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天下布武的終結
“秀吉秉承信長的遺願施行天下布武之道,九州征伐之後島津家也宣誓效忠,秀吉對你們島津家很是看重;
關原之戰你們島津家卻只出了一千多人,大阪之戰更是推諉不前,不過有人卻在替你們說好話,說你們島津家牽制住了九州島其它的大名,我卻不置可否;
就連秀吉的養子脅阪安治都能在關原之戰前就寫下了效忠信,對於你們這種外樣大名,自保都是常事,雖然你只是島津家的家臣,但本侯卻覺得,如今的天下布武,又要來了...”
陳操對坐在平田增高的對面,零星的槍聲在響起,而天守閣的地板上的屍體表示着這裡在不久前剛剛爆發了激戰。
“豐臣家還有人?”
“嘿,看來薩摩藩還是有明白人。”
陳操笑了笑,然後等着廖耀文把話翻譯過去。
平田增高眼神肅穆,良久才大笑起來:“父親大人的決策是錯誤的,島津家當與宇喜多一族一樣,爲豐臣氏盡忠。”
說罷一把抽出身邊的短刀,陳操見此並不慌張,但他身後的趙信等人卻如臨大敵,抽刀準備。
平田增高朝着陳操俯身行禮:“還請大人替小的傳話,島津家並不是孬種...”
陳操微微點頭。
平田增高爆喝一聲,轉過刀身朝着自己的腹部便刺了過去。
血腥的場面對於武士來講是榮耀,但看在陳操眼裡,這種切腹的行爲實在是太過魯莽。
等到平田增高底下了頭顱停止喘氣的時候,陳操從趙信手裡接過鋼刀,親自走上前,揮刀將他的頭顱砍下。
“侯爺,城中的家眷如何?”
陳操抖了抖刀身,然後道:“軍事上我敬重他的爲人,但這也並不影響他們在我眼中是異族人的看法,我實在秉承‘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之念,該做的當能做。”
趙信點頭:“屬下明白了,這就去辦。”
陳操原本是想燒掉這個城,但仔細想了想還是算了,這種城堡在以後也算是文化的傳承,燒了可惜,於是命人仔細搜索城中人,然後派人值守,便帶着部隊緊急朝着北面而去,儘快解決掉前來增援的薩摩藩軍然後去支援盧象升。
..
“放...”
“放...”
“放...”
陳操的快馬趕到櫻之城與知覽城交界點之時,宋澈正在圍殲這股前來增援的敵人。
此刻天微微亮,在火槍和火炮的映襯下將黎明前的黑暗全部消除。
槍聲和炮聲此起彼伏,這股敵人的反抗程度比之櫻之城區區三四百人的抵抗力度那是大大的不同,爲此宋澈帶的人也死傷數十人。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時秀...”
陳操策馬來到宋澈策馬站定的最高位:“小妹給你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我也當舅舅了...”
“哈哈哈...”宋澈仰天大笑幾聲,然後興奮道:“宋家有後了。”
“戰況如何?”
宋澈從喜悅中回過神來,隨即便一臉正色道:“薩摩軍的援兵戰鬥力強悍,他們的鐵炮隊甚至與我們展開了對射,若不是我們的武器比他們的先進,恐怕此刻已經傷亡達到百人以上。 ”
火槍是在進行整輪齊射,那就證明雙方並沒有近距離遭遇戰,宋澈胸有成竹的樣子顯然是已經將這股薩摩援軍全部包圍了一個地方。
“儘快結束戰鬥,盧象升的蹤跡被發現了,計劃有變,我們要迅速去支援他,遲則生變。”陳操快聲道。
說着便轉頭看向趙信:“去告訴唐開年,咱們攜帶的火炮全部換上開//花彈,儘快結束戰鬥。”
“是...”
“諸元裝填...開//花彈準備...”
“放...”
“咚咚咚...”
正所謂三炮齊鳴,天下太平...
陳操先行之攜帶了三門神武大炮,而開//花彈也只有五十發,儘量的省着點用,但現在事急從權,必須先打出十發開//花彈震懾這股薩摩軍...
