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晴天下,一片恢宏的山脈坐落於此。其山峰高聳入雲,花木繁茂,蘊養着許多靈草靈花,仙禽珍獸。
這裡沒有人煙,與世隔絕,彷彿一方淨土。
在山脈深處,有一間破舊的朽木小屋,屋上青苔蒼翠,周邊水流潺潺,環境幽靜,是個修心養性的好地方。
木屋內,有一個少年閉目盤膝在地上。
他身着粗糙的青布衣,看面貌估摸十六歲。墨發披肩,面冠如玉,幾分清秀。若配上一件好點的衣物,準是個俊秀的公子哥。
此時,他周身散發着淡淡的青色熒光,氣質非凡,有一種脫俗之質,似不沾世間濁氣。
半刻,青芒內斂消失,他睜開眼睛,露出一雙青色眸子。
眸中內蘊青色的星光,貌似可以從中看到一片星海,璀璨美麗,繁星流動,最終隱沒在眸子深處。
他有些迷茫的察看着自己的周圍,跟着又仰首望向屋頂,似乎透過了木屋看見了蒼穹。
面露思索後,好似看見了什麼人,就開顏淺笑道:“諸位,我回來了”
話語輕淡平常,卻如滾雷一般逐漸傳遍方圓數峰,驚得山中的靈獸躥跳逃離。
少年起身拍拍衣上的灰塵,心念一動,身形立即從木屋消失,來到一座山峰頂上,欣賞周邊的景色。
在頂看,山脈羣峰雲霧繚繞,只露出一小尖的峰頂,清風拂臉帶着絲絲涼意。
少年深吸輕呼,很是享受。
隨後像是察覺到什麼,臉有笑意,擡手對天空輕輕一揮,貌似驅散了某種東西。
然後滿意的鬆鬆身上筋骨,化作輕霧散去,消失在峰頂…
與此同時,在某處一神聖古老的大殿上,有幾人閉目盤膝圍坐。
其中一背後有熾陽懸浮照耀的白衣男人突然睜開眼,露出一絲訝色,向其餘人沉聲道:“他出現了!”
話音剛落,其餘幾人紛紛睜目,面帶驚疑。
“在何處?”一位紅衣女子立即問,有些急意。
其餘人也望向白袍男人,眼露詢意,都很在意男人口中的“他”。
白衣男人搖頭:“不知,他矇蔽了天機,天機門的天機臺只捕捉到其散發出的些許氣息,證明他已出世。”
衆人沉默,良久…
“那,現在怎辦?他出世後必會找我們。”紅衣女子語氣有些懼怕詢問其他人,男人口中的“他”讓她很害怕。
其餘人不作聲,這個人好像對他們威脅很大,但他們似乎都對其沒有辦法應付。
這裡的所有人都和“他”有過交集,有人已經有了懼色,像是回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
“不慌。”
這時一墨色斗篷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啞聲道:“他纔剛出世,孤身一人,即便他修爲深厚也不能就此獨抗我們。想必,他沒這麼快來找我們,在此之前我們可以商量應對之策。”
白衣男人點頭同意,沉思道:“沒錯,在此之前我們必須想到應對之策,即使不能殺掉他,也要把他再困萬年,不然我們如今的地位都會不保。”
“甚至可能會死!”
一番話讓衆人心裡添上一份陰霾,誰都不想死。
“我建議現在大家就各回自己疆域,一有他蹤跡,就來此商討!”白袍男人一陣思索後提議道。
話落,其餘幾人互望幾眼,最終無奈般點頭答應,因爲如今實在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所有人化霧散去,離開了大殿。
大殿寂靜…
......
