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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灞上大營回到長安城中之後,田令孜一直‘陰’沉着臉。想他堂堂神策軍中尉、樞密院使,京中四貴之位他一人獨佔兩個,更是天子阿父,在長安那是隻手摭天,權勢濤天。以往要給他送錢的人還得排隊,還得看他心情好壞纔會收下,可今天,他田令孜帶着兩百萬貫錢去送給鎮國軍,對方居然還挑三揀四,要他換成銅錢。
他低聲下氣的想看望下李璟,這些不長眼的丘八居然還敢對他喝三道四,口中出狂言讓他滾。
自當今天子即位以來,他還從沒有遭受過這種屈辱的感覺。
這股情緒在他‘胸’中徘徊許久,但最終還是被他壓下去了。田令孜能從一個小馬坊使爬到今天的位置,可不是憑着一味的逢迎和巴結。他的眼光很好,總能在關健時刻把握到機會。更加憑着與小皇帝之間那股遠超君巨之間的情感,才能到達今天。晚唐之時。大唐宮中的太監大部份出自福建,可以說大明宮十個太監就有九個福建人。如楊復恭、楊復光等等宮中顯赫的太監,都是福建出身。而田令孜卻是河南許州人,因此他當場入宮,最後就算一力向上努力,也只能拜在一個品級很低的田姓老太監之下。
但憑着他的眼光,和與當今天子之間的這股特殊情感,他一步步成了宮中權勢最高的太監。在大唐。除了當今天子李儇,他是炙手可熱的二號人物。連朝中的首相盧攜,都是依靠他的幫助才坐上好個位置中。
但田令孜沒有被權利衝昏頭腦,今天的經歷,卻讓他陡然清醒了過來。
“去於相國府上!”田令孜坐在馬車之中,突然衝着外面的‘侍’衛叫道。
一路上,田令孜閉目坐在車廂之中。彷彿睡着了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情。
於琮的父親是於敖,於家以家世文史盛名。於敖少時登進士第,先後在諸多藩鎮幕府中任職,元和六年,真拜監察御史。轉殿中,歷倉部司勳二員外、萬年令,拜右司郎中,出爲商州刺史。長慶四年,入爲吏部郎中。其年。遷給事中。尋轉工部‘侍’郎,遷刑部。出爲宣歙觀察使、兼御史中丞。
於敖四子,於球、於琄、於瑰、於琮,皆進士及第。後四子皆爲一鎮封疆大吏,於琮最早爲小官,一直不得重量用,後中進士。由於當時許多士家大族都不願意娶皇室之‘女’,因此皇帝只得在進士中選‘女’婿。於琮一開始本奉詔娶永福公主,拜駙馬都尉,但永福公主嬌縱,唐宣宗認爲“此可爲士人妻乎”,改將廣德公主嫁給於琮。歷官兵部‘侍’郎、諸道鹽鐵轉運使,鹹通八年官至同平章事。後被韋保衡陷害,於氏一族皆貶。等李儇繼位之後,於氏一族重新啓用,於琮再復爲相。
除了於敖已死,於琮在朝中爲相外,於球原任嶺南容管經略使後受牽連被貶崖州刺史,現已經升爲嶺南西道節度使加同平章事,蒼梧郡公。於琄本爲淄青節度使,後降爲登州司馬,之後複用爲豐州都防禦使,如今升任振武軍節度使加同平章事,衛國公。於瑰原任湖南觀察使,後貶爲袁州刺史,之後複用爲山南東道節度使加同平章事,永安郡公。
於琮回朝後,授太子少傅,拜右僕‘射’,加同平章事,入政事堂爲相。
整個於家,現在風光無比,雖然於琮在政事中羣相中只能排到第四名。但是於琮一面是駙馬身份,一面於家四兄弟都各個身居高位。四兄弟,一個宰相,三個使相。
田令孜馬車的到來,早有人到府中報告了於琮。於琮聽後有些奇怪,雖然田令孜權傾朝野,可於琮和他的關係並不太近。以往兩人都沒有什麼來往,怎麼現在田令孜居然親自過府來拜訪。
廣德公主正和於琮打着雙陸,聊着家常,旁邊坐着公主爲於琮找的美貌且聰慧的歌伎俞洛真。廣德公主雖然是皇家公主,可卻不是永福公主這樣的刁蠻公主。當初於琮被貶韶州刺史。廣德公主隨行,一路小心防止於琮被害。有宦官送來毒酒,公主大罵宦官,潑掉毒酒,保住了於琮的‘性’命。回京之後,甚至還主動的找來了俞洛真這樣的美貌‘女’子給夫君做妾。
“田令孜此來,定是因爲鎮國軍之事而來。妾身聽說李璟現在生死未知,鎮國軍正‘激’憤不已,有如烈火烹油,一不小心就不知道要引起什麼的禍害來。聽說天子對李璟很是欣賞,這次田令孜連續兩次刺殺李璟,還是在他先前出面庇護過田令孜的情況下,這事已經引起了天子的震怒。”廣德公主雍容華貴,才三十出頭,正是美貌成熟之時,一身大袖袍衫更添貴氣,一面搖着‘色’子,一面輕笑着給丈夫分析。
