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弦邁出乾清宮的門, 沿着宮裡的長廊,行走到一處花園時,她再也支撐不住, 背上早已經被冷汗溼透, 身上, 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腿一軟, 就往地上摔去。十阿哥眼疾手快地連忙把她給攙扶住。一邊的小太監還以爲她崴了腳, 緊張得不行。她擺擺手,表示不打緊,十阿哥衝着那個太監就瞪起了眼睛。“狗奴才!怎麼帶的路, 居然害得十福晉摔倒!”那小太監嚇得連忙跪倒在地上。“十阿哥,是奴才不對, 你就饒了奴才吧!”
清弦看着不忍, 揮揮手, 示意他趕緊離開算了。十阿哥這才作罷:“去,到宜妃娘娘那裡再去送個信, 就說十福晉崴到腳了,要慢點才能到。”打發了那太監離開,見日頭很大,又扶着清弦來到一處僻靜、清涼樹蔭下坐好,他蹲在清弦身邊, 搓了搓手:“嘿嘿……今天, 真是難爲你了。”唉……怎麼這會又像個沒有見過世面的農人一樣了。清弦真的是搞不懂, 到底哪一面纔是真正的他。皺着眉, 瞧瞧他, 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放心吧,我一定會對你好的。”十阿哥鼓起勇氣, 又說了一遍,他的心裡,其實非常緊張。他對清弦在乾清宮的說的話,到現在還沒消化完呢。說完後,爲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拿起了清弦的手,放到自己嘴邊蹭了蹭。
他的舉動,再次雷到清弦,她羞紅了臉,睜大的眼睛,立即抽了出來:“十阿哥,我還沒有嫁給你呢。”十阿哥咧開嘴傻笑“嘿嘿……是啊……是啊……不過也快了。”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了,只好放到了他那光亮的頭頂上,抓了又抓。
這可是他在清醒後,第一次離她這麼近。上回唐突了佳人,這回可別又壞事了。所以,他緊張。
清弦看着他那囧囧的樣子,忽然,笑了出來。也許,嫁給他,並不是一件壞事情。“扶着我起來吧,也歇息夠了,讓宜妃娘娘等久了也不好。”說完,向十阿哥伸出了手。“哦……好,好啊!”十阿哥半響纔回過神來,趕緊把她給扶了起來。感覺着手裡的她,一點重量都沒有,突然來了句:“太輕了,你得把自己養胖一點,就等着做我的新娘吧。”
清弦也囧了,她實在是沒辦法把養胖和當新娘聯繫在一起。他那麼胖也就算了,難道讓人家跟他一樣嗎?
------------------------------------------------------------------------
轉眼就是中秋佳節,四貝勒胤禛忙完了宮裡,擺了壺酒,坐在自家的桂花樹下。“四哥好興致啊!”後面傳來了一個聲音,他也懶得回頭,知道是十三來了。“嗯……坐,”邊打招呼,邊幫他擺好了酒杯,胤祥這幾年過的很是鬱悶,雖然,也在兵部掛了個差事,可那也只是個閒差而已。眼看着別的阿哥升的升貝子,升的升王爺,可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四哥,你不覺得有些蹊蹺嗎?”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一副不吐不快的樣子。“哦,說說。”胤禛自顧自的喝着,“老八找的福晉是誰家的,那可是安親王的嫡孫女。現在,老十又找了一個,居然,又是郭絡羅氏。”胤禛皺了眉“郭絡羅氏怎麼了?不過是個庶出的身份罷了。”胤祥急道:“我不是說身份,這兩個,可都是跟朗月沾親帶故啊。聽說,關係還很不一般。老十福晉見駕那天,她可是老早就去了乾清宮,在那裡保着呢。”
塞了顆花生米,放進嘴裡,胤禛嚼了嚼,把殼吐了出來。他也意識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那個妹妹,會去跟他們勾結在一起?”語氣有些不善。“哼……就算是沒勾結,以後他們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她肯定會出頭,你信不信吧。”說着話,他大口地夾起一筷子菜,放到嘴裡吃了起來。
