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事賊”,這裡邊兒的“事”字信息量太大了。紀總、慈恩太后、藍寶兒等都是情不自禁打了個寒噤。
“罪臣一直希望能夠棄暗投明,只可惜反王戒備森嚴,始終沒有得到機會。這次皇上降臨,叛軍兵敗如山倒,終於是讓罪臣得了機會,便豁出去‘性’命,和反王近衛一番殊死搏鬥之後,成功割下了反王首級。”
夏侯武越說越順溜,說着說着眼圈都紅了:“罪臣一直心向皇上,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常常思量,若是能在皇上手下做事,哪怕只是做個小卒,那也是心甘情願,一身本事也算是報效了國家。
“皇上,如今罪臣乃是待罪之身,也不敢有多的奢求,只希望皇上看在罪臣一片丹心的份上,給罪臣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罪臣在八百錦騎之中也算是略有威望,八百錦騎是反王麾下最‘精’銳的騎兵,罪臣願爲皇上去招降他們爲皇上所用!”
夏侯武的算盤打的可好了,說是帶罪立功,若是他真招降一部分錦騎回來,皇上還不得封賞他?最起碼錦騎得‘交’給他管理吧?說不定平步青雲就在今朝了!
紀墨眉宇間閃過一絲厭惡,他也是見慣了職場裡那些齷齪的事兒,夏侯武是怎麼想的,他還能不知道嗎?
若是在地球上,跳槽確實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但這可並不是普通的跳槽,夏侯武是帶着紀元人頭來的,並且還要幫紀墨招降錦騎。
打個比方的話,就等於夏侯武跳槽還帶了原公司的核心技術,然後還要把原公司的‘精’英團隊都挖角過來。
這簡直太不道德了啊,說什麼身在曹營心在漢,尼瑪如果是紀元這次成功了呢,只怕你就不這麼說了吧?
紀墨微微笑了一下:“對了,我看你只是境靈變期的修爲,紀元是通靈境初期,你怎麼殺得他?”
“這是因爲之前叛軍兵臨城下之時,皇后娘娘大顯神威,用一首《正氣歌》毀了反王的修爲。反王成了廢人,是以今日讓罪臣取了人頭……”夏侯武說着說着心就懸起來了,忍不住悄悄用眼角去偷瞟紀墨。
“既然你身在曹營心在漢,爲何那紀元早就被廢修爲,你今日方纔取他人頭?”紀墨就好像沒察覺到什麼問題似的,依舊笑着問他:“若是你早就殺了他,叛‘亂’早就結束了,那樣你的功勞豈不是更大?”
“這……”夏侯武張口結舌,半晌才跪下磕頭道:“求皇上恕罪,那反王即便沒了修爲身邊亦有‘侍’衛守護,罪臣實在是不敢啊……”
“原來反王在行雲雨之事時喜歡讓‘侍’衛圍觀的嗎?”紀墨冷笑一聲,也懶得再和他多說,大袖一揮:“拉下去,斬!”
“是!”幾個御林軍如狼似虎的架着夏侯武出去了,夏侯武瘋狂的喊着冤枉,他腸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就該逃走的啊。何必這麼愚蠢的送頭上‘門’,唉,“名利”二字真是害人不淺啊……
屈雪凝真是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心過了,自從兩年多前,紀墨失蹤開始,屈雪凝就夜夜難以入眠。
在別人眼中,皇后每天都很忙碌,有政務需要處理的時候就處理政務,沒有政務的時候就看書,經常掌燈夜讀通宵達旦。
但誰又知道皇后其實只是在借用忙碌來忘記對紀墨的思念呢?
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總是會忍不住去想,皇上現在也不知道是在哪裡,會不會正在受苦?天氣漸漸涼了,皇上走的時候還穿的單衣,他會不會冷?這麼多天流落在外,他肯定吃不好睡不好,臉上顴骨一瘦就會凸出來……
這皇宮裡處處都有他的痕跡,也都有屈雪凝和他共同的經歷。不管走到哪裡,屈雪凝的腦海裡都會浮現出當時的情景,往往一失神,便是半日過去了。
有時候屈雪凝心裡真是抱怨這冤家,若不是偷走了她的心,她又何必如此?但那段纏綿、繾綣的日子,卻是屈雪凝這輩子最美麗的回憶。回首過去,記憶最深者反而都是和紀墨一起度過的時光。
思念真的是一種病,讓屈雪凝病入膏肓。
而最近這段時日的叛軍圍城,就真的是讓屈雪凝身心疲憊。皇上不在,大將軍不在,爺爺也不在,彷彿一下子所有的重擔都必須她一個人挑起來,真的好累好累,累到她彷彿站着都能睡着。
可是每當她累得眼睛都合攏起來就不想睜開的時候,紀墨的身影、紀墨的笑臉、紀墨的聲音總是會回‘蕩’在腦海裡,又讓她拼了命也要打起‘精’神來,繼續做事。
皇上是她的男人,大楚就是她的家園,皇宮便是她的閨房,她絕不能允許任何人闖入她的閨房!
