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寧波之禍
陳操回家簡單的交代了一番,臨走前還去了別院和張陳氏風雨了一次才離去,然後帶着千戶所的人朝着寧波進發。
而陳操帶着的人不多,本隊千戶所五百人餘人,外加上整個南京右衛,巧的是,指揮使張天德正是陳操的前準岳父。
“就在端午之前,一股倭寇襲擊了寧波龍山備倭所,而後徑直殺去了觀海衛,連下松浦、慈溪、定海三地,寧波府城告急。”趙信策馬在陳操旁邊,繼續說道:“恰時張大人的欽差隊伍抵達杭州,聞訊大怒,怒罵了浙江備倭總兵官李如龍,下令抓了寧波參將等一干人等,聽聞就連浙江總兵黃四海和都指揮使黃崇濤也被罵了一通,隨後張大人派人八百里加急前往京城報信,這不,已經命魏國公調遣南直隸守備部隊前去增援,咱們南鎮撫司去的人足足六千,大人您只是負責監察一支部隊而已。”
陳操心中有數,對於此次倭寇來襲隱隱覺得不安穩,隨後問道:“你說南京右衛火器甚多?”
“是,”趙信抱拳:“張指揮年輕時曾在神機營坐班,與彼時的成國公學習過調兵之術,在火器上有些手段。”
‘駕...’一名傳令兵策馬來到陳操面前,抱拳道:“陳大人,我家指揮使大人請大人議事。”
陳操也不猶豫,帶着趙信幾個騎着馬便朝張天德的前軍營趕去,南方官道多泥水,最近入夏,正值浙江雨季,道路泥濘不堪,好在陳操監軍騎着馬,否則不知道多難堪。
張天德就在一處乾燥的地方等着,見着陳操騎馬前來,也是拿出了官架子,朝着陳操行了個軍禮,然後道:“有勞賢侄了...”
陳操下馬還禮,然後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不敢,此次是剿倭寇,軍中無親屬,還請張指揮注意,陳某畢竟是監軍的錦衣衛。”
張天德一陣尷尬,然後道:“賢侄莫要生氣,那件事情實在是...”
“哎..”陳操打斷了張天德的話:“張指揮切莫自責,事情已經過去,畢竟陳操高攀不起嘛...”
雙方的對話是不歡而散,陳操帶着人先行前往杭州,路上快馬行程了四天才抵達杭州城下,並在西湖邊上見到了已經駐紮的張問達。
“張大人,”陳操行禮道:“寧波怎麼樣了?”
高宏圖一臉沮喪道:“丟了,寧波府城在三天前被倭寇攻下,此刻寧波境內已經無兵了。”
張問達坐在太師椅上,晃着眼睛:“襲擊龍山所的不過百餘真倭,一千人就這麼被滅了,這倒不是大事,觀海衛足足五千多人,卻也是被這百餘倭寇殺的全軍覆沒,除了指揮使林有才帶着三百多親兵脫散,餘者盡歿。”
陳操心裡暗自想到,以着現在的衛所制度,龍山所能有五百人都算不錯了,更別提觀海衛,想必觀海衛最多就兩千人。
“倭寇兇殘,浙江沿海自戚少保後便鮮少倭寇,這幫人沒接觸過,敗潰也是常事。”陳操勸慰道。
高宏圖臉上自愧道:“寧波府境內大小衛所加在一起足有三萬餘人,卻被不足千餘的倭寇殺的一敗塗地,丟人啊。”
陳操朝着張問達拱手道:“大人,可是有些準備了?”
張問達睜開眼睛,點頭道:“你乃自己人,老夫也不瞞你,如今寧波被倭寇佔據,知府劉廣被殺,被屠吏員大小足千人,陛下已經下旨令老夫全權處理此事,三日後準備反擊這股倭寇。”
...
