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橘沫突然覺得整個人特別不好!
容墨琛盯着靳橘沫發僵的臉,薄脣又靠近了分,似有若無的撩碰着靳橘沫的脣。
靳橘沫眉心輕跳,雙脣控制不住的發抖,“容……鈐”
靳橘沫剛說一個字便頓了下來,臉頰酡紅深深,呼吸亦是猛地卡在了喉嚨洽。
纖長的睫毛如展翅的蝶兒快速抖動,尷尬的瞥了眼被她雙脣輕含.住的薄脣。
她發誓!
她剛纔說話的時候真的沒有往前挪動一毫,至於他的薄脣怎麼到她脣間的……
靳橘沫眼角抽動了下,僵硬的擡眸看着眼前泰然自若的那張俊臉。
狠狠吸了口氣,靳橘沫忙鬆開了脣,脖子往後縮了縮,貝.齒緊咬着下脣,桃花眼幾分幽怨的瞥着容墨琛。
容墨琛黑眸淡掃了眼靳橘沫嫣紅的嘴脣,輕抿了口下脣,一副正人君子的坦蕩樣兒從靳橘沫身上退離。
“你睡牀!”容墨琛聲線低啞道。
靳橘沫仍有些惶然,背部貼着飄窗,暗暗喘息着。
聽到他的話,本能的就要拒絕。
可看到他凜冷的臉龐,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
一段小插曲後,不知不覺已經凌晨三點多,靳橘沫呆坐在牀上,視線在飄窗前灑落一地的紅酒和酒杯碎渣,以及洗浴室間來回掃動。
猶豫着,她要不要主動清理下那些殘渣?
不等她猶豫出個結果,洗浴室的水聲驟然停了下來。
靳橘沫面色一凝,想也沒想,閉上眼就躺了下去。
容墨琛披着浴袍從洗浴室出來,掃到牀上鼓鼓的一小團時黑眸頓了頓,而後自然的別開。
到底是習慣了獨居,這會兒多了個人,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好一會兒,“睡着”的靳橘沫感覺到身側的牀位微微陷了進去,羽絨被下的雙手不由緊了緊。
閉着雙眼,靳橘沫都能感受到落在她臉上的深沉視線。
冷不丁的左臉一涼,緊接着,靳橘沫感到什麼東西如羽毛便柔.軟輕飄的在她左臉上來回拂動。
靳橘沫心口收縮,好奇得要命,可又不能打開雙眼去看,只能憋着忍着。
沁涼過後,靳橘沫覺得左臉的毛孔慢慢的在舒展,夾着一絲微麻和微癢。
靳橘沫怕癢,一丁點癢意都受不了的那類。
這會兒左臉癢癢的,就好似有雙手在撓她的心肝兒,要命!
強忍了好一會兒,靳橘沫實在受不了了,於是裝作不經意醒來,眯着眼,一臉睡意朦朧的對着容墨琛,並且不動神色的伸手往左臉撓去。
卻,還沒碰到左臉,手便被一隻大手截住。
靳橘沫內心抽了抽,越是撓不到,她越是覺得癢,就越想撓。
整個人處於有點暴躁的狀態。
“容先生,我臉上好癢。”靳橘沫皺着眉,甜糯的嗓音帶了絲急不可耐的沙啞,顯得極其無辜和委屈。
容墨琛盯着她,“剛上了藥,不能撓。”
“可是我真的癢。”靳橘沫內心的那股躁火越來越旺,偏偏還不敢在他面前發作,忍得極其難受煎熬。
“我知道。”容墨琛無視靳橘沫幾欲飆怒的臉,語氣近乎不近人情的冷漠。
“……”靳橘沫拿他沒辦法,怨怨的把臉別到枕頭上,咬着牙關繼續……忍!
容墨琛黑眸閃了閃,這才鬆開了靳橘沫的手。
然而下一刻,靳橘沫的手剛得脫,便又不屈不饒的朝左臉伸了去。
容墨琛臉一沉,“小沫!”
靳橘沫指尖一抖,不甘心的回頭瞅着容墨琛,“我就撓一下!”
