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九九八什的粉嫩新人,石三郎和石五郎這對兄弟被毫不客氣的安排巡夜。
漆黑的夜空之下,瑟瑟的寒風之中,石三郎和石五郎相顧無語。
夜深人靜、四下無人,石三郎這才悶聲對石五郎說出了憋了大半天的心裡話,再不說他能憋死:“二弟,今日爲何你不讓我出手?若不是你攔着我,哥哥定要將他屎‘尿’都打出來!”
這石三郎雖然是叫三郎,石五郎雖然是叫五郎,卻並非是兄弟排序,而是名字。
他倆別看一個牛高馬大,一個乾枯瘦小,事實上他倆卻是真的雙胞胎兄弟。
這兄弟倆的父母沒什麼文化,石三郎之所以叫三郎,是因爲生下來只有三斤,石五郎則是生下來時有五斤。
說也奇怪,生下來只三斤的長大後卻是牛高馬大,五斤的反而乾枯瘦小……
“大哥,不是我要攔你……”石五郎依舊是氣若游絲活不下去了的聲音道:“那紀總,實在是高深莫測……。”
“啊?”石三郎對自己這兄弟的智計是很信服的,是以頗爲驚訝:“高深莫測?”
“大哥,你知道我修煉的這捕魂眼的。”石五郎喘了口氣,道:“自從我煉就了這雙捕魂眼,便所向披靡,從無失手。可是這一次……
“大哥,我,我被破了功了……”
“什麼?”石三郎這回是真的大吃一驚了,正如石五郎所說,這捕魂眼所向披靡,從無失手,但是竟然被那紀總給破了功?
這怎麼可能?
多少武俠,甚至仙俠都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被捕魂眼所傷,他紀總區區一個什長而已,怎麼可能給石五郎破了功?
他……真的只是個什長嗎?
“大哥,你知道的,當時我本想用捕魂眼來束縛住他的魂魄。而且一開始我感覺已經成功了,可是誰知道,他魂魄之中竟然有一道極其銳利的刀意,簡直是無堅不摧、無物不傷。
“我的捕魂眼剛剛束縛住他的魂魄,就像是布袋裡裝了一根鋒利的錐子,那一道刀意瞬間就‘激’發出來,輕而易舉的就將我捕魂眼破功……
“幸好我及時收功,否則不僅僅是捕魂眼被破功,只怕我這輩子……都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了……”說到這裡時,石五郎仍在心有餘悸,很顯然紀墨當時帶給他的震撼太強烈,讓他雖然恨紀墨,卻更怕紀墨。
“那二弟,你的這捕魂眼……”石三郎小心翼翼的問,正如項榮項燕所猜測的,他們兄弟倆加入陣營自然是另有所圖,但若是石五郎因此損失了捕魂眼的話,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大哥放心,雖然捕魂眼被破了功,但是並不影響視物……”石五郎低下了頭,咬牙切齒了一會兒,方纔繼續說道:“捕魂眼雖然被破了功,但只要重新修煉一段時間,總能恢復的……”
“……”石三郎沉默了,從石五郎的情緒和言辭裡,他感覺得到,石五郎的情況並不樂觀,就算能夠恢復捕魂眼,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二弟,既然那紀總高深莫測,那我們這個任務……”石三郎半晌才猶猶豫豫的道:“……不然就放棄了吧。”
“爲什麼放棄?”石五郎猛地擡起頭來,此時兩人的表現卻與外形截然相反,石五郎臉上透着剛毅果決,恨恨的道:“若是放棄了,我的捕魂眼豈不是白被破功了?”
“那怎麼辦,硬碰硬的話我們不是對手啊……”石三郎很是爲難的道:“咱們今天輸人又輸陣,修補了半天的‘門’牆,你的捕魂眼還被破了功……”
“誰說一定要硬碰硬?”石五郎冷笑一聲:“大哥你就看着吧,這次任務我肯定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嗯,二弟我聽你的!”石三郎對他的弟弟是絕對信任的,雖然總感覺這事兒不妥,但既然石五郎這麼說了,他還是選擇堅決擁護。
午飯之後,紀墨表面上是躺在木板‘牀’上偷懶睡午覺,實際上他卻是在劈柴。
自從喪屍圍城之後,紀總越加的勤奮了,簡直就是爭分奪秒,只要有空,他就會用來修煉。或是逆練蓮‘花’神功,或是做夢劈柴,比起當初在地球上奮鬥時還要拼命。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說一千道一萬,紀墨現在還是爲最基本的東西在努力,那就是——活着。
紀墨劈柴正劈得歡,忽然被人硬生生搖醒了。紀墨十分不爽的睜眼一看,卻見是樑展那驚慌失措的臉:“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什麼?”紀墨驚得一躍而起:“是魔族打過來了還是海妖打過來了?”
“都,都,都不是!”樑展努力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氣息平穩下來:“是張百畝!張百畝跟人打起來了!”