天朗氣清,碧空萬里。
山腳下,清河流水潺潺,岸邊草長鶯飛,一些靈獸在這裡棲息。
在這片草地上,一個少年正悠悠然的漫步,一身青布衣,劍眉星目。
這正是那木屋裡的少年。
他腳步不緊不慢地遊賞着,愜意滿滿,享受着這大自然。
耳邊水鳴獸吼,鼻間花香不散。
就在這時,一連轟隆聲傳來,猶如響雷,靈獸紛紛受到驚嚇逃離此地。
一片安然如畫的美景就這樣消失。
少年停住腳步,皺眉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在那不遠處半山高的虛空中有兩人對持着,一男一女。
李玄一身杏黃道服,墨色修邊。頭髮任其披散,眼角處些許皺紋,但雙目卻流光溢芒,有一股仙氣透露而出,氣勢凌厲。
而江雲身着雲彩蓮花裙,裙角輕飄,身姿曼妙,楊柳細腰。頭上碧玉釵固飛仙鬢,幾縷髮絲在耳前,淡眉秀眸,清麗絕倫。
兩人在虛空中對持。
“江宮主,別不識趣,我只是想借你雲霞劍三百年,不是不還。”李玄冷聲道,雙眸凌芒乍現,陣陣威勢。
江雲嗤笑,眼有怒意道:“三百年?到時你怕是便否認此事不認賬了吧?我雲霞宮本就不如你蘊神派,就算你耍賴我也不能拿你怎樣,這樣這雲霞劍可就是你所屬之物了,李掌門。”
“我說到做到,三百年後豈無歸還之意?既然你不願,那我只能自己拿了。”李玄一臉正氣道,搶奪之意壓抑不住,虛空踏步向女子走去,淺黃真元透體涌出,如上仙臨世,使二人所在的虛空形成一片威壓。
江雲似乎不受這威壓影響,面色淡定,眸蘊怒意,左手幻出一把七尺長劍,呈碧綠色,雲白真元繚繞,發出刺耳劍鳴,劍身上刻着幾朵雲紋,增添幾分仙氣,劍尖一點寒芒閃爍。
她手中持劍站立虛空,倒有一股女英氣概。
“雲霞劍。”李玄眼露一絲熾熱,雙手胸前掐訣,真元聚合,在其頭頂三尺處化成一尊山丘大的深黃神像,神威滔天,舉拳轟向女子。
江雲輕哼,長劍脫手,劍鳴陣陣,挾着雲白真元,呼嘯而出,直指神像深黃巨拳。
只見雲霞劍氣凌然,如勢如破竹般破開巨拳,令其靈氣潰散,直逼那男人,威力不減,速度飛快。
李玄右腳一踏,側身躲過那呼嘯而來的飛劍,幾乎是擦身而過。
劍未停,弧線飛回,再指敵人。
“果真是把好劍!江宮主若不借來用用,豈不可惜?讓這靈劍蒙塵!”李玄眼中熾熱更加,靈訣變化,神像那潰散的一隻手重新凝聚,兩巨手朝靈劍合攏,真元壓制,把劍困在兩掌心內。
靈劍劍鳴不斷,但卻無法破開,被神像牢牢地禁錮住。
江雲動了,玉手捏訣,通體真元沾付,身邊真元化作一朵朵雲霞載着白蓮花向男人涌去。
李玄眉頭微皺,方圓幾丈凝成一層淺黃屏障,抵擋那涌來的雲霞白蓮花。
雲霞和白蓮花看似輕盈柔軟,實際上卻堅硬如玄鐵,撞擊在屏障上發出一聲聲金屬碰撞的轟鳴。
屏障漸漸抵擋不住,有絲絲裂痕出現。
他臉露沉色,眉心光芒顯現,幻出一把灰色小劍,劍身有黃色符文刻畫。
它衝出屏障,化作一記拉長的黃芒,迅速地破開雲霞白蓮花,飛向江雲清。
但江雲卻不慌不忙,再次變幻法訣,化出雲霞,凝成一張張雲霞布,輕然飄出,纏住那黃芒,使其露出灰色小劍,停止飛行。
她手中法訣又變,白蓮花出現,散開化作一瓣瓣蓮花葉,激射出去,刺開屏障,圍向男人。
“難纏的女人!”李玄咒罵了一句,頭上神像一手空出,落在他身前,擋住那些蓮花葉。
那被困住的靈劍失去一手的鎮壓,劍身白光一閃,隨着一聲劍鳴震開了神像的一手,急飛而出,脫離了困境,懸浮在江雲身邊。
“可惡!”李玄狠聲道,周圍屏障消散,神像光芒大放,直衝雲霄,雙掌直推,推動了層層雲霧。
江雲見狀,立即速退,那雲霞布破滅,灰色小劍脫困,回到李通海身旁,巨掌依然向前推動,步步逼近。
江雲一指向劍鋒一劃,在劍身抹出一道血跡,手掐劍訣,眼露精光。
靈劍大鳴一顫,劍生四把,化作一道道流光,迎擊漸漸逼近的雙掌。
砰!劍掌相撞,針尖對麥芒,自撞擊處發出一道刺眼白光,其產生的能量波及兩人所在方圓幾裡的地方。
山開石落,天地震動,
兩道人影隔空對立。
李玄的神像雙手已無,胸前更有四道深深的傷痕。
