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看着自己的母親,他發現自己母親的身子不顫抖了,但是雙拳緊握,眼圈通紅,朱翊鈞知道,老媽這是準備和高拱拼了。朱翊鈞卻看着馮保,你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不過朱翊鈞也知道,自己老媽是真的不喜高拱,這貨真是囂張跋扈。
比起高拱,張居正就好多了,對自己母后非常的尊重。況且朱翊鈞也不想保高拱,這貨現在就這麼猖狂,真要是幹幾年之後,那還不得上天啊!
張居正就穩妥多了,雖然專權,但是人家變法,人家也沒想着造反,這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重要。
反正自己需要變法黨,張居正去培養,去抗雷,很好的選擇。
雖然很想弄死馮保,不過朱翊鈞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在老媽的眼裡,自己就是一個十歲的小屁孩,說得話基本上什麼分量都沒有。
沉默的坐在龍椅上,朱翊鈞看着馮保哭哭啼啼的給高拱上眼藥。
“行了,這件事情本宮自有主張!”李氏一擺手,轉身向着後面走去,連朱翊鈞都沒在搭理。現在的李氏急需一個能商量的人,這個人就是陳氏了。
朱翊鈞看着趴在地上的馮保,從龍椅上下來,轉身向着乾清宮走去。這一刻,朱翊鈞知道,高拱完了。
朝廷的事情朱翊鈞不是很關心,畢竟結果已經註定了。現在朱翊鈞關心的是自己學宮的事情,這纔是關鍵。第二天一早,朱翊鈞很早就跑到課堂去等張居正了。
無論如何,這件事情都要張居正點頭,表面上張居正是自己的老師,實際上自己還需要張居正的幫助。
選擇誰家的子弟,朱翊鈞自己心裡面也沒有一個印象,但是朱翊鈞相信張居正。凡是被張居正選中的人,自然是他的人,也就是改革派。
朱翊鈞需要的就是改革派,其他的事情,朱翊鈞並不是很在意。
“張師傅!”見到張居正走進來,朱翊鈞先給張居正見禮,表現的很恭敬。張居正則是側身受了這一禮,算是受了半禮,隨後又給朱翊鈞行了禮,這算是君臣之禮。
各自坐下之後,張居正開始給朱翊鈞上課,課堂氣氛自然是其樂融融。
朱翊鈞不是小孩子,他自然知道該怎麼樣做好一個好學生,並且兩世爲人,背誦那些文言文的難度沒有那麼多大。這樣一來,課堂氣氛自然就好不少了。
等到課上完,朱翊鈞笑着說道:“張師傅,朕準備建一所學宮。”
張居正心裡面自然知道這個學宮是怎麼回事,他早就得到了李貴妃的授意,詳細的琢磨了一下,發現這也是一件好事情。自己安排人陪着皇帝讀書,好處多多。
不說其他的,簡單來說,自己能夠更好的影響皇帝的想法和成長,這就是好事情。
皇帝年幼,長於婦人之手並不是什麼好事情,況且宮裡面還有這麼多太監,讓小皇帝在這樣的環境裡面長大,張居正也不放心。雖然知道皇帝接下來要說什麼,可是張居正還是裝作好奇的問道:“學宮?”
“張師傅,是這樣的,張師傅即爲內閣首輔,又爲朕的老師,平日自然忙碌的很。朕就想張師傅怎麼有時間教導自己的兒孫讀書,不如讓他們進宮和自己一起讀書。”
“況且張師傅的兒孫,家學淵源,與朕一起讀書,也能早晚請益,也有利於朕的學問漲進。”
“後來朕一想,朝堂諸公一心國事,想來也是疏忽對子女的管教,索性就一起送入宮中讀書。他們可以得到張師傅的教導,也不失爲一件美談。”
朱翊鈞的話說的很客氣,打着爲張居正好的旗號,同時還給張居正戴高帽。搭配上十歲小孩崇拜的小表情,朱翊鈞就不相信張居正會不答應。
張居正自然不會不答應,這件事情好處太多了,陪太子讀書都是一件搶破頭的差事,何況陪皇帝讀書。
自己能夠控制了這個名額,能夠拉攏多少大臣,這個賬張居正自然是會算的。況且還有自己家的人,那好處就更多了。這羣陪皇帝讀書的人,以後肯定會被重用。
他們的父輩是朝中重臣,又陪皇帝讀書,深的信任,重用也就是自然而然的。
在這羣人裡面,自己張家人自然就是領袖,除了皇帝之外,張家人說了算。等到登上政壇,這些人會給張家帶來多大的助力,不用想都知道。
這樣的好事情,張居正要是拒絕,那絕對是腦袋壞掉了。
“陛下思慮周全,臣代朝臣謝陛下隆恩!”張居正躬身行禮,態度異常的誠懇。
“這麼說張師傅答應了?”朱翊鈞自然大笑,伸手扶起張居正:“那這件事情就交於張師傅了,朕會讓人準備好學宮的一切,張師傅儘管放心。”
看着朱翊鈞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模樣,張居正笑着說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負陛下重託。”
君臣二人各懷心思,相視而笑,一時間氣氛異常的和諧。
很快皇上要建學宮,找人陪讀的消息就傳了出去,這消息瞬間就成爲了熱點。只不過這個熱點並沒有太過熱,因爲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了。
六月十五,萬曆登基之後的第一次大朝會。
雖然大朝會是大事,可是也不會吸引全部人的注意力,大朝會即將發生的事情纔是。這些天,高拱的倒馮運動更加激烈了,所有人都在等着大朝會上的這一次碰撞。
六月十五,清晨。
朱翊鈞氣的很早,穿上了正是的冕服。平常皇帝是不穿正式的冕服的,畢竟這玩意穿着很累,很麻煩。只有大場合,比如祭天祭祖之類的場合才穿。
這是朱翊鈞登記之後的第一次大朝會,朱翊鈞自然是要穿冕服的,以顯示莊重。
在宮女太監的伺候下穿上了冕服,朱翊鈞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自己,大明天子,這個天下的皇帝,執天子劍,號令天下!
“陛下,該上朝了!”馮保恭敬的站在朱翊鈞的面前,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