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這一錘落下之後,牆面竟然露出了一個前後通透的洞。隨着他小心的鑿刻,十分鐘之後,一條清晰的裂縫呈現在衆人的眼前。
“這……這怎麼可能,一座新建不到兩年的樓,怎麼可能這樣的裂縫?”許少鋒不可思議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這裡原本只是比較薄弱,並無裂縫,但隨着黃昏箭煞的不斷侵蝕,使得這個裂縫出現,並不斷擴大,從而滋生出另一種比黃昏箭煞還要嚴重的裂刀煞。這種煞氣是在箭煞的侵蝕上形成,比箭煞來的更隱蔽,影響力卻更大,這也是爲什麼,就連馮師傅也沒有發現它,反而被他傷到的原因。”趙錚解釋道。
“張師傅,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如果按照你的方式給許先生看風水,最終的結果還用我多說?說你是一個庸師,是否冤枉了你?”雲燁問道。
張煌聽到這句話,一張臉瞬間被氣得通紅,因爲他確實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如果按照常規的方法,非但避免不了許家的災禍,反而可能使得煞氣變本加厲的增長,最終使得許家人全部死於非命。
張煌額頭的汗水不住的嘀嗒下來,眼前的三個年輕人雖然年紀輕,但說到風水學的造詣,自己也許真的不如對方。
“許先生,我判斷有誤,還請你原諒。”半晌,張煌忽然面色一變,肅然對許少鋒說道。
事實上,他根本不在乎許少鋒怎麼想。然而,他還記得方纔喬飛飛所說的話,說要質問少天師張洪荒,對於門下是怎樣管理的。他可不想受到少天師的責罰。
對許少鋒說完,他又非常客氣的對趙錚等人說道:“敢問幾位名諱。”
“怎麼,想事後報復?”衛孝警惕道。
“這位師傅哪裡話,今天要不是幾位出手,我險些就釀成了慘劇,只是想與各位結識罷了。”
他這話說的很是真誠,然而趙錚三人卻根本沒有相信,因爲他們從張煌的眼底看到了一抹隱隱的咒怨。
“最討厭你這種虛情假意的人。”雲燁直言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知道我與張洪荒認識,不想受懲罰,所以才這樣說。不過,你的所作所爲已經給天師教抹黑,爲了天師教跟張伯伯清譽,我必然會通知他們。”喬飛飛冷冷道。
她說着,直接在張煌面前拿出了手機,在他目瞪口呆下,撥通了一個號碼。
“師姑,你怎麼突然給我打來電話。你和吳前輩從神農架出來怎麼不來龍虎山,而是去了武當山,那裡的道士又臭又硬,尤其是那個雲燁,就是個直來直去的呆子,多無聊啊!”
喬飛飛爲了讓張煌聽到張洪荒的聲音,刻意用的免提,所以一屋子的人全都能聽到。然而,當電話另一端的聲音傳來,喬飛飛一張俏臉瞬間變黑,雲燁更是咬牙切齒,趙錚等人則是憋着笑。
在他們的印象中,像天師教少天師這樣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存在,跟那些二代差不多,可能是眼高於頂那類人。但聽了張洪荒的話,衆人才明白,他們除了地位和能力不同之外,也和普通人差不多。
反觀張煌,當他聽到電話聲音的那一瞬間,就知道正是天師教的少天師,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起來。他怎麼也沒有想過,自己已經低聲下氣的道歉,並且放低姿態,可那個惡毒的女人爲什麼還要向少天師報告這件事,讓自己倒黴。
“張洪荒,你這個背後說人壞話的卑鄙小人,你欠我的一件中級法器,什麼時候還我?”雲燁向着電話大吼道。
一陣沉默之後,電話另一端也傳來張洪荒的咆哮聲,“我什麼時候欠你中級法器,上次明顯是你耍賴,要不然我怎麼可能輸給你?”