陳操在自己的營帳中仔細的聽着趙信抵達杭州後總結的消息:“真倭百餘人,越過定海中左所,趁夜偷襲了龍山所,龍山所駐地距離松浦不過十里,在一處海崖邊,龍山所滿員一千一百一十五人,實際兵員只有兩百三十六人,千戶張才及以下官兵全數戰死。
浙江沿海的備倭衛所都是獨立的,觀海衛管不着龍山所,張才吃兵血這件事情林有才不沾邊,但寧波參將應該是拿了好處的。
而後倭寇騎馬直奔觀海衛,又被這股百餘人倭寇殺的潰不成軍,林有才都是在自己豢養親的兵保護下才跑出觀海衛,去了松浦報信。”
陳操皺着眉頭,仔細的想着事情,然後才問道:“現在林有才在何處?”
趙信拱手:“林有才戰敗一事已經板上釘釘,其革職下獄,被京城來的北鎮撫司的人看押,不日送往京城。”
“我得見見他...”
北鎮撫司臨時關押林有才的地方在杭州知府衙門的一個側院內,應爲同屬錦衣衛,陳操還是個千戶,與那領隊的百戶寒暄了幾句然後順利的進入了關押林有才的房間。
陳操進屋見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腰體肥胖,身上只穿着白色的褻衣,見着錦衣衛來人,林有才第一句話就是喊冤。
陳操在屋子內坐下,才道:“林指揮,本官問你,你遇到的倭寇是什麼樣子的?”
林有才估計是預料到了自己進京的後路,喊冤之後便頹廢的坐在椅子上:“哎...都是真倭,那些人殺人太快了,你是知道的,浙江沿海的衛所哪一個...”
“林指揮...”陳操打斷了林有才的話:“有些話你清楚便是,何必說出來,對你可不好。”
林有才訕笑一聲:“對啊,我被抓到現在,無一人來探望,自知此次進京死路一條,”說着盯着陳操:“這位大人,我還有些家財,不知道大人你能不能通過錦衣衛的手段,保我家人安全?”
“你就這麼信我?”陳操冷聲道。
林有才苦笑搖着頭:“不信也沒辦法,我那檔子事去了京城那就是洗不脫的罪,那些錢不夠打點上下,這次又是風口浪尖之上,需是有人負責,所以此去必死,”說着一臉嚴肅的看着陳操:“大人,我兒林國棟,就在衛中任鎮撫使,此次必受牽連,家中有餘財十七萬兩銀子,請大人帶我兒來見罪將,罪將面授機宜,請大人幫忙,讓我兒戴罪立功...”
...
陳操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稀裡糊塗的答應林有才的話,思考良久才反應,原來自己是被十七萬銀子給套住了...
林國棟也算是一表人才,與其父相比,正經的是一個軍伍人士,陳操繞着跪在地上的林國棟走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你若是與你父一樣身材,本官也是認爲你們死有餘辜。”
林國棟抱拳道:“大人,林國棟這條命就是大人的,還請大人救命。”
陳操站定,然後搖手:“本官救你,還得是看在你父親給了十七萬兩銀子,這也是其次,關鍵是看你是不是當兵的料子。”
林國棟有些尷尬,不過旋即反應過來道:“衛中三百親兵乃林國棟親自訓練,可堪一戰。”
集一衛之力養活三百人也算是不差了,放在遼東這也是常像,陳操轉頭看着趙信道:“安排一下,以南鎮撫司的名義召林國棟入我大營,待會兒我親自去張大人那裡求情...”
林國棟叩拜下去:“謝大人...”
