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王畫不知道某一個人將他當作一隻貓,在慢慢調教飼養。就是知道了,也無可奈何。
太陽漸漸西落,弟兄倆漸漸醒悟過來。但已經太遲了,八千多兩銀子,將他們的家產賣了一半,也未必能償還乾淨。不賭了,既然不賭了,王畫的鐐牙露了出來。
強迫他們簽字畫押。反正肯定是還不起了,先將字據立下吧。再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什麼佩戴的玉佩,以及身上帶的散錢也要留下。弟兄倆只穿着一件月白裡衫倉惶地逃回去。
王畫將這些東西遞給了王家這位太祖公,打那老遠來了一趟,送給他吧。連弟兄倆身上帶着幾百個散銅錢,都送給了王家這位太祖公。
李紅還說了句:“二郎,你看,這倆個窩囊廢穿得還很奢侈。”
是有點奢侈,外袍都是用洛陽產的精美文綾做成的。至少比王畫身上這件長袍奢侈多了。
王畫淡淡一笑,李白就是穿了一件粗麻衣,也沒有人敢否定他身上的仙氣。比爾蓋茨就是穿了一件牛仔服也沒有人敢懷疑他的財富。可他突然靈機一動。
他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他們後面的那個人不將這幾個瓷窯利潤放在心上,王申與張質就這樣心甘情願將利潤全部交上去?這是不可能的,他們一定會在背地裡做一點手腳。
那一天,他看到他那位二伯,比以前長得更加油光滿面,心中就產生了這種感覺。可當時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將這一點忽視了。
現在聽李紅提起衣着,再次將他點醒。這中間王申與張質會不會做了假賬,做了會做多少?這件事得回去問問自己那個老子,他整天在村子裡轉悠,聽到許多小道消息。有可能利用得好,會使他們這個強大的主子惱羞成怒,甚至會將他們拋棄。那麼到時候自己對付他們的時候,那個主子有可能站在旁觀的角度。
想到這裡,王畫立即帶着他們回去。
王家這位老太祖也跟着回去了。
這一次他可沒有再懷疑,這身手,這心機,這果斷,早超出了王畫的年齡,但他還在路上問:“二郎,拿着這欠條將瓷窯討回來吧。”
“祖公,不能討,不但不能討,連張揚都不行。”武則天能看出來,他也能看出來這一點。一討非得打官司不可,他不是韋小寶,王家也不是鄭克爽,後面沒有人爲他們撐腰,不能學韋小寶那樣玩。但有了這欠條,以後將會發揮更大的作用的。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就是現在王申將瓷窯送還給王畫,王畫也不會要。王畫將要使王申手上這三個瓷窯變成一個無底洞,一直使王張兩家的所有財產全捲進這無底洞中!
這纔是真正的報復。
不過實施這一計劃,還有一段時間。
王畫回到了家中,將父親喊進了書房,王迤說道:“你不要急,我正在幫你打聽。”
他還以爲王畫詢問瓷窯的事。
有那幾家瓷窯轉手好打聽。但不是這樣就轉手的。爲什麼轉手,有各種原因,比如欠下大量債務,還有的是一些難纏的糾紛,還有的是地形因素,取不到適合的土源,以及運輸成本高昂,有的還是因爲象王迤瓷窯一樣,被某一個大戶看中不願意脫手,現在氣急之下轉讓給他人。現在管理也不透明,法律更不是完全,如果冒然轉下一家瓷窯,有可能陷入泥坑中不撥。
這事兒得慢慢調查。
王畫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爲了瓷窯的事。我是問你,這幾年你一直沒有看到那個讓牛縣尉,都感到害怕的家族,派人到瓷窯上來?或者他們有沒有派人來窯上來管理?”
“我不清楚,也許來過人,可顯然沒有當作一回事,來的次數不多。至少我一次也沒有聽到,”王迤答道。
王畫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如果按照父親的意思,這三座瓷窯每年產生的利潤也不是小數字。可人家不屑一顧,也許說明當年之事,只是興起之作。還有一點,說明這個勢力財產雄厚,纔會對這種利潤到了不屑一顧的地步。
這想法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王畫沉思了一會兒,說道:“父親,我還要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查一下王申家的財產。”
現在也沒有什麼銀行,象櫃坊等一些商業機構都可以存錢,但必須支付利息。不是櫃坊向存主支付,而是存主向櫃坊支付。所以存錢的人並不多,有的寧肯放在家中埋藏起來。除了這一點外,就是置辦實業。可王申有什麼實業可置辦的?因爲是等於三家聯營的,他不會做出爲人做嫁衣這件傻事,那麼只有置辦房產,現在他家興建了好幾間大房子,隱隱趕上王畫家趨勢。
除了房產,還有是田產。除了極個別人外,基本上都擺脫不了當個土財主的想法。士農工商,當地主比當商人又穩當又有臉面。因此,王申家也置辦了一些田地。只是以前王畫冷眼相觀,對他家有多少田地不太清楚。
但現在,這一點就很重要了。
王畫說完後想了一想,又說道:“還有,我想問你一件事。”
不知道兒子要幹什麼?但覺得兒子自從杜家決定退親後,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種種想法想自己看不懂。但王迤還是答道:“問什麼?”
“我想知道那三座瓷窯是誰在掌管賬目?”
本來王迤手上,是王畫這個二伯王申掌管的。現在變成了三家股份制了,不可能讓他一個人掌管。因此必須要重新推舉一個人出來。
“是一個叫陸三猴子的人掌管的。這個人與王二張大兩家都沾了一些親戚。”
“我也想知道這個陸三猴子的一些消息。”王畫說到。他開始對王申與張質兩家撒下一張天羅地網了。
他這邊在佈局,洛陽那邊一個人正在與武則天撒嬌,小裹兒纏着武則天,追問王畫的下落。
武則天兇狠地瞪了她一眼,對於李裹,她是有安排的,可不能讓她與王畫走得很近。爲了防止李武以後分裂,李裹兒必然象太平公主一樣,成爲兩家姻親的對象。
李裹兒看到奶奶瞪眼睛,不敢再鬧下去,於是靈機一動,跑到張易之府上。
對於武則天的安排,張易之不知道。雖然他權勢赫赫,可老武畢竟年紀老了。以後還是李顯的天下,而李顯最痛這個寶貝女兒,這個大方向得看好了。
於是偷偷地將王畫的消息告訴了李裹兒。
李裹兒一樂,跑到鄉下去了。好,在宮裡呆得悶了,正好到鄉下散散心。但這是去天陵山,不是在洛陽城,隨便轉上一圈,一來一去要好多天。李裹兒眼睛一轉,“計上心頭”,跑到皇宮與武則天撒嬌。說想重陽到嵩山玩一下。
嵩山離洛陽不太遠,武則天本人還去過幾次。也沒有想到她這個孫女在玩花槍,去就去吧。重陽節登高嘛,也合乎古禮。
李裹兒高興地出了宮。但一個人去不好,因此想了想,將她幾個堂兄弟,包括李隆基在內喊了過來,嘀咕起來。都是少年人,呆在深宮裡沉悶,況且看望的也是一個小孩子,幾個公主郡主還有什麼王爺的,一個個樂呵呵地同意了。
PS:注意了,這幾方是一個分分合合的過程。最後張氏與李韋開始鬧矛盾,但還在狄仁傑死後,沒有人壓制之後。這是按照歷史走向嚴格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