“不行。”容墨琛簇緊眉,臉上要是再黑點,就真成了鐵面無私的黑臉包公了。
靳橘沫簡直……
這是她的臉還是他的臉?容墨琛見靳橘沫實在憋屈的厲害,薄脣抿了口,道,“你如果想跟我睡一張牀,你就撓一下試試?”
什麼意思?
靳橘沫眨了眨眼,他的意思,她可不可以這麼理解:如果她忍住不撓,他就不跟她睡一起?
靳橘沫睫毛垂了垂,突然覺得左臉也不是那麼癢了。
把臉轉到一邊,一聲不吭了。
容墨琛見狀,下顎卻是冷冷一繃。
……
靳橘沫忍着忍着不小心就忍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中午,而偌大的臥室卻只有她一個人,不見某人蹤影。
靳橘沫從牀上坐起來,擁着暖烘烘的被子,迷糊糊的想,昨晚她到底有沒有和他睡一起?
正想着。
臥室的房門突地從外推開,靳橘沫看過去,雙眼微微一怔。
在她的印象裡,容墨琛永遠是沉穩冷酷的西裝西褲,矜貴而高高在上。
可出現在門口的容墨琛,卻是寬鬆的白色V領針織衫,露出秀致有型的鎖骨。白色的九分長褲將他一雙大長腿拉得又長又直。再配上灰白色的棉拖,以及蓬鬆慵懶的黑髮,整個特別居家,而且有點暖男的即視感。
靳橘沫悻悻舔了舔下脣。
當然啦。
如果沒有那雙冷得結冰的黑眸的話!
“容先生,早啊。”靳橘沫彎起眉眼,主動打招呼。
“早?”容墨琛輕呲。
呃……
靳橘沫尷尬的轉開眼珠子。
容墨琛朝她走過去,黑眸在她左臉上掃了眼,見已經消腫了,才移開視線。
將手裡的時裝袋子遞給靳橘沫。
靳橘沫愣了愣,注意了下袋子的logo,見是某高端女裝品牌,連忙接了過來,諂笑,“容先生破費了。”
容墨琛冷盯了眼靳橘沫諂媚的小臉,嘴角微抽。
……
人家的地盤,靳橘沫也不好讓容墨琛出去,於是抱着衣服去洗浴室換。
靳橘沫將袋子裡的衣服一一拿出,才發現,袋子裡應有盡有,從裡到外都備齊了。
拿起那件水紅色的bra,靳橘沫看了下尺寸,很剛好的就是她的尺寸。
耳根子微微一燙,靳橘沫擡手拍了拍耳朵,快速將衣服換上了。
橘色的針織套裙加藏青色長至腳踝的呢大衣。
裙子包裙,長度在膝蓋下,露出的兩截小腿肚子在極顯膚色的橘色下更是亮白透徹,盈盈照得過光。
雖然靳橘沫平時習慣穿牛仔褲,但對裙子也不排斥。
並且,應該很少有女生討厭漂亮的裙子吧?
靳橘沫對着鏡子左右照了照,不得不說,不僅bra和小褲褲的尺寸很合,連套裙和大衣的尺碼也合身得不能再合身。
靳橘沫抿緊脣,很快又甩了甩頭,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臉。
洗完臉正準備出去時,眼角不經意掃了眼鏡子,而後目光就定住了。
一隻手撫上自己的左臉。
昨晚韓楓扇她那巴掌幾乎用了全力,她當時就感覺左臉腫了起來,可不過一晚上的時間,左臉便消了腫。
雙眼微閃,昨晚她只顧着臉上的癢意,根本沒注意容墨琛說了什麼。
現在回想起,他好像說他剛給她上了藥……
所以,臉上的癢意,也是因爲那藥起了效果。
靳橘沫眉心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盯着鏡子裡自己的左臉看了會兒,才轉身走出了洗浴室。
……
靳橘沫從洗浴室出來時,容墨琛已經不在臥室。
看了眼被她睡得亂糟糟的大牀,靳橘沫猶豫了下,走了過去,將凌亂的被褥抖開,鋪平。
看着整潔像是根本沒有人睡過的大牀,靳橘沫這才滿意的離開了臥室。
走出臥室,從二樓看下去,就見容墨琛已經換了身衣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
許是聽到樓上的響聲,他微微擡起黑眸朝樓上看了過來。
“容先生。”靳橘沫趕緊笑道。
容墨琛抿了口脣角,黑眸將靳橘沫上下掃了眼,繼而淡定的收回視線,落在報紙上,“收拾好了?”他問。
靳橘沫邊從轉梯往下走邊道,“收拾好了。”
容墨琛握着報紙的手一頓,繼而將報紙放在了他身前的茶几上,精瘦挺俊的身姿慢條斯理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向靳橘沫,“那走吧。”
靳橘沫一愣,以爲他要親自送她回學校,忙道,“容先生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停了停,補了句,“現在是大白天,應該不會有事。”
容墨琛斂了眉,淡清清的瞥着靳橘沫,“我有說要送你回學校?”
