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越說越‘激’憤,錢員外漲紅了老臉喝道:“今日老夫也不要這張麪皮了,無論如何也要當衆揭穿這龔文亮的真面目!來人!把這一對‘奸’夫****給我拉出去遊街示衆!”
“不要”錢翠蓮慌忙阻止,錢員外怒道:“怎麼?莫非心裡還向着這個‘淫’賊?他可是把你‘春’娘都給糟蹋了!”
一句話就把錢翠蓮的嘴給堵上了,家丁們老媽子們都興奮的跟過年一樣把紀墨和那‘春’娘綁着出去了當然,沒給穿衣服,就這麼‘裸’着出去的。
щщщ▪тt kΛn▪¢○
根本由不得紀墨和‘春’娘反抗,兩人本就一個是文弱書生一個是弱質‘女’流,又赤身綁在樹上凍了一晚,哪裡還有力氣掙扎?
家丁們架着紀墨和‘春’娘就出去遊街了,他們可真是巴不得呢。由於這種‘奸’夫****就沒了尊嚴,可以肆意凌辱,他們變態的掐着、擰着、摳着‘春’孃的身體。老媽子們可是有了用武之地,那一張張嘴皮子利索的,一遍遍把經過添油加醋的“事實真相”說給路人聽。
於是很快街上就好多人跟着隨行,男人們都是睜着‘色’‘迷’‘迷’的眼,就在‘春’娘身上使勁的剜,恨不能用眼神弓雖‘女’幹了她。
‘女’人們則是帶着孩子斥罵兩人的不道德,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爛番茄、臭‘雞’蛋,一股腦兒都往兩人身上砸。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丟了石子。砸在了紀墨的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紀總這個氣啊,雖然他知道砸的不是他,他只是個看客跟着這龔文亮同步感受而已,可是還是夠憋氣的。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隨,好多人跟着砸石頭,直把紀墨和‘春’娘砸得渾身青紫、頭破血流。
紀墨這個看客都是感覺夠虐夠憋氣了,何況是真正的主人公?
龔文亮可是書生來的,當初錢員外就說了他生‘性’高潔,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羞辱?直接就氣吐血了,偏生又無法辯白,紀墨感覺龔文亮到這個時候已經是氣急攻心,就憋着一口氣沒死呢。
而‘春’娘更慘,也不知道誰個那麼狠,竟然丟了拳頭大個石頭,力氣還忒大,竟然一下就把‘春’娘腦袋砸了個大窟窿,沒等再回到錢家大院呢,‘春’娘就已經是死了……
沒人在乎她的死活,錢員外早就不喜歡她了,直接命人給挖個坑埋在了‘花’園裡做‘花’‘肥’。
至於紀墨,不,是龔文亮,錢員外俯視着這氣若游絲的書生,冷笑着壓低聲音道:“王八蛋,竟然敢‘迷’‘惑’老夫的閨‘女’。老夫的閨‘女’那是要做誥命夫人的你不知道嗎?老夫的閨‘女’是被小公爺看上了你不知道嗎?媽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告訴你,就是老夫設計的你。哼,也不知道你給翠蓮那丫頭灌了什麼‘迷’魂湯,把她給‘迷’得神魂顛倒的。老夫要是不這般安排,只怕翠蓮那丫頭還不肯死心呢!行了,讓你做個明白鬼,安心閉眼吧!”
“唔,唔……”龔文亮氣得睚眥‘欲’裂,心中的怨恨真的到了極點,一口氣沒上來,就活活的給氣死了。
錢員外無所謂的呵呵一笑,揮了揮手,兩個家丁合力把龔文亮的屍體擡到了老槐樹上。
那老槐樹上方樹杈子有個大樹‘洞’,裡面樹幹竟然是空的。家丁把龔文亮的屍體豎直着丟了進去,恰好形成了個天然的藏屍處。
“老爺,聽說這老槐樹存屍,便能讓那書生永世不得超生,是不是真的啊?”‘毛’‘毛’躁躁的家丁湊過來問道。
“閉嘴!”錢員外冷冷瞪他一眼,喝道:“之前告訴你們的說辭,都記得了嗎?若是誰敢在小姐面前說錯半個字,老夫就讓他去跟這死鬼作伴!”
