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單從這一幕看來,王嶽剛剛在山谷中殺的百餘名世家弟子並不多,反而少了。
不然,就算借給這些世家弟子一百個膽子,他們都不敢在王嶽身後跟隨。
“想要找出我的破綻,然後再抓住機會,對我發起必殺一擊?”
“那你們可就要等上好一陣子了!”
對此,王嶽發出一聲冷笑,毫不理會,依舊騎着自世家弟子那裡搶來的吼風獅向前飛奔。
其實,王嶽也不是沒有想過,趁黃昏尚未到來,自己猶有餘力時,趕緊調轉過頭去,將這些陰魂不散的世家弟子乾淨利落的殺掉,一勞永逸。
畢竟天黑後,王嶽就將失去一法破萬法的血脈之力,到時如果讓這些人看出破綻,然後反饋給世家高層,無需徹底入夜,王嶽就會變成一具死屍。
所以不論從何種角度考慮,狠辣出手,將這些人儘快殺掉,對王嶽來講纔是最有利的選擇。
而事實上,在此期間,王嶽也確實出手了,且還不止一次。
只可惜,這些緊緊尾隨着王嶽的世家弟子實力修爲雖然不高,但身下坐騎卻遠勝於王嶽騎坐的吼風獅,只要在王嶽調轉過頭時及時後撤,王嶽根本追不上他們。
甚至有些人的坐騎,是高高飛翔於九天之上的鳥禽,王嶽縱然有殺意也鞭長莫及,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些人飛高飛低,飛近飛遠,根本拿這些人毫無辦法。
是以在數次嘗試無果後,王嶽終於放棄,重新上路,不再和這些人糾纏。
不過在暗地裡,王嶽卻更加小心了,生怕自己一個不慎,便會露出致命破綻。
王嶽如今的打算,是加快步伐,儘早進入西域一望無盡的大草原中。
與別處地域不同,修士在西域大草原神識無法外放,只要王嶽能想辦法脫離身後這些尾隨者的視線,便能將這些人甩掉,徹底逃出生天。
“怎麼回事,血脈之力在消失,體內真氣的量怎麼也在減少?”
便在這時,王嶽敏銳感覺到,這次體內血脈之力的消失似乎不同以往,隨之一同潛伏的,居然還有自己更方面明顯不屬於血脈之力的能力。
這就意味着,等王嶽體內的血脈之力徹底消失,他也將喪失身爲修士,甚至身爲武者的所有能力,沒有九禁之力,沒有海量真氣,將變得與普通人無異!
“怎麼回事?先前幾輪血脈之力的消失,根本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難道說,是我在山谷一戰連戰幾名神通境強者,運用血脈之力過度。故此,血脈之力纔會強行抽取我的各方面能力以作補償?”
一時間,王嶽心亂如麻,外表雖然看起來無異,但後背已然冰涼。
喪失血脈之力,王嶽在面對強敵時猶可一戰。
畢竟沒有血脈之力,王嶽猶有許多底牌,領悟的諸多武道真意,許多超禁能力,還有如來神掌......就算打不過,王嶽也可勉強支撐一陣,然後伺機逃跑。
可現在,王嶽體內真
氣乾涸,多禁能力消失,就連境界都在緩緩跌落,變得連初入武道境的小修士都不如,且王嶽還要維持在這種狀態至少三天。
可想而知,王嶽在接下來的幾天將會遭遇到多大危險,隕落機率已然變得無限大!
“或許,這只是我在無意間中了的敵對世家的毒藥,只要服下解毒丹藥即可解除!”
“又或者,這只是暫時的力竭,不過恰逢血脈之力消退,故此纔會出現此種異常狀態!”
一時間,王嶽絞盡腦汁,想出了許多可能,更在第一時間,從懷裡的空間戒指中拿出幾粒解毒丹藥及恢復靈氣的靈藥服下,想要將眼下的異常狀態接觸。
但可惜,不論王嶽用何種方法,都無法接觸眼下的異常狀態,甚至連一絲改善都做不到。
不過萬幸,王嶽身後的尾隨者依舊在不遠不近的跟着,看情況似乎並未看出王嶽的異常狀態,且也由此,王嶽排除了可能是敵對世家做手腳的可能。
“看來,這應該是血脈之力消失引發的異常狀態無疑了!”
“只能希望三日後,修爲能力能與血脈之力一併恢復了!”
