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越獄

夏季的驕陽如狼似虎,午時的陽光在毒食着‘堡鎮’的一草一木,黑色的瓦石使得整座牢獄變成了大蒸籠,加上裡面人多口燥,很多囚犯都光着膀子在看王蟬的決鬥。而可憐的獄卒們,平日身上威風氣派的軟鐵甲此刻成了帶有高溫的‘沉重’負擔,薄衣下面的皮膚炕的紅裡透白。

二樓的貴賓和劉季的親信們,則享受着下人在旁扇動巨大竹扇的權利,成了這座巨大蒸籠中最愜意的人羣,腳下的生死鬥,成了他們眼中午後餘興節目。

“嗯,回來了?那就開始吧!”劉季拿起自己最喜歡的陶瓷茶杯,眼睛輕輕瞟了一下被押回的王蟬。

“戰!戰!戰!”犯人們始終興致高昂,臂膀不停敲打所能夠到的硬物,發出默契的節奏,但假若有心,不難看出此時的呼喊聲貌似小了那麼一丟丟...

“小子,這下可沒人救得了你了。”二虎子壯碩如牛的體積給他帶來無窮的自信,甚至令他幾乎忘記眼前的王蟬是一頭多活了足足三個多月的怪物。

王蟬用餘光掃視一旁正在偷偷與囚犯交頭接耳的瞎哥,嘴角輕抿一笑,“哼!既然活膩嘍,那就送你上路吧。”話音剛落,腳下健步如飛,不到半秒就行至二虎子眼跟前,右拳早早捏在腰間。

“呃...”二虎子急喘一聲,本能的擡手防禦,右腿同時朝王蟬肚子踹去。

王蟬搖頭冷哼,心想這漢子果然是個愣種,身影突地一變,重心往左一偏,剛好從二虎子右肩膀錯過去,石榴大小的左手重拳直接落在二虎子下顎右邊。

二虎子直覺眼前忽然一黑,視線開始模糊,右臂自己便動了起來,被人強行扭到了後背,隨後臉面朝下,身體怦然被一股力量按在地上,怎麼也起不來。

“哼!還敢動?”王蟬騎在二虎子背上,左腳踩在對方左掌上,雙手死死鎖住其右臂,猛地一扭。

“噢噢噢噢!疼疼疼...”二虎子痛的眼淚險些擠出來,急說:“我認輸,我認輸!”

“認輸?”王蟬冷冰冰的語氣傳進二虎子耳朵裡,“你該不會忘了這的規矩了吧。”二虎子聽完身體猛然一顫,猶如墜進結冰的水窖,嗓子眼不停抽動。

這時...

“死!死!死!”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叫出這個字,臉上洋溢着興奮的表情,只待王蟬如何取下對手的性命。

衆人的叫喊如喪鐘之音令二虎子絕望,“啊呀...”二虎子身體不斷扭動,使出渾身解數,試圖擺脫王蟬的控制,可無任何結果,換來的是一次次更加無望的疼痛。

王蟬面無表情的盯着二虎子的後腦勺,發現二虎子正在默默抽搐,頭部正一點一點的左右挪動,像是想把頭埋進土裡。看到這裡,王蟬有了莫名的心情,看了一下週圍,除了瞎哥和張聰少數幾人,全部都是一張猙獰愉悅的面龐,驚悚之極...

“喂!豬老二,想不想出去啊?”二虎子緊貼泥土的耳朵撲閃撲閃的動了下,扭過半邊臉來,看到王蟬正很認真的在同自己講話。

‘出去?’二虎子以爲是自己聽錯了,盯着王蟬看了好幾秒,可對方依舊一副冷峻的表情。直覺告訴他,這個功夫脫俗的‘常勝怪物’絕不是在拿自己尋開心,於是呆呆的低聲道,發出好似兒童一樣稚嫩的聲音:“想!”

王蟬笑了笑,陰笑不語,雙臂抱住二虎子的脖子,假裝鎖喉地沉下身子,“看見前面那倆佩刀的甲士沒?”二虎子眼珠一翻,果然看見倆全副武裝的縣衙護衛正在朝自己這邊怒吼。“等會我起身,你撲過去搞定他們,懂嗎?”二虎子一聽先是一愣,隨後眸色兇光一閃,信心道:“沒問題。”

“好!”王蟬瞄了一眼瞎哥,後者微微點頭示意,身後聚着的幾名漢子悄悄往四周散去,他們都是一樓的囚犯,並不需要在牢中看決鬥,所以暫時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王蟬,你等什麼呢?”

“就是啊,能不能快點。”

“殺了他,殺了他!”衆人不停嘶喊,對王蟬的舉動很不滿意。

王蟬佯裝聽不見,等瞎哥的人都到位後,腦袋緩慢擡起,“一羣雜種玩意,都給我去死!”

話音未消,王蟬猛的一躍,從二虎子背上直接躥到二樓。“接刀!”瞎哥很有默契的給王蟬扔來一柄短刀,待王蟬在二樓站穩後,手裡的刀,也到手了。全場立時鴉雀無聲。

“你!你...”劉季驚呆了,身邊的護衛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二樓距離地面可是有着四米的垂直高度,誰能想到這王蟬居然一下子能跳上來。

“兄弟們!動手!”

與此同時,瞎哥一聲高喝,手下十幾個漢子同時動手,兩三個一組的對距離他們最近的獄卒出殺招。從他們手裡搶過利刃,場面頃刻間混亂無比。

“這...這這這!!!”

“反啦,反啦!這些犯人反啦!”

“守衛呢?殺了他們,把他們殺光!”

二樓的富商顯貴們,方纔高貴從容的氣派蕩然無存,驚恐的面容雕刻在他們每個人臉上。

‘嗖...砰!’一把長刀毫無徵兆的飛上二樓,刀身貫穿了一位身着豔麗的女子腦袋,刀尖從腦門直插進後面的木椅。

“臭娘們再叫啊。呸!”扔刀的正是二虎子,此刻他腳下還倒着兩個甲士,面色蒼白,脖子上還有一道深色紅印,很明顯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啊啊啊...!”衆人猶如驚弓之鳥,四散而逃,場面和一樓變的一樣的混亂不堪,沒有絲毫秩序。

“反啦!反啦!快...快!你們快上,把他們都除掉!”劉季慌張的從椅子上摔落,對身邊的護衛失色道。

“大人放心!”縣衙最高武力的護隊長淡色道。他的信心來自於獄卒們都是訓練有素,甲冑傍身的戰士,不是這些囚犯所能敵的。

王蟬右手持刀,露齒而笑,這點他怎會不知,平日裡就算所有犯人叛亂恐怕都不是這些獄卒和縣衙府兵的對手,可今天,不一樣嘍...

“將死之人休得再狂,看刀!”護衛長見王蟬不懼反笑,很不高興,與手下人一起出刀對付。“哼!雕蟲小技!”王蟬嘲諷道,仗着一身武藝,閒庭信步的在這羣護衛的刀芒之間從容穿梭,刀法神乎其技,每過一處,都能聽見哀嚎。殘肢似落葉般到處飛濺,鮮血染紅了王蟬身上每一尺囚衣。胳膊上,胸前,臉上,到處都是...

“啊!我的手!!!”

“隊長,救我!”

“救我...”

“可惡!”護衛長憋着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可王蟬比泥鰍還滑溜。士兵們的甲冑沒想到成了累贅,加上氣候過高,體力消耗龐大,手下人連對方一寸衣角都碰不到。而且那些鎮民又到處亂跑,自己一方完全展不開拳腳,一時間只能束手無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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