“是是是……”‘毛’‘毛’躁躁的家丁嚇得一縮脖子,不敢再說什麼了。
也就在龔文亮的屍體落到樹‘洞’裡,上面的‘洞’口被人封住的瞬間,紀墨一下子彷彿醒過來了一般,再一看,眼前的鬼霧雖然還在,他卻已經能透過鬼霧看到那棵老槐樹。
還有老槐樹下擁着錢翠蓮而坐的龔文亮。
“嘶……”紀墨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以前他看到的只是灰‘色’影子而已,後來漸漸有了些輪廓,但是這兩日沒見,龔文亮竟然已經不再是影子,而是完全顯現出了人樣。
當紀墨走近之時,龔文亮的雙眼驀然睜開,目光如電,冷冷的盯着紀墨。
“你……也要阻止,我們,在一起嗎……”龔文亮第一次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略沙啞,也略遲緩,卻是透着沖天的怨氣和刻骨的哀傷。
“……”紀墨沉默了,他剛剛幾乎是感同身受的把龔文亮死前的遭遇來了一遍,這會兒同情心正佔了上風呢。
沉默了片刻,紀墨忽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問道:“後來,你經歷了什麼?”
龔文亮頓了一下,紀墨的話讓他感覺到了同情和善意,而龔文亮似乎也確實需要一個能夠訴說的人,有些話,他憋了太久太久了。
“後來啊……”龔文亮輕輕嘆了口氣,目光看向了南方:“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失魂落魄,‘迷’‘迷’茫茫,我走在城市裡,但是似乎沒有人看得到我,也沒有人理會我。我走在荒野中,不知道方向在哪裡,更不知道盡頭在哪裡……
“直到有一天,我來到了一個地方,遇到了其他的鬼魂。那是個小鬼,大概只有五六歲,或者更小。
“他跳到我的背上,要吞噬了我。我拼命反抗,我把他抓下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感覺他的頭像香噴噴的饅頭,我忽然很餓,於是我……吞噬了他……
“他是第一個,但不是最後一個。我一路上碰到不同的鬼,他們都想吞噬我,但是贏的最後都是我……
“我不想死,我要向錢員外報仇!我還要和翠蓮在一起!我不停的吞噬着,甚至忘記了自己最初的動機是什麼,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或許這麼吞噬下去,有一天我就能回到翠蓮的身邊,和她永遠在一起……”
龔文亮空‘洞’的眸子看向紀墨:“你不會知道那段日子是多麼的黑暗,沒有陽光,我只能在黑暗中行走。沒有朋友,每一個鬼魂都想吞噬了我。沒有盡頭,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終止……吃多少都不會飽,傷多深都不會疼,走多遠都不會停……
“終於有一天,我感覺到自己足夠強大了,因爲再沒碰到想吞噬我的鬼魂,他們看到我都躲着走。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遇到了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我殺死了他,然後從他的身上,搜到了許多功法寶貝,原來他是個修士。其中有一個秘法,只要按照這個秘法去做,我就能死而復生!”
說到這裡,龔文亮的眼睛都在發光,他把懷裡的錢翠蓮抱得更緊了些,笑道:“這樣我就能和翠蓮永遠的在一起了。”
“什麼秘法?”紀墨忍不住問道,他無從體會龔文亮說出的這些經歷,但是他隱約感覺龔文亮這鬼當得已經走了邪路。
“先是藉助我的屍體定位,然後我回到了這裡。再然後”龔文亮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用所有與我有怨恨之人的靈魂,作爲獻祭,便能換回我的重生!”
“什麼?”紀墨大吃一驚:“所有怨恨之人你這是把這一城的人都給‘弄’死了?”
“不應該嗎?”龔文亮的臉瞬間猙獰起來:“我只不過是愛上了翠蓮,這有什麼錯?這錢家大院裡的人,爲了他們的利益,誣陷我、毒打我、羞辱我,難道他們不該死嗎?
“錢家的人把我和那‘春’娘綁起來遊街,那滿城之人,可有一個爲我們說過公道話的?錢家的人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一羣愚不可及的屁民!他們唾罵我們、他們用石子砸我們,他們不但盡情的羞辱了我們,還活生生的打死了‘春’娘
“他們難道就是無辜的嗎?難道我和‘春’娘就該死?‘春’娘也就罷了,他是錢員外安排的,可我呢?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有沒有人想過我其實是無辜的?我什麼都沒做,憑什麼這城裡所有的人,甚至是垂髫小童都能肆意羞辱我?”
紀墨沉默了,他忽然發現自己跟龔文亮完全無法溝通,現在的龔文亮,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溫和的書生了。
龔文亮打開了心扉,話便停不住了,也不知是跟紀墨說,還是在自言自語,他狂笑道:“現在,簡單了。經過一番佈局,如今滿城之人的魂魄,都已經爲我所攝取,現在只差最後一步,我便能重生,這一次,誰都不能再阻止我和翠蓮在一起了!”
錢翠蓮虛弱的擡起頭來,癡癡地笑,她的心中、眼中,便只有龔文亮這一人。
“她中鬼毒已深,你還不自知?”紀墨嘆了口氣道:“再這麼下去,她就完了……”
“沒關係,我只差最後一步了!”龔文亮忙叫道:“翠蓮再堅持一下,馬上我就可以重生,等我重生了,就跟一起修煉神功,的鬼毒就能解去,我們可以做一對神仙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