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正恩本是蕭至東的助理,靳恆遠接手蕭氏之後,蕭的團隊,就直接跟了他,爲他服務。蕭至東覺得,這樣能幫助他更有效的掌管整個公司。靳恆遠沒反對。
午後,本該休息在家的湯,帶着一行工作人員,來了蕭家別墅。靳長寧和薄飛泓也來了。一干人在靳恆遠的帶領下,進了別墅附帶的會議區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佐。
蘇錦睡了一覺,醒來之後,看到蕭至東獨坐客廳,面前擺着象棋,邊上放着一杯茶,正是靳恆遠買的那套中的一隻。不見蕭璟歡。
時,蕭至東那張異常嚴肅的臉孔,那總顯苛嚴的眼角含着笑,正在聽電話:“謝謝蕭瀟啊……不晚不晚,爺爺怎麼會怪蕭瀟呢……蕭瀟練舞不要太累了哦……爺爺會注意身體的……嗯啊……”
看來是在和蕭瀟通電話。
本來,靳恆遠是打算帶着蕭瀟一起過來的,打電話回老宅時,奶奶說蕭瀟最近在排練一支舞曲,準備比賽的,週六週日都把時間安排光了,因爲比賽就在下週渤。
靳恆遠和蕭瀟通了電話,問她:是陪爸爸媽媽去香港看爺爺呢,還是留着繼續練舞。
小女娃糾結了一番之後,決定練舞。
她說,明天晚上她會打電話祝爺爺生日快樂的。
結果,昨晚上,蕭瀟沒打電話過來。
後來,靳恆遠打電話回去問。
老太太說,練舞練累了,吃了飯,就睡着了……她沒叫醒她。
想來,今天小女娃這是記起來了,終於打電話過來了。
蕭至東呢,因爲小孫女的祝福,面上多了長者的慈色。
這慈色,就像一抹亮光,抹得他滿面柔軟。
蘇錦本想悄悄穿過去,往園子裡走走的,蕭至東卻掛了電話,忽就叫住了她:
“會下棋嗎?”
蘇錦一怔搖頭,忽覺得這人沒在書房下,而選坐在這邊,似乎就是想堵她的。
“不會也沒關係,坐下能聊聊嗎?”
他示意她坐,用詞相當的客氣。
第一次見面,這個男人是那麼的盛氣凌人,咄咄然,讓她覺得壓迫感十足;第二次見面,他是臥榻的病人,麻醉狀態,無聲無息;而這一次,他是一個不擅於表達情感的長者……
這樣的他,已然難以讓人討厭了!
蘇錦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棋盤:“或者,您可以教我。恆遠說過,他擅棋道。也許我該學一點的。”
多一點共同的嗜好,就多一個共同話題,多一份人生樂趣。
蕭至東聞言,臉上露出微微然的霽色:“當然,如果你想學的話!”
“嗯,我願意學。”
蘇錦應的虔誠。
事實證明,蕭至東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他先講了每個棋子的行進法則,從最簡單的說起。
而蘇錦是個一點就透的人,沒一會兒就懂了箇中要領,輸了幾局之後,第N局起,就漸漸有了自己的想法,下的就有模有樣了。
“進步很快!”