六月十二,吉時,主納吉、避小人
欽差總督浙江諸事張問達、浙江巡撫楊繼昌、浙江總兵黃四海、浙江備倭總兵李如龍,浙江都指揮使黃崇濤以及浙江三司其他官員齊聚杭州廣化門前,張問達親自給總兵黃四海、李如龍二人踐行,寧波剿倭一事,指揮由黃四海直接負責,而前線部隊則由李如龍親自上陣指揮,陳操作爲此次南鎮撫司六千督軍中的其中一位千戶,也位列其中,只是位置比較靠後。
寧波原參將楊立革職問罪,緝拿回京,由寧波原遊擊將軍錢章頂職觀海衛指揮使戴罪立功,林國棟所部入陳操督軍營中,一併戴罪。
紹興府餘姚縣
“大人,隨部督軍還不止咱們,”趙信快步走進陳操的營帳:“咱們出發後,壽寧侯親率兩個千戶所的弟兄抵達了杭州,聽聞要和張尚書一起來紹興。”
“大人,”趙信的話才說完,許開先也快步走進營帳:“大人,黃總兵命南京右衛出發收復觀海衛,咱們須得隨軍前往督陣。”
陳操擡頭睜眼:“就南京右衛?”
許開先又道:“聽說不止,紹興周邊五府的衛所全部抽調一空,跟着李總兵朝着松浦去了,壽寧侯手下的弟兄也跟着去了松浦。”
大陣仗啊...
陳操心裡思緒亂飛,要說倭寇襲了寧波,也該在寧波府城作戰纔是,爲何會在松浦與朝廷決戰:“你們整備一下,還有,咱們的火器發下去沒有?”
趙信拱手:“大人,整百三眼銃,只能打一次。”
陳操瞪眼罵道:“混賬東西,此下大戰,只能打一次?”
趙信一臉的尷尬:“大人,咱們只是督軍,不上戰場,就這些火銃都是衛中的全部了,火藥還是管南京工部借的,回軍的時候得還銀子。”
“這幫殺才...”陳操深吸一口氣,心道找南京右衛要火器那是不可能的,於是靈機一動道:“吩咐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得亂開一槍。”
兩天後,寧波府觀海衛駐地
張天德一幫子人跨馬走進觀海衛的駐地時,留下的只有被大火燒燬的營房,陳操沒進去,雖然自己在遼東殺韃子的時候英勇無比,但對比倭寇,那是抱着敬畏的態度,更別提得知別人一百人殺的林有才丟盔棄甲時,那警惕就多了許多。
這邊還在勘察觀海衛駐地,張天德估摸着正在想着如何如何艱難困苦的收回了失地,殺的倭寇丟盔棄甲時,一匹快馬跑進了陳操的隊伍,而後高崇快步跑到陳操馬前:“大人,出事了...大軍在松浦遭了倭寇的埋伏,損失大半,浙江備倭副將戴高被殺。”
納尼?
陳操聽聞渾身一個激靈:“倭寇到底有多少人?”
“不知道,”高崇搖頭:“據報,當中夾雜了不少說漢話的人,估計和嘉靖時期一樣,有不少江浙漁民牽扯了進去。報信的來傳話,讓南京右衛原地不動,等待指令。”
張天德收到消息後頗爲震驚,爾後便按照黃四海的指令停在觀海衛駐地,陳操也沒閒着,趁着士卒搭建營帳的時候,帶着人繞着山崖轉圈。
“大人,彙集松浦的衛所加在一起足足三萬人...”趙信漫不經心的說着。
“切...”陳操冷笑一聲,然後停下腳步,看着山崖下滾滾襲來的海浪,聲音如冰冷的海水一般:“不是我陳操說大話,這三萬人至少有兩萬人是臨時抓來的壯丁,說不定把軍餘中的五十歲老頭都抓進去充數你信不信?
我大明,衛所制度除了京衛與我錦衣衛之外,其餘早就名存實亡了,如今參戰的各衛所指揮使哪一個不是提心吊膽,不過這下也好,死了這麼多人,各衛出缺的事情也就掩過去了,真他嗎的諷刺...”
趙信第一次聽陳操這麼說話,又道:“聽聞前段日子倭寇襲擊台州,被台州參將戚昌國率兵給殺退了,如今被擋在了楓樹嶺。”
“戚昌國?”陳操愣了一下,旋即問道:“可是戚少保的後人?”
