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朗月一身的狼狽, 倆丫鬟都大吃一驚,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家主子這副模樣,連忙去準備熱水。卻聽到主子吩咐, 要多準備些, 心中感到疑惑, 卻又不敢多問。
沒有閒心去多想這古人, 在這個麻煩的時候, 爲什麼要用這麼麻煩的東西。她仔細清理了身體,換上了一身藍色的漢裝。胤禎愛穿藍色,她下意識的也穿上了藍色, 又親自到櫥櫃中,把阿瑪留在這裡的一身藍色的外套, 給找了出來。包好後, 就想去找胤禎。她可不想把那個笑嘻嘻的壞蛋給吊壞了。
卻聽到小柔來報:“清弦格格到了。”有許久都沒有見過這個小妮子了, 朗月也很高興,她急忙吩咐:“趕快把她給迎進來。”自己手裡還拿着包袱, 就向外走去。
“姐姐!”人還未到,音先至。隨着聲音,一身水粉的清弦跑了進來,一把就抱住了朗月。“姐姐,可想壞清弦了。”嗯……這半年來, 這小妮子, 可是長高了不少, 人也成熟多了。如果說, 以前的清弦, 是一株含羞草的話,那麼現在, 可以說,就是一棵可以抵抗些風雨的小樹了。朗月暗自點頭,卻故意斜着眼,挑着眉嗔道:“這麼久都不來看姐姐,估計啊,是有了夫君,就把姐姐給忘了吧。”
清弦急忙嘟起了小嘴:“姐姐就會冤枉我,額娘才放我三天假,我可是一小會都沒有耽擱,趕緊就來看姐姐了。”說着,她還拉着朗月的衣袖,搖了搖。
“嗯……這還差不多……”朗月微笑着,捏了捏清弦鼻子。看着姐姐手上的包袱,她奇怪地問:“姐姐這是要出去嗎?”“呃……不是……這是……”有些尷尬,不想騙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想了想回答道:“阿瑪這身衣服有些小了,姐姐這是拿去給山下的人穿。”這樣,應該不算是欺騙吧,朗月自我麻醉的想到。
哦……朗月有做善事的愛好,清弦對此也是知道,所以沒有多問。她急於想跟着朗月一起去玩,所以興奮的她,壓根就把疑點給忽略掉了。
卻忽然聽到了一個男子大聲的呼喊:“我,胤禎,就是喜歡朗月!我,胤禎,就是喜歡朗月!”聲音遠遠的傳來,越來越清晰,在羣山間迴響。她驚喜地看向姐姐,發現姐姐這時的臉已經羞得通紅。“這個傢伙,就是欠揍!”朗月尷尬地跺了下腳。
原來,胤禎被倒掛在樹上,原以爲朗月會很快趕來。沒想到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他感覺有些難受了,就想出了這個辦法。想提醒提醒她。沒想到,越喊,就越感覺她離自己的距離就越近。所以他啊,是越喊越來勁。
“呵呵……姐姐,看來,妹妹今天來的正是時候,你瞞着妹妹有多久了?”清弦八卦地問姐姐。呃……朗月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向她解釋,只好先帶着她走向後山。
快到的時候,朗月忽然皺起了眉頭。只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癡情的男子。呵呵……怎麼樣,讓我把你給放下來嗎?”