蕭至東輕輕讚了一句:
“性子很沉很穩,不像璟歡,下個三兩步,就坐不住……”
“璟歡比較活潑。其實,我挺羨慕她這種敢愛敢恨敢於爭取的性格的……”
蘇錦倒是很喜歡她那種性格的。
不像她,做事,總是顧忌重重,總想顧着大局。
而璟歡,因爲自小生活的環境,她敢不顧一切的去做自己認爲對的事。因爲她有資本傲驕,反正,天塌下來,有父兄扛着。她從沒有後顧之憂。
“是啊,她和她媽媽,真是很像。”
蕭至東淡一笑,語氣有點小驕傲:
“恆遠比較像我。唯一不同的是,他能準確的爲自己把握住感情。這一點挺好。關於你和恆遠以前的事,我都聽璟歡說了。能失而復得,這是人生最大的幸事。你們以後要好好的過一輩子。”
“會的。”
蘇錦滿口答應。
“還有兩件
事,我想和你說一說……”
蕭至東拿在手上把玩的棋子全部扔進了棋盒。
這舉動,讓蘇錦覺得,這人和她廢話了那麼多後,終於步入了正題。
“您說。”
“嗯,第一件事,就是五月的時候,我沒有問過你,就安排了那樣一件事……很對不住啊……”
他忽站了起來,並衝蘇錦輕輕鞠了一躬。
驚得她連忙站起。
“一直想向你道個歉,一直沒碰上合適的機會。小錦,在那件事上,我沒顧上你的感受,而只顧着救小顧了,這對你來說,真的很不公平……可那會兒,我也是被逼得沒了辦法……”
蕭至東一臉歉疚:
“我身子不好,那時只想着必須讓小顧走出牛角尖。什麼樣的險棋,我都想試一下了,直接就把你搭了進去……”
關於這件事,當初,與她是驚怒的,如今呢,事兒都過去那麼久了,那些情緒早就淡了。
蕭至東卻記到了今天,想來他是真內疚了。
蘇錦淡一笑:
“都過去了。您不用放心上的……能就此解了恆遠的心結,與我來說,那一趟的驚與怕,算是值了……”
“謝謝體諒……”
能得到這樣一句話,蕭至東爲之深深吁了一口氣,嚴謹的臉上,抹出一絲微笑:
“現在說說第二件事……”
蘇錦靜等下文。
“關於你姑姑蘇瑜曾經要求和至誠合墓的事,之前恆遠爺爺奶奶來這邊看我時,我們商量過了,如果蘇家還有這個意思,明年清明的時候,我們兩家聯絡一下,另外買一塊墳地,爲他們合葬,也算了卻他們一份生前的遺願。”
這事提得倒是讓蘇錦極爲驚訝。
蘇家爺爺奶奶自然是有這個想法的,只是因爲不願意說,怕蕭家認爲,他們這是拿孫女的婚姻作籌碼,再求非份之想。所以一直沒有提過。
倒是蘇暮白隱約提了提那意思,希望她可以挑個機會,問問蕭家的意向。
“這事,您是說真的?”
她語氣頗驚喜。
“當然是真的。”
“好,我會和爺爺奶奶說過,明年清明時候合墓,以了卻姑姑的心願……爸,這件事,謝謝您成全……”
爲表心中感激之情,蘇錦破口喊了一聲“爸”,並鞠以一躬,這令蕭至東目光閃閃,跟着欣喜於色:
“傻丫頭,謝什麼謝,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來來來,我們爺兒倆再殺上兩盤……我瞧你啊,夠聰慧,真要學,用不着多久就能學成的……”
“好!還請您指教……”
*
靳恆遠的會議開到了晚上九點半,中間吃了一頓飯,本來,他是打算把蘇錦送回上海,然後再飛英國,但因爲工作上的事,耽誤了。之後他聯繫了母親,確定母親明早會飛上海,就乾脆讓蘇錦在這邊再住上一晚。
晚上十點,他擁住她,有點依依不捨:
“要不,你陪我去呀……順便我們可以去莊園住幾天,權當度假!”
簡直有點異想天開啊!
“哪有那閒功夫。我得工作,盡一切力量把該做的事情在年前做完了,年後纔有充足的時間進行軟裝。三月份,我們就要舉行婚禮了。到時我們會有很多事要做的。”
蘇錦將自己沉在他懷裡,吸着他的氣息,講着自己對未來的安排。
“好吧好吧!不影響老婆爲自己的理想奮鬥。”
他給了她一個深吻,離開時一徑叮嚀:“準時吃飯,別趁我不在,三餐變得不正常。工作要緊,身體更要緊。”
蘇錦笑着答應了。
第二天五點不到,靳媛來接她。
九點,她已然一身神清氣爽的出現在了辦公室,開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
下午三點,蘇錦和二期樣板房的負責人在一處咖啡廳見面,就某些問題,作了深入的研究,最終把一些
懸而未定的細節給敲定了下來。
當她帶着滿滿的自信,微笑離開時,卻不知有一雙狼一樣的眼睛盯住了她:
“這女人是誰?”
男人低低的問身邊同伴。
“那是一個名叫金輝的小公司的設計師,初在上海站穩腳跟,就接了好幾個大單子。聽說有點來頭……看着是挺正點的,也不知睡一晚多少錢……哥這是看上了?”
那人陪笑着問。
男人笑着對着那背影拍了一張照片:
“對,看上了,這女人,我要定了……”---題外話---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