趙信點頭:“是,戚少保是戚昌國的祖父。”
“還是戚家軍可靠啊...”陳操嘆了聲氣,然後轉頭望着遠處的南京右衛:“這幫子人在金陵安逸了這麼久,不曉得還會不會打仗。”說着又看向了大營旁邊的一處營盤:“還得靠林國棟這三百親兵了。”
一名士卒跑向陳操,抱拳道:“陳大人,我家指揮使請大人過帳議事。”
陳操乃南京右衛的督軍,張天德的任何事情決斷都必須要陳操到場,相當於天子的耳目:“本官知曉,你先去。”
大帳中,張天德坐在主位上,旁邊站着手下的五個千戶,陳操進帳,瞬間有種三百刀斧手加身的錯覺。
張天德先開口道:“陳千戶,請...”官身稱呼,也就是說張天德要陳操來是說正事,陳操朝着右側首位坐了上去,張天德接着道:“不知道陳大人可知曉松浦一戰的戰事?”
陳操點頭:“知道,具體的消息還沒有傳回來。”
張天德站起身,指着身後的地圖道:“黃總兵傳令,讓我衛軍卒明日出發鬆浦,從北側進攻,倭寇勢大,足足萬餘人。”
帳中的五個千戶都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當中最多就在京營當過官,九邊都沒有去過,更別提嘉靖時期的抗倭戰事。
陳操冷笑一聲,然後道:“張大人,那你猜一猜這萬餘人當中真倭又有多少?”
“嘉靖倭亂王直爲首,數年倭亂參與的真倭不過千餘,餘者皆爲江浙一帶的漁民。”一名千戶答道。
張天德看着陳操,有些興趣的問道:“陳大人以爲,有多少真倭?”
皮球踢得不錯,陳操一直以爲當兵的都是二愣子,不懂官場的道道,不過這位顯然被金陵官場薰陶的太久,有些手段:“不知,本官只知道我大明衛所士卒鮮少與倭寇作戰,頗有些懼怕倭寇,還望張大人到時候出些手段,莫要讓本官殺自己人。”
“混賬...”千戶張開怒聲呵斥,仗着指揮使張天德是自己的叔父,然後站起身看着陳操:“陳千戶,你莫要一棍子打死所有衛所兄弟,小心回到南京被人暗地下手。”
錦衣衛南鎮撫司職權不大,千戶被人威脅那是常有的事情,不過對方顯然低估了陳操這個穿越者的與衆不同。
陳操並未生氣,而是簡單的朝着身後的許開先說道:“記下來,南京右衛千戶官張開當衆辱罵監軍使陳操,因戰事暫不追責,回戍地再行問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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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聞言就要繼續罵,張天德咳嗽一聲打斷了張開的意圖,然後笑道:“陳千戶,大戰在即,切莫妄動軍心。”
“別拿動搖軍心皆可殺頭的軍令來嚇唬我,”陳操轉頭也是面帶微笑的看着張天德道:“本官代天監軍,你等若敢殺我,南京右衛上下全數都要以叛亂罪論處,張大人,你第一個就跑不了。”
張天德被陳操的話激的明顯生氣了,帳中氣氛一下緊張起來,恰此時,一名士卒走進帳中,拱手道:“大人,觀海衛指揮使率兵抵達,就在營外。”
錢章乃是寧波的正四品遊擊將軍,官職上比之張天德這個正三品衛指揮使要小,但嘉靖之後,地方參將管着一府的所有兵事,包括衛所,再加上錢章頂了一個觀海衛指揮使的名頭,所以在場比之張天德來說,出場派頭要大一些。
張天德聞言後便起身,忘記了剛纔與陳操的對話:“走,咱們去迎一迎錢將軍。”
觀海衛被打的只剩下了一個衛的名稱,錢章手下的這些人都是從別處臨時調集而來的人,氣場不大,但那兩百餘整裝嚴肅的親兵卻是寧波參將楊立先前的親衛。
張天德與錢章兩人交談之後便雙雙入營,估計是喝酒,並未通知陳操,陳操也不是那種不要臉的人,帶着人便回了自己的營帳。
趙信不時走進,喝了一杯陳操遞過去的茶水後便道:“打聽到了,錢游擊手下的兵都是從江浙一帶的賤民中挑選的人。”
“賤民?”陳操好像哪裡聽過:“可是入了賤籍的人?”