王嶽發出一聲長嘆,在排除了種種可能後,終於找到了令自己身陷此種狀態的原兇。
然而對此,王嶽卻根本無能爲力,只能靜待時間爲自己解決一切。
時間不到,不論王嶽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改變此種局面分毫。
啪嗒,啪嗒!——
漸漸地,隨着自身力量的消失,撲面而來的強風颳得王嶽臉頰生疼,彷彿一把把利刃在剝着王嶽的臉皮,王嶽沒有辦法,只能拉送吼風獅的繮繩,示意它跑得慢一點。
嗤拉,嗤拉!——
沒有修士渾厚無匹的力量,王嶽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胸前揣着的法器護心鏡是如此沉重。王嶽不得已,只能將其偷偷摸摸地收進空間戒指。
夕陽漸落,灑下一世昏黃色的陽光,王嶽的力量也終於降低到最低點,一身修爲盡數消失,除卻身體依舊硬朗,能稍稍抗一下揍外,已然變得與普通人無疑。
此刻的王嶽,無需敵對世家派出神通境強者或更強的至強者出手,只需尾隨王嶽的武道八.九重弟子出手,王嶽便會毫無懸念地落敗,死無全屍!
不過幸好,自始至終,王嶽的表現皆異常平淡,除卻稍稍放緩了吼風獅的前進速度外,其他表現依舊與平常無異,舉止異常得體,根本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至於王嶽陡降的修爲,在這些尾行者看來,也完全沒有任何異樣。
因爲從一開始起,或者說從王嶽下山,乃至更早拜入內門起,王嶽便是這個樣子的。
如來神掌功法有諸多奇妙之處,除卻能增加修士的力量外,還能隱匿修士的修爲,如果不是修爲遠遠高過王嶽的大能,根本無法看出王嶽的真實修爲。
故此,眼下局面對王嶽來說還不算太糟,再不濟,他也勉強有個紙老虎可扮。
不過接下來,王嶽要維持此
種狀態至少三日時間,究竟能不能瞞天過海,躲過這些人的探查,這就要看王嶽演戲的逼真程度,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不好,我好餓!”馳騁了將近一日時間,王嶽終於感到些許疲憊,肚中更是飢腸轆轆,飢餓難忍,王嶽迫切需要找到一家酒家進食。
“前方似乎恰好有家客棧!”
失去修爲,王嶽同時也失去了一目數裡的能力,只能在地平線上遠遠看到一個小黑點。
不過下一刻,無需準確看到,風中傳來的酒香,便讓王嶽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其實,在王嶽的空間戒指中貯存有大量酒肉,如果王嶽需要,根本不必冒險,前去人生地不熟的客棧用餐,在那裡,王嶽有極大可能遇襲。
可一來,王嶽空間戒指裡的空間有限,攜帶的酒肉很少,眼下還遠不到動用的時候,二來王嶽也想再度敲打敲打潛伏在暗中的敵對勢力,以防他們過早行動。
故此,不論從何種角度思考,前方客棧,王嶽都必須要進入。
修爲盡失,已然變得與普通人無異,但卻依舊想要直面敵人,正面交鋒,打壓他們的氣勢。
不得不說,王嶽很是大膽,完全是在單腳走鋼絲,一腳踏空,便會萬劫不復。
不過這也是王嶽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不這樣做,恐怕用不了三天,他便會露出馬腳。
“店小二,來份牛肉,再來罈好酒!”
下獅,拴獅,然後坐在露天的木凳上招呼店小二,王嶽的一切都做得行雲流水,完全看不出與平常有半點不同。
“好咧,一大份牛肉,再來一罈好酒!”
店小二肩上放着一條皺皺巴巴,滿是油漬的毛巾,粗糙的大手上處處是被油燙出的老繭,在王嶽到來的第一時間便極有眼力走上前來,躬身垂手,一臉陪笑的站在王嶽身邊。
此刻在王嶽右手旁,正坐着好幾桌大口喝酒,粗魯談笑的大漢,口音與中域之人不同,明顯是土生土長的西域人。
這些人在王嶽前來時,均不約而同轉身,蠻橫無理地打量了王嶽一眼,可當他們發現不認識王嶽後,均又不約而同將頭轉了過去。
怎麼看,這都是家無比普通的客棧,普通的喝酒客,以及普通的店小二。
“客官您稍等,我馬上就給您倒茶!”
下一刻,店小二輕輕轉身,從一旁坐滿大漢的木桌上拿來一壺香飄四溢的好茶,期間還和這些面色極度不滿的大漢吵了幾句,着實花費了一番不小的功夫。
王嶽注意到,相鄰酒桌上的大漢,已經喝這壺茶喝了好一陣子了。
“客官您慢用!不是我誇口,這恐怕是您能在西域喝到的最好的茶了!”
王嶽身側,店小二倒茶完畢,挺起胸膛,一臉驕傲。
可對此,王嶽卻輕輕嘆了口氣:“蘊含劇毒的茶水,一喝即死,喝完了就將止步於此,再也不能喝西域其他茶水,可不就是我在西域能喝到的最好的茶水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