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初用兵,便能得此震天之功,馬踏三關,拓土千里,當真是我大楚之幸!蒼生之幸!”
“所謂自古英雄出少年,吾皇年方十六,便立下如此赫赫之功,堪稱大楚擎天之柱,我大楚雄起之日便在今朝啊!”
“皇上用兵如神、神機妙算、算無遺策、策馬奔騰、騰龍虎躍、躍馬橫戈、戈,戈……”
“行了行了。紀墨坐在龍椅上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喝止了那拽不下去詞兒的某大臣。
回來之後一上朝,這滿朝文武就一面倒的歌功頌德,渾然忘記了幾個月前也是他們個個都把紀墨當昏君的。
若是沒有項蘭馨那事兒,紀墨還真是會好好享受下這難得的氣氛。可惜,項蘭馨被帶去天魔宮這事兒,就像是壓在他心頭上的一塊巨石,讓他實在是沒什麼心情。
紀墨這一開口,頓時歌功頌德環節到此結束,沒人敢再多說什麼了。若是從前,紀墨可沒這麼大的威望。
但是現在嘛,苦不苦,想想人家申公虎;枉不枉,看看人家司馬剛;痛不痛,問問人家吳啓鬆……
再加上紀墨現在軍隊裡威望如日中天,誰敢沒事兒太歲頭上動土?
歌功頌德環節被紀墨喝止,萬里河山一片紅屏風後惱了屈雪凝。皇后娘娘正聽得心花怒發呢,還沒過足癮就被叫停了,不禁暗暗埋怨夫君太不善解人意。
卻是讓左鴻明等人暗暗鬆了口氣,聽着這些毫無節操的阿諛奉承,他們真是就像在公廁裡排隊等蹲位一樣狂躁不安。
“這是何人?”紀墨眼角瞥到個很扎眼的存在他再昏君,站在前排的大臣還是都認識的,冷眼看到個陌生面孔,不禁怒火中燒。
這也太囂張了吧!
朕纔出去幾天,內閣裡都能換人?這還把朕放在眼裡嗎?
衆人齊刷刷的目光都盯到了那人身上,那人苦着臉出班向紀墨躬身道:“皇上,老臣是工部尚書申公虎啊。”
“呃……”紀墨定睛一看,還真是申公虎,除了他再難找到長得這麼像沙皮狗的大腦袋了。
只是申公虎真是完全變了個模樣啊,怎麼說呢,就好像港星古天樂,演《神鵰俠侶》跟演《野獸之瞳》時的天差地別。
一身粗糙的古銅色皮膚,瘦削了許多的身形,還有那目光中隱藏着的不自信和躲閃這和以前白白胖胖、養尊處優、咄咄逼人的申公虎簡直是判若兩人。
不得不說,現在的申公虎竟然還變帥了點兒,可惜那顆大腦袋,瘦了之後褶子更多了……
“你,你去韓國了啊你?”紀墨失笑道:“申愛卿怎麼變成這樣了啊?朕幾乎沒認得出來。”
韓國?那是地處中原的國家,跟咱們大楚也不接壤啊,我怎麼可能去過韓國?
雖然對紀墨前一句理解不能,但紀墨後一句卻仍然讓申公虎額頭烏青烏青的。
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還有臉說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申公虎真有種想暴走的衝動,可是若放在幾個月前他還敢,此時此刻,他卻只能想一想而已,甚至臉上都不敢表現出來一絲怒意。
現在的昏君已經今非昔比了啊,不但以雷霆手段把司馬剛拿下,還在山河鼓天子狀這種不利情況下,逆襲了吳啓鬆。就申公虎不在這段時間,兩個內閣大臣都已經往事如煙,現在又大敗陳國,申公虎哪裡還敢像以前那般放肆?
申公虎只好陪着笑臉,諾諾連聲。
他就像是一頭狡猾的餓狼,在形勢比人強的時候,便隱藏在了黑暗之中。一邊****着傷口,一邊靜靜的等待着機會來臨……
左鴻明也鬆了口氣,他唯恐申公虎跟紀墨硬碰硬,還好,申公虎識時務者爲俊傑了。
如今朝廷裡左鴻明能夠聯盟的人真是越來越少了,若是申公虎也折了,左鴻明在朝堂之上可就真的空虛寂寞冷了。
紀墨也沒再拿捏申公虎,現在不是好機會,打蛇打七寸,等以後有能一擊致命的機會時,再收拾這廝吧。
再說他已經接連拿下兩個內閣大臣了,若是再拿下一個,朝廷裡難免人心惶惶人人自危,還是把步伐縮小點的好,免得扯着蛋。
聽到陳瑾說退朝,藏在屏風後的屈雪凝趕忙躡手躡腳的先逃開了,聽牆角可不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該做的事情啊。
她先回了靈秀宮,芳心竊喜的等待着紀墨來找她。紀墨出征這段時間,她把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心裡卻是對紀墨萬般思念。
可惜紀墨並沒有直接去找她,而是先回了金龍殿。他剛剛失去項蘭馨,實在是沒心情就去和屈雪凝顛鸞倒鳳。
回來之後,紀墨就去學了《天子屠龍刀法》的刀二。但是這也並沒有讓他開心多少,因爲他還是覺得自己進步太慢了。
按照這樣的進境,十年後……別說去天魔宮了,能囫圇從萬屍谷出來嗎?