“……”臉騰地紅了紅。
靳橘沫尷尬的笑,“噢。”
“陪我去個地方。”容墨琛盯着靳橘沫突然說。
“……”靳橘沫還沒從“自作多情”尷尬中緩過來,聽到這話,雙眼木了木,“去,去哪兒?”
“北盛。”容墨琛道。
北盛……
容司南那兒?
靳橘沫想起上次偶遇容司南邀請她去家中做客的事,眼眸爬上猶豫,委婉道,“容先生回家,我就不用……陪了吧?”
而且要陪也不是她陪!
“大哥今早特意打電話叮囑我,定要帶你去一趟北盛家裡,我已經答應了。”容墨琛淡聲說。
你答應又不是她答應的!
當然,這樣的話靳橘沫是不能在他面前說的。
畢竟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兒,與她是天壤之別,即便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了合約束縛,也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更可況,人昨晚還救了她!
“容先生的大哥溫和謙達,容先生就算沒有帶我去,相信他也不會怪容先生的。”靳橘沫的潛臺詞很明顯:不想去!
容墨琛沉壓着長眉,精深幽邃的黑眸定定盯着靳橘沫,“對他,我從不食言。”
就因爲不想對親大哥食言,所以就要強迫她?
靳橘沫心裡滿滿的槽點,小聲道,“可我已經跟我朋友說……”
“所以,我昨晚就算白救了你是麼?”容墨琛驀地打斷靳橘沫的話,語氣嘲弄。
“……”靳橘沫……無話可說。
“你若是真不想去,我也不強求。就當我昨晚……”
“我去。”誰讓她欠他一份“天大”的恩情呢!
……
下午一點左右,容墨琛和靳橘沫纔到達北盛容家別墅。
車子剛滑進別墅,一道明朗醇越的男音便從前傳了過來。
“可讓我把你們等來了。”
靳橘沫從車頭看出去,就見容司南風衣黑褲站在別墅大門口,一如第一次見面時和煦溫暖的模樣。
容墨琛在容司南開口時便率先下了車,這時繞過車頭,替靳橘沫打開了車門,並紳士的將一隻手舉到車頂,看着靳橘沫的黑眸少了平常的冷漠多了絲溫柔,“小心。”
他親自跑來給她開車門就夠讓她“受.寵.若驚”了,更何況還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跟她講話。
靳橘沫心臟簡直受到了一萬點衝擊。
而這時,容司南含笑的嗓音再次飄來,“真是難得了,我們家的墨琛也學會對女孩子紳士了。”
靳橘沫怎會聽不出其中的打趣。
臉紅了一半,靳橘沫看了眼容墨琛,卻撞見他仍然絮絮的望着她,靳橘沫頓時打了個寒顫,垂下睫毛,低頭下了車。
剛下車,腰肢便被一條長臂輕輕摟了過去。
靳橘沫背脊一麻,看向身畔脣角淺勾的男人。容墨琛給了靳橘沫一個“溫和”的眼神兒,便轉開視線,看向立在門前的容司南。
容司南見他看過來,臉上的笑意加深,笑着指了指他,表情甚是無奈。
“靳小姐,歡迎。”靳橘沫走近,容司南便謙遜的朝靳橘沫伸手。
靳橘沫大方一笑,將手伸了過去。
容司南只是輕握了下,很快鬆開,“午膳已經準備好,就等你們了,快進去吧。”
靳橘沫看向容墨琛。
“看我幹什麼?”容墨琛探手揉了揉靳橘沫的腦袋。
靳橘沫臉頰一抖,只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爲什麼她感覺容墨琛在他大哥面前像是變了一個人?