趙信搖頭:“大人不知,賤籍與賤民不是一等,當年太祖皇帝與那割據江浙的張士誠在蘇州進行決戰,結果不說了,但張士誠死後,江浙一帶的民衆都還是尊奉張士誠爲皇帝,太祖皇帝一怒之下,將那些擁戴張士誠的士卒、百姓等全部打入了賤籍,並下旨這些人永生永世不得脫籍,下場嘛...哎...”說着趙信頗爲神秘的小聲說道:“張士誠做皇帝時對待江浙百姓頗爲仁善,是以爲此爾...”
陳操點着頭,慢慢的便反應過來了,於是多心的問道:“這幫人現在有多少?生活在哪裡?”
趙信想了想:“前歲江南諸地往南京報備戶冊時,好像在籍的賤民還有兩百多萬人,這些人分佈在浙江各城的官道兩旁村落。
賤民永世不得入城,不得從事任何勞動,只能乞討,幸好萬曆爺登基時仁慈,下旨允許這些人可以從事耕種,以爲自保。”
“大人,”許開先走進大帳:“大人,剛剛得到消息,朝廷令豐城侯帶京營火器部隊趕來浙江增援,從天津坐的海船,預計三天後抵達。”
眼皮跳?
陳操的右眼皮從傍晚開始便跳個不停,老話說得好,‘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再加上此刻心中有一絲絲的煩躁,於是盯着趙信道:“你去找林國棟過來,我有要事與他相商。”
“大人,您找我?”林國棟走進大帳,朝着陳操行禮道。
陳操站起身,身上套着半身甲,一臉嚴肅的說道:“今晚你與你手下的人都別睡覺,吩咐下去,本官斷定今晚倭寇必定來襲,你等切莫掉以輕心。”
林國棟當時就嚴謹起來:“大人如何得知倭寇來襲?”
“直覺...”
林國棟:“...”
這邊依着直覺正在緊張佈置,那邊張天德和錢章酒也是喝的正起勁,兩相觥籌交錯,衛所,就是這樣。
...
趙天臨在當海盜之前,乃是江浙的大戶,只因爲長時間跑海貿,便與日本諸國大名建立了良好的通商關係,並且與島津家還有聯姻。
“趙大人,”一名日本武士標準打扮的矮小男子操着一口流利的倭話,身上穿戴華麗的具足表明這個倭人的身份不簡單:“松浦那邊正在進行合圍,鬆井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們儘快結束這邊的戰鬥,趕去將那幫明軍全部消滅在松浦。”
此次與趙天臨合兵的乃是島津家的侍大將鬆井平夫,而他眼前的這個日本武士,乃是島津家的足輕大將平田高,兩人在島津家的武力頗高,島津家主也是爽快的派了一千武士協同作戰,這在日本來說,這一千武士相當於大明一萬正規軍。
趙天臨的堂弟死在了南京,準確的說,就是那個倒黴的替罪羊趙成,此次出兵,卻不是因爲這件事,只不過從南京得到消息,殺自己堂弟的仇人正好在寧波監軍,所以此次行動,趙天臨相當於在瀉私憤。
趙天臨冷眼看着遠處的觀海衛駐地閃爍着的火光,用倭話回答道:“不會太久,再等一會兒,對馬國的援軍就要來了。”
平田高轉頭看了看趙天臨眼神的方向,良久才點頭,然後道:“對馬島那幫海盜如何能與我薩摩武士相比?”說着便轉頭看了看原地休息的三百餘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