開·花彈與實·心彈的區別就在於可以有效的殺傷敵人,且在爆炸之後可以讓敵人感到膽戰心驚。
實·心彈則可以在密集的地方大範圍的殺傷敵人,但實用的範圍比較狹窄,況且礙於匠作局的手段,開·花彈一直沒辦法大規模的使用。
“將軍,敵軍陣型崩潰。”
傳令兵來到宋澈面前稟告後便離開,陳操看了一眼遠處的火光:“傳令,全軍自由射擊,迅速解決戰鬥,讓唐開年帶人衝上去。”
“是...”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冷酷的戰場在一系列***的參與下顯得那麼的熱火朝天,當薩摩軍中的鐵炮隊被全數打死之後,剩下的薩摩軍猶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在黎明前挨個倒下,這種有似於排隊槍斃的戰鬥讓這幫子新兵逐漸的成長起來,到了最後黃得功更是和樓興業帶着警衛團赤膊上陣與薩摩軍來了個白刃戰。
當然,意志已經被徹底打敗的薩摩援軍此刻已經是泥沼中的大野豬,四下亂竄,等待着明國殺豬匠的長條帶鋼的殺豬刀。
援軍總隊長千手平次和副隊長渡邊雄二人見到大勢已去,朝着北方跪拜之後,便拔刀切腹而死,讓自己的家臣將自己的頭顱砍下。
戰鬥很激烈,若不是定武軍也有傷亡,這場戰鬥那就可以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除卻百餘人漏夜逃走之外,敵軍全軍覆沒,我軍戰死二十七人,受傷六十四。”宋澈收到戰況之後立刻給陳操稟告。
“留下一個連隊打掃戰場,剩下的,上馬,立刻追擊。”
陳操都有些佩服自己花了大價錢帶了三萬匹戰馬來,否則依靠腳力行走,不知道要走多久,而且倭國多山多泥路,有了戰馬比什麼都好。
...
薩摩藩島津家駐地在薩摩境內被稱爲本城,也稱爲‘內城’,是島津家家主的所在城池,也是大名的主要領地,而距離本城二十里不到的便是薩摩藩行政城鹿兒島城。
不是陳操不信平田召一,而是萬事力求穩妥起見,前方帶隊的都是跟着最早來的一批錦衣衛人員,他們已經把薩摩藩的地皮全部踩熟,用自己人帶路,最是穩當。
盧象升策馬奔騰了一天一夜,等到天大亮之時,他的五千人隊伍已經過了鹿兒島城,距離薩摩藩本城不過十里,之時現在他們的所在地還在本城西南方的山坳中。
“將軍...”
一名斥候策馬趕來:“前方抓了幾個當地的百姓,逼問出此地叫牧原,前面不到十里便是薩摩藩本城。”
第三師第八旅旅長劉湘策馬來到盧象升的身邊:“將軍,那幾個百姓留不得。”
盧象升是文官出身,爾後投身陳操賣命,但骨子裡還是有不殺手無寸鐵的百姓的念想,眼下他們是偷襲,及近所在地更是要小心謹慎,但現在他卻產生出了不殺這些人的想法。
“若都是百姓,也是窮苦之人,殺了他們,徒遭罪孽...”
劉湘有些急了,他是南京右衛鎮撫使轉成旅長的,在遼東與韃子接過戰,可謂戰場經驗豐富,對於這些異族人千萬信不得,於是道:“放了他們也不會增加對我軍的好感,況且侯爺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是放了他們,這些人跑去本城那邊告密,咱們後悔都來不及。”
劉湘的話有些道理,但盧象升卻搖頭:“人的雙腳是跑不過馬匹的。”
陳操任命盧象升爲總指揮,那麼旅長劉湘也只能聽從命令,況且定武軍成軍之後第一條軍令便是服從,劉湘嘆了聲氣,便讓手下去吩咐將抓獲的百姓放走。
盧象升跳下戰馬,這裡雖然是山中,但出了山口便是平原,他們長途奔襲許久,軍中大部分都是新兵,一個個都顯出了疲憊的態勢:“傳令下去,全軍迅速吃飯,休整一個時辰之後,立刻出擊。”
“是...”
“斥候兵,來回遊曳,遊騎要撒出至少五里的位置。”
“是...”
..
島津忠恆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雖然他們並沒有‘右眼跳災’的說法,但他自身也感覺到了一絲絲的驚慌,雖然這種感覺不是很厲害,但卻讓他即便是在和侍妾同房之時都覺得有心無力。
一把將光溜溜的侍妾放開,他便坐起身,讓門外的侍女進屋子給他穿衣服。
“去,派人再去鹿兒島町問問,大老他們到底有沒有消息。”
門外的武士應答一聲後便小步跑離,穿好衣服的島津忠恆站到榻榻米的走道外,望着早晨的天空:“又要下雨了啊...真是個糟糕的冬天。”
倭國氣候不同大明朝,即便是冬天也經常下雨,而且伴隨着雨夾雪天氣是更加的冷,臨近十二月還在下雨,就可判斷出明年的莊家收成估計要打上一些折扣。
“主公...大事不好...”
老中井上遷信快步跑進宅院,連禮儀都來不及行:“主公,昨日千鶴大人於一行武士去了牧原狩獵,今早被一羣明國打扮的人抓住,幸而脫身回來。”
“啊?千鶴人在哪裡?”
“大人受了驚嚇,已經回了內院。”
島津忠恆眼珠子一轉,拉着井上遷信的手便朝自家內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