這些日子真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但是終究是熬過來了,當那冤家從天而降的時候,屈雪凝真心覺得自己熬出頭了。
雖然這段日子很累很累,但屈雪凝卻彷彿又重新認識了自己的夫君。她總是以爲,沒有比當皇上更逍遙自在的了。但這幾日自己事事過問下來,屈雪凝方纔發現原來當皇上是這麼的累。
皇上,那是要將整個江山都扛在肩頭上的男人啊!
以後我一定要好好疼愛我的男人,一定讓他不管有多麼辛苦,從我這裡走出去的時候都是一身輕鬆快快樂樂的。
屈雪凝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迷’人的笑意,不知不覺,她醒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只覺得渾身輕鬆,好像把最近兩年缺的睡眠都一次補回來了。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屈雪凝猛地睜開雙眼,像受驚嚇的小兔子一樣怯生生的蜷縮起來看着眼前的男人。
紀墨不禁失笑,剛想說什麼,屈雪凝已然伸出一雙藕臂攬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拉了下來,一雙溫潤的‘脣’瓣主動印上了紀墨的嘴‘脣’,也印在了紀墨的心上。
這一‘吻’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屈雪凝氣喘吁吁的,小臉紅撲撲好像發燒了一樣,方纔放開了紀墨,又賭氣式的在紀墨嘴巴上咬了一口。
“呀”
紀墨還沒叫呢,屈雪凝卻先叫上了。
俏臉一紅,屈雪凝慌忙去給紀墨‘揉’‘揉’,擔心的道:“這可怎麼上朝啊……”
“噗”紀總笑噴了,真不愧是聖‘女’皇后啊,這種時候也惦記着禮儀。
“皇上,不許笑我”屈雪凝難得的撒回嬌,實在是脆弱太久了,而她也沒有可以撒嬌的人。
但實際上她今年也還不到二十歲,放到地球上還勉強可以算作是少‘女’呢。撒嬌,豈不是‘女’人天生的必殺技?
“好好好,不笑不笑。”紀墨臉上含着笑意扶起了她,道:“這段日子真是苦了我家雪兒呢。”
屈雪凝撅着小嘴,卻是身子軟綿綿的靠在了紀墨的懷裡,再不想起來。
兩人也不知在一起黏了多久,忽聽外面宮‘女’通報道:“藍寶兒姑娘求見皇后娘娘。”
“藍寶兒姑娘?”屈雪凝一‘激’靈,從紀墨的懷裡掙脫出來,她對曾經在紀墨身邊出現的‘女’人,可比慈恩太后這個做母親的敏感多了。
在屈雪凝的記憶裡,藍寶兒是大楚第一歌姬,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她心裡隱約猜測到了什麼,連忙把紀墨推開,正‘色’道:“皇上請先陪同一下藍寶兒姑娘,本宮要先淨面更衣。”
紀墨一呆,合着這個世界的‘女’人見人之前也是一樣要先梳妝打扮的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也要好長時間呢?
不過他也沒辦法,只好先出去見藍寶兒。現在藍寶兒已經先住在皇宮裡了,只是要等屈雪凝醒來,紀墨跟這後宮之主商議之後,再定藍寶兒的事。
雖然紀墨也可以一言堂,屈雪凝也不會說什麼。但是紀墨本着尊重屈雪凝着想,還是要按照正常程序走。
出去見了藍寶兒,紀墨又覺得對不住藍寶兒。藍寶兒對自己付出的愛並不比任何人少,但是卻要等待別的‘女’人的認可,實在是委屈了她。好在這個世界裡,這種事似乎也是司空見慣人之常情,所以藍寶兒也沒什麼特殊的表示。
“放心,皇后也是個很善良的‘女’孩,你們一定能相處的很好的。”紀墨抓緊藍寶兒的小手,撫慰着她。這時他才發現原來堂堂五品大妖,竟然在見大‘婦’的時候,也會如普通‘女’子一般緊張……
藍寶兒點了點頭,她心裡其實還是有點委屈的。如果不是她……又何必……唉……
讓紀墨驚訝的是,本該比地球上‘女’孩需要更多時間去打扮的皇后,竟然很快就好了。屈雪凝走出來的時候,明‘豔’照人,雖然穿得裡三層外三層的,魅力卻是秒殺維多利亞的秘密上那些國際名模。
“這便是藍妹妹吧!”屈雪凝笑‘吟’‘吟’的主動招呼着藍寶兒,她蕙質蘭心,心中早就猜測到了。要不是那什麼事兒,一個歌姬來拜見她這個皇后做什麼?別忘了,藍寶兒可是跟紀墨一起失蹤的,兩年來不定發生了多少事兒呢!