而他本人額頭有幾滴汗珠,身上衣物些許破爛,總體上並無大礙。
再看江雲,嘴角溢血,臉色憔悴。受傷不輕,靈劍已變回一把,鳴聲依舊,但有虛弱之感。
“江宮主,你根本發揮不出這雲霞劍的全部威力,絕不是我的對手,還是把雲霞劍乖乖借我吧,免得受傷。”李玄沉聲道,緩緩朝女子走來,他已勝券在握,以江雲現在的傷勢已不能再戰,這雲霞劍馬上就歸他了。至於還?那是不可能的,說說而已。
他走到女子身前,灰色小劍黃光閃爍,一旦飛出,女子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他眼睛一掃地面,臉有疑色。
地面上,一名少年正觀看着虛空中的二人,一步步走來,臉色平淡。
察覺到少年並無靈氣波動,李玄只是有些疑惑便厲聲喝道:“哪來的凡人毛頭小孩,速速離開!若不然死!”他站立在虛空,伴隨着頭上的神像,倒有幾分仙人風範。
江雲此時也注意到了地面上的少年,面露可憐,一個凡人,她和那個李玄隨便一指都能弄死,在她看來,那少年死定了。不過一想到自己今天也要死,不禁閉眼慘笑。
少年一臉平靜的看着虛空二人,輕聲道:“你們擾到我了。”
話落,一股壓力猶如天威般落到二人身上,不可撼動。李玄眼瞳一縮,滿臉驚疑,神像在這股偉力下立即破散,整個人從虛空中掉落下來。
江雲同樣感受到這股偉力,反抗都完全沒有用,跟着掉落。
二人掉落跪倒在地,各自的靈劍也都黯淡無光,不再鳴響。
在二人所跪方向,少年一臉平淡,但他就站在那裡便有一股不可抗爭的偉力,如天威般壓着二人無法動彈,在那默默的跪着。
兩人驚恐萬分,他們沒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一位大能
許久,少年仍不說話,靜靜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擡不起頭的二人。
李玄流汗咬牙道:“前輩,晚輩不該對您呼喝,請寬恕晚輩!晚輩願以本命法寶贈與前輩!”說完,心裡一陣害怕以及肉痛。
“前輩,小女子不該見到前輩不聞不問,小女願以本命靈劍贈與前輩!妄請前輩寬恕!”江雲滿頭大汗,生怕少年殺掉她。
少年仍不說話。
二人心底一沉,身體直顫,滿臉慌色,眼有懼意,心想性命難保。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終於開口:“你們二人叫何名?”
“晚輩李玄,是蘊神派的掌門。”
“晚輩江雲,是雲霞宮宮主。”
又是一陣沉默,二人懼意只添不減,心裡都在想面前這位隱藏修爲的大神通者會不會下一秒就把他們殺了。
“如今這一片疆域都有什麼宗派?”少年又開口詢問二人。
“如今蒼域共有幾大宗派分居各地,劍海宮,道清宗,羣魔山,雲霞宮以及晚輩的蘊神派!”李玄連忙答道,不敢多說一句。
少年望天思索,隨後又看向二人:“交出本命法寶就可以走了。”
落在二人身上的偉力消失,二人一喜磕頭齊道:“謝前輩!”隨即從地上站起,解除了與本命法寶的聯繫,當即吐血,面色慘白。
最後小心翼翼地上前把灰色小劍和雲霞劍交於少年,隨即後退,彎腰恭禮不說話。
少年手一翻,兩件法寶消失。
“你們可以走了。”
“謝前輩!”二人恭禮道。
“不知前輩尊名?日後可隨時來晚輩蘊神派做客,晚輩定好生招待!”李玄行禮問。
“小女子也是,日後前輩若來雲霞宮,小女定好好招待!”江雲清也行禮詢問。
“姜呤玉”少年平淡道。
“懇請姜前輩日後賞臉來蘊神派,晚輩就此告退!”李玄轉身腳散靈光速飛離去,他現在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
“前輩若有空願意賞臉,也可隨時來雲霞宮,小女子告退!”江雲也轉身腳踏雲霞離去。
此地只剩姜呤玉一人,他望向一方,沉呤片刻,隨之笑道:“劍海宮嗎……有趣……”
隨後身形化雲霧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