紀墨忽然想起來分身那邊,師父柳殘陽說過他可以去神機塔找高等功法修煉,還一直拖着沒去,不如去看看有什麼機緣。
“小弟當年鑄大錯,連累阿姐受牽連,五載相思歲華老,美好青春爲我耽。舉手但恨月難圓,低頭只怨命途……”當值的陸成依舊是唱着小曲兒解悶,只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現在唱的小曲兒都特悲哀。
就像他現在的苦逼臉一樣,眉毛都變成倒八字了。相由心生,沒辦法,自從劉仁峰和劉雪松死了之後,劉家也不知道怎麼打聽到的,紀墨是在地火堂突破了通靈境,出來纔跟劉仁峰決鬥的。
雖說這事兒真心不能怪陸成,但劉家也是不分青紅皁白的把陸成一起恨上了。畢竟是親戚,搞死陸成是不會,但現在陸成已經得不到劉家的支持了。沒有意外的話,現在這份活計只怕下一屆都未必是他幹了。
“唉……”陸成幽幽的嘆了口氣,還不知道柳長老會怎麼收拾他呢,這事兒辦的,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啊!
這時一人從裡面走出來,陸成一擡頭,看清來人之後慌忙起身滿臉堆着阿諛笑容:“師弟出來了?呵呵,還是師弟厲害,這滿山上下的弟子裡,除了師弟誰還敢在裡邊兒待過十二個時辰?師弟這回時間挺長,怕是有三四十個時辰吧?”
陸成上趕着跟紀墨找話說,紀墨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已經知道陸成跟劉仁峰是一家的了,紀墨沒找他算賬就不錯了。只不過現在紀墨也沒抓着陸成的什麼小辮子,所以也不好動手,畢竟陸成現在還是“公務員”呢,直接打死也太不給宗門面子了。
冷冷盯了陸成一眼,紀墨離開了地火堂。陸成還在後邊兒陪着笑一個勁兒的揮手:“您慢走,有空再來啊”
那態度那氣質那表情神態拿捏的跟窯子裡的大茶壺都差不多了,紀墨聽得渾身冒雞皮疙瘩,頭也沒回的走了。
等紀墨走的沒了人影,陸成的笑臉漸漸凝固,漸漸陰沉下來。麻辣隔壁的,或許不用柳長老親自出手,這唐絕沒幾年成長起來,就得拿自己開刀了。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找機會坑他一把。或許幹掉他之後,還能緩和跟劉家的關係,也算是個翻身的機會……
這時忽然有兩個紅袍弟子一路陪着小心的走來,紅袍弟子名列外門,在鳳魔窟裡不說地位最低也差不多了,所以見着誰都得見禮。
就是你們倆倒黴了!陸成看這倆外門弟子是目的地似乎是地火堂,心中不禁起了歹意。剛剛在紀墨那裡受的冤枉氣,決定就撒在這哥倆兒身上。
這兩個外門弟子,一個生得威猛雄壯,可惜是個矮冬瓜。另一個生得高高瘦瘦,滿臉小受模樣。
矮冬瓜叫張大猛,小受叫李小萌,這哥倆兒正是紀墨第一次來鳳魔窟時,奉命接待紀墨的。
“站住!”陸成等兩人走近時,黑着臉色先聲奪人:“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可是心懷不軌?”
張大猛和李小萌頓時嚇得面如土色,他倆不過是外門弟子而已,哪裡敢得罪執事啊。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張大猛和李小萌趕緊連連作揖告罪,李小萌捅捅張大猛,使勁遞眼色。
張大猛面有難色,但是聽到陸成不滿的冷哼一聲,嚇得他只有趕緊道:“執事大人恕罪!我二人並非心懷不軌,只是來尋人的。”
尋人的?不是要進地火堂修煉?哼!就算尋人老子也扒你一層皮,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雁過拔毛!
陸成拿着架子,端起一盞茶水來,冷着臉:“尋誰啊?”
張大猛堆滿笑容謙卑的道:“真傳弟子,唐絕。”
“噗”陸成剛喝下一口茶水,聽到這名字直接就噴了,甚至有兩道水箭從他鼻孔裡飛飆了出去。
張大猛和李小萌又是驚訝又是敬佩,了不得啊!唐師兄現在已經這等威名了麼?就連一位執事聽了唐師兄的名字都是如此失態,嘖,真是我輩楷模啊……
抹了把老臉,陸成換上一張笑眯眯的面孔:“呵呵,原來是找唐師弟的啊。兩位師弟,不知你們找唐師弟所爲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