“都給我閉嘴,道教兩大教派的臉都讓你們給丟盡了。”
喬飛飛直接爆發,雖然年齡跟他們相當,但無論從輩分還是從心智成熟的角度,她比二人都要強得多。
果然,她這話一出,兩個人都不再言語。
見狀,趙錚笑着伸出大拇指,示意喬飛飛夠霸氣。
喬飛飛白了他一眼,然後對張洪荒將這裡的事情說了一遍。待張洪荒表示自己會嚴肅處理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我與閣下有冤有仇?”張煌此時臉色慘白,努力平復了一下語氣,問道。
“無冤無仇。”喬飛飛說道。
“那你爲何要如此害我?你們除了仗着自己的身份高人一等,還知道什麼,你們知道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有多麼不容易嗎?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聽到這話,喬飛飛等人才明白張煌依舊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你太令人失望了,我對張洪荒說這件事情,不是因爲你頂撞我們,而是你的心已經被滾滾紅塵所腐蝕,漸漸迷失了自己,只去追求那所謂的名望。你可曾記得,當年你初學風水的時候,給人堪輿之際也是這種心態,只爲了自己正確,只爲了自己出名頭?”趙錚冷冷道。
“你明明認識到是自己錯了,卻知錯不改,還死不承認,都只是爲了那所謂的虛榮心,你覺得現在的你,還適合給別人看風水?我告訴張洪荒這件事情,不是爲了要處罰你,而是要你在受處罰的過程中,找回曾經的天師教風水師。”喬飛飛語重心長道。
她在天師教生活有一段時間,對天師教有着較深的感情,所以她不希望哪一個天師教弟子會迷失在世俗當中。
然而,“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她以善意出發,希望對方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可張煌卻不這樣想,他只想到,自己這十年來努力的東西全都付諸東流,那些給自己送錢的商人,聽說自己堪輿風水不準之後,就不會再來尋找自己,你無數的錢財正距離自己遠去。
“哼!我的事情用不着你們這幾個小輩管,有種報上名號!”張煌冷冷道,他現在是破罐子破摔。
“你沒有這個資格。”趙錚見他不準備回頭,冷冷道。
“我看是不敢吧?今日因明日果,你們以後最好不要犯在我的手裡。”張煌落下句狠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此地。
至於岳雲飛,根本不會有人去理會。
“幾位師傅,今天的事情全都由雲飛引起,在這裡,我再次向你們表示歉意。”許少陽再次主動道。
這一次他是真的服了,不是從風水方面,而是從氣度上。他非常確定,喬飛飛說的那番話發自真心,告知張洪荒此事,確實只想挽救那名紮在名利堆裡的天師教成員。而且,他在旁聽的清楚,張洪荒可是天師教的少天師,對喬飛飛都如此恭敬,這種直觀的感覺實在太過震撼。
“許先生言重了,我們只是過來幫你們看風水,至於其他的事情,只能說事有不巧罷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趙錚笑道:“所謂一事不煩二主,煞氣的原因已經找出來,待馮師傅恢復之後,便可輕易解決。我這裡有一張自己製作的震煞符,你們先放在家中,可暫時鎮壓煞氣。”
許少鋒鄭重的接過驅煞符,又再次拜謝。至於馮翔,也感激的看向趙錚。
他剛剛提議自己繼續完成驅煞的任務,就是給自己正名,說他馮翔並非浪得虛名,也是龍城響噹噹的一位風水師。
“許先生,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就先告辭了。“趙錚說道。
他與喬飛飛兩人畢竟身上還有傷,還要回往醫院。
“幾位師傅,眼看就要到中午了,不如由我做東,我們吃頓便飯如何?”許少陽說道,眼神中還帶着一絲請求。
看到這一幕,幾人都知曉許少陽還有其他的事情相求,而且幾人確實感覺到飢餓,別沒有推脫。找了這附近一家比較乾淨整潔的餐館,就近用餐。
“許先生,恕我冒昧,我觀你面色如常,令弟家中的事情已經解決。既然有事相求,應該不是跟你有血緣關係的人。”席間,趙錚隨口道。
“趙師傅慧眼如炬。”許少陽感慨道。
既然對方把話挑明,他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將自己的所求說出來。
原來,他有一個老同學、老戰友,如今是龍城公安局的局長,王治平。平日剛正不阿,做事果斷,還有一個美麗大方的女兒,可以說是事業家庭雙豐收。
然而,就在前一段時間,他追查一個盜墓、向海外倒賣文物的案件之後,不時的開始頭痛。最開始的時候,家人只以爲他是工作疲勞過度,誰讓他在警局有拼命三郎的稱號。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頭痛愈演愈烈,去醫院卻根本檢查不出來。
我去家中探望他,無意中聊起玄學,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就請來一位龍城玄學會的師傅。在他的幫忙之下,他的頭果然不痛了。然而還沒等我們開心起來,對方卻說這是他着了人家的道。而且對方手法高深,這位風水師只能暫時治標。
聽到這裡,趙錚等人就明白了,許少陽是想請他們出手幫助老友,他們是能力高深的風水師,想來比他請去的那位強。不過,他又擔心風水師救人性命,觸犯了謀害王治平風水師一方的利益,怕趙錚等人擔心麻煩不願意出手,所以才未在第一時間出言相詢。
“幾位師傅,我知道這個請求說的太過突兀,也知道比較無理,誰也不願無緣無故捲入某些紛爭當中。可王治平是我幾十年的兄弟,我真心的希望你們能夠救他,拜託了。”許少陽誠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