……
“墨琛……”
靳橘沫和容墨琛三人剛踏進別墅,清軟柔美的女聲便灑了過來。
靳橘沫看着居家裝扮的女人,朝她點了點頭。
唐阮看到容墨琛身邊的靳橘沫,聲音一頓,柔柔挽了脣角,“靳小姐,你們來了。”
“阮阮,菜都上桌了麼?”容司南心情似乎很好,笑容滿面的朝唐阮快步走去。
“你慢點。”唐阮看了眼他微跛的左腿,皺眉,清婉的嗓音不難聽出擔憂。
容司南卻絲毫不在意,“你太緊張了。”
唐阮搖了搖頭,表情甚是無奈。
“墨琛,靳小姐,都上桌吧。”唐阮看着兩人道,“我去把廚房煲好的湯端來。”
“我幫你。”靳橘沫借勢掙開了容墨琛纏在她腰上的長臂,朝唐阮走去。
唐阮朝她笑了笑,沒有拒絕。
容墨琛看着靳橘沫和唐阮走進了廚房,黑眸微微眯了眯。
……
別墅的廚房是歐式的,寬敞。
靳橘沫洗了手,唐阮正好將乘湯的瓷盆拿了出來。
“我來吧。”靳橘沫主動道。
唐阮勾脣,倒沒有客氣。
“靳小姐小心着,要是燙着了,墨琛該心疼了。”唐阮聲音壓得低,嗓音卻柔得能掐出來。
第一次見唐阮,靳橘沫就覺得這個女人很漂亮。
她的漂亮不是那種一眼給人很驚.豔的漂亮,而是柔弱扶柳,煙眸含水的那種漂亮。
一般長相過於驚.豔的,比如簡涼彤。
這樣的女人,反而給人一種距離感,雖然看着喜歡,但不敢輕易靠近。
而唐阮的漂亮,是所有男人都抗拒不了的纖柔,很容易讓男人產生濃濃的保護欲。
再加之她這把嬌弱的嗓音,恐怕很少有男人抵抗得了。
聽到這話,靳橘沫乘湯的手微微停頓,笑而不語。
唐阮也沒再說什麼。
靳橘沫和唐阮端着湯出去,就見兄弟倆都在笑,不知在說什麼好笑的事。
容墨琛整張臉的臉部線條都很柔和,根本沒有一絲平常見的冷酷漠然。
那雙湛黑眼眸望着容司南時,輕輕柔柔的,含着淺淺的笑。
這樣的容墨琛,再一次刷新了靳橘沫對他的認知。
“在聊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唐阮將靳橘沫手中的瓷盆放在桌上,在容司南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橢圓形的昂貴梨花木餐桌,左側坐着容司南和唐阮,右側坐着容墨琛。
靳橘沫左右看了眼,到底還是坐到了容墨琛身邊。
“我剛纔正好講到我和墨琛小時候打架的事。”容司南笑着,眼眸裡滿滿的追憶。
“你說墨琛拿鍋鏟,你拿掃帚你們倆對打那次?”唐阮想了想,說。
鍋鏟?
靳橘沫嘴角狠狠一抽,腦補了一下容墨琛拿鍋鏟打人的樣子!
結果是……魔性到無法想象!
“靳小姐,你是不知道我們家墨琛下手多狠,一鍋鏟下來,我腦袋直接開了花。”說到這個,容司南仍舊一臉笑容。
這麼狠?
靳橘沫訕然瞥了眼身畔的容墨琛。
容墨琛抿着嘴角,也不說話。
“改天抽時間我定要跟靳小姐好好講講我們家墨琛小時候做的那些混事。”容司南笑眯眯說。
“……”靳橘沫自動屏蔽這句話。
她真心實意希望,不論是容司南還是容墨琛,這都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面。
“這是大哥的拿手菜,嚐嚐。”一直沒有說話的容墨琛在這時開口道。---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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