俞洛真在一旁給兩人倒酒,輸者罰酒一杯,這時也‘插’話道:“今日那田令孜可是吃了一個大虧,皇上責令他向鎮國軍送上二百萬貫錢,他開頭送子櫃坊的飛錢去,結果還被鎮國軍拒收,只得又回頭籌了銅錢送去。那送錢的車隊連綿數十里,到這會功夫都還沒有送完呢。”
於琮是於氏四兄弟中最年少者。此時不過四十餘歲,身材中等略高,面‘色’微白,濃眉大眼,留着五綹長鬚,風度翩翩。做爲尚書省的副主官,他又豈會不明白眼下的形勢。
經過這次李璟遇刺重傷一事,現在外有鎮國軍將士羣情‘激’昂。內有西‘門’思恭、楊復恭、張泰這些人咄咄‘逼’人,就連政事堂中,現在風向也是一變。以往盧攜有田令孜撐腰,可謂是在政事堂中有些一手摭天的感覺,但現在,鄭畋聯合了王鐸,對盧攜也是步步緊‘逼’。整個宮中和政事堂。都因爲李璟遇刺一事發現了極大的變化。
稍稍一想他也就明白了,現在政事堂中,除了老邁的李蔚諸事不管外,就剩下了於琮還算是中立,沒有參與到盧攜與鄭畋這兩表兄弟的爭鬥之中去。
自己不但是保持中立,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兄弟於琄還是李璟的老師,怎麼說,對鎮國軍的將領們還能說的上些話的。
“夫君,你真打算幫田令孜?要不乾脆就說你身體不適,不見算了。”廣德公主對於田令孜也是沒有半點好感。
於琮手中捏着一個棋子卻是許久也沒有放下。嘆了口氣道:“眼下國事爲重,要是鎮國軍真的‘弄’出點事來....”
田令孜的馬車剛在於府‘門’前停下。守‘門’家丁還沒有來的及將帖子送進去,於琮已經親自迎到了‘門’外。
“風寒夜冷,田公卻親自上‘門’,令陋室蓬蓽生輝啊!”
田令孜下車拱手,難得臉上還帶着幾分客氣。“還擔心於相國還在政事堂處理公務,看來老天眷顧於咱啊。”
“田公言重了,來,田公隨我進府。”
田令孜上前親熱的挽着於琮的手臂一起進入於府,於琮心中一聲冷笑,這待遇,估計除了天子,田令孜也就對他一人如此吧。不過他心裡清楚,田令孜如此熱情,不過是有求於他罷了。
於琮沒有請田令孜入書房,而是隻把他領到了待客的‘花’廳之中,這不免就顯得有幾分生份客氣。田令孜面上毫無不滿,只是一張臉堆着笑容。兩人分賓主落座,‘侍’‘女’給他們上了茶,隨即退了下去,於琮端起茶杯,明知故問的笑道:“不知今天田公來訪,是爲了哪般?”
田令孜呵呵一笑:“聽說於相剛收了一房美嬌娘,咱家先前竟不得知忘了隨禮實在是失禮,今日路過特來補上一份。說着從袖中掏出一疊長安幾大櫃坊的飛錢送到他的面前。
於琮只瞄了一眼,也不由的眼皮跳動了一下。他面前有十張飛錢,都是長安各大櫃坊的標號,每張居然都是高達十萬貫的額數。這麼大的飛錢,估計也就如田令孜這等人才能存有。一百萬貫,這田令孜好大手筆。
“田公這是何意,不過納一側室而已,何敢收如此大禮。”這錢不好收,於琮推了回去。
田令孜連忙伸手按住於琮的手:“於公且聽咱家一言。”
說着長嘆一口氣,皺着眉頭幽幽道:“實不相瞞,以往咱和李鎮國確實是有些過節,先前高陵縣之事乃是我那二兄擅作主張,這事陛下已經斥責過咱了。咱原本也準備等李鎮國入城之後,好好的向李鎮國設宴陪個不是,一笑抿恩仇。可是誰知道,李鎮國居然在灞上突然遇刺,現在所有人都說這事情是我指使的,我真是冤枉啊。可偏偏要命的是,那個刺客以前確實是我的人,但咱對天天發誓,真沒有指使他刺殺李璟。現在咱是渾身是嘴,跳進黃河也說不清啊。”
田令孜好像憔悴了許多,這番話一直堵在他的心中,確實是真心之言。
“現在陛下和大家都一口認定是我所爲,我也無力辨解。但咱家是真心想要平息此事,陛下讓咱給鎮國軍送去錢財安撫,咱沒推辭,可鎮國軍對咱卻有太多成見啊。咱現在也是一心只爲平息此事,於相在朝中素有威望,又有李璟老師于帥之兄弟,此事就全拜託於相從中斡旋,咱家感‘激’不盡。區區一點錢財,萬望收下,就算是一點辛苦之費。”
於琮心知肚明,看來田令孜感到危機了,現在想要儘快的處理好此事,以免繼續下去,越‘弄’越糟。
“既然如此,某盡力而爲。”於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