倒看着眼前身穿一片紅火的女孩,胤禎沒好氣地說:“爺高興吊在這裡,關你什麼事!”本來,這只是跟朗月之間的一個小玩笑,卻被個陌生人給攪了,他心裡有些不爽。
“哼……你不讓我管是吧,本小姐還偏管定了。”少女說完,拔出了自己的腰刀,用力一扔,腰刀就像捆着胤禎的白綾飛去。
“哪來的野丫頭,如果你損壞了白綾,看爺怎麼收拾你!”胤禎着急了,來回擺動着。這白綾可是朗月最心愛的兵器,如果損壞了,她不生氣都怪了。
沒想到,腰刀還沒有碰到白綾,就被打飛了。胤禎知道,這是朗月到了。
清弦看見被倒吊在樹上的胤禎,更加驚訝地張開了小嘴。偷偷的拉了拉姐姐的衣角,:“姐姐,你們這時唱的哪一齣啊?”朗月搖搖頭,暗示她先別說話。
她冷眼看了看眼前火紅的少女,只見她美貌絕倫,眉目間卻流露出天然的媚態。從服飾看,應該是位蒙古族少女。她眉頭微蹙,實在是想不出,眼前這位蒙古族少女,跟自己到底有何瓜葛,爲什麼會闖入到這西山的後山中來。
青娃也打量着眼前的兩個女孩,年紀稍大的一位,身上只是穿着普通的藍色布衣漢裝,卻是非常雍容典雅的氣質,顯得非常乾淨和純淨,自己也不禁想對她表示親近。年紀小的這個,一身水粉色旗裝,顯得是弱不禁風,卻又有些憨態可掬,她有些暗暗稱奇。
“你是誰?”還沒等朗月問呢,她搶先開口問道。這人真沒禮貌,朗月暗自想到。繼續冷着臉問:“你又是誰,居然闖到我這西山上來?”朗月邊問,邊像胤禎走去。她急於要把他給解放出來。眼前這少女,明顯是身懷武功的。是敵是友,還不知道呢。身後,又傳來了三個人的腳步聲。
“哈哈,你就是朗月?”少女美目流轉,看了看朗月,接着,又看向了清弦,“那你就是清弦了?”清弦雖然奇怪她會猜到自己的名字,很老實的點點頭。沒想到少女突然發難,手中的鞭子,快如閃電一般,揮向了她。她還從不曾遇到過這樣的危險,嚇得躲都不會了,當時就愣在了那裡。
這時,朗月已經把胤禎給解了下來,看到清弦有危險,連忙揮動白綾,把鞭子給奪下來,扔到地上。飛身上前,啪……的一聲,颳了少女一個耳光。
少女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個朗月郡主的功夫,有這麼高,居然在眨眼的功夫,就奪去了自己的兵器,還打了自己,雖然,不是很疼,卻讓她丟了面子。從小,她就是父王的手中寶,呵護有加。還給自己請了好師傅傳授自己武藝,沒想到,一個回合都沒有,就敗了,敗得是這麼的慘。她轉身就想離開,卻被朗月給攔了下來。“哼……想在西山撒野,沒撒成就想跑嗎?留下你的姓名,否則,別怪我朗月不客氣!”她真生氣了,居然有人在她眼皮底下,要欺負自己的妹妹!
少女有些驚慌地看着她,站了下來。強做鎮定:“你,你敢把我怎麼樣?我的父王是□□錦噶喇普郡王,我,是阿霸垓博爾濟吉特.青娃。誰,誰讓她搶了我的夫君!我找她算賬,又有什麼錯!”
原來如此,阿霸垓博爾濟吉特這個姓氏,在清朝可是大名鼎鼎。難怪,旗下的郡主,也是這麼囂張。朗月撇了撇嘴,冷笑道:“我不管你是什麼郡王的女兒,你必須爲你今天的行爲道歉!”
這個青娃,從小就被她的父王寵壞了。當她無意中,聽到她父王跟別人議論起她的婚事來。“唉……本來,皇上都答應了我青娃跟十阿哥聯姻的,居然現在卻變了卦,我青娃真是命苦啊。如果能嫁給皇子阿哥會有多好!”他感嘆的說道,旁邊的人安慰道:“郡王,彆着急啊,那皇子阿哥可不止一位,讓皇上換一個不就行了。來!我們繼續喝!”她站在門外,非常生氣,從小長到大,就沒人敢在她的手裡搶過東西。現在居然有人跟她搶男人,哼……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哥哥總是對自己糾纏不休,跟十阿哥的這門婚事,也是她心裡所盼望的。雖然,從沒有見過十阿哥,可這樣一來,就可以成功的擺脫那個色狼了。想到這,她做出了一個決定,就是要把她的幸福,給搶回來。她不相信,那個十阿哥見了她以後還會選擇別的女人,做自己的嫡福晉。