“張百畝?”紀墨滿臉的狐疑,這怎麼可能?雖然只是十來天,但是朝夕相處,紀墨自認爲已經很瞭解張百畝了,那可是個老實憨厚的人,怎麼可能跟人打起來?
“是不是跟石三郎?”紀墨心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石家兄弟,這哥倆兒現在取代了李剛成爲九九八什的最大不安定因素。
“不,不是!是別人把石三郎和石五郎給打了,張百畝是替他們出頭……”樑展說得有點‘亂’。
紀墨更納悶了:“別人爲什麼要打石三郎和石五郎?”
他更鬱悶的是,老子就偷不得一點兒懶,就今天沒在,這幫不省心的就打起來了。
樑展急道:“哎呦我的老大,您就別問了,咱們快去看看吧!晚了就出人命啦!”
“走!”紀墨沒再多說,張百畝是他喜歡的手下,而且忠心耿耿。他可以不管石三郎和石五郎,但絕不會不管張百畝。
紀墨在樑展的陪同下很快就來到了案發現場,地方選的‘挺’好,食堂後邊兒。現在已經是午飯後了,食堂裡沒人,所以這裡一堆人扭打得塵土飛揚,也暫時還沒驚動軍法官。
不過這樣打下去的話,驚動軍法官也是遲早的事。
有張百畝跟石三郎這兩個醒目標杆,紀墨一眼便分出了敵我雙方。
己方是張百畝、趙強和石三郎等九九八什的兄弟們,而對方看起來很面生,不知道是哪個隊伍的。
雖然有張百畝和石三郎這兩個超級大漢在,但是敵衆我寡,九九八什的已經是落了下風,讓人家壓着打了。
不是自己什裡內訌就好,紀墨先鬆了口氣,拍了下樑展,樑展會意,連忙上前叫道:“都住手!我們什長來了!”
“去你媽的!”
不等樑展說完,就有人下黑手了。趁樑展不注意,有人從背後直接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樑展頓時摔了個狗吃屎。
踹樑展那人竟然是穿着百夫長的服‘色’,他袖子挽得老高,‘露’出長滿大黑‘毛’的粗壯手臂,咧着一嘴大黃牙惡狠狠的罵道:“什長算個‘毛’啊!打!給老子一起打!媽了個巴子的!敢在老子頭上動土,真他媽活膩歪了!”
因爲紀墨的威信已經樹立起來了,所以樑展一喊“什長來了”,九九八什的弟兄們下意識的就都住手了,結果就讓人趁機下黑手,樑展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我去你媽的!”樑展啃了一嘴的泥沙,他昔日也是個紈絝子弟來的,哪受過這種委屈?也不爬起來,直接就地一個奪命剪刀‘腿’,剪住了那百夫長的雙‘腿’。
樑展想要就勢翻滾撂倒那百夫長,可惜那百夫長實力在他之上,不但沒有被他撂倒,反而直接泰山壓頂般撲下來,將樑展按在了地上……
雖然樑展的逆襲沒有成功,但彷彿戰鼓般喚醒了遲疑的九九八什的兄弟們,‘混’戰再繼續……
所以說靠人頭功勳提拔上來的軍官就是太粗魯,張益達如此,這個百夫長也是如此。
紀墨搖了搖頭,忽然扯着嗓子喊:“項將軍到——”
這回可好使了,別管是哪個項將軍,都惹不起!
包括那百夫長在內的所有參戰者都是趕緊放開對手,一邊飛快的整理着着裝,一邊雙‘腿’不停的後退,竟然眨眼之間雙方就變得涇渭分明。
但是有幾個倒黴蛋在‘混’戰中‘腿’腳受了傷,這時候都躺在地上雙眼緊閉的裝死,有那機智點兒的便趴着假裝在數螞蟻……
“項將軍在哪裡?”那百夫長終究不是白當上官的,第一個反應了過來,然後怒氣衝衝的瞪着紀墨:“‘混’蛋!誰讓你‘亂’喊的!”
紀墨被罵了也不着惱,只是一本正經的看着那百夫長:“請問這位將軍,不知‘亂’喊項將軍到,犯了七禁令五十四斬的哪一條?”
“這……”百夫長呆了一呆,他也是老兵油子了,雖然不能把七禁令五十四斬倒背如流,但是仔細想了想,還真想不出有違反了七禁令五十四斬。
紀墨見他答不出來,便又一本正經的問道:“再請問這位將軍,您身爲上官,率衆圍毆同袍,這是想要聚衆作‘亂’麼?”
“你——胡說八道!”百夫長嚇了一跳,聚衆作‘亂’雖然不是七禁令五十四斬裡的,但是七禁令五十四斬裡連揚聲笑語都要處斬,更何況是聚衆作‘亂’?這話要是傳到項榮兄弟耳中,他可擔當不起啊。
定了定神,百夫長怒道:“你小小一個什長,倒是會給人扣大帽子!雙方爭鬥,爲何我等便是聚衆作‘亂’?爲何聚衆作‘亂’的不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