是啊……依着她那個護短的性子,胤禛沉思了起來。現在這幾年,他跟她走得並不親近。雖然,他還是會時不時的牽掛一下,不過,那性質早就變了。可她的很多事情,他還是知道的。他心中十分清楚,她對皇阿瑪來說,分量到底有多重。
“四哥,不如這樣好不好。”胤禛擡頭看看弟弟,沉聲說道:“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胤祥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我出個主意,你聽聽看,不行,就算了。”胤禛晃晃酒杯,示意他快說:“還記得那個王建嗎?他現在可是混得很好啊,在江湖上闖出來了個江南大俠的名頭。”胤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朗月對他還有情,把他攥到了手裡,就等於把朗月給攥到了手裡對嗎?”胤祥輕點了點頭“還是四哥明白,反正我跟他也認識,想搭上線,並不困難。”
眯着眼,看着手裡的酒杯,杯中的酒已經喝了一多半,只剩下一點底兒,還在那晃啊晃的。點點頭“嗯,這事你去辦吧,回來告訴我一聲就行了。”得了支持的胤祥高興到“好叻,包在弟弟身上。”然後就離開了。
一個身影,慢慢地從樹後轉了出來,坐到了十三剛纔坐過的凳子上。“先生,你覺得怎樣?”聲音淡淡的回答到:“也好,對那個朗月,確實是不得不防啊!”
------------------------------------------------------------------------
姐妹們嫁的嫁人,沒嫁人的,也正在待嫁之中,朗月躺在公主府後花園的貴妃塌上,感嘆着。一朵小小的桂花,散發着甜甜淡淡的清香,從樹上緩緩的飄落,金秋時節,真是好天氣啊。“小柔……幫我再拿個蘋果來。”等了一會,“小柔……。” 發現自己,是越來越適應這當郡主的身份了。不過,這貼身丫鬟小柔,可是從不會輕易離開。皺了皺眉,翻身下塌。
小柔這會,正跪在公主面前回話呢。她很少來公主府,對公主得敬畏程度那個高啊,身上不住的在發抖 。看着她那樣,公主倒不好再說什麼了。皺着眉,只好放緩了聲音:“本公主沒有怪罪你,小柔 啊,你就慢慢說好了。”剛纔,聽到說女兒至今還天癸未至,所以聲音大了些,沒想到,倒把這丫頭給嚇到了。再次詢問的結果,還是一樣,小柔說,從來就沒發現過郡主每個月有任何不適,也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的現象。
“額娘,想問什麼,直接問月兒不就行了。”朗月在外面也聽到了,臉紅紅的進來。公主擺擺手,讓小柔也下去。拉着女兒:“月兒,跟爲娘說說,難道,你一直都沒有過嗎?就是……。”看女兒搖頭,“還是讓嬤嬤來檢查下吧。”公主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可是從來就沒有上過什麼生理衛生課的,她心裡想到。女兒都已經快十五歲了,身材,也長得高高的,怎麼還沒有來那個啊,她心裡有些擔心。這年月,女子發育得早,一般都在十二歲左右,天癸就會初至。
“不要啦……”最怕就是做這樣的檢查了,朗月羞紅了臉,“我沒事,幹嘛要做檢查啊。”她扭捏着,不肯答應。這檢查,能檢查出什麼來啊。她心裡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早有了些發覺,不過,誰喜歡那每個月來找麻煩的東西啊,沒有更好,所以一直就拖到現在。公主擰不過她,只好做罷,可晚上想想,還是覺得不妥,就悄悄的跟丈夫商量。明尚做爲一個男人,雖說對女兒很關心,卻從來就沒往這方面想過。“這樣吧,明天,我去太醫院找陳太醫去給她瞧瞧,他可是常給宮裡的娘娘們看病的。你就放寬心吧,女兒一向強健,肯定沒事的。”他安慰着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