她等不到開春,就一個人悄悄的上路了。一路風雨兼程,花了近兩個月的時間,纔到了京城,卻因爲人生地不熟,多方打聽,也找不到十阿哥。卻在酒樓上,無意聽到了十福晉是郭絡羅.清弦的消息,就想先找到清弦,再做打算。好容易找到清弦的家,卻被告知清弦上了西山朗月郡主這,她又一路找了過來。卻因爲一身外族服飾,說話又蠻橫無禮,被指路的人胡亂指了下,她誤打誤撞的轉到了西山的後山中。
“嘿嘿……你就是那個青蛙啊,我什麼時候認識你了,可不要胡說啊。”十阿哥從樹後穿了出來。身後還有八阿哥胤僎和他的福晉霏翎。他接着調侃胤禎道:“十四弟,嘿嘿……今天,你怎麼弄成了這幅模樣?我,胤禎,就是喜歡朗月,嘖嘖……我怎麼就從來沒瞧出來,你這小子,還會玩這一手啊。”
朗月急忙把手中的包袱給胤禎,讓他先把衣服給換了。胤禎嬉皮笑臉的說道:“可別把我這件給丟掉了,我還要留着做紀念呢。”朗月瞪了他一眼,他笑嘻嘻的接過衣服去了。
顧不上羞澀,朗月連忙跟八阿哥和霏翎打招呼。清弦也緩過神來,親熱的拉住霏翎敘舊。十阿哥眼裡,就只有她了。眼睛只盯着清弦,就沒離開過。八阿哥很君子的立在一旁,微笑着看着着自己的妻子,跟朋友相聚。
青娃立在一邊,有生以來,頭一次感到自己被忽視了。從來,都是衆星捧月一般,被人圍繞着。現在,居然……那個什麼十阿哥,現在,居然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心裡很失落,更是對他感到失望。原以爲心中的他,就算是不英俊瀟灑,也會自有一番風度,沒想到,居然是個肥頭大耳的傢伙。她想走,又不敢,知道憑着自己的武藝,沒有得到這個朗月郡主的許可,是不要想離開這西山的。她頭一次低下了頭顱,低低的說了聲:“對不起!”轉身黯然離去。
朗月自然是聽到了,也不阻攔,嘴角輕撇,由她自去。
今天,十阿哥去找清弦,被她額娘告訴說是上了西山,他就想去追她,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八阿哥和霏翎二人。知道他們是來西山找朗月的,就一起結伴而來。
胤禎此時,換好了衣服。眼見朗月和他都穿着相同的顏色,又被霏翎和老十,笑了一場。
六人,三對,結伴而行,漫步在西山春天的美景之中。漸漸的,分散開來。胤俄摘了一枝桃花,傻笑的遞給清弦。羞澀的接過,聞了聞,看着手中的桃花,清弦低聲問:“你後悔了嗎?”“什麼?”胤俄不懂,傻傻的看着她。“呃……就是,那個什麼青娃,她可是比我要漂亮多了。又是蒙古的郡主。”清弦有些自卑的問。
胤俄縮了縮脖子:“你別嚇我啊,動不動就會對人揮鞭子的女人,我可是不敢要。”清弦笑了起來,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見佳人笑了,他心裡也很開心:“嘿嘿……這段時間,我都在修我們的家,快好了,我一定要風風光光的把你娶進門。”
八哥見山上已經有很多的鳥,他一時手癢,拿出了飛鏢射中了一隻。:“霏翎,我再打一隻,待會放些藥材燉了給你補補身子。”卻沒聽見回答,擡頭看去,自己的福晉,正扶着樹,低頭在那裡嘔吐。他嚇了一跳,忙跑過來。手裡還拎着那隻死了的野雞。沒想到,霏翎見了,忙轉過身去,吐的更厲害了。
“把那個東西,拿遠些,我……”還沒說完,她又吐了起來。丟掉手裡的獵物“你怎麼了?走,我先扶你回去吧,然後找個太醫過來給你看看。”他心裡很奇怪,自己妻子的身體,一向不錯,沒這麼脆弱啊。
好容易止住了,霏翎紅着臉,點點頭:“我想,我恐怕是……”她很羞澀,有些說不出口。胤僎頓時石化,忽然反應過來:“你是說……”見妻子點頭,他高興的大叫了起來:“哈哈,我要做阿瑪了!”然後,一下子就抱起了妻子,朝着小院走去。
朗月站在一塊懸崖,突出的大石上,聽到了八阿哥的叫聲,微笑起來。心裡默默的爲她們祝福。胤禎也聽到了,他用胳膊圈住了她的腰,把頭靠在了她的背上。低聲的說:“月兒,我好開心,你知道嗎?”“摁?”朗月有些不解。
低低的笑:“我的夢境之花,終於開放了。”說完,他滿足的吻了下她的耳垂。痠麻、酥癢的感覺,再次傳來。軟在他的懷抱中,轉過頭,正好迎向他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