大力扶持錦衣衛扶持東廠不是白扶持的!他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張居正在的時候自己是徹底的傀儡,張居正死了以後自己是表面的君王實際的傀儡,不過是有沒有面子罷了,十年來清算張居正、除掉馮保,重掌錦衣衛和東廠,提拔狗腿子爲自己說話,但是狗腿子到底還是文臣,想爲皇帝說話,就立刻給文臣扣上一頂“媚上”的大帽子,發動輿論攻勢,用道德上的制高點來對抗這些狗腿子,然後狗腿子們的政治仕途就完了。

自己要做什麼,那些文官就一定會反對,自己要說什麼,文官就一定要唱反調,似乎反對皇帝反對的越激烈越強勢,他們就越有成就感,被廷杖、被斥責、被降職、被罷官,被處罰的越狠,他們就越爽,全是抖m,這些帝王行爲似乎在他們看來就和吃大力神功丸一樣,沒過一陣子就滿血復活狀態飽滿的出現在某個部門繼續和自己唱反調。

可以,可以,我要修宮殿我要買東西你噴我可以,你有理,我說不過你,我用我的內庫;但是我要你做點正經事情,賑災,修城池,修路,疏通河道,修繕兵器,撫卹士兵!錢呢?錢呢?!我要修宮殿你們說錢都被用在正事上,我說我要辦正事你們卻說錢不夠,要我用內庫我的私房錢來補貼國用?

你們爲什麼不拿你們的私房錢來補貼?!現在知道江山是朕的了?!那朕說的話爲什麼沒有人聽?!

然而他忘了,他是皇帝,大明朝的象徵,大明朝是他的,甭管實際上是不是這樣,天下人就是這麼認爲的,他是最大的最合適的也是僅此一位的最悲催的背鍋俠,他越是賭氣,越會把自己推入毀滅的深淵,越是任性,越是會把國家帶入毀滅的泥沼,因爲治理一個國家,絕對不要帶上私人感情因素。

一千二百五十 最後的港灣一千二百四十七 他們畢竟也不是什麼哲學家四百一十六 利瑪竇的決定四百三十四 喪心病狂(下)十六 逆賊安敢言生死大義!一百六十 倭寇來使一千零四十三 我還能說什麼一千零九十六 西南用兵在即一千零九十六 西南用兵在即五百八十二 背叛一千一百八十八 前田利家死了一百七十一 熱鬧的釜山與風平浪靜的對馬八百一十一 後悔的劉黃裳五百二十九 將軍心緊握在手番外——大明罪將蕭如薰死於此(下)一千一百九十七 失敗的談判(上)八百四十九 再會葉夢熊六百九十七 新任大同巡撫一千三百零五 與虎謀皮三百五十七 以倭治倭七百一十六 他們的膽都被打破了九百一十三 趙虎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三百三十六 火器狂人蕭如薰六百八十六 廢人(下)三百八十五 凱旋(中)二百九十一 坦白一千零九十八 臣毛文龍多謝陛下隆恩一千零三十五 一定要回來!三百二十九 大明的無敵艦隊一千二百九十八 卑微吧,仰望吧,跪下抱頭唱征服吧!三十八 許朝欲降七百四十九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五百二十一 大明第一猛男九百一十九 一切開始的地方四百三十一 興師問罪(四)一千零四十二 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一百七十一 熱鬧的釜山與風平浪靜的對馬三百八十五 還政一千三百七十六 羣臣始終沒有看穿過皇帝哪怕一次三百三十三 熱火朝天的大晨練七百九十六 開動的戰爭機器(下)六百五十五 一個都不會放過六百九十一 袁黃的擔憂(上)七十 蕭李爭鋒(下)一千零五十九 毛文龍的決定二 我會珍惜這一回三百九十二 三年(下)九百 三路反擊一千三百二十七 整頓惠民藥局五百五十六 王世揚求活(下)七百一十三 先斬後奏五百七十一 肉搏!肉搏!肉搏!九百九十九 『友情』提示一千一百二十七 怎一個天險了得六百七十二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三百一十六 納瑞宣王的決議三百三十四 大城一千三百三十三 方從哲抵達南京一千一百四十二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一千零四十一 絕望的褚英五十二 強龍不壓地頭蛇八百四十五 動手!一千二百八十八 李昖抵京(上)三十八 許朝欲降二百一十二 最後的會面六百二十九 鳩佔鵲巢一千三百一十六 郭家的一天(下)六百六十 男人的慾望一千三百 爹爹,我怕一千二百六十八 陳龍正已經活在當下了九百零五 黑鳩四百九十七 選將一千二百九十 李昖的心思五百七十六 有人要倒黴了一千零二十 大變革與肅清朝堂三十一 朱翊鈞的驚喜八百零七 目標,會師南京!八百八十八 細小的危機三百一十六 納瑞宣王的決議二百九十五 蕭如薰的威勢七百五十八 那一日七十二 癡兒啊!六百五十六 赫力圖的動搖六百零一 最牛的武將八百五十 沒人可以阻止我一千零二十二 棋子的妙用一千二百二十一 去與留六百三十三 仁義之名?一千三百七十 吃外人還是比吃自己人要好四十六 寧夏亂平八百九十九 滿分三百四十四 王的抉擇(上)七百四十八 出發!九百三十五 沈一貫還真是一個鬥士五百二十六 旁觀者眼中所見之物一百四十七 朱翊鈞召見羣臣九百三十五 沈一貫還真是一個鬥士一百 審判九百九十六 我得罪誰了?四百零三 大義凜然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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